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这下,赵天恢便心下放松了,他高高兴兴的点了点头,连说了两声的好,然后,便带着两个衙差出门离开了,顺手,还给小声动作的带上了门。
赵天恢高兴,迟胭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气气的走到桌前,拿起一个金元宝,翻手看了看,想着,应该是真的,赵天恢既然送礼,应该不至于装假大款。
可是,仅仅一个县令,就能拿出这么多金元宝,赵天恢果然是个贪官。
然而,现在的迟胭根本没心情管这些,祁佀寒来这里才第二天,就跑去会美人了,那要是再多待几天呢?
想到这儿,迟胭一伸手,就将手中拿着的金元宝扔回到方形木盘上了。
然后,便坐到凳子上生闷气,心里还暗暗决定,等祁佀寒回来,她一定不理他。
就在这个时候,迟胭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她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见到祁佀寒正在开隔壁房间的门。
祁佀寒见到走出来的迟胭,又把门关上,抬起步子走向迟胭的房间。
迟胭一见到祁佀寒,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转身回了房间,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到了凳子上。
祁佀寒看到桌上的金元宝,心里很满意,因为,迟胭的和赵天恢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看祁佀寒站在身前半天不讲话,迟胭终于忍不住开口,但还是没好气的说:“这都是赵天恢送来的,他说是你的意思,我就帮你收下了。”
闻言,祁佀寒脸上浮起了笑容,他忍不住夸奖道:“胭儿果然很聪明呢。”
付丽心没想到,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不准备管她了。到底是凭什么?!
听到付丽心的话,付翎云难看着脸色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这让付琛怎么提?付胭心可是太后,还有皇上一心护着,皇上为了太后要废妃,他付琛能说的算吗?
“姑妈,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我都听您的。”付丽心又向付翎云保证。
“你呀,真该敛敛自己的性子。”付翎云也不客气,出口直接批评。
付丽心看付翎云态度有所转变了,立刻道:“姑妈您教育的是,我一定好好改。”
“以后少和付胭心起正面冲突,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付翎云叹口气,沉了语气,严肃道,“还有,以后别在皇上面前提起你表哥,听到没有?”
“这为什么啊?”付丽心不太理解付翎云嘱咐的后话。
付翎云被问的有点冒火,她沉着气喊道:“别管为什么,你给我记住了!”
“姑妈你别气,我记得了。”付丽心没想到付翎云会突然这么激动,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应声,“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你能记住就行了。”付翎云蹙着眉叹出一口气。
付丽心点点头,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呀姑妈?”
“皇上都要废妃了,你还想干什么?!”付翎云扭身看着付丽心训斥,“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待着,别生是非,听到没有?!”
“听到了。”付丽心不敢再多话,小声的应答。
“行了,你回去吧。”付翎云被急的头疼,她挥挥手赶付丽心走。
“那姑妈您休息吧,我先走了。”付丽心看得出来,付翎云这时候不想多理会她。ωωω.χΙυΜЬ.Cǒm
祁佀寒看着迟胭,先开口问:“胭儿不去查下毒的人了吗?”
“难道暗风没有告诉你,我都问了他些什么吗?”迟胭指的是那个红盒子,如果里面真的是五花散,祁佀寒该知道她已经猜到下毒的人是谁了。
“暗风不善言辞,说不清胭儿都问了些什么。”祁佀寒回话,语气正常。
迟胭扭过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哽咽着说:“我不是故意要弄伤他的。”
祁佀寒上前,张开双臂,抱住抽泣中的迟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以安慰。
他望向远方,眸子幽深,以前的她可不会这样哭……
迟胭依在祁佀寒的双臂之中,哭的很伤心,连肩膀都在不停的颤抖。
她真的很委屈、很难受,她非常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祁佀寒,可在心里又控制不住的一遍遍不停的怀疑他、否定自己的想法,再次怀疑他……
?
?
从合阳宫出来,付丽心一直在沉思之中,她其实挺不明白。
父亲从小就偏心付胭心,而姑妈从小就偏心她。
父亲偏心,是因为喜欢付胭心的娘比喜欢她的母亲多一点,那姑妈偏心是因为什么呢?姑妈以前讨厌付胭心的娘,和她母亲也是互相嫌弃,而且两人现在还互相不对付呢。
“娘娘,你看那儿。”秀儿突然道。
付丽心转头,顺着秀儿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半拥在桥头,一站一坐,夕阳的余晖斜射而过,两人看起来甜蜜的很。
秀儿看着蹙眉,嫌弃的开口说:“太后这样,也太不知道避嫌了。”
付丽心被气的说不出话了,只能咬牙忍着。
“娘娘,咱们走吧。”回头发现付丽心已经气到冒火儿了,秀儿想起之前在御书房门口受到的警告,赶忙开口相劝。
“走。”付丽心咬着牙回了一个字。
然后,她快步离开。
付丽心能忍着不闹事,秀儿提着的心放下,朝桥头看了一眼,她去追付丽心。
回到宫里,付丽心当即拿起一个杯子,用力的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响动,让刚进门的秀儿吓了一跳。
“娘娘,您别生气,早晚有一天,皇后娘娘的位子会是您的……”秀儿很清楚,能使付丽心镇定下来的最有用的话。
可这次,付丽心却没有被转移注意力,但也不再摔东西,她坐到凳子上,有点看清了现实一样道:“有付胭心那个女人在,我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付丽心的态度和以往不一样了,秀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
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付丽心觉得,付翎云始终是靠不住的,她还是得靠自己。
琉璃回到景和宫,向迟胭道:“娘娘,皇上说他政务繁忙,无法脱身。”
“政务繁忙?”迟胭没想到祁佀寒竟然会不来,“你去的时候,他很忙吗?”
“好像没有。”琉璃想着摇摇头,实话实说,“皇上在御花园,正和北将军一起赏花呢。”
一听这个,迟胭就炸了,两个大男人一起赏花竟然还说自己政务繁忙无法脱身!!
“你没告诉他,我要用刑了?”迟胭接着问。
一定是哪儿有问题,否则,祁佀寒怎么会这么快就看破她的想法呢。
“奴婢都说了。”琉璃解释道,“可皇上连问都没问,就把奴婢给打发回来了。”
迟胭咬咬牙,转身去看还被绑在椅子上的暗风,手指着他走过去,恐吓着说:“你你你,你听见没有,你主子不来救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说让我尽管对你用刑!”
然而暗风还是处之泰然,脸上也没有任何反应。
迟胭空翻了一个白眼,抓了一下头发,忍着心里的怒火,又叫琉璃道:“琉璃,你去太医院把楚太医请过来,就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受了重外伤的人。”
“娘娘,您还真要对暗护卫用刑呀?”琉璃有点担心。
“那当然了,我说的话还能有假吗?”迟胭背对着暗风,故意提高了嗓音说,“快点,跑着去。”
虽然担心,但琉璃还是领命的回了一声:“是。”
看着琉璃出门,迟胭叹口气,理了理情绪后从桌上拎起长剑,接着,她走到暗风身旁。
下一秒,直接把长剑架在了暗风的脖子上,然后,她将长腿抵在椅子上,慢慢靠近。
暗风瞧了一眼迟胭的架势,觉得,这可不像以前的太后能做出的事。
“暗风呀。”迟胭轻声喊道。
但是,暗风却不予理会。
迟胭又喊:“暗护卫。”
“暗大哥。”
“暗大爷。”
“暗……”
“太后!”怕迟胭越喊下去越过分,暗风终于开了口,“属下不敢当!”
暗风一说话,气的迟胭直接爆粗口:“你丫原来会说话啊?!”
暗风又恢复了不语,这回,还把目光移向了一旁,连看都不看迟胭一眼了。
迟胭实在怕吓到暗风,立马笑着改口:“暗护卫,我们商量个事呀。”
“太后请讲。”暗风没看迟胭,直接回话。
迟胭看暗风不怎么好奇,有点郁闷,但还是开口讲道:“一会儿呢,我让太医用化妆品,就是胭脂,在你身上画几道伤痕,再帮你包扎起来,你回去以后呢,就告诉祁佀寒说,是我对你用刑了,让他来找我算账好不好?”
“皇上不会来找太后算账的。”暗风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说了句实话。
于公于私,皇上都不会为了他来找太后算账的。
迟胭没意识到暗风话里的意思,以为暗风是在找理由拒绝她。
“暗风,你不要敬酒不吃罚酒我告诉你!”说着,迟胭动了动架在暗风脖子上的剑。
可是,暗风还是一点都没有动容的意思。
迟胭放下腿,立起身子,气冲冲的喊:“你主子都不管你的死活了你还效忠着他!”
“属下的本分。”暗风理所当然的回话。
迟胭被气的胸闷气短,说不出话,下一刻,她直接扬起剑,用力一挥。
绑在暗风身上的绳子一下子就断了,伴随着下落的绳子,还有一滴一滴溢出的血珠。
手臂上被砍了一刀,暗风没有皱一下眉头。
迟胭将剑扔到地上,沉着脸色转身往门口走。
“娘娘。”琉璃跑着进来,喊着迟胭,“娘娘,太医请来……啊!”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暗风满是鲜血的手臂,琉璃惊恐的叫出声。
“娘娘,你怎么……”琉璃蹙起眉,声音越来越小,“真对暗护卫用刑了呢?”
怕汀兰不肯收,迟胭神秘兮兮的补上一句。
“皇上?”听到迟胭的话,汀兰变得更有神采了些。
“对啊。这些天,你受了冤枉,我和祁佀寒心里都很过意不去的。”迟胭认真的说违心的话,就是误杀了汀兰,恐怕祁佀寒都不会有一点愧疚之心,“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还你清白的。”
“汀兰谢过太后。”汀兰有些激动,弯身要行谢礼。
“都说了不要这么多礼数了。”迟胭拦住她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到你,一定尽量帮你。”
“那汀兰先多谢太后了。”汀兰眸子看着迟胭,感动道。
“兰妃娘娘,你就不要客气了,我家娘娘很好说话的。”琉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
“看吧,连琉璃都看不过去了。”迟胭笑着。
其实她是真想汀兰有什么麻烦事需要找她来解决的,她也可以借机会了了人情,否则,她总觉得自己被下毒谋害这事苦了汀兰,那冷宫,她去了一次就觉得不舒服,何况汀兰在那里待了那么多天呢。冷宫真的不是人待的地。
“嗯。”汀兰笑着点头,还是很感激的样子。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迟胭和汀兰没那么多的话可以聊,办完了正事就准备离开。
“太后这就要走了吗?”汀兰一边跟着迟胭走出去,一边问。
“嗯。”迟胭只简单的应声。
“看您的气色,身体应该好了?”站到门口,汀兰关心道。
“你说我中毒的事?不用担心,我早就好了。”迟胭轻松的说,“走了。”
“恭送太后。”汀兰看着迟胭带着宫里的人转身离去,弯身行礼。
迟胭一走,汀兰身旁的侍女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了,“娘娘,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专门命人打造了首饰不说,还让太后亲自来送,就是丽妃娘娘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汀兰听着这些舒心的话,只淡淡的笑笑,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异常的兴奋。
那天在冷宫,她对太后讲,她怀疑下毒的人是付丽心,太后突然就离开了,她还以为她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那里了,可没想到,没过多久,皇上便允许她回宫来了。
在皇上心里,一定多多少少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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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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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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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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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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