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和一华服少年走在街上,嘻嘻哈哈的有说有笑,得意洋洋的道:“你是不知道,天祈就这样手抄背后,站着不动,周魁呼的一掌攻了过来,‘咔’的一声,你猜怎么着?”
那少年大吃一惊,瞪着眼道:“站着不动,硬周魁挨一掌?周魁的武功可着实厉害,他就算不被打死,也非受重伤不可吧。”
唐玉“啪”的一拍手,摆了摆手指,一本正经的道:“错,他没有受伤,更没有死,受伤的是周魁孙子,天祈就这样肩膀一抖,周魁便被他弹飞到了高台底下,折了一条手臂,喷了一口鲜血,妥了,不动了。”
唐玉连比带说,有声有色,那少年听的愣愣痴痴,道:“这……这也太牛掰了吧,周魁就这样被打败了?我真不敢相信。”
周魁在云州城是少有的英才俊杰,武艺出众,少有与匹,他们井底之蛙,不知天之高,海之阔,但听周魁被天祈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击败,怎能不惊讶莫名。
唐玉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周魁就算个屁,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那少年听的兴起,忙催促道:“还有什么精彩的,你快说。”
唐玉越讲越发得意,故作姿态的清了清嗓子,道:“你听我说啊,天祈不是击败了周魁么?谁知道匡柏然不服,上去挑战人家,他看人家媳妇长的漂亮,居然要人家以媳妇做赌注,输了就要把媳妇输给他,你说这像话吗?”
那少年心想:以匡柏然云州城少城主之尊,相中了哪家小姐倒是她的福气。但看唐玉神色间大为不忿,他这话便不敢讲白,只得道:“这……这是不太像话,不过……你那朋友的媳妇真有那么漂亮么?连匡柏然都动了心?”
唐玉咂了一下嘴,说道:“你扯什么淡呢,听重点好不好?”稍的一顿,又道:“不过说说也没关系,月灵的美丽,我敢说你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简直是天仙下凡,云州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说着突地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停住了脚步。
那少年甚讶异道:“真有这么漂亮?哎,你怎么不走了?”
唐玉轻轻仰头示意,道:“那不是我二叔么?他们怎么在一起?”但见唐飞和周子旺正从一家酒楼里出来,言语切切,似在交谈着什么。向那少年道:“你等等我啊。”快步向前跑去,到得近前,叫道:“二叔。”
唐飞正蜜脸笑意,融融其乐,乍见唐玉,微微一怔,笑容顿敛,神情略显紧张,讶然道:“你怎么在这里?”
唐玉望了周子旺一眼,沉冷着声道:“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跟这胖子在一块儿?”
周子旺眼一瞪,怒道:“说什么呢臭小子,真他娘的没教养。”
唐玉道:“你有教养的很,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儿子短命鬼。”
周子旺勃然怒发,骂道:“小杂种,你说谁儿子短命?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也让你懂点规矩。”说便要动手。
唐飞忙拉住他道:“哎哎,周族长息怒,你何必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呢。”
唐玉轻蔑的冷冷笑了笑,道:“怎么?想以大欺小啊,来来来,打我,打我,我给你打,照头上打,给给给,你打呀。”顶着头往周子旺面前伸。
周子旺气的大瞪着眼,胡子乱翘,忍了又忍。
唐飞扯了唐玉一把,愠道:“你能不能消停点,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唐玉冷“哼”了一声,甩过了脸去。
周子旺轻叹道:“算了,老子也懒得跟这废物计较。”
唐玉本就对他周家怨怼极深,听他辱骂自己,更是怒冲天顶,道:“你骂谁废物?你个老废物,有本事叫你家周魁来跟小爷单挑,看我不打扁他,究竟谁是废物?”
他情知周魁被天祈重伤,现下还躺在床上休养,下不来床,吃喝拉撒具要人服侍,这才敢口出言恶,怒激周子旺,一来揭他伤疤;二来沾沾威风,出一口向直被周星欺压的恶气。
周子旺果恼恨的浑身哆嗦,瞠目眦红。路过的行人纷纷瞧看。
唐飞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跟我走。”拉着唐玉向右走去。
周子旺脸颊旁的肌肉抽了抽,闷叹了一口气,整了整衣领,恨恨的道:“臭小子,看你还能得意几天,哼。”说罢向西行去。
唐玉道:“二叔,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唐飞道:“是你爹让我找他说点事。”
唐玉诧异道:“我爹让你找他?怎么可能?”
唐飞道:“这你就不要多问了,该玩什么你玩什么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拍了拍唐玉的肩膀,向前走了。
唐玉望着唐飞的背影,心里嘀咕。那少年走了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唐玉道:“不行,我得回去问问。子荣,我先回去一下。”
那少年道:“那你晚上还来不来?”
唐玉道:“当然来了,肯定来,再说我身上现在也没多少钱呀,等我回家在多拿一点,晚上就过去,你们等我。”说罢往唐府的方向快走。
那少年高声道:“那我们等你啊,你可别耽搁了。”
唐玉高举着手臂摆摆手,头不回的应道:“知道了。”
回到唐府,他径进府门,拉住一正在浇花的下人问道:“我爹呢?”
那下人稍的沉吟,道:“应……应该在书房。”
唐玉撒开那下人,穿过前厅,直奔书房而来,人未到声先至:“爹……”
唐震在书房正品茗闲读,听到儿子的声音向门外瞧去。唐玉踏门而进,叫道:“爹。”
唐震微微皱眉,板着脸道:“慌慌张张的,又闯什么祸了?”
唐玉道:“不是的爹,我刚才遇见二叔了。”
唐震微微错愕道:“你二叔怎么了?”
唐玉道:“我看见他和周胖子在一块儿。”
唐震道:“这我知道,是我让他去找周胖子的。”
唐玉道:“我二叔也是这么说的,可你让他去找周胖子,为什么?”
唐震道:“是为了西矿上的事。”
唐玉好奇道:“西矿又怎么了?”
唐震道:“那矿藏本是周家先发现的,他们没采出来,后来我们家接了手,他们现在想让我们分一部分利润给他们。”
唐玉不忿道:“他们想的倒美,凭什么呀,你答应他们了?”
唐震道:“我怎么会答应,老矿既然是他们弃了,那我们接手就是我们的,他周家休想从我身上刮捞。”
唐玉愤愤的道:“就是,那周胖子刚才还想打我来着呢。”
唐震一怔,愠道:“什么?他对你动手了?”
唐玉道:“那倒没有,二叔拦着呢,不过是我先骂他的。”
唐震道:“我量他周子旺也不敢如此目中无人。不过玉儿,我们争斗归我们争斗,周子旺毕竟是长辈,你以后遇见他还是要有点分寸,不要太让人难堪,也省得人说我唐家没有家教。”
唐玉口服心不服的嘟囔了一句:“知道了。”忽地脸色瞬变,笑吟吟的道:“爹,我晚上不在家睡了。”
唐震既好奇又不放心的问他:“你要去哪儿?”
唐玉微笑道:“我和华子荣已经约好了,晚上去他家斗鹌鹑。”
唐震道:“你那两只不是都已经斗秃鲁了么?”
唐玉道:“不是我斗,是他们斗,华子荣弄了只好的,我去看看。”
唐震道:“这样啊,那你去吧。”
唐玉停了片刻,讪讪而笑道:“可是……爹,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唐震道:“你要钱做什么?”
唐玉神采高昂的道:“当然下注啊,不下注还斗个卵鸟。”
唐震脸色一沉,斥道:“没有,赶紧给我滚蛋,净干这些不靠谱的事。”
唐玉苦声央求道:“爹,你看我这几天都没给你惹麻烦,你就给我一点,就一点点。”
唐震干笑道:“呵呵,没惹麻烦倒是你的功劳了?”
唐玉道:“我可不敢这样说,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求求你了爹。”
唐震对他虽然严苛,但却极其宠溺他,一人担负父爱母爱两重大山,拗他不过,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你要多少?”
唐玉笑嘻嘻的道:“不多,不多,一千两就够了。”
唐震道:“什么?一千两还不多,你个臭小子,你给老子挣了多少钱?”他嘴上数落,手在腰间掏摸,拿出银票来,一张一张的查数,猝不防被唐玉一把抓过,笑吟吟的道:“别数了,够不够就这些了,嘿嘿。”拔腿向门外跑去。
唐震朝门口大声道:“那有四千多两呢,你个臭小子。”
走到阁廊,唐玉拿着银票点了点,刚好四千五两,笑着自言道:“我身上差不多三百两,四千五加三百,四千八,嗯,找秋菊她们借一点,凑个五千整吧。”
打定主意,眼睛忽然不停的挤巴,道:“哎呀,眼皮怎么一直跳,还跳。”揉了揉,心里突地一喜,笑道:“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看来今晚要大赢啊,哈哈,哈哈。”美滋滋的似吃了蜜柿一般,笑嘻嘻的摇头晃脑,哼着小调儿,向西厅走去。
秋菊,腊梅,茉莉三人并膀坐在廊下,说说笑笑。腊梅道:“没错,是七天。”
秋菊道:“七天了,不给少爷上药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茉莉道:“少爷不挨揍,难道不好么?”
秋菊道:“好当然是好了,只是……”
腊梅笑道:“你怕是想看少爷的屁股吧。”
秋菊红了脸,羞中带愠的道:“你胡说,我才没有。”
唐玉忽地在后面大叫一声,三女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
唐玉如嗔似怨的道:“好哇,白疼你们了,你们居然悄悄说我坏话?”
三女忙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少爷,我们真的没有。”
唐玉道:“呵,我都听见了,你们还想抵赖,当少爷傻么?不行,我得罚你们。”
三女面面相觑。茉莉嗫喏道:“要……要怎么罚?”
唐玉搓着手,鬼黠的坏坏而笑道:“嘿嘿,这我可得好好想想,就罚你们……你们……”话到嘴边,心想:“她们当丫鬟的也没什么钱,万一输了就不好了,还是算了吧。”
三女郎见他目光上瞟,以为他在憋什么坏主意,这少爷可是一肚子坏水儿,心里惶恐乱跳。腊梅怯声问道:“少……少爷,你……你想好没有?”
唐玉一晃回过神来,笑容却更狡黠了,点点头道:“嗯——,就罚你们……每人给我摸一下。”话音甫落,手掌倏起,在三人的脸上各摸了一把,嗅嗅手心,一脸极享受的表情道:“好香啊。”继而拔腿跑去,出了阁廊,又探回头笑道:“你们的脸还挺光,嘿嘿,嘿嘿。”出溜没了人影。
三女一脸木讷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蓦地“噗嗤”同时笑出了声,一个个的小脸蛋具红扑扑的如桃花蕴水般鲜艳。
秋菊笑道:“他怎么越来越痞了。”
腊梅道:“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好事。”
唐玉虽然放荡不羁,但与三女郎的关系却处的相当要好,三女也并不当他是唐家少爷,而是视若亲朋。此番红薯回老家省亲,唐玉还特地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了一百两纹银相赠与他,其主仆关系亲近如此,令人称羡。
他平日里与三女嘻哈说笑少有不规矩的举动,今次是因从唐震那里讨来了四千多两银子,心情大好下才如此痞子一回,不过习惯了他不正经的样子,三女也并不以为意,反觉得他更加亲切好玩。
唐飞回到唐府已近傍晚,大雨过后残云顿留在西方的天空,落日垂下时映的天际一片通红,灿烂绚丽。几位下人向“二爷”恭声问好,唐飞随意的应肯,径往院西而来。
厨房里蒸汽腾腾,唐飞走进厨房,几个师傅正忙上忙下,见唐飞进来忙不迭的向他打招呼。掌勺大厨手里掂着炒锅,颠簸烩炒,笑呵呵的道:“哟,二爷,这个时候您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
唐飞笑道:“没事随便走走,就进来看看。”
那大厨道:“厨房有什么好看的,可别熏着您。”
唐飞道:“没事,你们忙着,我就随便看看。”
那大厨不再同唐飞说话,既有二爷“监工”,“刺啦刺啦”炒菜更卖力了。
唐飞信步在案板前闲走,似在很认真的审查每样菜品,揭开一个银盖,瓷盘里盛着一条热气腾腾的糖醋鲤鱼,他匆忙从袖底掏出一个小黑瓶子,乘人不备将瓶里的液水倒在了鱼盘里,又紧忙将那小瓶在衣袖里藏好,定了定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盖好鱼盘的盖子,微笑道:“那好,你们忙吧,辛苦了,我先出去了。”
厨房师傅具恭声相送。
唐飞来到前厅,正迎着唐震从厅里走出来,道:“大哥,我正要找你呢。”
唐震道:“怎么样,周子旺怎么说?”
唐飞道:“他说那矿本就是他们周家的,我们是强占,说要是我们不给他四成利润,他就要找城主评理。”
唐震不忿道:“岂有此理,简直是笑话,他自认为那是一座死矿才放弃的,我们采出来了,凭什么给他分成,矿采与城主无关,他就是真找城主也没用,就是找至尊来也是一样。”
唐飞道:“那他要是不依怎么办?”
唐震道:“不管他,没采出矿的时候他怎么不说话?他要是敢闹事,我就敢收拾他。”
唐飞道:“既然大哥已有了主意,那就按你的意思办,我先去了。”
唐震道:“你先等等,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唐飞心里一凉,声音微微发颤的道:“不……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唐震微笑道:“什么事可以放一放么,咱哥俩已经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今晚玉儿不在,刚好我也有些话要跟你说。”
唐飞诧异道:“玉儿去哪儿了?”
唐震道:“小子找人斗鹌鹑去了,今晚也不回来,由他玩儿吧,我也是拿他没辙。”
唐飞心中局促,暗想:“这可不好,唐玉不在,大哥又强留我下来,这可怎么办是好?”转念又想:“反正只在鱼里下了药,我不吃鱼就是。”xǐυmь.℃òm
唐震道:“二弟,你想什么呢?”
唐飞微微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就陪大哥吃顿晚饭好了。”
唐震道:“那屋里坐吧。”拉着唐飞的手走进厅内。
闲聊了一阵,唐震命人传来菜肴,又将自己珍藏的美酒拿了出来,菜品摆满,美酒斟盅,兄弟二人先干了一杯,吃了几口菜,唐震道:“二弟呀,你也三十好几了吧?”
唐飞道:“三十七。”
唐震叹道:“三十七了,也将近中年了,你就没考虑成个家?”
唐飞道:“没什么合适的,再说我也没时间考虑。”
唐震道:“该考虑了,哥哥给你说一门,你看如何?”
唐飞心怀鬼胎,唐震的一言一行都让他如坐针毡,心里局促,暗想:“怎么突然想起给我说亲来了?”
只听唐震道:“北城廖家的小姐我看很不错,你要是有意,哥哥亲自去给你说,你看怎么样?”
唐飞道:“你是说廖香君?人家正值芳华,我……这……这不太合适吧。”
唐震轻轻一拍桌子,道:“嗨——,年龄是什么问题,只要你中意,我去给你说。”
唐飞迟了片刻,道:“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唐震道:“这还有什么考虑的,莫不是你瞧不上人家?”
唐飞道:“不是,我……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吧。”
唐震笑道:“行,你好好想,想清楚了告诉我,哥哥绝对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兄弟二人吃菜饮酒,又聊了一阵。
突然,唐震的筷子“噗踏”掉在了桌上,拧着眉头,额上渗出黄豆般大的汗珠来,手捂着小腹,低沉着嗓子道:“我……我这肚子,怎么这么疼,啊——”
唐飞一脸忧色的关切道:“大哥,你……你怎么了?”
唐震额上青筋凸露,龇着牙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好像……是中毒了,可……我……我怎么会中毒呢?”想要喊人却已提不起声来了,一瞥眼间见唐飞神色有异,心中突然袭上一股恐惧,道:“二弟,你……你跟我说,我怎么会中毒的?”
唐飞知道已瞒不过,到得此刻也没什么顾虑了,但心里兀自禁不住仍有些紧张,道:“大哥,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这毒……是我下的。”
唐震一脸的绝望,绝望中透着不甘,只难以理解,道:“为什么?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唐飞正色道:“不是我要害你,我这全是为了唐家着想。”
唐震心中怒极却发不出,几乎连说话都是强撑着了,道:“为了唐家?你敢说你是为了唐家,你个……”
唐飞平静的道:“我来替你说吧,你要骂我是畜生,还要说对我不薄,对不对?收起你这些虚伪的言辞吧。”
唐震勉强苦笑道:“我虚伪?你居然说我虚伪?嘿嘿,你倒是说说看。”
唐飞道:“好,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其实真正要杀你的人是城主,是他联合周子旺想利用我。哼,不过我怎么可能被他们利用呢,我也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唐震目眦尽裂的凝视着唐飞。
唐飞又道:“你想问我什么时候动了这样的心思,我告诉你,从你接手唐家祖业的时候我就有了这样的心。我父亲的能力远在你父亲之上,可就因为他是妾氏所生,老家伙就将祖业传给了你父亲,而我的能力难道比你唐震差么?这么多年以来,到底谁为唐家付出的更多?这难道不是我应得的么?而你居然要把祖业交到唐玉手上,就凭他能支撑的起来么?他是什么样,你我心里都清楚,早晚会被他败光,与其如此,不如我早点接手。”
唐震道:“所以你就在菜里下了毒,你不仅想毒死我,还想毒死玉儿?”
唐飞赫赫的冷冷一笑,道:“不错,唐家的祖业只有交到我手上才能更加壮大,唐家才能永远在云州城立于不败之地。”
唐震恨声骂道:“你……你真是禽兽不如,他可是你亲侄子。”
唐飞冷冰冰的笑了笑,道:“那种废物侄子要他有何用?不过也幸亏他是一个废物。”
唐震道:“别以为……你毒死了我……就能坐稳唐家祖业,我和大城主的交情你不是不知,若有一点风声传进他耳朵里,你以为你还能活的成?”
唐飞得意的冷笑道:“大哥,你别吓唬我,他也要能知道才行啊,你知道你中的什么毒么?是‘青莲缚心散’。”
唐震道:“周家秘制的毒药,你居然联合外人来害我。”
唐飞道:“我说了是互相利用,凭周子旺的头脑我早晚吞并了周家,到时候唐家在云州城将一家独大,大哥,我可比你强多了。”
唐震艰难的摇摇头,道:“别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没有不透风的墙,你……”
唐飞轻笑道:“你放心,这‘青莲缚心散’的药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等你死后,我就对外宣称你是因心力衰竭而死,就是神农再生也不见得能查的出来。至于唐玉,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叫他去陪你的。”
唐震圆睁虎目几欲喷出血来,嘴角抽了抽,闷“哼”一声,脑袋一沉,趴在了桌上。
唐飞定了定精神,见唐震确然死透,打开厅门,站在门外急声叫喊:“快来人呢,快来人呢,大哥晕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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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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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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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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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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