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将心意告诉他,想和他在一起。
苦也好,乐也罢,希望和他共担。
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
耳际渐渐响起微弱的笛乐声,悠悠扬扬,飘飘忽忽,似乎是从遥远的彼岸传来。
阿霁,是你在吹笛吗?
笛声渐渐在眼前飘汇成一条发光的道路。
在这个只有黑暗的世界里,这条路亮如白昼,还飘散着青草和鲜花的馥郁。
苏好踏上去,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得越远,笛声便越清晰,熟悉感就越强烈。
道路的两旁渐渐开始有了些画面。
有她儿时去送糕点的模样。
有她拉着严霁爬树捉蝉研究的场景。
有她和严霁在朝堂上各执一词,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沿途都是他们曾经的风景,那些她记得的,不记得的,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就像书籍一般,在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他们七岁相识,十六暂别,二十重会又别离,又一晃五年……
十八年有余,他们真的是一起走了好长一段路啊……
往后人生漫长的旅途若是没有他,该多么寂寞?
苏好奔了起来,使足了力气跑,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开始狂砰……
她到了道路的尽头,喘着粗气。
平复下气息后,她看着前方静静立着的红色的大门。
此刻,笛声悠悠,她是听得多么清楚,仿佛吹笛人就在门后。
苏好将手覆在门上,门是温热的,她轻轻一推……
阿霁,你在等我吗?
……
苏好睁开了眼,却一下子被阳光所刺,猛地闭上,她眨了好久才能看清。
她转过脑袋,严霁瞑目吹着一支木笛,曲子是她最爱的。
严霁的发丝垂滑,微有凌乱,眼底有些淡淡的黑影。
苏好撑起身子倚着墙,听到她的动静,严霁睁开了眼,看到苏好在看他。
他欣喜又有些慌张,“子衿!?”
苏好笑着要开口,却咳了起来。严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笑意不自觉地浮上嘴角,严霁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你终于醒了。”
苏好淡笑着点头。
严霁看她脸色煞白,一副虚弱的模样,他扶着她,“躺下,歇一歇。”
苏好摇头,静静地看着他,她伸出手抚住他的脸,是温热的。
她又捏住了严霁的脸,严霁皱起了眉。
“疼吗?”
“疼。”
她又呆愣愣地伸回手去捏自己的脸,也是疼的,她没有在做梦。
严霁起身要去打盆水,苏好拉住了他的衣袖,“阿霁,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严霁坐回来,“你说。”
苏好深吸一口气,手指攥着被褥,“阿霁,我、我,你、你……”苏好说着说着就更紧张了,一句“我喜欢你”卡在了喉咙。
不行啊,怎么又这样……这次一定要说出来。
苏好鼓足勇气张口,严霁低着眼先开口了,“子衿,年少时我便想过自己会与何样的人携手一生。”
苏好思绪断了,有些发慌,“什么样的?”
“我想她可能是个喜笑活泼,但偶尔也很害羞内敛的姑娘。”
“她正义凛然,喜爱自然。”
“她聪慧温柔,偶尔却又像个孩子般马虎爱玩。”
严霁一顿,“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欢听笛曲。”
严霁凝眸望着她,眉眼含笑,他伸出小拇指,“你说过,拉勾就不能反悔。子衿,你成全我曾经的期望可好?”
苏好激动得手都在颤了,她小心翼翼伸出小拇指勾住,弯了眼睛,“好。”
严霁也低声笑了,“我会做个好丈夫。”
苏好红了脸,“我也会做个好妻子的。”
严霁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除了你,我严霁此生绝无二人。”
苏好变了脸,“那不行!我总觉得我会死得比你早,阿霁往后若孤身一人,我会担忧难过的。”苏好往后一缩,要收回拉勾的手。
严霁紧紧勾着她的手指,“我不。”
苏好坚持,“我也不。”
严霁默然了一会儿,“如若你先离去,有着过往回忆,我余生也不会孤独的。”
“可是……”
“子衿,你不要那样残忍,连回忆都不给我。”
苏好叹气,“好,那你也答应我,如果真的那样了,有姑娘喜欢你,你要给人家机会。”
严霁没说话。
苏好看着他,蹙起了眉。
严霁妥协了,“我答应你。”苏好又笑了起来。
严霁看着她笑靥如花,伸出了手穿过她的发梢,抚着她的头,把头轻轻倚在她的额头上,“我等你很久了。”
苏好眼睛湿润了,含着泪笑。
她说,“我知道。”
她知道,阿霁等了她很久。
她知道,他们错过了很久。
苏好倚在他肩头,“那乞巧节的时候,我们成亲好不好?”
严霁抚着她的发,“好。”
他们兜兜转转这样久,终究有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
苏好昏迷了五日,病情时好时坏的。刚醒的那几天身子也是虚弱得很,下不了床,一直很困倦。严霁每日过来给她吹吹笛子,土豆在她身侧习练丹青,时间一天天就过去了。
苏好近几日恢复了不少,土豆搀着她在外头走走,晒晒太阳。
严霁还有事处理,就没有在。
春意已浓,阳光暖暖。
土豆一边带着她走,一边同她讲她昏迷时发生的事。
柳印他们最终也没找到人,只能在出入口加强守卫。
严霁则忙于探查山洞和主教地。
“苏姐姐,我之前出去的时候看到后山的玉兰树,花开得很是好看。你这么喜欢花,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土豆挽着她的臂笑。
苏好有些无奈,“后山太远了吧?”
“我背你,轻功飞过去,很快的,来!”
“诶!”土豆轻巧地把她背起来,跃上屋檐,左跳右跳,到了后山。
后山种满了玉兰花,洁白的花瓣围绕着花芯,睡在枝头。
苏好微咳两声,笑着拈起落在地上的花瓣。
有只兔子窜过去,苏好一时心动,让土豆带着她走过去。
兔子窜进了草丛,苏好一边弯下腰看一边走过去。
那个草丛中间有一处空洞,又黑又深,一眼望不到头。
苏好拉着土豆微微凑近看,土豆踩到带水的青草,哗擦摔落下去,把苏好也带了下去。
滑下一条长长的道,两个人撞开了一处砖墙,齐齐扑倒在地。
土豆一直抱着她,苏好除了衣服滑损厉害,没受什么大伤,土豆倒是脸上手上都是划痕。
土豆爬起来,搀扶起苏好。
看到土豆脸上的伤,苏好很是担忧,“你没事吧?”
土豆点首,“真的还好。”
苏好拍拍她的肩,开始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地牢。
烛火摇曳,屋内昏暗得很。湿气也很重,浓郁腐朽的霉味和血腥味缠绕在一起。琇書蛧
看来那个洞是从这里逃亡的人挖的……
角落里躺着个人。
苏好有些乏力,土豆搀着她过去看。
土豆怕得很,捂住了眼,“不会是个死人吧?”
苏好把人翻过来,脸上虽然脏乱,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她脸色一沉,让土豆拖着人,三个人赶紧又爬了出去。
爬到洞口,土豆把人背在身上,“这人苏姐姐认识?”
“这是当今陛下。”
岑寂脸色惨白,发上凌乱着稻草,静静地趴在土豆背上。
土豆惊得不行。
“我们先回去。”
土豆点了点头,看着苏好渐失血色的脸,“苏姐姐你还行吗?”
苏好摆手,“没事,我们快走。”
他们又到了老大夫那里。幸好岑寂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过多久便醒了。
严霁还未回来,苏好锁了门,和土豆与陛下待在屋子里。
“陛下。”
岑寂看到苏好的脸,哗啦哗啦眼泪就决了堤,她坐起来抱着苏好痛哭流涕。
“呜……子衿,我终于回来了……”
苏好被抹了一肩膀的眼泪,无奈地笑了,她拍着岑寂的肩,“陛下您回来了就好。”
岑寂哭得更凶了。
她上次中了箭,睁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没什么好欣喜的,她很心忧,因为她很想回来。
岑寂在现代就是个普通的小白领,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她的家,从来都没有人在等她。
她下班以后就爱看看小说,看着别人的幸福,然后幸福着他们的幸福。
她好羡慕啊……
有时候她也想,明明自己也不差,但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伴侣呢?难道是小说看多了,眼光太高?
可她细细想了想,她真的要求不高。她又不颜控,又不拜金的,怎么就那么难呢?
后来她想通了。她就一边为别人的绝美感情感动流泪,一边提升自我,等待有缘人吧。
当她穿进这本书,真的看到自己追的CP,看到他们彼此相依相恋,看到他们的真挚,她真的好开心,真的。
她想待在他们身边,看他们拥有幸福。
岑寂紧紧抱住苏好,“子衿,我好想你!”
“陛下,微臣也很想您。对了,为什么陛下会在那儿?”
岑寂抽抽搭搭松开苏好。
岑寂回去以后,想方设法要回来。
她往书上撞过,放地上试着跳进去过,后来想明白了。
她泼了自己一身冷水,吹了一晚上的冷风,第二天就发烧了,一觉醒来,又穿回来了。
边上躺着个光溜溜的男人,把她吓得差点土拨鼠尖叫。
没想到她在现代不过几天,回来却已然是几个月了。
朝廷大乱,她的风评差到谷底。
她才回来没多久就被看了出来,直接被丢到了地牢里。现在是风晓找人假扮她,继续做着事情。
岑寂讲完,苏好深思。
照陛下这么说,朝廷现在几乎就是风晓独控了……
“陛下,您好生歇息,微臣之后会再同严御史商量对策。”
岑寂乖乖躺下,“好的。”
苏好等严霁一回来就告诉了他。
“陛下是在我之前说的山洞里。”
“那个有血腥味的?”
严霁颔首,“近日我也试探过,内关数人,三两个人巡守,午时他们会悄悄出来拿运午食,你们运气不错。”
“我带陛下出来得急,也没仔细观察。里面盘折回环,关了很多人吗?”
“二十几个。”
这么多人,居然只有三两个巡守人,想来那片地牢应是藏着什么秘密……
严霁从衣袖间拿出一包粉末,“这是里面搜到的,与之前散布瘟疫之人携带之物相似。”
苏好垂着眼,看来之前猜的不错。
“主教地阿霁你找到了吗?”
“嗯。知晓大致位置,但还未去过。”
苏好连连点头,一边在脑海中想着自己大概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去看一看。
“陛下被带出来,不日定有严搜,需当心。”
苏好紧张起来,微微坐直了身子,“嗯。”
“社外有马蹄印,近日可能出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谁家竹马被抛弃了更新,第 47 章 我回来了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