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恢人坐在院里,手端着茶水,正悠哉的赏月。
这时候,一个衙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大人,大人,不好了……”
一听这话,仰头喝着茶水的赵天恢就倒了一脸,烫的他“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不好了呀,大人……”站到赵天恢面前,衙差还在喊叫。
“干什么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赵天恢抹了一把脸,斜眼看了一眼衙差,嫌弃的说道,“有什么不好的,本大人好的很。”
“大人,真的不好了。”衙差急的要跳起来,“钦差大人带着付护卫去家里找老太爷了。”
“什么?!”赵天恢直接一口热水喷了出来。
赵天恢家里,老太爷房间。
“敢说我脑子问题,他脑子才有问题呢!”
第五十多次听到这句话,迟胭看了一眼处之淡然的祁佀寒,咽了咽口水。
自从见到了他们开始,老太爷就不停的骂赵天恢的脑子有问题。
迟胭很担心他们今天此行能问出什么。
“钦差大人。”
突然听到这么一声语气重重的喊话,迟胭回过神儿来,转头,就看见作势要跪在她身前的老太爷。
“你快救救我儿子吧!”
“大爷,您这是做什么,您快起来。”迟胭赶忙站起身来扶老太爷起来,另一边又语气软软为难的说,“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大夫,再说您儿子都夭折了,我救不了他的……”
“我就两个儿子!”老太爷突然“噌”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便低着头,死皱着眉稍,咬着牙齿说。
这么一听话,迟胭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祁佀寒眼神示意她继续问什么后,她才开口向老太爷问:“这么说,您没有一个叫赵天理、夭折的儿子。”
“没有没有没有!那个混小子,他居然编出这种瞎话来骗你们。”老太爷焦急的来回走动着说完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气的似乎要哭出来。
迟胭看着祁佀寒,然而祁佀寒并不讲话,她只好继续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唉。”老太爷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解释说,“那天晚上,我那个开酒楼的儿子突然跑去县衙对我这个做县令的儿子说,朝廷派了一个女钦差到了青城来巡访,我站在门外无意间偷听到了。所以,所以我才……”
“所以您才在第二天穿着破衣烂衫的跑到县衙门口,大喊没天理?”迟胭接着老太爷的话,继续说,“可不想,您儿子直接让人把您送了回去,所以,您只好第二天又来驿馆找我,可刚要对我说明情况的时候,您儿子又出现了,是这样吗?”琇書蛧
“是,是这样。”老太爷声音低低,但,重重的点了点头。
“胭儿。”祁佀寒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喊道。
迟胭明白他的意思,祁佀寒是不想再浪费时间看老太爷闹感情了,于是,她便点点头,然后又转头看着老太爷问:“那您能告诉我们什么?”
“我只求你们无论如何快快救救我儿子吧,别再让他这样贪赃枉法下去了。”老太爷重重的说道。
迟胭听着这话,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那他在京城里有人,您知道是谁吗?”
“这我知道。”老太爷不加犹豫一刻,迅速的如实回话,“就是左相赵令啊!”再回到驿馆。
“付姑娘终于回来了。”下楼见到了迟胭,北初尘和她打趣儿着。
但迟胭听到了,只是淡淡的笑笑,她现在完全不敢和北初尘多话。
看着迟胭侧身上了楼,站在后面的祁佀寒瞪北初尘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北初尘自然的当作没看到,他有什么办法,他哪里知道他的话会被他的付姑娘听到,再说,他都听他训了一整天了,还不够吗?
“那我去给你的付姑娘找吃的。”北初尘问着,“这样来弥补总可以了吧?”
但祁佀寒站在原地,并不理会他。
“唉。果然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北初尘看着,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着就往外走找吃的东西去了。
祁佀寒走上楼,到迟胭房间,看到正在喝水的迟胭,问道:“胭儿走了一天的路,饿了吧?”
“不饿。”迟胭放下水杯,摇摇头,虽然饿,但她并没有心情吃东西。
看着祁佀寒坐到对面,迟胭问:“你怎么知道我走了一天的路?”
祁佀寒笑笑,回话说:“猜的。”
“那你还找汀兰。”迟胭喝着水,小声嘀咕道。
听到迟胭的话,祁佀寒便又笑了。
“笑什么?”迟胭见此,便问,她不就是生气他找汀兰吗,有什么好笑的。
“朕找她,是为了赵天恢的事。”祁佀寒如实说道。
“真的?”迟胭有点信了,但,突然觉得自己真好骗,也真好哄。
祁佀寒看着迟胭,认真的点点头。
这还差不多。迟胭想着,突然说:“我好像,有点饿了。”
祁死寒笑笑,回话说:“北初尘已经去给你买吃的了,你再等等。”
“好。”迟胭微微笑着点点头。
“好吃的糕点来了。”这时候,北初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大纸盒的糕点。
“辛苦了,北将军。”迟胭笑着起身迎接。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怎么样,付姑娘?我不错吧,还记得你爱吃松花糕。虽然这味道不如京城里的,但你先凑合着,等回了京,我请你吃好的。”北初尘一边撕开纸盒,一边回话说,还看了祁佀寒一眼,重点提了一下回京城。
但饿着迟胭根本没意识到这些,她拿着糕点尝了一口,点着头夸赞道:“嗯,真的不错。”
但她心里还是疑惑的很。没想到,付胭心以前喜欢吃什么糕点,连北初尘都知道,可北初尘竟然撺掇祁佀寒赐死她。他们之前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呢?真是太复杂了。
“对了,你们两个吃东西了吗?”迟胭突然抬头,开口问。
“我们还没……”北初尘话说到一半,听祁佀寒放下水杯干咳了一声,便立马又改口道,“但我们不饿。”
“那好吧。”迟胭吃着糕点点点头。
“慢点吃。”祁佀寒又倒了一杯水给迟胭,温柔的说道。
“嗯。”接过水杯,迟胭只是点头。
伺候满意了祁佀寒的付姑娘,站在一旁的北初尘可算是舒了一口气。
吃完糕点,又喝了一点水后,想起双双的话,迟胭说:“对了,赵天恢今天对我说,他有个兄弟叫赵天理,因为早早的夭折了,所以他父亲总是喊着没天理,可我感觉,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祁佀寒想着,点点头,然后说:“那我们就去找他,问问清楚。”
“找赵天恢的父亲吗?”迟胭问。
“对。”祁佀寒点头应声。
“好。”牢房。
两个衙差手握着鞭子,举在一个被绑在木邦上的少年的脸上,接着,一人瞪着眼睛大声说道:“你个混账小子啊,竟敢拿水泼我们和县令老爷……”
“哎呀,衙差大哥,我不都说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没看见你们人……”带着点痞味儿的少年,皱着眉心,他无奈的解释着。
“没看见、我们人?”另一个有点的口吃的衙差费力的问出一句话,接着,他亮起手中的鞭子,又说,“我看你、是找抽!”
“衙差大哥。”少年瞧着衙差,替他为难的张口说道,“既然你说话这么费劲,就别骂我了。”
衙差对着另一个说话利索的衙差好笑的笑了一下,然后说:“哎呀呀,你竟敢、嘲笑我?!”
“我没嘲笑你。”少年如是说着,他挑了挑眉,又痞笑着直接道,“我就是、单纯的、笑话你。”
衙差一听少年学他说话,就气的冒火了,对着另一个衙差直接不留情面的说:“兄、兄弟,给我打!”
接着,两个衙差,手握着鞭子,到少年身上就抽了两鞭子。
“啊!呀!”少年疼的来回直躲。
“不老实。你这下,尝到了,苦头吧?”抽打完,衙差“嘿嘿”笑着说,“有本事,接着骂。”
“骂就骂!”被打的少年也有点气,他脸一横,眼睛一瞪,直接开口骂道,“你个结巴的老小子,有什么本事,不就仗着自己在衙门里干活儿?!实话告诉你,小爷我就是故意泼你们的,小爷我还想泼热水来着,最后还是泼的洗脚水!”
“你小子,还嘴硬?!”衙差拿着鞭子指着少年。
“哥,别跟他废话,接着打。”另一个衙差恶狠狠的说道。
“打就打。”口吃的衙差回话。
接着,两人扬起鞭子就要继续打。
少年也闭上了眼睛准备挨打,可,他等了半天,就只听到“扑通”的两声。
睁开眼,只见两个衙差已经倒地,旁边站着一个举着扇子作势打人的男人。
祁佀寒用扇子将两个衙差砍晕后,看着被绑的少年,利落的收起扇子,然后,从身后拿出冷刃,两步往少年身旁走去。
少年一看祁佀寒拿着冷刃走了过来,心里就有点害怕,立刻道:“大侠,我是好人,你别杀我,他们才是坏人呢……”
看少年眼神直指地上的衙差,祁佀寒轻叹出一口气,然后,直接用冷刃把他身上的绳子划开。
少年见此,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来救我的。”
“谁说我是来救你的了?”祁佀寒冷冷的道。
少年一边拿下身上的绳子,一边高兴的“奉承”似的说:“大侠,你肯定是来救我的,我一看你就是好人……”
“让你们再打我!”少年说着,就在地上躺着的衙差身上踢了两脚。
祁佀寒也不理会,直接迈出步子往牢房外面走。
少年见此,一边跟着祁佀寒走,一边不停的问:“哎,大侠,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呀?你是谁呀?”
祁佀寒一听这话,便轻挑起了眉梢,耐着性子提醒道:“刚说完的话,自己就忘了?”
“我说的话?”少年歪头想着,然后脑子一个激灵,想起什么,他突然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天赵天恢领着在街上走的人吗?”
祁佀寒在前面走着,听着少年的话。
“哎,我还差点拿水泼到你身上的那个人。”少年又三两步走到祁佀寒身前,也不避讳的说,说完,对上祁佀寒的目光,才意识到什么自己说了什么,然后,便“嘿嘿”的挠着脑袋笑了起来。
“可是你别担心,那是干净的水。”少年看祁佀寒不讲话,又说,想安祁佀寒的心。
“叫什么名字?”祁佀寒不理会少年其他多余的话,眸子淡淡,突然开口问道。
“我大名叫苏小洲。”少年笑着,一点不防备的开口,对着祁佀寒实话实说。
祁佀寒点点头,眼睛打量了一番带着痞气但长的还不错的少年,然后开口说:“走吧。”
说完,祁佀寒就绕过少年,向前走了。
“哎?”苏小洲还愣在原地,半响反应过来,赶紧转身追了出去,一边跑着一边问,“可是我都拿水泼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呀?”
迟胭眨了眨眼睛,转身,看着赵天恢,轻声问:“付护卫的意思?”
赵天恢搬出祁佀寒,果然见迟胭的脸上的神色缓和的一点,他赶忙回话,说:“是啊,都是付护卫的意思。”
迟胭点点头,心里却疑惑着祁佀寒怎么会命赵天恢拿金元宝来贿赂她呢。
“那付护卫,现在人在哪儿呢?”得到了祁佀寒人的消息,迟胭急忙问着,脸上不怒不喜。
“付护卫在客来酒楼呢。”赵天恢如实回着话,想了想,又喜悦着小声说,“有汀兰姑娘陪着呢。”
“汀兰姑娘?”迟胭一听这个名字,就又恢复了一脸严肃,她皱了皱眉心,问,“汀兰姑娘是谁呀?”
“汀兰姑娘,是我们这青城里有名的琴女。”赵天恢有点骄傲的介绍着说。
“琴女?”迟胭在口中嚼了一下这个词,在心里暗暗生气,怪不得找不到他人呢,原来跑去会美人了。
见迟胭久久不讲话,赵天恢开口,可又不敢大声,他又犹豫了一刻,轻声喊道:“钦差大人?”
“哦。”迟胭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对赵天恢说,“赵大人,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哎,好。”赵天恢点头应了两声,转身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又转回身来,向迟胭问,“钦差大人,那这……”他说着,伸出手指指了指桌上木盘中的金元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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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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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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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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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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