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是什么?”
亦扬说:“这是邪。”
我在梦里听那个先生说过,“邪”是三凶之一,我身上就有“邪”的存在,但是更加具体的我就不明白了,所以我继续问:“邪是什么?”
亦扬看了我一眼说:“邪在凶中排第三,所以一般我们经常说三凶,既是将凶前三的概括到了一起,而邪起于魄,心不正则为邪,我爷爷经常使用的纸人上有邪,说明凶已经沾染了纸人,那么我爷爷他……”
原来亦扬担心的是这个,我说:“或许是纸人掉落之后才沾染上的邪呢?”
亦扬说:“纸人无骨无魂,更没有命格,根本无法沾染邪,这上面沾染的邪很显然是在我爷爷使用纸人卜卦的时候和卦象一起印上去的,我们常说撞邪撞邪,邪通常寄在人的魂中,经由魄进入身体,侵入魂中,如果是我说的那样,那么我爷爷身上的邪,已经在魂中了,可是我和他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我去从来没有察觉到他身体里有邪存在。”
我听亦扬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也惊了一下,因为如果这样说来的话,老爷子很早就不对劲了啊,我说:“那得赶紧找到他才行。”m.χIùmЬ.CǒM
既然在这里找到了纸人,那么老爷子应该是往里面进去了,可是里面有什么,老爷子为什么要来这里?
又走了一段,亦扬忽然问我:“你有没有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
我看了周围,虽然从一开始就感觉这里不对劲,但是我却并没有看出来具体不对劲在哪里,我于是摇头说:“没有。”
亦扬则拿出了三枚钱币说:“不行,我心惊的厉害,我需要卜卦确认一下。”
看见亦扬这个样子,我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我刚开天眼,卜卦也还不会,所以看不出来这些也是正常的事,我就看着亦扬将钱币反复排开,知道六爻成一一卦,但是我却看见他在第六爻的时候,却怎么也排不开,反复好几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亦扬看着我说:“金钱卦在这里失效了。”
我问:“失效了?”
亦扬说:“金钱卦六爻才能成一卦,可是这第六爻怎么也排不出来,卦不成的说明有另一种卦在阻止卜卦。”
我问:“你不是还带了卦盘吗,不如用卦盘试试看。”
亦扬摇头:“卦盘不能轻易用,而且卦盘的开启是有代价的,开启一次之后要间隔一段时间才能开第二次,为了以防万一,不到关键时候最好不要用卦盘,否则到了危险时候,我们就没有救命手段了,而我除了金钱卦并不会其他的卜卦手法。”
听见亦扬这样说,我说:“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亦扬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你会卜卦?”
我说:“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是试过一次,好像能看见一些东西。”
只是我需要用水碗,在这里要找一个碗并不容易,之后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盛谁的容器,勉强当做水碗来用,我将铜签放在容器上将水分隔成两半,我又问:“你有带香吗?”
亦扬点燃三炷香递给我,我捏着三炷香拜了拜,将香插在水碗前面,在香插下去之后,我感觉我的肩头好像猛地一沉,像是又什么人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但是我的身子却没有动,看着水碗的眼睛却已经跟随者水碗里旋转的漩涡坠了进去。
我看到一棵巨大的树,树遮蔽了所有的阳光,我甚至感觉整棵树都是黑色的,我看见树下有一汪水,像是从地下渗出来的,但是水也是黑色的,往外面一直涌出来。而在水里我好像看见一张脸,一张人的脸浮在这黑色的水里,又好像是一个人泡在这谭黑色的水里一样。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我看见自己在水里的倒影的脸好似刚好和水里的这张脸重合在一起,也就是这一瞬间,我看见这张脸猛地睁开了眼睛,同时我听见一个声音从他口中传来:“石头,你来了。”
这个声音吓了我一跳,以至于我竟然彻底从不挂中给惊醒了过来,而在惊醒的那一瞬间,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是阴。”
这个声音像是从树下传来的,又像是从我耳边传来的,总之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肩膀猛地一松,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画面,但是我却被吓得不轻,而我再看的时候,发现水碗前面的香已经熄掉了,才烧了三分之一还不到。
亦扬扶住我的肩膀问我:“石头,你没事吧。”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先说:“是阴。”
亦扬听了脸色也变了一下,又问我:“你看见什么了?”
我说:“一棵巨大的树,大到好像看不到边,树下有一潭水水里有一张脸,但是我没看清是谁,就只是一张人的脸。”
亦扬听见我这样说立马站起身子来,然后看着周围,接着他和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树木有问题。”
这里本来就是在山里,加上又是以一个度假小镇的模式建的,又荒废了这么多年,树木横生是正常的,所以我问:“你看出来什么了?”
亦扬说:“是木阴卦,这里的阴是木气生出来的,而这里的木与阴盘踞在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卦象将这里都笼罩了起来,也即是说从我们进入这里开始,我么就出在一个巨大的卦象之中,就是木阴卦,难怪我刚刚怎么也排不出卦来,因为金钱卦是金卦,虽然说进克木,但是在这木与阴形成的卦象中却完全反了过来,金卦彻底被木阴卦反噬,根本无法成卦。”
我问:“那我为什么可以?”
亦扬则眯了眯眼睛看着我,他说:“你之前并没有说过你会水卦。”
我打哈哈说:“好像昨晚之后我忽然就会了。”
亦扬也不追问我,他只是说:“你用的是伏阴水卦,就像你胸口的这个压制凶卦的卦一样,这么高深厉害的卦虽然你仅仅只是会一点皮毛,却也已经很厉害了,如果你能熟练运用,这里的木阴卦早就被你破了。”
我说:“这个卦竟然这么厉害?”
亦扬说:“卦有八象,分别是天、地、凶、吉、生、死、惊、伤,你用的伏阴水卦是生卦中的长生卦变化而来,对凶卦威力惊人,只是因为你现在还不会用,所以才会出现刚刚反而被木阴卦反噬。”
我将这些暗暗记在心里,心想梦里的时候以为先生只是随便弄了一个卦给我防身用,却想不到竟然如此厉害。
我将铜签收起来,亦扬看了一眼铜签也不说什么,只是和我说:“在宣然家里帮你开天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简单,否则你也不会成为这个凶卦的宿主。”
亦扬这句话好像是话里有话,似乎暗示着当时在场地下他帮我开天眼是一种试探,我问:“当时我们在楼道里看见的那三个用黑布蒙着脸的人是什么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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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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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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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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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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