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悠着点悠着点……”
男人们跟着起哄。
“子良,不得乱来!”那个年长的男人嗔怒一声。
只见那个被叫做‘子良’的少年一摸鼻子痞笑道:“三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小丫头,我叫武子良,你叫什么?”武子良嘴里打个响朝着何苗挑眉。
何苗哼一声从砖上跳下,“等你赢了我再说!”
武子良勾唇一笑,“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
“比什么?”何苗腰板挺直仰着头,绝不能在气势上输人。
武子良抱着手臂,瞥了一眼地上的何头,“这何头一根就有数百斤,瞧你这小身板就挑这跟最细的,我挑这跟最粗的,看看我们两个谁先到对面去,先到的那个就算赢。怎么样,小丫头,不算欺负你吧。”
何苗望着眼前最细的那根也要有两三百斤,而那根粗的最起码也得有上千斤。
“算!怎么不算!”
武子良眉头一皱,“我这还算欺负你啊?”
何苗手指摇摇,“不,这算我欺负你。说好了是公平比赛,我的何头比你细算什么?要比就比一样的!”
何苗挑了根差不多粗的何桩道:“这个跟你那个差不错粗,我就选这个,免得你说我欺负你!”
武子良‘嘁’了一声,“小丫头我现在是真佩服你的勇气,不过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何苗照样学样‘嘁’了一声,“还不知道是谁哭鼻子!”
“哦哟哟,宫里的女娃娃果然厉害,这嘴皮子也太不饶人了……”
男人们又哄堂大笑,纷纷起哄。
“子良,你这要是输了,可真给我们丢脸啊。”
“是啊,要是输了你这‘大力’的名声可就毁了啊!”
“……”
武子良勾唇一笑,“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小丫头。”
三叔瞪了武子良一眼,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应了这场比赛。不过就是小女娃好胜心强,比一比玩一玩就是了,应该惹不出什么事情来。
念此,三叔站在中间道:“既然如此,我就来当个公证人,我数三声同时开始,一,二……”
武子良嘴里打了个响看向何苗,“小丫头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放心,我们不会取笑你的。”
何苗瞪了武子良一眼,“休想!”
“三!”
口令下达,何苗和武子良同时抱住何桩,只是武子良效率高一些抱着何桩往前走去。
何苗费力地拖着何桩,她本以为拖着应该不会费什么力气,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何桩这么沉她根本就拖不动。
男人们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发出‘嘁’声。
武子良转身望着还在原地跟何桩较劲的何苗,嘴角一勾喊道:“小丫头,要不要让我让让你?这样吧,你喊我一声好哥哥,我就让让你怎么样!”
“哟哟哟……”
男人们起哄的声音更大。
何苗抱住何桩用力地往前拽,何桩一点一点地开始挪动,“休想!”
武子良没有想到何苗竟然会这么倔强,一时间倒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女人到底是吃什么长的,怎么脾气这么犟!
“行,那你等会可别哭鼻子!”
武子良抱着何桩继续往前走,这个何桩最起码都有上千斤,能让他都觉得费劲的肯定都在一千斤以上。这个重量就是他们这些男人都吃不消,更别说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娃娃了。
何苗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何桩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每一步都十分艰难,浑身的汗如雨一般地往下流,流到新添的伤口上腌的疼的钻心。琇書網
“小丫头,你别逞能了,你手都流血了,快放下,放下!”
三叔见着何苗脸色不对,还有扒着何桩的一双手都被树皮磨出血来,心头一惊着急地说道:“小丫头这是玩一玩,你别较真,听叔一句快点松手,松手!”
男人们也不起哄来,纷纷附和着。
“什么出血了?”
武子良闻声放下何桩就跑了过来,见着那双被树皮磨破的手心头一紧,“你这女娃逞什么能!”
武子良一把抱住何桩,“小丫头,听话,别逞能,将手松开。”武子良语气在不经意间放柔,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倔强的小丫头,倔强的,甚至让人有点心疼。
武子良不敢上手硬将何桩夺下,他怕小丫头的手指再次被磨破。
“松开!”
何苗的话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许是刚才用力时下意识咬唇的力道太大嘴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武子良望着小丫头,小丫头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扎进他的心里。从小丫头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决然,义无反顾的决然。他不知道眼前的小丫头从哪里来的这种气魄,但是他明白如果他不松手的话小丫头可能会硬生生地将何桩从他手中抢过去。
到时候,只怕小丫头那双手也就别想要了。
武子良念此只好将手慢慢地松开,望着小丫头一点一点地收紧双臂将何桩牢牢地圈固在怀中,他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就揪紧。
“这女娃还真是倔强,这手都成什么样了还死扛着往前走。”
“可不是嘛,都说这宫里的女人跟外面的女人不一样,现在我可算是信了。”
“就这女娃身上的这股劲得让多少大老爷们汗颜的,反正我觉得这女娃不必我们男人差,有好多怂包还没有女娃这样的气魄!”
“对,说的对……”
“……”
三叔幽幽地叹口气望着武子良,见着武子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女娃不禁皱了皱眉头。
“小丫头!”
武子良见着跌倒在地上的何苗心慌地跑了过去,“小丫头,你没事吧?”
武子良将何苗扶起,见着何苗手上全是血呼吸一滞,那血就跟针扎进他的眼睛里,拔不出来,疼的厉害,“小丫头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小丫头你别再继续了,我认输了,我承认你比我厉害,我承认了……”
何苗推开武子良虽然武子良纹丝未动起身将何桩抱起继续往前挪动,一步两步三步……快了,快了,还有一点点就到了……
“小丫头!”
武子良在后面干着急跺脚,这丫头难不成是吃石头长大的,怎么就不知道疼!
何苗望着近在咫尺的台阶干裂的双唇扯出一个弧度,快了,快了,坚持就是胜利。
明明几步就可以到的距离,却挪动了几百下,地上是何桩拖动留下的痕迹,院子里是何桩拖动的声音。一声一声,都揪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终于,到了……
何苗腿脚一软倒在台阶上翻过身就这样仰面躺在台阶上,台阶十分冰凉触碰到她却是难得的舒服。何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跑来了许多人,围绕着她有许多的人影,可是透过人影何苗只看到树叶间斑驳的阳光。
好久,好久,好久她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好像是将她来到这个时空里积攒下来的所有不愉快通通发泄了出来,身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仿佛她回到了家,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老师还有医学院的同学,他们的脸都好熟悉好真实……
何苗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们一个两个地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别走!”
何苗一个猛挺坐了起来,却听见外面噼哩吧啦传出男人吃痛声。
“谁?”何苗警惕望着小门,这是她之前打扫过的偏殿,分内外两个隔间,如今她是在内间里,所以身下不是桌子而是稻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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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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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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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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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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