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真的很想继续下去。
如果是以前,傅砚深哪里会考虑这些。
他根本就不会管沐晨曦的拒绝,在他的眼里,不管她说出口的拒绝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都有办法让她臣服在他怀里。
让她心甘情愿。
可现在,半晌,傅砚深才又挤出一个字,“我……”
唇瓣一张一合,他想说自己是情不自禁。
可对上沐晨曦的眼睛。
话堵在嘴里。
沉默继续蔓延。
沐晨曦静静看着傅砚深,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睡梦中给了傅砚深回应,自己身体自己知道。
这是她无法控制的。
但,她也没办法接受傅砚深趁着自己睡着,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wWW.ΧìǔΜЬ.CǒΜ
从和傅砚深彻底划清界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曾再想过要和他重新开始。
她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要跨过朋友的界限,不能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当她试着放下过去后,她不再把自己沉浸在悲伤里。
可不代表那些就真的过去了。
那些痛依然在心底,那些痛苦的根源来源谁,她不能忘。
她时时在提醒着她,不想重蹈覆辙。
分开的这段时间,午夜梦回,她不是不曾想过傅砚深。
想他曾经对自己的好,也想过他曾经带给自己的美好感觉。
毕竟,生理上的渴望。
男人有,女人也有。
和傅砚深在一起的几年,她被他开发得太好。
但,这样的需求,也只是想一想,很快就能被她压进心底最深处。
此时被傅砚深拥在怀里,沐晨曦身体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冷静下来。
她也在渴望。
可她却不能允许傅砚深继续下去。
她很清楚,一旦再次有了亲密关系,她和傅砚深之间又会再次变得复杂起来。
这不是她想要的。
就在沐晨曦沉默间隙,正在紧要关头的傅砚深,终还是抵抗住她对他的吸引力。
想要尝试的继续下去。
他刚动,沐晨曦并没有抬手推开他,而是突然语气平静的开口问:“傅砚深,是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想要我用身体来还?”
沐晨曦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刀,插进傅砚深心口,痛楚在眼底蔓延开来。
越是在乎,越是痛。
他情到深处,对她的情不自禁被她如此定义。
话能伤人,这一刻,傅砚深终于体会到了。
原来,被爱的人用言语伤害是这么疼。
曾经他对晨曦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他云淡风轻地想用一句对不起就换取她的原谅。
可当他俩位置颠倒过来,他才知道,当初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伤晨曦有多深。
……
沐晨曦目光一直看着傅砚深的,自然知道她尖锐不留情面的话刺伤了他。
他救她,是发自内心的。
而她却故意把他的行为曲解成他是有目的性。
这样的话,太过无情。
可,这是此刻她唯一能想到划清界限的方式。
避开傅砚深的目光,她垂下眼睑。
嗓音依然平静,说出的话却更是伤人。
“如果你救我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偿还,那你就继续吧。快点做完,我俩就互不相欠了。”
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满脸写着,傅砚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傅砚深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有再进一步,也没有立刻退开。
他满眼受伤地看着沐晨曦。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拇指轻轻抚过她轻颤着的眼睑,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她:“晨曦,明明还在乎我,为什么要这样说?”
明知道这样的话会刺伤他,为什么还要一遍又一遍地说?
沐晨曦抿了抿唇。
缓了缓。
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他,“傅砚深,如果你把我这几天对你的照顾理解为在乎,我只能告诉你,你错了。”
“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照顾你本就应当。”
“我不想欠,特别不想欠你,特别是人情。我照顾你,只是想还你人情。”
她没忘记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离婚时,他拿着他帮她爸爸还赌债的那些拮据,把她狠狠地拽落在地上。
“如果你觉得我照顾了你几天还不够还你人情的话,一定要陪你睡一次才能两清,我也不会拒绝,只要能两清,我无所谓的。”
说完,沐晨曦就闭上双眼。
傅砚深眼底痛楚更甚。
为了和他再次撇清关系,她可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他慢慢收紧抱着沐晨曦的力道,抱得越紧,心底越难受。
沐晨曦静静躺着,没有给他回应。
她不是不知道他难受。
只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再相信他,那些过往,让她不敢再轻易往前跨一步。
很怕,自己迈一步又是万劫不复。
闭着眼睛,可以完美地掩藏她所有情绪。
许久,傅砚深才慢慢松开她。
从她身上起来,翻身下床,鞋没穿,跄踉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住,背对着门,轻声道:“晨曦,你不欠我。”
她不欠他。
从未欠过他。
欠的人是他。
因为亏欠,他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不存在欠。
他再想要她,也不可能把他们之间真变成买卖。
傅砚深说完带上门走出去。
门一关,休息室里陷入黑暗。
沐晨曦躺在床上,慢慢睁开双眼。
空气中傅砚深的气息还在。
她抬手轻轻抚过被他吻到红肿的唇瓣,微微刺痛,一直刺进心底。
她身体的反应和她此刻心底的难受,让她很清楚,傅砚深还在她心底。
只是,她失去了勇气。
她痛怕了。
就不敢再碰。
只要不碰,就不会痛。
沐晨曦用最快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开了灯,换好衣服这才从休息室里出去。
傅砚深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病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也没整理。
听到她出来也没看她。
沐晨曦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慢慢收回,轻声道:“我先去公司了,你好好休息。”
傅砚深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沐晨曦也没再多说,直接离开了病房。
她离开后,傅砚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苦笑出声。
他所理解的在乎,原来只是他的自以为。
这几天,晨曦愿意留下来照顾他,他以为两人的关系是向前迈了一步。
可他没想到,竟是又回到了原点。
……
沐晨曦伤了傅砚深自己心情也不是很好,出了医院,刚要拿手机,一辆出租车正好开过来,停到她面前。
沐晨曦拉开车门上车,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她以为是车载香薰,并未多想。说了地址后,目光就看着窗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傅砚深受伤的眼神。
计程车开出去没多久,沐晨曦便察觉到不对劲,可已来不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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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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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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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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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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