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半镜流年>第 29 章 萦惑
  “我说小豹子,你慢些,我这脚都跟不上了!”

  项五到江家时正巧江霈回来,一听说在老屋避雨的姑娘要见他,二话不说拔腿便走,这让项五在后面好一通追。

  “我说小豹子,你莫不是看上那姑娘了?”

  项五终是忍不住,跑着追上江霈,直接求证。

  猛不丁被这么一问,江霈停下脚步:“五哥,明显吗?”

  “明显!委实明显!”项五一点儿也不含糊,“连我这大老粗都看出来了!”

  “那她……对我呢?”江霈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个嘛……”项五细细琢磨,却是含糊了。

  “五哥直说……无妨……”

  “这个……依我看……呃……”项五揣摩着那姑娘的神情,想想总共也就见过两次,真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为难了,“这……我……说不上来……”

  本以为江霈会失望,但出乎项五所料,他竟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会喜欢我的。”

  “小豹子,你……?”项五的心突地一沉,江霈何出此言?项五了解江霈,从他的眼神便能看出,他对这姑娘动心了,否则怎会一听到她要见他便直奔观柳居?

  “这天下的好姑娘多了,谁能嫁给我们小豹子,那是她的福气!”项五不想令江霈沮丧,他知道,在江霈看似不在乎的外表下,掩藏的其实是在乎,只是故意表现得不在乎罢了。

  “大哥喜欢她……”江霈顿了顿,继续往前走,他将步子迈得大了些,不想让项五看到他难过的表情。

  “不止大哥,二哥……也是喜欢她的……”江霈停下来,转头看向项五:“你说,我能同两个哥哥争吗?”wWW.ΧìǔΜЬ.CǒΜ

  项五作难了,照理他该说“不”的,但情感上却不想这么说:“这有啥争不争的,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你情……我愿……”

  项五自觉说不下去,索性一解心头之惑:“那你为何还急着见那姑娘?”

  “我未曾想过与两个哥哥争,只是跟随自己的心意罢了,做她的挚友也好!”

  “嗬,你倒是洒脱!”项五瞪大眼睛,佩服江霈的这份潇洒,但说不上怎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是项五在乎、心疼的,那江霈必是一个,江霈的故作轻松是真的轻松吗?难得遇到喜欢的姑娘,就因为兄长的缘故便要放弃,若换做是他,即便自己喜欢也会让给江霈,可是江霈的哥哥们会这么做吗?他要怎样做,才能帮到江霈呢?

  “五哥!”江霈已然再次走到前面,发现项五还站着不动,招手示意他快走。

  项五嘿嘿一笑,随了上去,边走边琢磨着:“我得帮帮小豹子,回头跟那姑娘好好说道说道……”

  当他们赶到观柳居时,柴房里已不见了苑晓风。江霈以为她等得闷四下走走,便在周围寻找,可是依旧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正在纳闷,只听柴房里传来一声呼喊:

  “小豹子,快来看!”

  江霈惊得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柴房,本以为项五有什么重大发现,结果看到的却是他拿着一只木匣呆呆地看着自己,“五哥,这是……?”

  “这匣子……”项五正要往下说,忽地想起什么,顿住,盯着江霈问:“你回家后见过秦伯吗?”

  “秦伯?”江霈不解,“与秦伯何干?我刚回来你便来了,尚未见过秦伯。”

  项五一怔,随即又抛出问题:“如此说来,我送你的礼物你并未见到咯?”

  “礼物?”江霈更加糊涂了。

  “生辰礼呀!就是这个!我放在匣……”项五一边说一边打开木匣,却倏地愣住:“咦?小豹子呢?”

  “我?”江霈一脸懵,“就在你眼前啊……”

  一路上,苑晓风被抱着,不许说话,不许乱动,被警告若是喊叫或下来,代价便是一个吻,就这么被“挟持”着,沿着一条与江家相反方向的路,来到了一座普通的庭院前。

  “这是哪儿?”她问。

  江颋没有回应,只听两声叩门声后,一个老妇人将门打开:“公子,您来啦!”

  “嗯。”

  苑晓风被抱了进去,却仍旧不被允许下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下来?”

  依旧没有回应,只听江颋对老妇人交代道:“谷婆,这是晓风姑娘,她受伤了,拿些金创药来吧!”

  “我这便去拿。”老妇人看了看苑晓风,转身去拿药。

  苑晓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江颋,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我就什么药都不用,让伤口烂掉!”

  依然故我,江颋仍是不予理睬,径直走进屋内,方缓缓将她放在榻上。

  苑晓风气鼓鼓地坐在榻上,环顾四下,“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这是哪儿?”

  “我的卧房。”

  “你的?卧房?”苑晓风吃惊地看看四周,“这里……不是江家啊!”

  “确非江家,但确是我的家。”

  “你的家?!”

  “嗯。”江颋颔首,“今晚你便在此歇息。”

  “在这儿?!”苑晓风下意识地往后坐了坐,“那……那你呢?”

  她不敢正视江颋的眼睛,不知怎的,那个吻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绯红。

  江颋浅笑不语,她越是不敢看他,他便越是直直地盯着她看,看着她在自己的目光下低着头,那羞涩的面庞令他心生喜悦,那个吻亦再度浮现在他眼前,当时确实鲁莽了,但他不后悔,可是这对苑晓风来说,的确造成了伤害,他亦感自责:“今日是我莽撞了,对不起……”

  “知道莽撞就好,日后若是再敢这样,我们就连朋友也不要做了。”

  苑晓风嘴上说着气话,心里实则已原谅了江颋,虽然他强迫她的意愿吻了她,但对她的关心也是一如既往的,这一路上,江颋抱着她累得不住地冒汗,却只字不提让她下来,为了不让她走路,他情愿抱着她走了那么远,他的腿尽管已经康复,但抱着一个成年人走远路对没有腿疾的人尚且是难事,更何况对他这个腿疾才康复不久的人,他对她的心思,她又怎会感受不到呢?

  江颋听到此话,心里却是一紧:“若是日后……我们……不做朋友呢?”

  夹杂着期许与落寞,他似乎在等待一个明知会失望却又不甘心失望的答案。

  “若是日后不能做朋友,我们便彼此相忘于江湖吧!”苑晓风道。

  江颋的眼中满是失落,不甘心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回答,心如刀割。

  看着这样的江颋,苑晓风内心也是伤感的,她勉强挤出一个笑,补充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有时我们不妨放弃曾经的执著,以全新的自我来迎接新的生活,这样不是更好吗?这可是《庄子》里的名句,很有名的一句呢!”

  她想再调侃两句,却发觉自己笑得已是那么得不自然,面对江颋哀伤的眼神,她纵想强颜欢笑,却也是笑不出来。

  “公子,金创药拿来了。”

  谷婆苍老的声音给房间里已降至冰点的氛围多少带来了一丝缓解。

  江颋清清嗓子:“给我吧!”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谷婆察觉到江颋与方才的不同,目光一闪,又看了看苑晓风:“这位姑娘今晚可是留宿?”

  江颋又清了清嗓子:“嗯,晓风姑娘今晚暂住我的卧房,时候不早了,明日我再派人清理客房。”

  “公子今晚……?”

  “我回江家,明日一早再来。”

  江颋与谷婆交待了几句,看得出来,他对谷婆很是尊敬。

  “你今晚还要回去?”苑晓风问。

  “嗯,怎么,舍不得我走?”江颋苦笑,方才的话已说透,此刻这份调侃亦似多余。

  “不是……就是……这么晚了……”苑晓风支支吾吾。

  “对了,你的马?马车呢?”她想起这一路江颋都是走着的,“难不成你要这样走回江家?

  “出来时不想让旁人知道,便未备马。”江颋指了指窗外,“我自有主张。”

  “哦……”苑晓风下意识地朝窗户的方向望了望,一时不知该如何启口。

  “我……我想……明早就走……不用……收拾客房了。”

  话是说出口了,但竟然口不对心——

  她明明是想说他可以不用为了迁就她而离开的,她可以和谷婆住一间的,怎么说出口的竟是这句?!

  “明早便走?”江颋颇感意外,“为何急于离开?”

  “我……”苑晓风避开江颋的目光,本可以赶在江颋起床前悄悄离开的,这下可好,词不达意竟把要离开的话说了出来,只好继续说下去:“我……明天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有事?何事?”江颋并未罢休。

  “哎呀,有事就是有事,你一个大男人,问那么多干嘛?”

  苑晓风还拿不准要不要告诉江颋明日要去蜀冈山的事,虽然她并不怀疑他对她的关心,但若是他知道了,还会让她去吗?

  江颋见她不愿意说,也便不再为难她:“若是想告诉我了,便与我说,记住,若是我未回来,切不可离开,即便想走,亦须等我回来。”

  随即他又向谷婆叮嘱了几句,请她代为照顾好苑晓风,谷婆便先行离开了。

  江颋将金创药一点点地敷在苑晓风的脚上,动作既轻且柔,尽量令她不会过于疼痛。

  看着为自己敷药的江颋,那么细致、认真,他的束发在眼前晃过,他的手在轻柔地包扎,而她却只能送给他“相忘于江湖”这句话,苑晓风的心亦有不忍。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给江颋任何期许,若是日后不能再做朋友,或许便是她离开的那天,即使想和他继续友情,已是身处不同的境地,今日的不忍只会令日后的他更加痛苦,不如此时便让他少些期待。

  “好了,走路务须小心,最好先静养,少走为宜。”包扎好伤口,江颋对苑晓风嘱咐道,见她没有回应,又连唤两声,苑晓风方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江颋问。

  苑晓风摇摇头,没有说话。

  江颋轻垂眼帘,将金创药收好,起身放到案上:“记得我说的话,无论有何事,明早等我回来。”

  “可是,我真的有事,明天一早便要离开。”苑晓风想到与裴若虔的约定,并不能直接答应江颋,“过几日我把事情办完再回来找你,好吗?”

  “你……”江颋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事令她如此急于离开,但她不愿说的事他不会强人所难,只得压住心底的疑问,表明自己的心迹:

  “不想知道那幅画与这疤痕有何干系吗?”

  他抬起胳膊,示意那道向她展示过的伤疤。

  “嗯嗯嗯,想知道!”苑晓风一听江颋这么说,立刻来了兴致。

  可是,再想到与裴若虔约好的时间根本不够等江颋回来说完再走,就又犯了难。

  “我……明天要去见一个人……”

  她决定向江颋表明原因,与他相处了这么久,她自认为还是了解他的,原本今日是想求助江霈,之所以会这么做,不正是因为江霈见过她而江霈本人令她觉得可以信任吗,她需要江家人的帮助,助她解开重重疑问,那么,既然她能够信任江霈,为何不能信任江颋呢?

  “我要去见裴先生,和他去蜀冈山,见百里小姐。”苑晓风将原因和盘托出,“希望你不要拦着,你别生气,刚才没有和你说,是怕你会不让我去。”

  “为何会怕我不让你去?”

  江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有欣喜,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的苑晓风,坦诚,直率,有一说一。

  “呃……”这一问却把苑晓风问住了,是啊,为何会怕他不让她去呢?

  江颋笑了,替她说道:“江颋如此霸道,怎会放我走?”

  “嗯,对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苑晓风觉得江颋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哈哈哈——”

  江颋笑出了声,自认识他以来,这是为数不多见到他哈哈大笑的时刻,苑晓风一时竟恍惚了。

  “我有那么霸道吗?”江颋笑着问。

  “嗯。”苑晓风重重地点头。

  又是一阵大笑。

  “你……”苑晓风在他的笑容里不禁受到感染,很少见到他如此明朗地笑,一如阳光般灿烂,竟是那么迷人,“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很好看!你这么笑,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迷恋呢!”

  江颋慢慢敛起笑容,面庞重又恢复如常,透着一丝冷峻:“你会吗?”

  苑晓风哑口,后悔少女心发作,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那个……我们不说这个了……看你这么开心,那就是让我离开去见裴先生了?”

  她把话题又转了回去,不敢正视江颋,暗暗等着他首肯。

  “不允。”

  江颋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

  “为什么?”苑晓风似乎想到了这个答案——在告诉江颋之前,但又似乎没想到这个答案——在看到他大笑之后。

  “若是你要见的换做他人,或许我会应允,但既是裴先生,那便罢了,由他带你去蜀冈,不如由我带你去。”

  “我知道你和百里小姐青梅竹马,可是我去见她是有原因的,而这和裴先生有关,必须由他和我一同去。”

  “有何原因?”

  “这个……我一时也和你解释不清,你就让我去吧!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是你的丫鬟,干嘛非得你说行才行啊!和你说是因为不想瞒你,况且,我需要你的帮助。”

  “哦?需要我的帮助?”江颋轻挑剑眉,眼含笑意,她的这番解释听来倒是特别。

  “我想知道裴先生是如何知道《荷苑清露晓临风》的?他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还有大太太,她和这幅画又有怎样的关联?还有百里小姐,这中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和事都与《荷苑清露晓临风》有关?”

  苑晓风一股脑儿地将下山前想到的问题倒了出来,这还不够,在见到江颋之后,又涌上来一连串新的问题——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为何说不必等江霈了?

  “你胳膊上的伤疤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还有多少伤?

  “为何伤害自己的身体?

  “那幅画和你有怎样的故事?

  “为何你会因为那幅画受伤?”

  说完这些,苑晓风觉得自己的心在突突突地急跳,这么多疑问缠绕着她,该如何才能将它们一一厘清呢?

  “还有吗?”江颋不紧不慢地问。

  “还有?!这些还不够吗?!”苑晓风摊手,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她去解的了,他居然问还有没有!

  “我倒是还有一问。”江颋盯着苑晓风,深情款款,“在你离开江家的那日,我失了一方手帕,这方手帕对我很重要,你可知它的下落?”

  “哦……这个……”苑晓风知道江颋说的是她曾带在身上的那方手帕,只是她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只好说:

  “那方手帕原本是在我这儿的……离开江家那天太突然了,来不及还给你,我就一直带在身上,可是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大概是丢在什么地方了,我有努力找过,但没找到……”她不好意思地看看江颋,“对不起,我弄丢了对你这么重要的手帕……”

  江颋一听,心盈欢喜——

  她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她有努力找过!她是重视他的!

  他取出那方手帕,置于苑晓风面前:“失而复得,好在我找到了!”

  苑晓风眼前一亮:“怎么在你这儿?”失而复现,苑晓风同样欣喜!

  “项五将它放在木匣中,本欲交给四弟。”江颋盯着苑晓风的眼睛,“为何会在项五手中?”

  “项五?怎么在他那儿?”苑晓风一脸疑惑,仔细回想与项五交往的经过,她与项五不过见过两次面,一次是为避雨,一次便在今天,手帕肯定不是今天丢的,那便是——

  经过一番推理,苑晓风几乎可以肯定是在项五家里避雨时丢了手帕:“一定是我在五哥那儿避雨时弄丢的,那天正好江霈也在,嗯,应该就是那天,他大概以为手帕是江霈的,所以要交给江霈。”

  她对自己的推理颇为满意。

  江颋心下了然,更为知道了苑晓风的心意而倍感欣慰:“原来如此!”

  “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疑问了吧?”见江颋一幅心情甚好的样子,苑晓风抓住时机,继续开启她的追问之旅。

  “我知道的会一一告诉你,不知道的会一一帮你解开。”

  有了江颋的承诺,苑晓风的心里安定许多,“那把你知道的现在就告诉我吧!”她有些亟不可待。

  “待我明早回来,今晚好生歇息。”

  “还要等到明早呀!我和裴先生约好明早要出发去蜀冈山的。”苑晓风泄下气来,说来说去,还是要等到明天!

  “若是信我,便等我。”江颋神情严肃。

  “我信你,可是对裴先生也不能失约啊!”

  “日后我自会向他解释,眼下你不能见他,一切待我明早回来。”

  “为什么?”苑晓风不明白江颋为何一再坚持。

  江颋拿出一只木雕小豹子:

  “因为它。”

  说完,江颋看看外面,夜幕笼罩,若未猜错,该是他返回江家的时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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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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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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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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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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