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一个吻,浅尝辄止。
“叩叩——”
病房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吵到沐晨曦,傅砚深看到她眼皮一动,做贼心虚的他蓦地起身。
起势太急,扯到伤口,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往沐晨曦身上栽。
沐晨曦一睁眼就看到这一幕,大脑还未完全清醒,没能避开,眼见着傅砚深脑袋往自己脸上砸。
但在砸上来之前,傅砚深偏移了方向,头直接撞在床边缘。
在昏迷前,他听到沐晨曦惊慌大喊他的名字,“傅砚深!”
她应该还是很在乎他的吧?
否则,不会这么担心他。
这个想法入脑的瞬间,傅砚深觉得自己这一撞,值了。
……
傅砚深这一撞,撞得他情况更加严重。
沐晨曦向陆景行请了假,在医院照顾了他四天。能处理的工作,她抽空处理,不能处理的,打算销假后,用加班补回来。
当天傍晚,唐斯年过来。
两天前,傅砚深的情况就已经稳定下来,但为了给好兄弟争取时间,他把情况说得严重了一些,又拖了两天。
在沐晨曦问傅砚深情况后,他如实相告,“阿深恢复得不错,明天一早我给他安排再做个脑部详细检查,确定没事,再住院观察个一两天就能出院了。”
离开前,唐斯年给了傅砚深一个让他把握最后机会的眼神。
他这个兄弟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已经没事了,我明天上午就销假上班了。”
听唐斯年说他恢复得不错,便放了心。
傅砚深一听,情绪明显沉了下去,“嗯。”
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如果能一直伤下去就好了。”
这样,她就能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
他每天都能看到她。
沐晨曦听到,语气不好地说道:“别胡说八道。”
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还一直伤下去!
傅砚深沉默下来。
沐晨曦也没再多说,如之前几晚一样,照顾完傅砚深,关掉他床头灯,这才回里面小休息室休息。
她这几天一直挂心傅砚深的伤,晚上睡得都不是很沉。
一连好几晚没睡好,现在他没事,她也松了口气。
晚上,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她一沾枕头,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外面,傅砚深躺在病床上,辗转难眠。
黑暗里,他目光落在休息室方向。
等天一亮,她就又会离他远远的了。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走进休息室。
他轻手轻脚坐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沐晨曦,满眼眷恋。
他目光不舍地落在她脸上。
就这样看着她,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静。
只有两个人的小休息室,呼吸间都是晨曦身上的香味。
黑暗放大了身体里的渴望,小腹一紧。
前几天的那个偷吻在脑海中浮现,傅砚深一阵口干舌燥,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他不能!
他很清楚,沐晨曦对他的影响力。
在这样的夜晚,他一旦碰上,就很难再停下!
傅砚深闭上双眼,用力深呼吸,压下小腹那团烧的灼热的火焰。
整整一晚,傅砚深就在这样反复自我折磨中度过。
直到,天际泛白。
压抑了一晚的傅砚深最终还是没压住想要靠近她的心,低头靠近。
“嗯~”
原本是侧躺蜷缩着的沐晨曦在睡梦中动了动,微张的唇瓣无意中扫过傅砚深的唇瓣。
这无疑是在傅砚深本就在着火的身上泼了一桶油,他心底理智那根弦被扯断。
直接吻了上去。
压抑了一整晚,吻上的那刻他还有几分丧存的理智。
可当睡梦中的沐晨曦本能地在他攻城的瞬间给了回应那刻,傅砚深理智全无。
明明知道自己该理智,可压抑了太久,当心底那根弦扯断。
他的失控,也和沐晨曦这几天衣不解带照顾他有关系。
让傅砚深死寂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从一个吻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休息室里光线也越来越清晰。
当沉醉中的傅砚深觉察到怀里软成一滩水的沐晨曦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他心底一慌。
晨曦醒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傅砚深亲吻的动作停了下来。
以极缓的速度慢慢抬起头来,借着已亮了的天色,对上沐晨曦睁开的双眸。
她眼底染着一层雾气,那是刚刚睡梦中情动所致。
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冷沉。
“晨曦……”
傅砚深知道这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赶紧离开。
可是已到这个时候了,他真舍不得离开。
但不离开,他在沐晨曦这样的眼神盯视下,又无法再继续。
哪怕,他真的很想继续下去。
如果是以前,傅砚深哪里会考虑这些。
他根本就不会管沐晨曦的拒绝,在他的眼里,不管她说出口的拒绝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都有办法让她臣服在他怀里。
让她心甘情愿。
可现在,半晌,傅砚深才又挤出一个字,“我……”
唇瓣一张一合,他想说自己是情不自禁。
可对上沐晨曦的眼睛。
话堵在嘴里。
沉默继续蔓延。
沐晨曦静静看着傅砚深,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m.χIùmЬ.CǒM
她知道自己在睡梦中给了傅砚深回应,自己身体自己知道。
这是她无法控制的。
但,她也没办法接受傅砚深趁着自己睡着,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从和傅砚深彻底划清界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曾再想过要和他重新开始。
她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要跨过朋友的界限,不能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当她试着放下过去后,她不再把自己沉浸在悲伤里。
可不代表那些就真的过去了。
那些痛依然在心底,那些痛苦的根源来源谁,她不能忘。
她时时在提醒着她,不想重蹈覆辙。
分开的这段时间,午夜梦回,她不是不曾想过傅砚深。
想他曾经对自己的好,也想过他曾经带给自己的美好感觉。
毕竟,生理上的渴望。
男人有,女人也有。
和傅砚深在一起的几年,她被他开发得太好。
但,这样的需求,也只是想一想,很快就能被她压进心底最深处。
此时被傅砚深拥在怀里,沐晨曦身体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冷静下来。
她也在渴望。
可她却不能允许傅砚深继续下去。
她很清楚,一旦再次有了亲密关系,她和傅砚深之间又会再次变得复杂起来。
这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沐晨曦沉默间隙,正在紧要关头的傅砚深,终还是抵抗住她对他的吸引力。
想要尝试的继续下去。
他刚动,沐晨曦并没有抬手推开他,而是突然语气平静的开口问:“傅砚深,是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想要我用身体来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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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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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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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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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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