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异常痛苦,显然是那启悟得手了。
“方不修,那启悟还挺厉害啊。”于沐之舒展开皱起的柳眉:“竟然连一只狗都能对付得了。”
我满意附和:“看来我对他没有白抱希望啊。”
“不修,写好了。”说这话,马小军从房间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张满是字迹的红纸,将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交给我后,他犯难看向外面:“刚才外面怎么了?那哥去哪儿了?”
“去追狗了。”于沐之嬉笑回应。
“追狗?”马小军疑惑起来。
“这事情你就别管了,一会儿他回来你就知道了。”于沐之刚说完,那启悟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说曹操曹操到,那启悟,弄回来了吗?”
“那必须的啊。”那启悟拍着胸口得意道:“我一出马,哪儿有搞不定的事情?不过你还真别说,那条狗刚开始还追着我跑的,看到我亮出了菜刀后直接就瘫软在地上了。”
看着那启悟晃动着还沾染血渍的菜刀,这玩意儿血气太过强烈,让他把菜刀放回去,我接过装有狗血的碗,把木质枕头上的头发拿走,一股脑就把狗血全都泼洒在上面。
“去拿一根蜡烛过来。”看着狗血从木质枕头上滴滴落下,我拧眉对马小军吩咐。
“我这就去!”马小军没有敷衍,说着话就冲进了屋子里面,等再次出来,手中拿着一根已经点燃的蜡烛。
递给我之后,见马小军想要开口,我皱眉轻轻摇头,止住了他的说辞后,我把蜡烛蹲在还有血液流淌的木制枕头上,拿出写有马小军儿子生辰八字的红纸,又把那簇头发放在了红纸上面。
在我的动作下,几人是目不转睛看着,似乎怕遗落任何一个细节。
两只手各捏了红纸一边,在蜡烛的火焰上慢慢晃来晃去,如此反复了五次之久,红纸虽然没有任何异样,但搁在红纸上的头发却因为高温慢慢扭曲起来,一股燃烧头发的刺鼻味道也弥漫而来。
以这种动作继续了数次,直到红纸上的头发彻底变成了灰烬,我这才停歇下来。
“大兄弟,好了吗?”那启悟凑过来急切询问。
“还没有。”我摇头,轻声吩咐:“去准备一碗温水过来。”
“成!”那启悟点头就要奔向厨房,但马小军的速度明显比他更快,已经来到了厨房门口。
温水端来后,我把红纸上烘烤留下来的头发灰烬倒了进去,用手指搅拌均匀,让马小军现在就把这碗水给他儿子喂下去。琇書網
头发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味道还是很大的,马小军明显有些迟疑,我没好气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在我冷声呵斥下,马小军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就端着混合头发灰烬的碗朝里屋奔去。
“大兄弟,这就完了?”那启悟有点意犹未尽望着我。
“你以为这有多复杂?”我反问一声,又不以为然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红纸用蜡烛火焰引燃抛向半空。
看着红纸燃烧后的灰烬晃晃悠悠落在木制枕头上,和上面的粘稠狗血粘黏在一起,于沐之好奇问:“既然镇物已经被毁了,那吴家人应该受到惩罚了吧?”
“哪儿有这么快。”我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沉声道:“两个小时之内,但凡参与到这次窃取命格的吴家人都会或多或少遭受反噬。”
那启悟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般询问:“都会遭到什么反噬呢?”
我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轻则残废,重则身死!”
“这么厉害?”于沐之吃惊异常,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我不屑冷哼,看着天际的繁星低声道:“窃取命格本就是害人害己,虽然短时间内效果显著,但若是遇到问题,那吴家人会灭族。”
“我靠!”那启悟也震惊起来,猛地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叫嚷喊道:“灭族啊,真他娘的厉害,这吴家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为了钱不但不要命,连子孙后代的命也一并跟着不要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就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有些人贪图眼前的荣华富贵,殊不知葬送的是子孙后代的气运。”我轻叹摇头,后退半步坐在桌子边上的小板凳上。
我们现在虽然在马小军家里,但寒风还是呼呼的吹,森冷的寒气都已经侵入了骨髓。
相信此刻的坟场一定也格外寒冷,满身尸泥的刘叔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撑上两个钟头。
“不修,有作用了,有作用了!”马小军从里屋跑了出来,拿着一只碗一边跑还一边激动喊道:“体温降下来了,房间都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那启悟啧啧叫道:“还真有作用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于沐之翻了个白眼:“方不修做的那件事情没有作用了?你难不成刚才还不相信?”
“相信,我自然相信我大兄弟了。”那启悟用力在嘴上扇了一下:“我就是没想到这效果来的这么快,这才不到五分钟啊。”
看着马小军激动无比,我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也非常高兴。
马小军一生忐忑,想必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激动了。
那启悟乐呵呵道:“马小军,你儿子现在没问题了,等彻底好了以后就去西安城找我吧,我保证让你两年车三年买房。”
“那哥,为了我家人的以后,我一定会去的。”马小军用力点头。
我撑着身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揉着发冷的膝盖道:“再等两个钟头,到时候给刘叔打电话,我先找地方暖和一下。”
马小军连忙道:“不修,你去里屋吧,房间里面还暖和着。”
马小军儿子的体温已经退去,房间内的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呆在里面就像是呆在暖气房里面。
坐在凳子上本想等到刘叔回来,可在这舒服的环境下放松了身体,这人也就疲惫不堪,眼皮子很快就打起架来。
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子一滑直挺挺从凳子上摔落在地,坐了个屁股蹲才清醒过来。
揉着眼睛朝窗外看去,见天色已经开始亮堂起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早上六点多钟。
马小军儿子的体温彻底恢复正常,房间内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呆在里面还有点发寒。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开门走出房间,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扑拥而来。
这股腐臭味儿正是刘叔身上的尸泥味道,尸泥味儿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刘叔已经安然无恙回来了。
“不修,你醒来了?”正寻思着,院门推开,马小军出现眼前。
我点了点头,询问他我进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小军脸上还挂着高兴,告诉我我进入房间后那启悟和于沐之也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他一直都守在院子内,等时间到了才联系刘叔回来。
刘叔一切安好,只是受了点寒气,马小军这才在刘叔家帮刘叔把身上的尸泥清洗干净回来了。
听完他的说辞,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让他回房间休息,我则坐在院子内感受着阵阵寒意。
我们这才会老家并非是解决马小军的事情,而是处理柳家血咒的事儿。
忙活这件事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去思考方家祠堂的事情,现在终于消停下来,我也必须要好好想想了。
倘若我爷爷真的把方家祠堂隐藏起来,那无疑是不希望我掺和进柳家的事情内,可我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不掺和进去,那于沐之和那启悟很可能有性命之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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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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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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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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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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