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化为清风消散而去。
那启悟显然也看到了,瞪大了眼睛,指着拆迁户那边剧烈哆嗦了起来。
“那启悟,别结巴了,走吧。”我大步走出棚户区,自顾上了车。
“大兄弟,刚才我看到的是鬼?”一上车他就激动的问了起来。
我笑而不语,他的情绪虽然依旧剧烈,但比刚开始要好很多了。
牛角梳彻底处理妥当,老马一家对我是感激涕泪,甚至要让小姑娘跪在地上喊我干爹。
我把他拦了下来,拜干爹这是因果,小姑娘喊我一声干爹,就种下了因,而这个果,我不知道是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还上。
当然,这一趟我不可能白来,听说我要收走牛角梳,老马夫妻俩是乐的屁颠屁颠的。
这件事情对纨绔子弟那启悟感触颇深,为了能趁着父母健在尽尽孝道,他大部分时间都和家人呆在一起,偶尔没事儿就过来找我喝点酒吃点肉,当然,这些酒肉都是他自己带过来的。
牛角梳被我顺利卖了出去,买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台商,在内地开了好几家工厂。
因为家大业大子女多,有些急着上位的孩子就想让台商赶紧死掉,甚至都开始用厌胜扎草人来诅咒了。
台商发现后非常悲痛,通过特殊渠道得知我这里有一把可以让逆子变成孝子的牛角梳,连价格都没问,直接就甩了一百万买走了牛角梳,并且想要请我过去布个阵。
我这人不喜欢出远门,而且这个阵法也简单,就让台商找了个风水师,远程布了阵法。
后来台商手下的高管来西安城出差,特意来我铺子聊了会天,我知道台商一家人现在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当我询问台商为什么会直接甩出百万来买走牛角梳时,那高管笑着告诉我,一个人但凡有钱了,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只有家庭和谐才是最为重要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且当初台商的底线是一千万,没成想一百万我就直接妥协了,让他们捡了个大便宜。
听到这里,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他娘的,我亏死了。
得知牛角梳我赚了一百万,那启悟激动的差点跪在地上喊我爷爷。
本想和他五五分,可那启悟却摇头晃脑,一口一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不要这么多,只要分给他两成就行。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处理镇物的事情,这对刚刚上手的我来说有点着急,不禁就有点想念那个短命相的男人。
可那家伙自从被我拒绝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现在是死还是活了。
这天,那启悟大清早就来了,出奇的没带酒肉,反而是西装革履,穿的是人模狗样,乍一看还有那么点小帅。
看到这一幕,我就笑问他是不是要去结婚。
那启悟打了个响指,说我猜对了一半,不过不是结婚,而是他家人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他要过去见个面,不过他一个人去有点紧张,就要让我陪他一块儿去,顺便帮他把把关。
一听这话我就乐了,直言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二世祖竟然还知道紧张。
那启悟摆手就说:“大兄弟,这你可就不明白了,兄弟我虽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这次是我爹妈托人给介绍的,奔着谈婚论嫁去的,和那些粗枝俗粉可不一样。”
这话说的也在理,寻思着我不太忙,就答应那启悟陪他过去看看,不过我也不能便宜了他,要是事成之后,他可得给我买身衣裳。
那启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当即就拍着胸口保证下来。
在路上,那启悟一个劲儿的嘿嘿傻笑,我一问才知道他这次的相亲对象肤白貌美大长腿,颇有种御姐范儿。
那启悟见我不相信,打开对方朋友圈把手机丢给了我,让我自个看看。
我一看照片就有点招架不住,这家伙拍照不但美颜,而且还调到了最大化,皮肤磨的面相都看不清楚了。
不过随意翻看了几张照片,我大概能估摸出来,对方家境确实不错,因为朋友圈里面晒着的都是一些名牌包包以及各种高档餐厅,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游轮的照片。
虽然都没有本人出镜,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照片有点怪怪的。
相亲地点约在了一家比较有情调的咖啡厅,进去后入耳就是优雅的小提琴声音,来到预约好的桌前,一个拎着限量版名牌皮包的女人坐在凳子上玩着手机。
这女人虽然和照片上还有点相似,可整个脸盘却比照片大了一圈,并没有照片好看,皮肤还有点暗沉,但总体来说五官还算协调,和那启悟还挺般配的。
“姚颖?”那启悟脸上写满了失望。
“那启悟?”姚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脸上露出略微失望之色,可当看到那启悟手腕的绿水鬼时,她脸上的失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欣喜,随后又打量了我一眼,目光落寞下来,冲着那启悟好奇问:“这位是?”
“我兄弟……”那启悟突然卡壳,扭头问:“大兄弟,方什么来着?”
我顿时无语,自我介绍说:“方不修。”
“哦对,方不修,我大兄弟!”那启悟对姚颖不感冒,大大咧咧坐下后就翘起了二郎腿,不是抠鼻屎就是心不在焉瞄着经过的美女们。
我也顺势坐下,眉头紧锁,对于那启悟这种表现,姚颖似乎并不反感,反而一个劲的给他抛媚眼。
这个女人眉骨凸出,鼻骨尖锐,大环眼,典型的克夫面相。而且印堂窄小,奸门低洼,一看就是那种不安分的女人。
除了这些面相之外,我总觉得在她身边,似乎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一样。
因为这次不是我相亲也不好多嘴,识相的当起了一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
姚颖对自己的条件似乎非常自信,也不问那启悟对自己是否满意,反而一连串问了很多非常奇葩的问题。
例如结婚之后谁管钱,生几个孩子,她不想抛头露面,只要好好享受生活,负责貌美如花之类的。
我听得差点没笑出来,不过在谈话期间,我倒是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每次姚颖询问这种,她的嘴角都会不自然的抽一下,从她身上涌过来的异样感就会越发强烈。
吃完饭后,那启悟绅士的结账,约定下车吃饭电话联系。
送走了姚颖,那启悟一脸绝望:“大兄弟,我是不是要栽了?”
“你们这不是门当户对吗?”我笑着打趣。
那启悟意味深长看着我,摇头说:“这是哪门子门当户对?奇葩我见过不少,可还真没见过这种奇葩,你也不看看她那一副势利眼的样子。”
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要是觉得不行,干脆直接挑明说得了。”
那启悟悠悠叹息:“哎,我容易嘛我?这可是亲戚介绍的,我也不好现在就说不合适,而且我爹妈好像已经放弃我了,就指望着赶紧抱上大孙子,想好好栽培我们老那家的新苗。”
说着话已经来到车前,正准备上车,一辆别克疾驰而来,稳稳停在我们身边,车窗下滑后,姚颖那发嗲的声音传来:“启悟,电话联系哦。”
“他娘的,又来了。”那启悟哭丧着脸嘀咕起来。
我下意识朝车窗看了一眼,见姚颖坐在副驾驶,驾驶位上是一个齐肩发的女人。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女人的面貌,我直接就瞪起了眼睛,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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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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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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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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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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