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哎哟喂疼死我了……”
听着男人声音越来越靠近,何苗看到从门槛上越过来的黑影,下意识地抓住身下的稻草。
“你可算是醒了,不过你醒的动静怎么这么大,吓死我了。还有,那什么椅子,就三条腿你还绑在桌子上干什么,跌死我了。”武子良揉着后背喋喋不休抱怨着。
“活该。”何苗‘嘁’了一声,“我又没请你睡在那上面。等等、”何苗忽然想起方才的响动,一脸严肃地望着武子良,“我那椅子桌子是不是被你给砸碎了?”
“喂,你这小丫头也太没良心了,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关心起那些死物来了。难道我还不如那破桌子破椅子吗?!”武子良心中不悦,瞧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俊的,没想到竟是个无情的家伙。
“不如!”何苗语气肯定没有一点的犹豫,“它们破虽破,可是却是我唯一的家当了,我都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要是没有它们我睡觉睡哪儿?吃饭在哪儿吃?”
“你、你要住在这儿?”武子良惊讶地长大嘴巴,上下打量着嘴巴,“你、你不会是弃妃吧?!”
“弃你个头!”何苗翻了白眼,“我是犯了错被罚到这里的。”何苗低下头却见着自己的手被包扎好了,更恐怖的是衣服都换了。
“这、我、你、”何苗惊讶的说不出话,指着武子良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我衣服、衣服……”
武子良明白过来,意味深长地盯着何苗的衣服道:“衣服啊,当然是换了,你之前那一身沾了血还都破了,怎么还能再穿。”
“换、换了……”何苗控制好情绪,不停地深呼吸,“谁、谁换的?”
武子良耸肩,一脸无害,“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武子良!”何苗恼羞抓起身下的稻草朝着武子良砸去,“你个混蛋!”
“好了好了!”武子良上前抓住何苗的手,头上身上全是稻草,“是一个叫以丹的宫人帮你换的,你手上的伤也是她带药来给你包扎的。我对你这个小平板可没什么兴趣,就算你请我换我都不会换。”
“混蛋!”何苗抬手揪住武子良的耳朵用力一转武子良疼的叫唤起来,“让你戏耍我,还敢不敢了!”
“疼疼疼,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快点松手快点!”武子良从小到大身上哪儿都被人打过了,可是就没有人揪过他耳朵,这小丫头,实在是太狂妄了!
“这次就饶了你!”何苗松了手,才发觉手指又隐隐疼的厉害,纱布也被血给打湿了。
武子良揉着耳朵见着何苗皱起的眉头目光一垂见着又渗出血的手赶紧用手捧着,轻轻地吹了吹,“看看你,我只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至于嘛,现在好了,这药算是白上了。”
“还不都是你戏耍我在先!”何苗噘嘴怒道。
武子良无奈地看了一眼,“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该惹你这个女娃在先。真是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知道温柔是何物。照你这样的脾气,以后谁敢娶你。”
何苗心沉了沉,望着简陋破旧的屋子,她现在就是一个浮舟,浪把她推到哪里她就要去哪里。以后,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了。
“小丫头,你是叫何苗吧,什么苗?是一秒二秒的秒?还是妙曼的妙?”
“是树苗的苗,你是不是傻,哪有人用你说的那两个做名字的!”何苗忍不住白了一眼将手抽了出来。
“有啊,我们那儿就有一个叫大秒的,还有一个叫二庙的,你看,叫起来多顺口也没不好听。”
何苗瞪着眼睛,“武子良,你又找抽是吧,你要是再敢拿我来玩笑看我不把你的耳朵揪下来喂狗吃!”
武子良赶紧捂住耳朵,“你这丫头也太凶了,要不是今天那个叫以丹的宫人来了我还真以为你们宫里的女人都像你一样凶。”
何苗白了两眼,思绪一沉,“她来这里说什么了?”
武子良揉着耳朵眼睛飘着何苗的手,手上的纱布又见红了,这丫头肯定又要疼了,“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你送来了点东西,让你好生的养伤,还托付我们要好好的照顾你,不要让你干重活,说你、”
武子良望着何苗神色犹豫没有接着说下去。
“说我什么?”何苗见着武子良吞吞吐吐的样子作势要去揪耳朵。
“哎哎哎,”武子良护住耳朵,“说你身上有鞭伤,做不了重活。”
何苗放下手,一瞬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不过这个时候淑妃娘娘还能派人来关心她这就是最难得情意。
武子良纠结道:“丫头,你身上怎么会有鞭伤?是谁打你的?为什么打你?皇宫里面的人都是这样随便打人的吗?”
何苗望着武子良气愤不已的样子失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到底是想让我回答哪个?”
“我、”武子良一紧张就会变得口齿,再加上何苗失笑的模样实在是引人注目移不开眼所以说起话来变得十分口吃,“我、我是想、想问、问、你现在还疼吗?就、就那些鞭伤、”m.χIùmЬ.CǒM
何苗笑出了声,抬手在武子良额头上弹了一个响,“你是不是傻,鞭子打在身上能不疼吗?不过也还好,习惯了也就不疼了。”
何苗耸耸肩,笑了笑。
细数下来,她自从来到这里就好像和鞭子结下了孽缘,没进宫在何家的时候会受到夫人的打,如今进了宫还三翻四次地进宫正司挨打。她的这一身皮肉,再打下去估计就能练成金刚之躯了。
“丫头,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武子良很不喜欢这样的何苗,因为小丫头心疼的让他想要抱在怀里护着。
何苗想了想,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因为、”
“子良,我们该走了,你快出来!”
三叔的声音传了进来。
武子良眉头一皱,捏住何苗的肩膀,“小丫头,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
何苗被武子良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怎么,我要是说怕你还能留下来陪我不成?”
“只要你说,我就留!”武子良说的很认真,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认真的话。
何苗这下是被震到了,不过很快就恢复理智将武子良推开,“你有病吧,你还真的想害死我啊?赶紧走赶紧走,我可不想再一次背上私通的罪名了!”
何苗背对着武子良不停地挥手。
武子良拳头握了握后退了两步最终心一横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走远何苗才转过身,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舒了一口气。如今她已经沦为这般地步,凡事还得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小命,要是连命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工匠们一律都在宏德殿住下,宏德殿离内务府很近,也是为了修葺工事方便,但是距离冷宫还隔着三个宫殿的距离。
武子良进了屋子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两眼直瞪瞪地望着天板。
三叔从门外走进来见到武子良的样子转身将门关了起来这才走到武子良的身边,“子良,你是不是在动什么不改动的心思!”
武子良翻了个身背对着三叔,没有回答。
三叔浓眉紧锁,一脸恨铁不成钢,“子良,当初我带你进宫的时候就警告过你,皇宫里面的女人不能看不能多舌更不能动歪心思!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冷宫里的那个女娃娃动心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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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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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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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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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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