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丹盯着何苗看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淑妃感觉自己在无边的深渊之中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慢慢地就从深渊之中飘了起来,而后就是一道强烈的光照耀着她。
一个惊颤淑妃猛地醒过来睁开眼睛,望着熟悉的帐子淑妃的心慢慢地平复下来,一转头就见坐在床边正朝她望的盛瑾。
“陛下!”
淑妃一惊下意识地起身。
“别动!”盛瑾按住淑妃的肩膀,“你身体还很虚弱,躺好,朕免了你的礼。”
见着盛瑾待她难得的温柔,淑妃心头一暖听话地躺好,“谢陛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中毒?”
盛瑾打量着淑妃神色,果然见着淑妃神色躲闪藏有心事。
“陛下,臣妾也不知道,或许这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
盛瑾没有想到淑妃竟然会以‘误会’为借口。
“你可知,你差点就丢命,若不是何苗及时为你施针,恐怕你这条命早就归了阎王爷了。”
盛瑾皱眉,神色严肃,“朕想知道真相,你别蒙骗朕!”
淑妃一惊,连忙摇头,眼圈中含泪,显得楚楚可怜,“臣妾不敢,陛下就是给臣妾十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蒙骗陛下……”
“那好,你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朕。若真是有人要害你,朕必然会为你讨一个公道!”
盛瑾拳头握紧,神色严厉。
淑妃心头一荡,她没有想到陛下会为了她而说出这般话。有陛下这般话,就算让她死了她也愿意。
“陛下,臣妾……”
淑妃犹豫,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盛瑾看出淑妃心思,伸手握住淑妃的手,淑妃的手很凉,盛瑾下意识地握紧一些。
“你若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朕来问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可好?”
淑妃望着盛瑾,恨不得将盛瑾难得温柔的模样刻画在心上。
一瞬间,好像所有的委屈酸楚全部都涌了上来,鼻尖酸酸的,眼眶中含满了眼泪模糊了视线。
盛瑾开始发问。
“前些日子,贤妃找过你?”
淑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盛瑾继续问,“她找你是为了让你一起弹劾太妃是吗?”
淑妃点了点头。
其实当初贤妃说明意图的时候她也是吃了一惊,吃惊的是因为弹劾太妃,更是因为这一次的主张幕后之人竟然是德妃。
当时她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婉约拒绝了贤妃。
淑妃望着盛瑾,见着盛瑾眉头紧皱,一脸的阴沉。
“陛下,这件事情臣妾不是有意要瞒您的……”
淑妃当作盛瑾是生气了,所以赶紧解释道。
盛瑾摇头。
其实这件事情是他一手促使,只是他没有想到德妃的心思竟然这么的狠毒。
淑妃没有答应,她就派人来下毒,想要除掉淑妃。
他怎么忘了,六宫之中除了那个天命之女,对她威胁最大的就是淑妃。
也怪他当初将德妃想的过于良善,以至于现在不仅害了淑妃,更害了何苗。
一想到何苗如今还被关在牢房之中,他的心里就像是被刀铰了一样。
“陛下,这件事情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盛瑾皱眉看向淑妃。
淑妃识大体道:“臣妾不想陛下因为这件事情而坏了与太妃之间的关系……”
盛瑾闻言心头一沉,“你放心,这件事情朕会处理好,不会让你再涉险。而且,何苗因为这件事情被关进了宫正司,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危及到何苗的性命。”
盛瑾越说心头就越紧,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牢房将何苗给带出来。
淑妃眼中的光亮渐渐地黯淡下去,望着盛瑾的侧颜心头一阵苦楚。
原来是因为何苗……
淑妃自嘲地勾起嘴角,也对,她怎么可能能让陛下如此的担心紧张。
淑妃垂下眸子,将眼中的伤心失落的情绪隐藏起来,“何苗是因为臣妾才被抓进宫正司,陛下不用考虑臣妾,若是有用的上臣妾的地方,臣妾愿意效劳,也为能够救出何苗尽一份力。”
淑妃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越来越握紧,只听见盛瑾道:“谢谢你……”
“娘娘,这件事情听说已经惊动了陛下。”
宫女从灵关起殿门来到贤妃身边道。
贤妃正在用丹青作画,听到从灵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继而继续作着手中的画。
“淑妃娘娘被人下毒险些丢了性命,这件事情陛下不知道才奇怪。”
“娘娘,您怎么还能这么淡定?您忘了,前些日子您可是去过咸福宫。”
从灵着急,她就知道当初德妃娘娘来找他们娘娘就没有好事。
果然就怂恿他们娘娘前去咸福宫挑食,现在好了,淑妃娘娘中毒病重,这第一嫌疑人可不就落到了他们娘娘的身上。
“去了咸福宫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前去给淑妃娘娘平安请安吗?”
贤妃将手中的笔放下,望着刚做好的山水丹青嘴角一扬。
“找一个好一点的画师,将画裱起来,我要送给陛下。”
“是、”从灵反应过来一惊,“娘娘,这个节骨眼您还要往陛下跟前凑吗?”
贤妃停了步,转身望着从灵,没有言语,眼神里的压迫感已经让从灵无处适从。
贤妃收了目光,指肚轻轻滑过杯壁。
“老话说的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淑妃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为什么不能到陛下的跟前去?”
从灵低头,十分的卑微。
“娘娘息怒,奴才知错,奴才都是为了娘娘您着想……”
从灵委屈巴巴抬起头,希望娘娘能够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贤妃温和笑笑,“我知道,你是我从家中带进宫的,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只不过后宫沉浮多变,很多事情你都不能看表面,要去看实质。淑妃娘娘病重,我若是不去,只怕难免会被扣上‘做贼心虚’的帽子。所以,我们就应该大大方方的,不但不应该避嫌,反而应该往上靠。”xǐυmь.℃òm
从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有那么一刹那她突然觉得不认识娘娘了。
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娘娘总是那么的淡然,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撩拨动她的情绪。
所以,老爷总是说娘娘进宫之后不会让他担心,因为一大家子里面他对娘娘是最放心的。
“娘娘,延禧宫宫女凡梅求见。”
“娘娘!”
从灵一听到‘延禧宫’这三字,条件性地身子一僵。
贤妃放下白的没有瑕疵的茶杯,“让她进来。”
话音落,没过多久,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宫女。
穿着打扮与从灵相似,都是一等宫女的装扮。
“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贤妃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宫人,自是认得,是德妃身旁的一等宫人。
“起来吧。”贤妃温和一笑,“可是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凡梅起身,瞧着贤妃一脸笑意不由得起了几分的心气。
正所谓,狐假虎威也带着几分主子的威严。
“娘娘让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凡梅说话的语气惹恼了从灵,这个宫人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她家的娘娘这么说话!
贤妃看了从灵一眼,将从灵那满腔怒火给压了下去。
“好,送本宫收拾一下,就和你同去。”
“奴才在外面等您。”
凡梅福身后退了出去。
“娘娘!”
从灵着急跺脚。
“您看啊,延禧宫一个宫人都敢这样目中无人,您还是离延禧宫那位主子远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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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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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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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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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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