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或许只在对比男女主的对手戏高低,但熟悉费辽的陆导和沈白鄞却看出,他在后头几个NG镜头里,有意用气场带偏田薇薇。
田薇薇是拍文艺小言出身的,在镜头内的最大情绪起伏,了不起就是情爱不可得的少女情怀,哭笑都有章法,外加她外形契合情窦初开的纯美懵懂,上镜只要发挥自身本色,怎样都能把她拍成年轻男女的白月光。
像这么前后故事反差巨大,情绪悲喜剧烈颤动的拍摄手法,她不习惯,或者根本进入不了状态,再有费辽故意气场全开下的恶意干扰,越到后头,她越被卡的找不着北。
沈白鄞只看了一场,就知道费辽的劣根性又犯了,或者说是轴劲。
他厌恶这个叫田薇薇的女演员。
陆导拉长着个脸没先去给田薇薇讲戏,压着费辽把围观的人支开后就凶上了,“你怎么回事你?她又怎么着你了你要这样搞她?多出息呀去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了不起哦费影帝,你这演技用来碾压她是不是过于浪费了?有本事后天和廖老师、刘老师对杠,能一条过就算你能耐,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也好意思!”
沈白鄞跟后头听着,见有人批上了,就也停了火上浇油的心,等陆导说完气氛正尴尬时,他才上前望着费辽问,“怎么回事?那姑娘看着挺纯情的,哪得罪你了?”
林灵和任冬一直跟前跟后,此时二人不约而同想要帮老板洗冤。
林灵,“我知道我知道,沈哥,那田薇薇的团队上个星期趁老板不在国内,想要搞cp绯闻来着,幸亏我们一直在注意这方面操作,刚一发现就叫我们给压下来了,这才没在你们回国飞机一落地时就绿帽盖顶。”
任冬跟后头点头,“都是这些和老板搭戏的女演员们的常规操作了,我们走前就叫人盯紧了,没料口头警告后对方还敢趁老板不在时搞事,想是要打个时间差,传两天再撤,既造不成大后果,又能热一波人气,算盘拨的特响。”
费辽没吭声,默认了两个助理的话,沈白鄞回头往埋头哭的一脸鼻涕眼泪的田薇薇处看,瞬间息了想要帮她说话的心。
小姑娘看着挺单纯,没料也是个为名不择手段的。
也是,这个圈子的名利场上,没点心机怎么活?她这样也算平常,虽然没炒起来。
陆导在林灵说话的时候老脸红了一下,显然对田薇薇团队想要拿费辽消费的想法事先知情。
陆天光,“那不是也没炒成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人小姑娘也不容易。”
费辽可不吃陆天光这套,边接过任冬递过来的水喝,边觑着他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绯闻缠身的是我,戏被炒出热度得益的是你,怎么算你都不吃亏,当然能说轻巧话。”
陆天光面上无光的摸了摸头上的稀毛发,“那你说怎么弄?戏都拍过三分之二了,难道还能换人?你要一直在组里,她哪能钻到空子?说来说去,就是你的蛋裂了,没裂的时候都有苍蝇绕着飞,何况裂了一条缝,可不得叫人抓住了机会扒着叮?都是自找的。”
费辽叫他这话拱的心火直冒,撂了水杯就要动武,“豁,照你这么说,我人帅名气大还是罪过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脱光了叫她上?完了你戏不用播就能名扬海内外,别说路演,连宣发都不用了吧!既省钱又省力,一箭双雕,哦不,一箭多雕,赚的钱刚好能埋了你。”
陆天光被他怼的抻脖子瞪眼,一手指着他,一手揪着头毛,呼赤带喘的左摇右晃,“……费辽,回人情,要有个回人情的样子,难不成你想跟我拍完这部戏后再不往来?我,我好歹算你长辈,你,你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害,心思都叫费辽点破了,他竟一时找不到个合适的词来遮掩,一下子就尬在那里下不来台了。
沈白鄞抄着个手站旁边听明白了,怪不得他来的时候感觉费辽和陆天光的关系有种熟络的疏离感。
熟是真熟,疏离是因为有气没消。
任冬和林灵鹌鹑似的缩在旁边不说话,沈白鄞本来也不想讲话,奈何两人救命的眼神直刺向他,就连陆天光也将求解围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沈白鄞:……豁,这是想赶鸭子上架让他当和事佬?报酬呢?他不白干活的。
陆天光也是拿费辽没招,说起来沾亲带故,真要论早拐了十八九个弯,至于人情这东西,没他插手,费辽顶多再费五年功,等影帝光环到手,什么幕后花絮资料拿不到?他也就沾了个时间上的先手。
沈白鄞不知道,他所有留存在《璀琦仙山传》里的花絮影像,都叫费辽拿到了手,里面保有两人当初在一起拍戏时的所有搞笑和NG场面,都叫费辽倒背如流的刻进了脑海里。
陆天光当年作为费辽系主任的远房堂哥,巧合下认识了费辽,然后顺手就帮他将花絮视频从那个老顽固导演手里拷了来,从此也就建立了不亲不厚的联系。
费辽平时生气不上脸,刚一时求生欲上线,怼陆天光比直接与沈白鄞开杠要容易些。
沈白鄞生平最恨仗势欺人,尤其是在工作场合用不对等的条件碾压新人后辈,费辽刚一时没忍住,叫沈白鄞抓到了现场,为怕听他教训,便只能委屈陆导受他火喷了。
陆导,您辛苦了。
沈白鄞,“你们这眉来眼去的,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
陆天光虽然生气费辽不给他面子,却聪明的在费辽脸上看出了顾忌,而现场能让他秒怂的,除了这姓沈的再没旁人。
陆天光:小崽子,你也有今天!
“沈老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和费辽一起拍的第一部戏?那部戏幕后……”陆天光话没说完就叫费辽打断了。
费辽,“戏还要不要拍了?租的场地不要钱,道具设备人工不要钱?这么喜欢拉家常,干脆把人叫过来一起听?就当给大家放一天假了。”眼里隐带威胁。
陆天光从善如流的改口,摸着没两根的头毛道:“我看过那部戏的幕后制作,沈老师当年演技虽然青涩,但灵气十足,叫我很是眼谗呐!不知道以后我们有没有机会一起合作?”
沈白鄞虽然觉得两人之间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往多年前的事情上想,见陆导夸他,便也抱以同样的笑容谦虚回道,“陆导叫我小沈或白鄞就好,叫老师就算了,我在您面前可担不起,至于合作……,我没打算重回娱乐圈,再说,您有我们家小费还不满足?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会鸡飞蛋打,我们小费醋劲可高呐!”
费辽叫他调侃的心情瞬间好转,神清眼亮的看着他笑,也不觉得身上粘脏臭了,上前就想搂人家,叫沈白鄞嫌弃的跳开两步摇手,“快站着别动,叫跟妆的小姐姐给你补补,完了别再搞人家心态了,赶紧拍完赶紧走,我和Eunice这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就指着晚上那一顿大餐找补呢!”
陆天光成功渡过危机,立刻战术撤退,去到了田薇薇身边。
田薇薇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虽然眼睛还是红通通的,但精神好歹不紧绷了。
陆天光,“行了,把脸上的妆再补补,后面好好拍,费老师他会配合你的。”
早知道她会引起费辽的反感,就不该放纵她的团队搞事,陆天光此时也后悔的不行,见她经纪人刚好守在旁边,就好言提醒了一句,“一会儿拍完了带小田去给费老师道个歉,后面还有半个多月的戏拍,然后路演、宣传什么的都要一起上,你们不能以为事情没搞成就当不存在,去回顾一下之前想要用他搞事的女明星,有几个落着好了?哎,还是年轻。”
田薇薇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偏耳朵周围烧红了一片,又羞又急,在陆天光背着手离开后跺着脚的和她经纪人发脾气,“我早说了不要捆绑他炒作,现在完了,他肯定讨厌死我了,呜~都怪你,我今天脸都丢完了,呜~!”
她经纪人是她堂姐,叫田苗苗,“我哪知道他沾不得?之前看他对你和颜悦色的,就以为,就以为他对你有意思,不然,你看他有对哪个女明星眉眼带笑过?更别提剧本里的亲密镜头一个没叫删,我这,这不是误会他对你有意思了么!”
田薇薇背着身子擦眼泪,“他那段时间开心,想必是有那个沈白鄞的消息了,我就是撞到他心情好的时候了,不然,你以为谁都能入他的眼呢?现在完了,把他给得罪了,听说他背景占着红,要真看我不顺眼,我,我以后还能有戏拍么呜~”
田苗苗叫她的话吓的也面色如土,因为怕花钱请专业经纪人打理,她也是半路出家,很多圈内的事情都不是很懂,现在遇到情况了就有点抓瞎,两姐妹对望着不知怎么办。
沈白鄞要去化妆间拿特效妆道具,他化的特效伤疤妆因为沾水时间长的原故有点脱落,跟妆的小姑娘补了两笔发现与沈白鄞画的差距明显,在细微镜头下很容易叫人看出差别,为了能和前后镜头保持一致,沈白鄞只好再度插手费辽的妆面问题。
陆天光一直以为费辽的妆是他们剧组的化妆师化的,等知道是沈白鄞给化的后,眼睛都新奇的亮了,怪不得开拍的时候,他觉得今天镜头里的妆面尤其的好,每一道伤痕都恰到好处的长在该长的地方,边角毛刺拉挂出血的轨迹都逼真的跟后期特效加持过的一样,让他以为今天剧组有给化妆师加钱,知道重场戏的妆面不能太敷衍拉垮,却原来都是沈白鄞的功劳。
沈白鄞能怎么说?只能干笑着把手艺归结为没出名时请不起化妆老师后,自学成才的本事,至于人信不信,这不是有费辽跟后头收尾么!
“费辽从不以势压人,这点你可以放心,田小姐,好好演戏,别浪费了你的天赋,捷径好走却危险,远不如脚踏实地来的安稳放心,你说是不是?”沈白鄞认真的看着哭的眼睛通红的小姑娘道。琇書蛧
二十出头,成名没两年,怕被推陈出新的娱乐圈淘汰,他能理解,但不苟同其做法。
田薇薇霎时转过身来面向沈白鄞,声音哽咽着道歉,“对不起沈老师,我,我……”
田苗苗看自家妹妹涨红了脸,一时情急的挡在她面前急吼吼道:“不是她的主意,是我,是我想要借机蹭一把费老师的热度,她事先不知道,我,我去给费老师道歉,只要费老师肯高抬贵手,我下跪都行。”
沈白鄞只是路过好心的提醒田薇薇一句,但看田苗苗的样子,他就有些生气了,“那之后是不是还要把你下跪请罪的照片或视频发出去,营销一波费辽欺压后辈的网络舆论?”
田薇薇瞬间险些站不住,拉开她姐就急急道,“没有,不是的,我们没有这样想,沈老师……我们,我,我……”
沈白鄞摆了摆手懒得与她废话,进化妆间前望着她道:“家庭作坊是省钱,却无法走长远,你想要在娱乐圈长久发展有所成就,最好,去请个专业的经纪人团队来打理你的事业,像你身边这位,除了坏菜,没别的用。”
田苗苗叫沈白鄞一眼看的缩了缩脖子,田薇薇却低头若有所思起来。
等第八次打板开拍时,费辽也好,田薇薇也罢,状态显然都调整好了。
只是,依然没过。
这次两人被陆导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沈白鄞被费辽拉着非要他旁听。
费辽,“我的戏还是你手把手教的呢,你也一起听听,给我们找找问题所在,希望下一次直接拍过,否则要加班啦!”
陆天光本来就谗沈白鄞,这会儿巴不得他能多听听,于是连声音都不由温和多了,“费辽刚刚收住了,薇薇接上戏后,却失了两人间互动的张力,简称没有性引力,叫人看不见你们相互之间的爱意和牵绊,演的痕迹太明显。”
费辽自然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因为要配合田薇薇,他把张扬的急切收敛了一部分,这导致人物与之前的性格断层,感觉突然没有爱了似的,就很分裂。
他也很无奈。
田薇薇就更别提了,她现在看到费辽就怕,开拍的时候就在自我催眠,催的自以为爱意横生,可显现在镜头里的却是身后有狗追似的穷途末路。
她的心很惶恐。
沈白鄞若有所思的在两人间来回观望,这一趴的剧本他看了,自然知道这一场的重要性。
陆天光撑着头拿这两人没折,明明前些日子还很好,今天突然就在镜头里看不出cp感来了。
问题到底出哪里了?
等他视线往沈白鄞身上放时,三个人排排坐的来回视线交移,他终于明白了情绪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陆天光:……这狗/日的费辽,是不敢在沈白鄞面前公然出轨女性cp,哪怕是演的呢!他也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沈白鄞在,就是横梗在他两个男女主中间的刺,骨间的毒,悬梁的刀。
陆天光,“那个,沈老师啊!能不能委屈您给我们薇薇当个替身?”声轻气短,神情忐忑,显然也是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一说完,他就看到对面费辽的眼神亮了。
沈白鄞:……您可真敢想。
替身?我替你……“替你奶奶个腿儿!我哥怎么可能给你的戏当替身?你敢提我还不敢让他干呢!别说这一场戏拍不了,就是后面所有戏拍不了,我宁可赔你违约金,也不能叫我哥给你的戏当替身,你想都不要想,妄想,哼!”费辽炸毛似的跳起来,一副要把陆天光吃了的表情,好像他的提议侮辱了他的尊严似的,恨不能跳过去掐死他。
沈白鄞被费辽的反应惊到了,微微呆滞着脸看向他,“……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脑子里有什么念头在转,却一直没找到方向。
陆天光瞪了费辽一眼,用眼神示意:小子你演过了,小心适得其反。
沈白鄞再瞎也看出来两人间的眉眼官司,再联系前头两人的作态,非常确定自己有被糊弄过了,当即扭了头就走。
“不好意思,你们剧组的事务应该内部解决,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参与了,你们随意,我回车上等你。”
费辽傻眼了。
陆天光拍着手里的剧本叽叽咕咕,“浪,叫你浪,浪翻车了吧!活该。”
田薇薇突然开腔,“除了身高差,沈老师背影是真的能替我。”
换一件同款碎花衬衫,再将垂过肩的长直发带上,从背影后头推镜头,细弱柔韧的身子骨,纤纤一握的美人肩,摇晃着能以假乱真的充盈起女孩的翩跹,美的叫人心若雷鼓。
他天生属于镜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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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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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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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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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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