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魂?”
我此前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于是好起来,继续追问:“三个都是?”
亦扬却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说不得的情形,我见他这样就更加好奇起来,追问道:“你倒是告诉我呀。”
亦扬才说:“你可知道活人的魂离开身体之后会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说:“活人的魂怎么会无端离开人的身体?”
亦扬说:“民间常有丢魂之说,活人的魂离开身体之后,没有特别的指引一般是无法回到本人身上的,那天我们在楼带里见到的那三个,就是活人的魂。”
我感觉脊背有些发凉起来,我问:“可是它们为什么……”
亦扬知道我在问什么,他说:“他们之所以出现在那个地方,是被卜卦人引去的。”
我看着亦扬:“你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却不阻拦,如果那是活人的魂,那么那个丢魂的人又会怎么样?”
亦扬说:“活人丢了魂,七天找不到,人就死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我看见那三个魂已经进入了宣然的身体里,那么是不是说……”
亦扬听见我这样说,问我:“你看见了?”
我点头说:“是的,我亲眼看见这三个东西进入了宣然的身体里,然后宣然就醒了过来,但是已经办成了另外一个人。”
亦扬说:“那就是了,这三个魂是卜卦人特地引过去的,为的就是重新附身在宣然身上。”
我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你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为什么也不阻止?”
亦扬说:“那天晚上的情形阻止不了的,而且我感觉这个活人,并不是受害者,从你刚刚的描述来看,他可能是主动让魂离开身体,然后再附身在宣然身上。”
我还想再说什么,亦扬打断我说:“等这里的事了了回去再解决吧,既然他们对你和我都动了手脚,那么自然是免不了要交手的。”
说完我们继续往长风街里面走,只是越往这里面走,树木越来越茂密,气氛也变得越来越阴森,我问亦扬:“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亦扬问我:“你感觉到什么了?”
我回头看着身后说:“我总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们的,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亦扬看着这些树木说:“的确是有人,不过不是在跟踪我们,而是在窥视我们。”
我问:“窥视我们?”
亦扬说:“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卦象,卜卦人可以操控卦象,透过卦象窥视我们,这里的每一棵树木,甚至每一片树叶都可能是他的眼睛,除非我们能破了这个卦象。”
我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亦扬说:“有可能就是我们找的那个人,也可能是另外的人。”
说完我看见亦扬起了一张白纸符,只见白纸符像是利刃一样嵌进最近的一棵树干里面,只见整棵树原本还枝繁叶茂,但是马上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一样,变成了一棵枯树丫子,但是只不过一瞬的功夫,只见白纸符就消失了,原本已经变成了枯木丫子的树枝又变成了枝繁叶茂的样子,有几片翠绿的树叶从树上落下来。
亦扬说:“这才是这些树木的本来面目,本来已经枯萎了,但是借由木阴卦的阴聚集而成了我们看见的这样树木,这就是为什么从一进入这里开始就感觉奇怪的原因,因为这些阴逼近我们的身体,触动了我们身上的阳气流动,我们感知到了这种变化,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因为我们本身就处于木阴卦中,所有天眼无法看穿卦象,于是自然就看不到这里的本来面貌。”
亦扬一口气说了很多,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说:“也就是说虽然这里已经建成了这样,但是其实本质上还是坟墓的格局。”
亦扬说:“不是坟墓的格局,而是依旧还是乱葬岗的格局,因为从一开始,这里真正的东西就没有被改变过。”
我有一种好像知晓了什么大秘密一样的感觉,而亦扬此前并不知道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他竟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么多,我越发觉得亦扬这个人不简单。
当我们找到长风街4号的时候,发现这个位置是一片空白,一片突兀的空白。
一路走来每一个门牌号都是有一个建筑的,但是唯独这个4号是空的,只有一面墙,上面钉着门牌号,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看着这一片空荡荡的空白,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果然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找到答案,我本以为找到了长风街4号之后之前的全部疑问全都会迎刃而解,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亦扬蹲下来说:“这里曾经是建了的,但是后来又拆掉了,你看。”
亦扬指着上面的痕迹和我说,我看了看的确是有建了又拆掉的痕迹,我说:“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已经建好了却又莫名地拆掉,而且唯独只是这里。”
亦扬说:“或许正是这里有这样奇怪的现象,才会有了让你要探究这里的讯息。”
亦扬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我们一路顺着长风街而来,越往里面这里面的树木就越茂密,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位置就像是已经来到了深林里一样,天空已经彻底被遮蔽了,我们处在一片昏暗之中,好似太阳已经落山了一样。ωωω.χΙυΜЬ.Cǒm
而长风街的尽头,则是一个丁字路口,也就是说两边还有延伸,亦扬又走到了丁字路口,发现这里只有这个所谓的长风街有名字,其余的两条路牌就是一片空白。
这又是一个分外诡异的地方。
然后我听见亦扬嘴里一直重复着:“长风街……”
他好像在思考这个名字的意思,我见他在思考就没有打扰他,我重新来到4号建筑的空地上,却冷不丁地看见杂草里好像有一双脚,这一看吓了我一跳,我扒开杂草,却看见只是一双鞋,而巧的是,这不是我扔在鬼屋里的那双福字寿鞋吗,也就是我在鬼屋出来到休息室的时候脚上穿着的那双,后来察觉到之后我赶紧给蹬了,但是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我于是喊了亦扬来看,亦扬一看也皱起了眉头,他说:“这双鞋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莫不是死人穿过来的?”
亦扬则脸色猛地变了一下,他说:“恐怕有些不对劲!”
我问:“什么不对劲?”
亦扬则问我:“你这个地址是怎么得来的,这是一个陷阱。”
我愣了一下,这个地址是梦里的先生给我的,他既然给了我伏阴水卦护身,那么没必要设一个陷阱来害我,我和亦扬从来没有说过这个梦里先生的事,他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究竟,我于是问他:“怎么,这个地址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看见亦扬已经拿出来了卦盘,而他之前说过,不到危急的时候不能轻易动用卦盘,他现在拿出来,是他感觉事情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候,我的心也被他的这个举动给弄的揪了起来,我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亦扬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处境很不妙,所以我需要用卦盘破了这里的卦象,才能知道我们究竟在哪里。”
既然亦扬以及这么说了,那么应该已经错不了了,只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这里面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弄明白的曲折,因为我并不相信梦里的这个先生会害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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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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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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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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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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