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戒指上镶嵌着半颗心形图案,想必是对戒,两枚铜戒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心形图案。
从图案来看,这是男女双方物件,另外一枚铜戒应该在女人手上。
这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镇物,我不敢触碰,扭头看向那启悟几人,我发现包工头异常紧张看着我这边。
挥手示意几人过来,那启悟看到后备箱的铜戒就冲着包工头打趣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这人还挺怀旧,竟然连铜戒指都留着。”
“这不是我的。”包工头脸色非常难看,目光也躲躲闪闪,一个劲儿的擦着额头,看起来非常不安。
我看在眼中,疑惑问:“这枚铜戒你见过吗?”
“没有,没见过。”包工头频频摇头,激动看向我问:“方先生,这枚铜戒怎么会在我车里面?”
“这可就要问你了。”那启悟啧啧笑了笑,伸手朝铜戒探了过去。
我见状急忙将他的手拍开,冷声道:“那启悟,你不想活了吗?”
他吓得急忙把手缩了回来,盯着铜戒紧张问:“大兄弟,这是镇物?”
“废话。”我冷喝一声,紧锁眉头朝四下看了过去,见刚才围在附近的工人朝我们这边小心翼翼凑了过来。
怨灵已经进入了镇物之中,外面没有他的踪影。
“于老师,这就是闹鬼的东西吗?”包工头怯生生朝于沐之凑了过去。
“是的,这枚铜戒是死者的贴身之物,死后有怨恨没有办法满足,怨念就进入铜戒里面了。”于沐之面色谨慎,说的是一溜一溜的。
“原来是这鬼玩意在折腾我,把它扔掉我就没危险了吧?”包工头说着就想拿东西将铜戒挑出来。
包工头一直都在装傻充愣回避我的问题,一定知道这枚铜戒的来历,为了能让他老实交代,我冷声说:“我劝你还是别有这个想法,不然你恐怕活不到明天。”
“什么?”包工头哆嗦一下,畏惧无比看着我。
“这枚铜戒的主人想要你的命,要是扔了之后,怨恨会更加强烈,到时候我恐怕也没有办法对付。”我看着他正色问道:“你要是想死的话当我什么都没说,如果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告诉我,这枚铜戒到底怎么回事儿。”
包工头哆嗦了一下,在我直勾勾的注视之下,他目光闪躲,怯生生说:“方先生,我真不知道这铜戒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说啊。”
那启悟举起拳头晃了晃:“死鸭子嘴硬,你这老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赶紧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包工头哭丧着脸喊道:“那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看你是不吃点苦头是……”
那启悟还没说完,围观的工人已经走了过来,看向后备箱,之前那个咒骂包工头的工人突然疑惑起来:“这好像是高俊的那枚戒指。”
“高俊?”我狐疑一声。
那启悟扭头就问:“你们认识高俊?”
“认识啊,高俊和我们是工友,都在我们老板手底下做事的。”工人说着朝包工头指了指。
于沐之跟着询问:“高俊人呢?”
工人想着说:“高俊老早就回老家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
“哦,我想起来了。”包工头后知后觉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光头上拍了一下:“我记得那天有个工人好像说是家里面有事情,急着回家来找我结算工资,我还把他送到了车站了,这枚铜戒该不会是我拉行李的时候落在车里面的吧?”
“方不修,这么说来,高俊已经……”
于沐之话还没说完,那启悟又在包工头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他娘扯什么犊子?高俊就在你手底下做事,你怎么会没见过他?”xiumb.com
包工头揉着脑袋着急说:“那公子,我在好几家工地上都有活儿,手底下那么多人,我也不可能全都认识啊。”
那启悟瞪大眼睛,不爽喊道:“你还狡辩?”
“那启悟!”我断喝一声让他消停下来,从戒指留在这里来看,高俊即便不是被包工头弄死的,那肯定也和包工头有一定关系。
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线索,不好乱下结论,唯一能搞明白的,恐怕就只有让高俊出现了。
让那启悟和于沐之带着包工头进入工棚里面,我本想从这几个工人口中打听一些事情,可让我非常失望,这些工人对高俊的私事并不知道,只知道高俊那天非常着急的拿着被褥离开了。
不过当提起包工头的时候,工人们非常生气,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个劲儿的说包工头不是个东西,今天好几次都没死成,简直是老天瞎了眼了。
见工人们对包工头怨念颇深,我仔细询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些怨恨的来源就只因为包工头太抠门,只要工人稍微有点差错,就会大做文章的扣工资,导致工人们有苦难言。
看来高俊之所以在包工头消费的时候折腾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怨灵的容貌形容了出来,在工人确定这就是高俊后,我点头道了声谢,紧攥铜戒来到了工地外面的一处空地上。
将铜戒放在地上,我环视四周见没有其他人,紧握镇灵刀轻咳一声道:“高俊,出来吧。”
近乎是在瞬间,高俊依旧穿着那件满是泥土的劳保棉衣出现眼前。
他的七窍依旧流血,面色如同死灰,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他,对我也充满了怨念。
这是一件让我觉得不安的事情,我舔着嘴唇,下意识后退半步,警惕盯着他问:“你是怎么死的?”
高俊面色异常难看,冷声道:“不用你管!”
我苦笑一声,看着他双眼流淌出来的血泪,我有些同情他了:“是因为包工头?”
高俊虽然没有开口,但当我提起包工头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见有门儿,我将自己的猜测询问出来:“是包工头杀了你?”
高俊突然朝我看了过来,含血的双眼爆射出两股精光:“我说过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我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自顾自说:“因为包工头克扣你的工资,你对他心怀怨恨,你收拾东西以辞职为借口讨要工资,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杀了你……”
“闭嘴!”我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但高俊的情绪非常激动,猛地挥动胳膊,笼罩着怨念盯着我愤怒叫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我会亲手杀了他!”
我紧握镇灵刀,不甘示弱看着他的双眼问:“如果我不让你杀了他呢?”
高俊一怔,怒气冲冲盯着我,怨念更加浓郁起来。
猛地,他凑到我的面前。
高俊的速度很快,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镇灵刀处于本能就要举起来,但他在下一刻又止住了动作,一字一句说:“如果你阻拦我,我会连你也杀了!”
他的声音阴气森森,当说到要杀我时,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往天灵盖涌。
可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一缕喊声从身后传来:“师傅!”
这突兀的声音惊了我一个趔趄,我顺势看了一眼,见那个咒骂包工头的工人朝我走了过来,余光下,高俊慢慢后退远离了我,随后消失无踪。
我捡起铜戒装进口袋,快速调整好情绪看向工人点头问:“有事儿吗?”
工人有些不好意思说:“刚才我只顾着发泄不满,忘了一件事情。”
“嗯?”我狐疑问他什么事情。
工人朝四下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关于高俊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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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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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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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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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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