我虽然待人很好,但也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的人。
离孩子们放学的十化建还有很久,现在才是中午,所以我提着一袋子面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着。
我身侧掠过很多人,商城很多人、十字路口很多人、街道也全都是人。
他们沿着建筑飘荡着,不停的蠕动着,而且却定在原地。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看着他们流动,看着时间流逝。
我观察他们面无表情的脸庞,没有光泽的眼睛,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对方,他们没有兴致的吃着饭,没有人交谈,虽然人很多,但是一片寂静,只有商场里传来的音乐声,我折回去蛋糕店里想向老板大厅一下这时在哪里,却发现蛋糕店里如今空无一人,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一个鬼城一样。
他们穿梭在热闹的街头,如同行尸走肉。
就在我疑惑,这里没有一个正常人的时候,我视线里突然闯进一个小女孩,女孩穿着大红色纱裙,裙边镶着一层白色的蕾丝边,那纱裙随着她的跳跃一晃一晃的。
她一手拿着气球一手拿着风车,笑着往前面跑,笑声咯吱咯吱的只戳我耳膜,我感受到我耳膜也跟着她笑的节拍慢慢在抖动,在我眼里这个小女孩是彩色的,而其他人是灰色的。
她边走边跳的跑向一个男人身旁,她的头抵着男人的膝盖,很温顺也很乖巧。
男人蹲下身子,摩挲她细软的发丝,满脸带着宠溺,他们两两相望,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只看见她们在笑,很幸福的笑。
看着看着,渐渐的男人的脸庞竟然一点一点面容变成了聂狰的,而女孩子的脸也变成了我女儿聂夏的面孔,聂狰抱起‘聂夏’,扛在肩上,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我拼命追着,喊着他们名字。
“聂夏,聂夏!是妈妈啊!你等等妈妈好不好!”我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跑向她们,挥着手想要他们停下脚步。
可是任凭我再他们身后如何大吼大叫,他们毫不理睬,就像是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头也不回,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身边的路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这时他们眼神也稍微灵动了一些,但是只有对我的比一知情,我蹲在地上,保住袭击的双腿,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和慌张感袭上我的心头。
聂狰已经不要我了,现在聂夏也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我无力的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腿之间,不想去看路人的眼神。
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湿冷的泪打在我脸上,被风吹着,徒然变得冰冷。
我蹲坐在地上,头埋在双膝之间,终于忍不住,小声的啜泣起来。
不知这次又哭了多久,我头一次切身体会到我的泪腺有多发达。
“叮”手机闹钟响起,我掀起肿胀的眼皮,看见指针指向4:30,是儿子放学的时间。
我浑浑噩噩的抬头看着天空,天蓝的如同被漂白粉洗过一般,干净澄澈。
一个人的悲伤,只能嚼碎了往自己心底咽。无论有多悲伤,天还是一样蓝、小鸟还是一样的歌唱、人们还是一样的生活……
我擦了擦眼泪,心想聂狰没有了,聂夏也不要我,但是还有聂麟,我不能在市区我的儿子了,否则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尽管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但是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幼儿园方向走去。
可刚刚抵达幼儿园门口,我站在马路对面,刚想过去,却蓦然看见聂狰和那红衣女人正倚在汽车边,谈笑风生。www.xiumb.com
那女人还是一席修身裙子,只不过这次和上次的不同,但是她叫上那双亮眼红色高跟鞋却依然夺人眼球。
红色连衣裙是一字肩的,露出她性感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白皙的皮肤直晃人眼。裙身束腰设计,托着她柔软的腰枝,显得盈盈一握,下面则是大波浪散开的裙摆,抵达膝盖位子,裙摆很大波浪也很宽,显得妩媚至极,加上露出的小腿纤细修长,配上一双12寸的银色高更鞋。她整个人像是法国电影里走出的性感女郎,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无不透露着魅惑诱人的味道。
我低头看我皱巴巴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原来聂狰喜欢穿大红色裙子的女人,妖娆的女人
我记忆里,我从来没有在聂狰面前穿过红色裙子。衣柜里最多的便是清一色的白色衬衫的西装套装。
我不由的扪心自问,这就是聂狰出轨的理由吗?
不,这并不是他可以出轨的理由。
我很想上前将那女人的笑脸撕成碎片,刚迈出一步我又堪堪停住。这算什么呢?除了显示我没教养是个泼妇以外,这又算什么呢?
双眼看着幼儿园的大门,我只剩下儿子了。
有时候上帝真的很爱开玩笑,当我看见儿子背着小书包从学校里蹦出来的时候,我刻意牵起嘴角提着面包迎上去。双手微微张开,等待他朝我飞扑过来,甜甜地叫我一声妈妈。
可惜没有,儿子宾没有和平时一样看奥我站在门口就向我跑来,此时的聂麟就像是没看见我一般,直直的朝着聂狰他们方向跑去,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嘴里竟然喊着聂狰和那女人:“爸爸,妈妈!”
那一瞬间我感觉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铺天盖地的疼痛感没来由的朝我袭来。我浑身没有了力气,面包也顺势滑落在地,奶油从里面崩裂出来,摔落在地上,奶白配上金黄,刺眼至极。
那一刻我像是得了失心疯,我发疯着扑过去,再也忍不住厮打起了聂狰,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那一天仿佛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那一刻我有想要同归于尽的想法。
“聂狰,你别做的太过分了,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大叫着便冲聂狰扑过去,不顾形象的抓住聂狰的衣角。
而聂麟看到我这幅模样,竟然一脸不认识我的神情,害怕的躲在那女子的身后,他惶恐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样。
聂狰很不耐烦的推开我,我朝后趔趄几步,跌坐在地。周围人群围了上来,把四面八方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都看着我,眼神透着可怜、看戏和无关紧要。
地上细碎的石子磨破了我的手心,丝丝鲜血从手掌里渗透出来,我看着那些殷红的血丝发愣。
耳旁是聂狰冷漠的声音,他一边拍了拍我刚刚触碰到他的衣角,一边冷冰冰的对我说:“林夏,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我看着都倒胃口。”
他说我,倒胃口。
我一直重复的想着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般嫌弃?贬低?
“林夏,你不要在死缠烂打我们家聂狰了。”那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容,我只看见聂麟躲在她的身后。
我从地上撑起来,想去牵儿子的手,带他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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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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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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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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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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