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看着皱了皱眉,但是,也没说什么。孙英群在巴特尔的身侧,随时检查他的情况。
所有没用的负重都已经扔在原地,只有水被归拢到一起由刘文背着。
刘文看了孙英群一眼,又用眼角扫了一眼看着随时要倒下的朱一笑。孙英群当然明白,朱一笑就算是突然变异,也不可能抬着巴特尔这个大块头走五公里。wWW.ΧìǔΜЬ.CǒΜ
她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身高,用一个稍长的打包带绕成一个圈,一头挂在朱一笑担架的一只支架上,一头斜挎在自己的肩上。
朱一笑肩上一轻,看到孙英群帮他后,他对着孙英群抽了抽嘴角,算是对她笑了笑。
另一边,刘文也做了同样的事。她们三个人同时分担后半部分的担架重量。但是即便如此,孙英群还是觉得肩上火辣辣地疼。
打包带不宽,被担架压的,深深地嵌在肩膀上。随着走路的自然摆动,不断地摩擦孙英群肩部柔嫩的皮肤。
孙英群感觉脖子都要被勒断了。斜眼看向正中间的朱一笑,这小子的脸色倒是好了些。虽然还是苍白的像一个索命无常。但是,最起码不用担心他会不会随时过劳吐血。
中间隔着朱一笑,孙英群看不到刘文,但是想来也不会比她好到哪去。而且,本来刘文就高挑,分担到她肩膀上的重量只会比孙英群的更多。
五公里,平时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对孙英群小队的所有人来说都充满了挑战性。
大家都在咬牙坚持,孙英群甚至能看到,走在前面的李博文,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孙英群感觉她吸到肺里的空气中仿佛夹杂了好多细小的针,每当空气划过她气管,进入她的肺里。这些小针就开始刺她的咽喉,气管,连肺里都是火辣辣的一片。
肩膀早就被打包带磨破了,出了汗之后,更是如同浸了盐水一样疼。脑子里早就只剩下空白一片了,唯一的念头就走,再走两步,接着迈步
一旁的朱一笑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他的军装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下巴的尖端一滴汗水要掉不掉地悬在那。
因为汗水的关系,他那副蠢笨的黑边眼镜滑下来,很是滑稽地挂在鼻尖。就像老学究的老花镜一样。
就这样,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一排破旧的厂房出现在孙英群的眼里。
这辈子,孙英群最激动的时刻,一个是她重生时,窝在孙妈妈的怀里哭泣。一个就是现在,喜极而泣。
进入了破烂不堪的厂房,一堆同样破烂不堪的旧款汽车有序地停在那。
大家小心地把担架方下。孙英群发现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满含泪水。刘文的头发因为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脸上。
而且孙英群发现,刘文扛打包带的一边肩头,军装上隐隐泛着一道血印子。
同样的血印子李博文,朱一笑的两个肩膀上也都有。孙英群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浅淡的红色也已经渗出了军装。
刘文给每个人都递了一瓶水,然后就开始分配任务,“李博文,你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汽油。朱一笑,你是学机械的,去看看有没有还能开的汽车。
孙英群,你守在巴特尔的身边。我要去办公室,看看电话线还好不好用。”
几个人猛灌进一瓶子水之后,就分别投入到任务中去。此时的刘文,就如同上阵指挥的将军。可能是真的找到车厂,大家对刘文的信任更进了一层。
刘文俨然成了小队新的指挥官。
李博文最先回道厂房,手里还拎着俩个汽油桶。看他嘴角带笑,应该是有收获。
不一会儿,一脸确黑的朱一笑,从一堆烂车中探出头来,让李博文把汽油桶递给他。老式汽车发动时巨大的轰鸣声在厂房中响起。
朱一笑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可能是刘文没在,这小子又开始掉眼泪了。眼泪把他又是灰,又是泥的小脸冲出两道沟。
李博文就要跑出去找刘文,其实刘文也听到了汽车的嗡鸣声,跑了回来。
“太好了快,把巴特尔抬上去”刘文指挥道。
被朱一笑弄启动的是一台老款的军用解放卡车。李博文跳上后车箱,放下挡板,大家合力把巴特尔搬上卡车的后车厢。
然后,刘文开心地拍了拍朱一笑的肩,“不错,还是有点用处的”
孙英群还是头一次看到刘文笑的这么开心,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相对的,朱一笑回了她一个腼腆的羞涩微笑。
刘文看这小子没动地方,就又拍了拍他,“等嘛呢开车呀”
这下朱一笑脸上的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吓。
然后马上变成自责,懊恼。这货的头垂的跟脖子都快成九十度角了,一声低的好似从嗓子眼发出来的声音响起,“那个,我,我,我不会开车”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空旷的厂房里充斥着单调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
刘文一巴掌胡在朱一笑的后脑勺上,“你个学机械的你不会开车你这个混蛋居然不会开车”刘文也是气得狠了。又胡了一巴掌在朱一笑的后脑勺。
在这种时刻,任谁都不可能保持好脾气。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后的这一哆嗦。然后,然后朱一笑掉链子了。
孙英群也有想上去踢他一脚的冲动。
“我学的是机械维修,不会开车,真的”朱一笑这傻狍子还在尝试着跟一条暴龙解释。换来的结果就是又被刘暴龙胡了两巴掌。
李博文跳下车,拉住刘文又要高抬的手,“行了,你打他,他也不会开。我们还是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要,要不,我试试吧”虽然厂房里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吵,但是大家还是都齐齐转过头来,看向孙英群。
“我试试吧,开的不好,得有人给我指路。”孙英群重复道。
孙英群上辈子有自动挡驾照,自己也开了几年车。可能不会太熟练,但是开走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所有的人都拿看救星一样的眼神看你的时候,孙英群由衷地感觉到压力山大呀
刘文跳上副驾驶,李博文拽着朱一笑上了后车厢,看护着巴特尔。巴特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有些脱水。在半路上就开始迷迷糊糊的。
刚才孙英群给他灌了些水,但是,他的状态还是不是很好。现在,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孙英代李博文,时不时的给巴特尔喂些水。然后自己就硬着头皮钻进驾驶室。
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孙英群一屁股坐在驾驶位上。老式的军用卡车举架高,再加上是一台曾经被报废过的卡车。孙英群愣是没找到调节驾驶位的拉手。
可能这辆老卡车的最后的一位司机是个男兵,驾驶座位设得又高又远。
这样孙英群的腿就有点不够长了。尤其是踩油门的时候,如果一脚踩到底的话,整个人就好像要从驾驶座上滑下去一样。
换档也不如现代车设计的贴心,舒服。就一根铁棍子似的杵在手边。
最让孙英群头疼的是,它有离合器。现代,还有几个人开手波车呀。大家都开自动挡车,一条腿,一只脚搞定。
这个该死的离合器着实让孙英群手忙脚乱了一阵。
好在孙英群上辈子有过几年的车龄,摸着方向盘并不打怵。而且手波车虽然没开过,但是原理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就是换挡的时候,得同时踩离合器吗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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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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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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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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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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