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皓云得知了项易生问过韩愔住哪儿并有意向送她回家之后,他就无情地把韩愔轰出了山上,给她在一个叫平安居的小区置办了一个不大的一室一厅,户主的名字登记的是“韩小易”的远房亲戚“韩远强”。
这个“韩远强”也有一套自己的户籍和身份背景,又是欠赌债又是暴发户的,沈皓云尼采附身,他从索马里回来当天就洋洋洒洒一下午把他们几个的假身份都充实了一遍。他非常满意自己的创作,当天就把韩愔不多的行李打包连人一起扔去了平安居。
韩愔这次吃了假扮林医生的亏,也怪她没有做好像在雨林里这样拼命的准备,从上了撤退的直升机开始就持续昏睡。
不过她似乎是为了故意避开威廉才那样在直升机上一直不醒,一到回国的运输机上只有凌翌和沈皓云的时候她就坐了起来,和他们一起核对这次“奥古出差”的细节。
由于回程知道目的地,感官上比来时快了许多,落地后韩愔也很快就被沈皓云送到了自己的“新家”。
这个地方沈皓云前段日子就和韩愔提起过,她那时候来看了一眼,整个屋子的家具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现在客厅里倒是多了几个纸箱子,都是她存放在山上的衣服和一些杂物。她还想带一些枪过来,但这里毕竟是韩小易的家,她没有想好把武器藏在哪里。她的衣柜里有个暗格,也许可以放在那里试试。
一般来说搬新家要吃一顿饭吧?韩愔想着融入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姜珍珍,告诉她之前的房子漏水太严重没法住了,所以搬了新家,并问她有没有搬家后吃饭这方面的传统。
姜珍珍听了这事兴致特别高,她竹筒倒豆一般问了韩愔十几个问题,并且当即决定要过来帮韩小易暖居吃火锅!
“可我还没有桌子和锅......”韩愔环视了一圈她这凄凉的房间,“火锅怕是吃不成了。”
姜珍珍是酷爱解决问题的优秀奥古员工,一句短促的“包在我身上”之后风风火火火速挂了电话。
韩愔单纯地以为姜珍珍是要去超市采购,还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搬东西——
一小时后,韩愔看到项易生出现在自己新家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她这个刚刚杀了索马里地区反叛军将军杜巴库并且全身而退的战神,居然傻呵呵的被姜珍珍给出卖了!
项易生也是满身风尘舟车劳顿刚刚出差回来,收到姜珍珍的重要情报之后他只回了趟奥古放了东西,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一路都想好要说什么了,这几天为什么不回信息?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以及最最重要的,你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按着地址冲上楼,可是看到韩小易的那一刻,满脑子的问题都消失了。
项易生站在门口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不满地说道:“怎么我出差几天你脸色就那么差!”
爱操心的项易生脑补出了一系列韩小易在没有他的时候就吃饭不规律,在寒冷的夜晚叫不到外卖的场景。
他立刻感觉自己有理了起来,有些着急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中药也没有喝?你好好听听老中医说的话。你现在还年轻,觉得这些是小病,以后五六十岁的时候,心血管,膝关节都有可能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小则痛风大则致癌——”
项易生自己的父亲就是到了年纪被这些小病症折磨成大病后去世的,他知道自己对于这些健康方面的东西过于敏感了,尤其是韩小易给他输了血之后项易生更怕这会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可这是项易生的人生经历使然,他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担心。
韩愔听他说到老中医还多少有点心虚,只能看着项易生哑口无言。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正打算关门,只见项易生一只脚已经横叉了进来,简直要反客为主了。
“韩小易,我觉得住房环境对健康也非常重要。你看看这个新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给你计划计划——”
项易生对着韩愔空荡荡的客厅比划了起来:“这里放一个转角沙发隔开客厅餐厅。电视机得要吧,我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一直搁着没用过,膜都没撕,我过几天给你搬过来。厨房这里缺一张餐桌,再配几把椅子,我之前还有买多了的厨具,和电视一起给你带过来吧。”
看着他一直说话的样子,韩愔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天敌,和项易生比起来杜巴库将军都算不上什么。她拉住了看上去有些亢奋的项易生,直接问道:“你在紧张什么?”
“......”
隐藏的情绪一下子就被韩小易戳破了,项易生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好浅浅地笑了笑说道:“被你发现了,我确实紧张就话多。”
“你在紧张什么?”
“我......”项易生愣了一下,“你不想聊聊,那天晚上我们......”
“......”
这下轮到韩愔无言了,真是要命,她在索马里的经历过于刺激,她差点就把这事忘了!
现在大白天的她突兀地回到了韩小易的生活中,就这样和项易生面对面站着,韩愔想到那晚的“基本礼仪”和“你的脸像棉花糖”,居然结巴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项易生看着她突然结巴的样子便笑了:“我还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韩愔回想了那天晚上的情形,想到了那一冰箱的便签纸,心中便不受控制慢慢暖了起来。但她实在不愿承认自己是被猪肝打动了,又不能告诉他是姚局催得紧着急要走,赶紧胡扯道:“那天啊,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想到你那么有钱,就没忍住。”
项易生并不懊恼,他听了这话反倒是更开心了。他脸上带着几天没睡的倦意,但却仍然美滋滋地看着韩愔:“你的意思是你有点喜欢我吧。韩小易我和你说,喜欢这东西,就像癌细胞,从零到有挺难,但是从有到扩散至全身其实用不了多久。“
项易生说完才发现这个比喻不是特别恰当,他又想说我对你的喜欢就是这样产生的,但越想越不合适。
不过项易生顿了顿之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小易,我想要坦诚地告诉你,最开始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培养你成为奥古的商业分析人才。但是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我都在更想了解你的同时,更加喜欢你。这种喜欢扩散得很快,最近已经达到了我不能在藏在心里的程度。你在山上跑很快甩掉我的样子,你在兼职的时候被酒瓶划伤的样子,你关心姜珍珍的样子,你不情不愿喝我熬的汤但最后都喝完的样子,我都喜欢。更别提你还给我输了这么多血,救过我一命。”
项易生说着,非常认真地把手搭上她的肩:“我是认真的韩小易,你现在在我眼里发着光呢。”
真的吗?韩愔觉得从没有人这样评价过自己。
她可是几秒钟就能取一条性命的人,怎么会有人觉得她在发光呢?
要说发光,那也应该是她眼前的项易生吧。项易生才是个真正像太阳似的人,他待人温柔亲近,从小家境优渥,虽然现在创业吃些苦头,但是骨子里的自信和优越让他并不怎么把所见的挫折放在眼里。
也许是他一早就知道,不管怎么折腾,他的未来永远是光明的。在项易生的世界里,可能根本没有什么黑暗,所以他才会这样明朗坦诚地向韩小易表露他的心思,他一定确信,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温暖的美好进入自己的世界。
他继续灿烂地笑道:“反正你也单身,要不要考虑考虑我试试看?你这样懒洋洋又毛糙的人,正好需要我这种爱操心的人在身边。我一个人留学了六年,生活琐事样样精通,而且你也知道了,我厨艺捡起来了之后水平也不错。”
韩愔:“......我是知道了。”那卷心菜,那冬瓜排骨汤,真的很不错,是她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从没有机会接触过的美味。
“你好像不爱上班,那公司是我开的,我偏爱你,你想不来就不来。如果你想在行业内发展,我也会像之前一样尽全力帮助你。”
说到这里项易生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你刚刚说想到我有钱就没忍住——巧了,我有好多钱——你拿着我的卡,想用的时候就用,想自己做兼职就自己做兼职,只要你开心。”
“......”
韩愔现在有钱了,但她到底是穷过的人。小时候买不起福利院门口的冰棍,只能做些义卖从路过的好心人那里筹钱。长大了在匹兹堡付不起养母住ICU的医药费和自己的学费,就连现在的工作都是因为钱而签下的卖身契。
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可以被钱收买的人。
项易生又顿着思考了一下,觉得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接着坦诚地说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有挺多不同,之前我还逼着你做一些你讨厌的工作。但现在我的立场变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也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我是真心的,也希望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韩愔听着他讲话一套一套的,再次承认自己在这说服人这方面根本不是项易生的对手。
韩愔这行不是不能谈恋爱,沈皓云三天换一个女朋友,他是城里所有高档酒店的业务保障,生活快乐滋润得很。姚局甚至鼓励他们找个对象随便处着,让假身份的故事更加饱满,更像一个普通人。
韩愔对此不支持也不反对,挺无所谓的。反正现在论文写完了,只要她不动心,这几年找个有钱人消磨消磨时间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能让她等退休的日子变得有趣一些。
不过现在韩愔心中还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她做好表面工夫淡定地扯开话题,想胡扯一下把他糊弄过去。她看着项易生慢悠悠地回答道:“你是不是把每个女人都当成一场投标会,现在就是一个在说服甲方的过程,合同拿下之后就可以丢在一边了。”
谁知项易生居然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他看着韩愔说道:“最近十年只有你一个,所以我才不想掩饰我的好感,不想错过你。不过你也知道,我之前和安倪在一起过,甚至长辈间还订了婚约。但我们已经分开很多年了,我也不可能再和她有关系,希望你不要介意。”
项易生对这件事异常严谨,或者说他认为韩小易很在乎这些事。他说着就要拿出手机给韩愔看,“不信的话我给你看我们的消息记录——”
韩愔哭笑不得,怎么好像她不讲理在吃醋?她赶紧推开项易生的手机:“行了行了。”
项易生见她这样不反感自己,简直要乐到上天了。但他也知道今天自己实在是过于坦荡直白了,要韩小易立刻答复也不太合理。所以项易生努力藏起了快要咧开的嘴角,伪装出一副很沉稳的样子:“你不用立刻答复我,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今天其实是来接你去奥古年会的。”
韩愔听他话题一转,不解地问道:“年会?”
项易生夸张地摇了摇手:“果然是偷懒到邮件都不看的韩小易。”
他说着把手机上的邮件找出来给韩小易看:“因为十二月底公司会非常忙,所以我们决定把年会提前几周,地点就在北边的滑雪山庄,开车过去三个多小时,总共带薪休假四天三夜。大家都已经到了,我是来接你的专属司机。”
他眯着眼睛一笑,“姜珍珍正愁找不到你呢,你就给她去电话了。”
啊!姜珍珍这个叛徒!韩愔愤愤地想。
“全公司都去?”
“是啊,”项易生点头,“大多数人昨天上午就去了,我中午刚从清迈回来,所以今天过去,明天晚上是正式的年会,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
其实韩愔对滑雪山庄这四个字有一点点心动。
在阿拉斯加的那段日子她不仅学了狙击,还精通了各种在雪上使用的交通工具。只是这几年忙到冬天根本没时间出游,肖布也不在了,更没人陪她去瑞士滑雪,她都怀疑自己快把单板滑雪给忘了。
只不过要是她自己开车去,韩愔一定愿意,但是要在刚才项易生说了那些话后,和他两个人在车里待三个小时———
“我准备在家收拾东西,就不去了吧。”韩愔低头道。
项易生一定看透了她在想什么,立刻保证:“我在路上绝对不提我刚才说的事,我们可以听歌。”
他今天像是吃了什么多话药丸似的坚持道:“韩小易,公费四天的滑雪山庄你不心动吗?听已经到的人说还有好多温泉!住宿的地方每顿都是最高标准的自助餐,有龙虾三文鱼雪蟹腿,烤鸡烧鹅关东煮——”
他话一多,便又是紧张了起来,生怕韩小易不愿与他同去。韩愔觉得耳朵要爆炸了,她立刻投降:“我去我去!”
项易生见自己的攻势极为有效,差点开心到原地转了个圈:“那我们出发吧!你换件厚衣服,滑雪服到了之后我给你买,但是路上肯定很冷,我查了一下气温,晚点有负十二度,就算车里开暖气也要多穿点,你的外套呢?”
韩愔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一指客厅和卧室中间的走入式衣帽间:“在那里面。”
项易生自告奋勇:“我帮你去拿吧。”
项易生觉得衣柜是一个非常私人的地方,不能随便翻看,没想到韩小易居然就这样同意他进来了。
他环视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刚搬家的原因,韩小易衣帽间里只零零散散挂着的两三件外套,她剩下的全部衣物竟然一个纸箱就放下了,比他的东西都要少,根本不像是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的人。
地上唯一的纸箱还在搬运过程中被磕着了,软了一个角歪歪扭扭地躺在衣帽间的地上。项易生不想久留,他直接拿了一件看上去最厚的外套就准备离开。
突然他看到那遮挡视线的厚外套被拿走之后,衣柜的最角落里不寻常地挂着一件大号的白衬衫。xiumb.com
他看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奇怪的感觉从哪里来。那件白衬衫又皱又脏,像是被人踩过或是直接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一样。
一般这样的衣服不是直接扔了就是需要清洗,不会这样脏兮兮的挂在衣柜里。但那整件衣服不仅单纯地挂着,还被一层透明的防尘袋精致的保护起来,好像是有心人舍不得洗这件衣服,甚至像是想永远留住这些衣服上的痕迹。
项易生突然想起来他上一次见到这样脏到不可思议的白衬衫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全部感官被带回了里斯本。
本就相似的长相,现在衣柜里居然还有同样的脏白衬衫?
这怎么可能呢。
项易生的理智很清醒,他现在喜欢的是韩小易,他不需要利用之前的回忆来说服自己韩小易是那个对他来说非常特殊的人。
而且韩小易一点海外经历都没有,怎么可能几年前差点死在葡萄牙呢?
那石台上的背影那么痛苦,身上有那么多伤痕,项易生又对自己说了一句,怎么可能呢。
韩愔是故意让项易生进自己衣柜的,她想看看一个普通人能不能发现自己衣柜的小暗格。谁知道项易生竟真的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不会是真的找到什么了吧?还好她还没把枪带过来。
她靠在门边喊着问道:“你在里面搜查证物吗项sir?”
项易生在里面嗯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那件白衬衫,甩掉了那些离谱的想法,抱着韩小易的羽绒衣就出来了。
“走吧!带你滑雪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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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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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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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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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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