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简易棚房门敞开,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仅有一张靠着窗户的办公桌,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嗯?”老乞丐也狐疑一声:“我好像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了。”
我们所在的工地本来就邪性,那启悟又喜欢到处乱跑,要是遇到了危险,那麻烦可就大了。
“那边!”我正寻思的时候,身边的于沐之突然大喊起来,惊得我身子猛地一颤。
拧眉看向于沐之,发现她正一脸着急看向大楼方向。
顺势朝于沐之所看的方向望了过去,我的冷汗瞬间就渗透了一身。
刚才一直都没有出现的那启悟,竟出现在了正对面的大楼里面。
我们相距虽然很远,但我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启悟目光呆滞,动作机械,这种样子和以前的那启悟有着明显的差距,即便用脚后跟也能想的明白,那启悟已经被婴煞蛊惑了。
“那启悟……”于沐之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别喊了。”我压着声音拦住于沐之,面色凝重道:“那启悟现在已经被蛊惑,如果惊动了婴煞,搞不好会把他从大楼上推下去!”
于沐之急忙捂住了嘴巴,虽然二人经常斗嘴,但我们毕竟同生死共患难了这么久,友谊还是存在的,她着急询问:“方不修,那启悟现在有危险,我们赶紧把他带回来啊。”
换做以前,我必定会不假思索的朝大楼冲过去,但今天不同往日,这处地界有八鬼抬尸地和婴煞阵的加持,加上老乞丐此刻也一动不动,我就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前辈。”我转身看向老乞丐,希望他可以做个决断出来。
老乞丐眯眼盯着大楼看了许久,沉声道:“别过去。”
“什么?”于沐之诧异起来:“那启悟现在有危险,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老乞丐面色非常严肃,收回目光移向我们后,一字一句问:“你们确定那是那启悟吗?”
“什么意思?”我狐疑一声,再次朝大楼内看去,那启悟依旧还立在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出错的。
于沐之激动问:“那不是那启悟会是谁?我们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看错呢?而且就算我看错了,方不修也不可能看错啊。”
“道行还是浅啊。”老乞丐意味深长望着我摇头,手指一晃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张黄纸,轻轻抖了抖,黄纸在下一秒自燃起来。
老乞丐这举动让我一头雾水,着实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在犯难时,老乞丐突然将燃烧的黄纸朝我们凑了过来,在我们面前撩了一下,口中还囔囔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词汇。
等老乞丐手中的黄纸燃烧殆尽后,他将灰烬朝天际扔去,看向我们点头道:“行了,你们俩再看看大楼那边吧。”
我疑惑看了眼老乞丐,将目光朝大楼方向投了过去。
就在目光落在刚才看到那启悟的地方时,我不由一颤,使劲儿吞了口唾沫。
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启悟已经消失,在他出现过的地方,是一个面色煞白,黑眼圈很深的男人。
从男人的穿着来看,这应该是之前死在工地的工人,换而言之,刚才我和于沐之看到的并非是那启悟,而是这个已经死去的工人。
“障眼法!”
我脱口而出,不可思议看向老乞丐。
老乞丐眯眼点头:“小子,现在知道了吧?”
“这怎么回事?”于沐之不可思议揉着眼睛:“这是鬼在找替身吗?他是不是想把我们骗进去,然后杀了我们?”
我正要开口,老乞丐低声道:“这并不是怨灵的本意,而是婴煞阵在作祟。”
我倒吸了口寒气,刚才幸亏我没有冒失的冲进去,不然就中了婴煞阵的圈套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婴煞阵也确实够强悍,竟然连我都给骗过去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老乞丐捋着胡须道:“婴煞阵非同寻常,加上有八鬼抬尸地的加持,寻常人根本就难以分辨真假,刚才我也被糊弄过去了,幸亏我留了个心眼。”
我后怕点头,老乞丐说的一本正经,足以证明确实很凶险。
“那个鬼消失了。”说话期间,于沐之一直都盯着大楼方向,等到怨灵消散之后,她也喊了起来。
“什么鬼消失了?你们看到鬼了?”于沐之不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处于本能朝那启悟那边看去,就看到他捂着肚子面色难看走了过来。
“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我阴着脸冷声询问。
那启悟微微一怔,朝身后指了指呲牙道:“大兄弟,你和大美女出去没一会,我这肚子就翻江倒海起来了,你说我也不能拉在裤子上,就去找了个地方方便去了。”
“你别说了。”于沐之一脸恶心道:“你说你去上厕所就行了,还描述的这么详细,你是纯粹要恶心死我们吗?”
见二人又要争吵起来,我没好气扫了二人一眼,沉声道:“行了,你们俩有点眼力劲,现在可不是争论这种鸡毛蒜皮事情的时候。”
于沐之这次倒非常听话,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嘟着嘴巴没有吭声。
那启悟没有出事儿就是万事大吉,我拧眉看向大楼,轻声问道:“前辈,大楼的事情搞清楚了吗?”
“知道了。”老乞丐点头,轻声问:“你们知道这座地界以前是什么场地吗?”
我和于沐之不约而同摇头,困惑不已望着老乞丐。
那启悟的朋友父亲在这家房产公司担任高管,他理应知道一些内幕,却依如我和于沐之一样,也一脸不解摇头。
老乞丐眯着眼睛朝我们扫视一圈,一脸严肃道:“这处地界下面埋葬的是安倍吉平。”
“安倍吉平?”
我不可思议望着老乞丐,安倍一脉虽然是日本的阴阳师,但我身为方家一脉,对中外的风水系都略有了解,安倍吉平正是安倍晴明的儿子。
安倍晴明在日本的阴阳界名誉很高,他的儿子安倍吉平在日本也有一定的地位,如此一个强悍的阴阳师死后却葬在了这里,着实让我有点费解。
隐隐间,我从中嗅到了一抹阴谋的味道。
舔着嘴唇,我一脸困惑望着老乞丐:“前辈,安倍吉平怎么会埋葬在这里?”
“安倍一脉在日本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们都只是身处于明面的阴阳师,在暗处还有很多手段强悍之人,当年安倍晴明跟随你先祖时并没有学到所有的手段,为了可以让自己一脉凌驾在所有阴阳师之上,安倍晴明临死之前便让自己的长子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自己的夙愿。”
老乞丐眯起眼睛负手而立,直勾勾盯着大楼道:“安倍吉平为了遵从父愿,在安倍晴明死后便只身来到这里,因为一切进展并不顺利,便心生了一计。”www.xiumb.com
于沐之好奇问:“什么计划?”
老乞丐轻声解释:“要说这安倍吉平也是个狠人,知道当时的他无法完成安倍晴明的宏愿,便将希望寄托于未来,亲手封印了自己埋在这里,等待后世重新让自己复苏。”
“他娘的,这玩儿的是哪一出?”那启悟困惑问:“当时都没有完成的事情,等再次复苏也不能完成啊,况且我大兄弟的祖先连骨灰都不剩了,他这是在逃避责任啊。”
老乞丐一脸严肃摇头:“并非如此。”
我试探问道:“在这里布下八鬼抬尸地和婴煞阵的都是十五年前那个邪道,这个邪道正是安倍晴明一系的阴阳师,目的是把我们方家先祖祭献给安倍吉平,以此来让他重新复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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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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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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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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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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