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仰头看了我一眼,也没有提防,而是一本正经道:“十五年前,我们这附近几个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个村子都接连死人,一个月的时间死了足有二十多个。”xǐυmь.℃òm
于沐之诧异问:“一个月就死了这么多?”
“是啊。”老太太叹息道:“我儿子就在这里面,那时候接连死人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伙都说是瘟疫,但是我们也没有任何不舒服啊。”
“那后来呢?”我皱起眉头,这八鬼抬尸地是在疯狂死人之后才出现的,想必一定有人过来解决了这件事情。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事情,一个道士来到了这里。”老太太用打火机点燃纸钱放在灰烬里面道:“那个道士说我们这几个村子压到了龙脉,龙无法从离开,就开始祸害的我们不得安宁。”
于沐之对这种说辞非常感兴趣,催促问:“然后呢?”
“那个道士说,想要让这条闹事儿的龙离开,就只能把村子搬走。”老太太哭丧着脸道:“虽然都想活命,但搬村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搬走的,那个道士最后又说可以把龙脉转移方向,让闹事儿的龙离开。”
我眯起眼睛问:“在这里埋人吗?”
“对的。”老太太点头,并没有询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而是接着道:“那个道士掐指算了好长时间,让我们几个村子凑够八个同年同月的孩子,那时候我本来不想把我儿子交代出来,可是奇怪的是,这凑了一整天,只凑出来了七个,就差我儿子。”
我抿嘴点头问:“大娘,当时埋葬那八个孩子的时候你们没跟着过去吗?”
“没有。”
大娘摇头擦着眼泪,我不禁失望起来,本以为可以从老太太口中得知这八具尸体是如何分布的,看来又让我失望了。
于沐之听出了门道,起身不安问:“方不修,这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是听起来怪怪的,这事情本来就奇怪。”我面色凝重盯着水泥柱道:“这几个村子频繁死人并不是什么天灾或者瘟疫,而是人祸,那个道士早就想在这里布下八鬼抬尸地了,所以才会在一个月的时间杀死这么多人,可又怕自己的计划被村民知道,所以为了混肴视听,就杀了这么多人。”
老太太猛地抬头:“你说村子死人是那个道士搞得?”
我虽然不想让老太太的内心再受伤,但还是一本正经道:“那个道士在借助你们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这挨千刀的道士,亏我们那么信任他,没想到他才是罪魁祸首!”老太太越说越激动,直接痛哭出来:“儿子,我这苦命的儿子啊,你怎么这么可怜,你才十八岁啊,怎么就被那个该死的道士给害死了!”
“十八岁?”我不由一颤,就好像被人用力抽了一闷棍一样,耳边嗡嗡乱响。
拧眉看向水泥柱,我不敢怠慢,急忙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掀开上面覆盖的苔藓,我定睛一看,发现上面雕刻的生辰八字确实和之前七个一样。
看到第一根水泥柱上的生辰八字时,我就推算对方若是活着现在也已经三十多岁,但并没有想过对方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死掉的。
现在老太太如此一说,足以证明这八个人都是在十八岁的时候被那个道士给害死后埋入了八鬼抬尸地中的。
倘若这八鬼抬尸地是八个生辰一样的人组合而成还没什么,但邪乎的地方就在于这八个人都是刚满十八岁。
九为阳数之极,而十八则是由两个阳数之极组成的。
相传阴间有着十八层地狱,我虽然并未见过,但这种说法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这八鬼抬尸地用刚满十八岁的孩子,这是要将这个地界的怨气发挥到最大化的。
而且这种怨气寻常的风水先生是没有办法感受到,这就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受到阴风阵阵,但于沐之却可以察觉到。
她虽然不是风水先生,但却因为血龙入体,体质有了质的飞跃,感知危险的能力并非我所能比拟的。
舔着嘴唇,我只能感慨制作这八鬼抬尸地的道士的疯狂。
“方不修,十八岁怎么了?你怎么不吭声了?”于沐之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吞了口唾沫,回过神看向于沐之确定询问:“刚才你真感觉到阵阵阴风了?”
“废话,肯定感觉到了。”于沐之连连点头:“那股阴风现在还在吹呢,你是不是又觉得我是胡思乱想了?”
我面色凝重摇头,沉声道:“我们现在回去,这事情不妙,八鬼抬尸地和婴煞阵都动不得!”
我说完这话,也不管于沐之有没有反应过来,转身就拎着镇灵刀朝工地窜了过去。
老乞丐在工地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必须要把这一发现第一时间告诉他。
一路我狂奔不已,耳边冷风呼啸而过,等冲进工地里面,发现那个被婴煞掏空内脏和肌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之前还胆怯的工人们也分布在工地内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
“小子!”老乞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去,见老乞丐正站在一排简易棚门口。
朝正对面几座大楼扫视一圈,我信步来到老乞丐身边,轻声道:“前辈,这……”
“我知道了。”
老乞丐将我的话打断,面色难看道:“本来以为就是单纯的八鬼抬尸地和婴煞阵,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我还未开口,于沐之诧异问:“你知道了?”
老乞丐眯眼看着我道:“从你们刚才进入工地那一刻起,我就读懂了你们的想法,这八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被邪道害死制成了八鬼抬尸地,这是一个局啊。”
“什么局?”老乞丐一脸的忧虑,让我异常不安。
老乞丐看向那几座大楼:“这是一个酝酿了十多年的局,对方是想要逼的你们方家一脉出现。”
“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的?”我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十多年前我也就几岁,对方应该是想要逼我爷爷出手。
当我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之后,老乞丐苦笑摇头:“对方逼的并不是你爷爷。”
“不是我爷爷?”我吃力吞了口唾沫,不可思议问:“前辈,我父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十多年前我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事情,对方逼的不是我爷爷那会是谁?”
老乞丐一瞬不瞬盯着我道:“你们方家先祖。”
“这……”我顿时就感觉到天雷滚滚,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舔着发干的嘴唇,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于沐之不解问:“方家先祖不是都已经死了吗?还怎么能逼得出来呢?”
“方家先祖虽然已经死了,但气息还在。”老乞丐单手负于身后,一手捋着胡须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邪道布下这个局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方家先祖最后一缕气息在这里打散!”
“混账!”我虽然不知道这个邪道和我们方家先祖有什么恩怨,但手段如此之狠,着实让我气愤。
紧攥着拳头,我面色难看道:“前辈,我绝对不能让方家先祖的气息独自进入婴煞阵内,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把这大阵给破了!”
“可这个局并不是为你设下的……”老乞丐忧心忡忡囔囔自语,轻声道:“也罢,到时候我会全力帮你。”
“嗯!”我重重点头,使劲儿吸了口气,下一秒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
换作以往,老乞丐说出如此棘手的事情时,那启悟都会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喊叫,但这会儿他却跟消失了一样竟没有出现在我们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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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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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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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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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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