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一噎忙低下头,“奴才知错。”
贤妃看了从灵一眼,“你这性子磨的还不够,有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好好的磨一磨性子。”
“是。”
从灵捏紧衣角见着娘娘走了出去,转身望着桌子上用竹筐装着的红豆颓废地低下头。
“贤妃娘娘,不是奴才多嘴,只是奴才觉得娘娘您身边的那个宫人实在是不懂规矩。贤妃娘娘若是再不严加管教,只怕哪一天就会冲撞到陛下。”
凡梅瞥了一眼贤妃,嘴角扬起几分得意的笑。
贤妃始终保持淡然的笑容,“教导宫人这方面,本宫是该向德妃娘娘好好学习,本宫一会儿见到德妃娘娘的时候就请教,看看德妃娘娘是怎么将宫人教导成像你这样的。”xǐυmь.℃òm
凡梅一噎,望着拐弯走进延禧宫的贤妃心头一紧,加快步伐跟了进去。
贤妃走进主殿,凡梅盯着贤妃的身影恨不得盯出刺来,直到殿门被关起,才收回目光。
贤妃望着坐在软榻上的德妃,微微颔首,“德妃娘娘。”
德妃眸子一抬,伸手一挥,“坐吧。”
贤妃颔首坐下。
“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情吗?”德妃也不兜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贤妃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娘娘的心思,我猜不到。”
“呵。”德妃冷笑一声,“贤妃,你这装蒜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贤妃颔首低眉,“娘娘,你我之间完全没有必要打哑谜。与其猜来猜去让旁人钻了空子,不如开门见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德妃盯了贤妃片刻,随而一笑,“我就知道像你这种性子的人城府却是最深的。如今淑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太妃知道了,陛下也知道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贤妃低头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望着德妃,“娘娘不是早就想好了退路,又何须再问我?”
“你倒是机灵会推卸责任。”德妃理着帕子,十分不屑。
贤妃笑笑,“我只是知道娘娘不会不给自己准备退路的。”
德妃抬眸,目光定格,“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可以将你推出去了?”
贤妃淡然一笑,“若娘娘舍得,我无语可说。”说着,贤妃起身,福了福身子,“我只知道,娘娘怎么说我就应该怎么做。”
德妃抬眉瞧着贤妃温婉大方的样子,轻蔑一笑。
自认为装个大家闺秀就能得到陛下的欢心,实在,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死板没有情趣的人。
“起来吧。”德妃望着指甲上的染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定会护你周全。”
贤妃颔首,“谢娘娘庇佑。”
“坐吧。”德妃打量着贤妃,模样长得端庄,德行也是尚好,只可惜不应该跟她一起进宫。
若不是这个贤妃有自知之明,不像淑妃那个贱人一般整日里朝着陛下身边靠她也不会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来。
自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父亲要她和贤妃统一战线,这样父亲就能将那个姓毕的御使大夫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朝廷上的事情她不懂,她只知道想要在这后宫之中活成人上人还是要靠自己。
只是,淑妃那厮太过的拘谨不知变通,她已经给了她那么大的恩惠,竟然还是一尘不变,还想着到太妃那里去告她的状。
如此一来,淑妃不除,她是寝食难安。
“这件事情的走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突然冒出两个宫女出来,这可真是天助我也。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坐实在这两个宫女的头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算得上安全。”
贤妃思绪,是听说了宫正司抓到两个宫人,只不过她更在意的是陛下已经去过宫正司提审过这两个宫人。
如果坐实这件事情办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得陛下的怀疑。
依她之见,现在以退为进的法子是最好的。
只不过、
贤妃看了德妃一眼,瞧着德妃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瞬间明了。
果然,德妃是不会同意她这个建议的。
“娘娘说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娘娘示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贤妃深知这句话的含义。
“这件事情具体怎么做不用管,我已经找人都安排好了,跟你说一声只是让你想好说辞,别到时候陛下问到你了,你再说漏了,到时候我出了事,你也不能独善其身。”
德妃字字句句充满威胁。
贤妃是个聪明人,怎么不知德妃这是在给她下警示。
“娘娘放心,我都明白。”
出了延禧宫,贤妃走进甬道中,身旁是两个打灯笼的宫女,身后还跟着六个内官,比来时多了两个。多的是德妃娘娘送给她的,美其名曰,天黑路远派人保护,实际上只不过是想将她监视起来罢了。
因为时辰已晚,甬道里连个宫人内官都没有,只有墙头的那几个枯枝随风晃动着,时不时地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有几个胆子小的宫人就会发出害怕的声音,贤妃的胆子其实也不大,只不过她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鬼怪,所以自然而然地也就不怕。甚至在听到身后宫人打出害怕的声音时还会觉得有一种恶作剧感,贤妃扬了扬嘴角故意放慢脚步。
脚步一放慢,脚步声就变得轻了,脚步一轻,四周被风吹动的枯枝发出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响亮。
宫人们也越来越害怕,可是碍于她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有越发凌乱的脚步声。
玩心得到了满足,贤妃又恢复起原先的走路速度,一拐弯就见着重华宫门口站着四个羽林军。
只有陛下来时才会带着羽林军。
贤妃收敛方才玩闹情绪,快步走进重华宫。
主殿门口站着的是小库子还有从灵。
从灵顾不得礼教规矩快步走到贤妃的面前福身道:“娘娘,陛下已经来了多时。”
贤妃并没没又朝着从灵看去反而望着逐渐走近的小库子。
小库子行了行礼,“贤妃娘娘金安。”
“陛下可在里面?”
小库子看了一眼正殿点了点头。
贤妃见此便准备抬脚前去,却被小库子拦下。
“娘娘,苏婕妤在里面。”
贤妃微怔,见着小库子推开抬眸望着正殿。
她不在陛下宣召苏婕妤倒是无不可,只是在她的正殿中、难免让她心中有些敏感不悦。
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夫君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
贤妃走上台阶,只有四个台阶但是却走了很长时间。
“臣妾参见陛下。”
贤妃在门口行礼,知道门里面传出男人的回复。
“进来吧。”
贤妃起身调整好呼吸,脑海里面是陛下与苏婕妤依靠在一起的画面,这画面让她十分的不悦。
自从进宫以来,陛下从未宠幸过她,倒是这位苏婕妤在她们三妃未进宫之前就深受陛下的宠爱。对于她这一宫之主来说,无疑是一大羞辱。
贤妃努力克制内心的不悦,推门走了进去,却见着陛下坐在软塌上看着书,而苏婕妤却坐在凳子上数着框中的红豆。
看着框中寥寥几个的红豆,想必是数了很长的时间。
贤妃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眼前的景象倒是提醒着她方才是多了的胡思乱想。
“妾,给娘娘请安。”
苏婕妤起身行礼。
贤妃见着陛下正瞧着她赶紧道:“妹妹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娘娘。”
苏岚起身,恭候地站在一旁。
“一共有多少颗红豆?”
盛瑾看着书,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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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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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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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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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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