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活的沙僧,趁着悟空去寻找干柴、野果的空档,来到了正在小溪边淘米的天蓬身旁。
“二师兄,金角、银角这事,我怎么感觉有点玄乎啊?”
“你觉得哪里玄?”
“从头到尾,感觉这就是一次正常的劫难,但我总觉得背后有不少事被隐藏了。”
“老沙,这平顶山方圆共有六百多里,因地势还算不错,且人烟稀少,所以才有不少各类小妖聚居于此。现如今,这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的人族,根本比不上东胜神洲的人族,其不但身体孱弱,且能修仙的人也越来越少。因此,如要贯通这两洲,扩张人族地盘的话,就势必要消灭这一路上的各类精怪。
以目前天庭和西方教的地位而言,他们自然不愿留下欺凌弱小之名,所以弄两个太乙天仙来此占山为王,顺带与三藏结下一点因果,然后借刀杀人,不用背任何因果,这么好的事,谁不愿做?”
“二师兄,这因果如果轮不到那金角、银角背的话,那谁背?”
“自然是那猴头背咯,小妖是他灭的,洞窟是他烧的,连那聚居在压龙山,与青丘狐族有点关系的一窝狐妖也是他杀的,啧啧。”
“青丘狐族?东华帝君?”
“没错,前段时间还去求人家,这一转眼就灭了他手下远支中的一族。这猴子还真是做事不动脑子。还有,他自己本身就属于猴妖,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名正言顺的统领那水帘洞。呵呵,残杀同类,背叛玄门,等着看吧!”
“唉!”
听到这,沙僧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之后的一段路上,师徒四人在那乌鸡国宝林寺,遇见了落难的乌鸡国国王。
而这事的起因只是因为这国王曾顶撞过文殊菩萨,不愿归顺为西方教的金身罗汉。因此,他的王位就被那文殊坐下的青毛狮子给夺走。
凡人皆有信仰自由,西方教动辄就要让一国之人全部信仰他们,也算得上是相当霸道了。
一路西去,正值秋尽冬初时节,但见——
霜凋红叶林林瘦,雨熟黄粱处处盈。日暖岭梅开晓色,风摇山竹动寒声。
取经队伍离了乌鸡国,夜住晓行,将半月有余,忽又见一座高山,真个是摩天碍日。
三藏加鞭策马,奔至山岩时,突然见到那山凹里有一朵红云,直冒到九霄空内,结聚了一团火气。
悟空大惊,走近前,让唐僧下马,叫道:“兄弟们,不要走了,妖怪来矣。”
天蓬急掣钉钯,沙僧忙轮宝杖,把唐僧围护在当中。
那红光里的妖精,在数年前,闻得人讲:“东土唐僧往西天取经,乃是金蝉长老转生,十世修行的好人。有人吃他一块肉,延生长寿,与天地同休。”
因此,他朝朝在山间等候,不期今日到了。他在那半空里,正然观看,只见三个徒弟,把唐僧围护在马上,各自准备御敌。
他一看这架势,就只得按落云头,去那山坡里,摇身一变,变作七岁顽童,赤条条的,身上无衣,将麻绳捆了手足,高吊在那松树梢头,叫喊:“救人,救人!”
此时,那孙悟空忽抬头再看处,只见那红云散尽,火气全无,便叫道:“师父,请上马走路。”
唐僧道:“你说妖怪来了,怎么又敢走路?”
悟空道:“刚才我见一朵红云从地而起,到空中结做一团火气,断然是妖精。这一会红云散了,想是个过路的妖精,不敢伤人,我们去耶!”
天蓬笑道:“说得轻巧,妖精又有个什么过路的?怕是在前面埋伏哩!”
悟空道:“你哪里知道,若是哪个山洞的魔王设宴,邀请诸山各洞之精赴会,却就有东南西北四路的精灵都来赴会,故此他只有心赴会,无意伤人。此乃过路之妖精也。”
三藏闻言,似信不信,但也只得攀鞍在马,顺路奔山前进。
正行时,只听得有人在大叫“救人!”
长老大惊道:“徒弟,有人落难求救,你听他叫一声,又叫一声,想必是个有难之人,我们可去救他一救。”
悟空道:“师父,今日且把这慈悲心略收起收起,待过了此山,再发慈悲罢。”
正在劝说时,只见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有一个小孩童,正被吊在了树上,三藏看见后立刻说道:“徒弟们,快救人。“
说着,唐僧就一马当先的来到了树下,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儿?因有甚事,吊在此间?说与我,好救你。”
孩童见他下问,眼中噙泪,叫道:“师父呀,山西去有一条枯松涧,涧那边有一庄村,我是那里人家。我祖公公姓红,只因广积金银,家私巨万,混名唤做红百万。年老归世已久,家产遗与我父。近来人事奢侈,家私渐废,改名唤做红十万,专一结交四路豪杰,将金银借放,希图利息。怎知那无籍之人,设骗了去啊,本利无归。我父发了洪誓,分文不借。那借金银人,身贫无计,结成凶党,明火执杖,白日杀上我门,将我财帛尽情劫掳,把我父亲杀了,见我母亲有些颜色,拐将去做什么压寨夫人。那时节,我母亲舍不得我,把我抱在怀里,哭哀哀,战兢兢,跟随贼寇,不期到此山中,又要杀我,多亏我母亲哀告,免教我刀下身亡,却将绳子吊我在树上,只教冻饿而死,那些贼将我母亲不知掠往那里去了。我在此已吊三日三夜,更没一个人来行走。不知那世里修积,今生得遇老师父,若肯舍大慈悲,救我一命回家,就典身卖命,也酬谢师恩,致使黄沙盖面,更不敢忘也。”
三藏闻言,信以为真,就叫天蓬解放绳索,救他下来。
悟空在旁,忍不住喝了一声道:“那泼物!有认得你的在这里哩!莫要只管架空捣鬼,说谎哄人!你既家私被劫,父被贼伤,母被人掳,救你去交与谁人?你将何物与我作谢?这谎脱节了耶!”
孩童闻言,战战兢兢的滴泪答道:“师父,虽然我父母空亡,家财尽绝,还有些田产未动,亲戚皆存。”
悟空道:“你有什么亲戚?”
孩童道:“我外公家在山南,姑娘住居岭北。涧头李四,是我姨夫;林内红三,是我族伯。还有堂叔堂兄都住在本庄左右。老师父若肯救我,到了庄上,见了诸亲,将老师父拯救之恩,一一对众言说,典卖些田产,重重酬谢也。”
天蓬插嘴道:“这等一个小孩子家,你只管盘诘他怎的!他说得是,强盗只打劫他些浮财,莫成连房屋田产也劫得去?若与他亲戚们说了,我们纵有广大食肠,也吃不了他十亩田价。救他下来罢。”
说完,天蓬就使戒刀挑断绳索,放下怪来。
孩童得救后,立刻来到唐僧马下,眼泪汪汪,磕了数个响头。长老心慈,便叫:“孩儿,你上马来,我带你去。”
孩童道:“师父啊,我手脚都吊麻了,腰胯疼痛,一则是乡下人家,不惯骑马。”
唐僧叫天蓬驮着,天蓬不愿,直说自己早已饿得发慌,身体没力气;之后他又看向沙僧,只见他肩挑行李,只得作罢;最后他看向了悟空,道:“悟空,由你来驮。”
悟空一听,呵呵笑道:“我驮,我驮!”
孩童暗自欢喜,而悟空也把他扯在路旁边,试了一试,只好有三斤十来两重。悟空笑道:“你这个泼怪物,今日该死了,怎么在老孙面前捣鬼!我认得你是个□□呵。”
孩童道:“师父,我是好人家儿女,不幸遭此大难,我怎么是个什么□□?”
“你既是好人家儿女,怎么这等骨头轻?”
“我骨格儿小。”
“你今年几岁了?”
“我七岁了。”
“一岁长一斤,也该七斤,你怎么不满四斤重么?”
“我小时失乳。”
“也罢,我驮着你,若要尿尿把把,须和我说。”
随后,三藏与天蓬、沙僧前走,悟空背着孩儿随后,一行径投西去。
悟空驮着妖魔,心中埋怨唐僧,不知艰苦,暗道:“行此险峻山场,空身也难走,却教老孙驮人。这厮莫说他是妖怪,就是好人,他没了父母,不知将他驮与何人,倒不如掼杀他罢。”
同是妖怪的孩童,早熟知他内心如何感想,只见他使了个神通,往四下里吸了四口气,吹在行者背上,便觉重有千斤。
悟空笑道:“我儿啊,你弄重身法压我老爷哩!”
孩童闻言,恐这猴头伤他,于是出了元神,跳将而去,伫立在九霄空里。这时,走在后面的猴王突然发怒,抓过背上的孩童,往那路旁边赖石头上滑辣的一掼,将尸骸掼得象个肉饼一般,还恐他又无礼,索性将四肢扯下,丢在路两边,俱粉碎了。
那妖魔在空中,明明看着,忍不住心头火起道:“这猴和尚,十分惫懒!就算我是个妖魔,要害你师父,却还未曾下手,你怎么就把这身体给摔死!幸亏我有算计,出神走了,不然,岂不是被你无故伤生也。哼,既如此,我就趁此时拿了这唐僧。”
打定主意后,他立刻在半空里弄了一阵旋风,呼的一声响亮,飞沙走石,诚然凶狠。
瞬间就将唐僧摄去。随后,悟空急忙赶上前来一看,无踪无影,不知摄向何方,无处跟寻。
悟空心焦,擎出金箍棒,往东打一路,往西打一路,两边不住的乱打。天蓬见了,打趣道:“沙和尚,不好了,师兄寻不着师父,恼出气心风来了。”
林中,悟空打了一阵之后,打出了一伙穷神来,都披一片,挂一片,裩无裆,裤无口的,跪在山前,叫:“大圣,山神土地来见。”
悟空道:“怎么就有许多山神土地?”
众神叩头道:“上告大圣,此山唤做六百里钻头号山。我等是十里一山神,十里一土地,共该三十名山神,三十名土地。昨日已此闻大圣来了,只因一时会不齐,故此接迟,致令大圣发怒,万望恕罪。”
悟空道:“我且饶你罪名。我问你,这山上有多少妖精?”
众神道:“爷爷呀,只有得一个妖精,把我们头也摩光了,弄得我们少香没纸,血食全无,一个个衣不充身,食不充口,还吃得有多少妖精哩!”
“这妖精在山前住,是山后住?”
“他也不在山前山后。这山中有一条涧,叫做枯松涧。涧边有一座洞,叫做火云洞。那洞里有一个魔王,神通广大,常常的把我们山神土地拿了去,烧火顶门,黑夜与他提铃喝号。小妖儿又讨什么常例钱。”
“汝等乃是阴鬼之仙,有何钱钞?”
“正是没钱与他,只得捉几个山獐野鹿,早晚间打点群精;若是没物相送,就要来拆庙宇,剥衣裳,搅得我等不得安生!万望大圣与我等剿除此怪,拯救山上生灵。”
众神又道:“说起他来,或者大圣也知道。他是牛魔王的儿子,罗刹女养的。他曾在火焰山修行了三百年,炼成三昧真火,却也神通广大。牛魔王使他来镇守号山,乳名叫做红孩儿,号叫做圣婴大王。”
悟空闻言满心欢喜,喝退了土地山神,对着天蓬、沙僧道:“兄弟们放心,再不须思念,师父决不伤生,妖精与老孙有亲。”
天蓬笑道:“哥哥,莫要说谎。你在东胜神洲,他这里是西牛贺洲,路程遥远,隔着万水千山,海洋也有两道,怎的与你有亲?”
悟空道:“刚才这伙人都是本境土地山神。我问他妖怪的原因,他道是牛魔王的儿子,罗刹女养的,名字唤做红孩儿,号圣婴大王。想我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遍游天下名山,寻访大地豪杰,那牛魔王曾与老孙结七弟兄。一般五六个魔王,止有老孙生得小巧,故此把牛魔王称为大哥。这妖精是牛魔王的儿子,我与他父亲相识。若论将起来,还是他老叔哩,他怎敢害我师父?我们趁早去来。”
沙和尚笑道:“哥啊,常言道,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哩。你与他相别五六百年,又不曾往还杯酒,又没有个节礼相邀,他那里与你认什么亲耶?”
悟空道:“你怎么这等量人!常言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为人何处不相逢!纵然他不认亲,好道也不伤我师父。不望他相留酒席,必定也还我个囫囵唐僧。”
说完,三人牵着白马,马上驮着行李,顺着大路一直找去。直行了百十里远近,忽见一松林,林中有一条曲涧,涧下有碧澄澄的活水飞流,那涧梢头有一座石板桥,通着那厢洞府。
悟空一看,道:“兄弟,你看那壁厢有石崖磷磷,想必是妖精住处了。我等从众商议,哪个管看守行李马匹,哪个肯跟我过去降妖?”
想看热闹的天蓬,立即说道:“我随你去。”
悟空点头道:“好,好!沙师弟,你将马匹行李俱潜在树林深处,小心守护,待我两个上门去寻师父耶。”
沙僧依命,天蓬相随,与悟空各持兵器前往那洞府。
半柱香后,两人行至门前,见有一座石碣,上镌八个大字,乃是“号山枯松涧火云洞”。那壁厢一群小妖,在那里轮枪舞剑的跳风顽耍。
悟空厉声高叫道:“那小的们,趁早去报与洞主知道,教他送出我唐僧师父来,免你这一洞精灵的性命!牙迸半个不字,我就掀翻了你的山场,翙平了你的洞府!”
小妖闻有此言,慌忙急转身,各归洞里,关了两扇石门,到里边来报:“大王,祸事了!”
那高坐宝座上,正想着该如何吃唐僧的妖魔,问道:“有何祸事?”
小妖道:“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带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在门前要什么唐僧师父哩。但若牙迸半个不字,就要掀翻山场,翙平洞府。”
妖魔微微冷笑道:“这是孙悟空与猪八戒,他却也会寻。小的们,把管车的,推出车去!”
那一班几个小妖,推出五辆小车儿来,开了前门。
天蓬一看,略微好奇的道:“这是什么情况?过家家?”
悟空摇了摇头,也不知。
只见那小妖将车子按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安下,着五个看着,五个进去通报。
妖魔问:“停当了?”
“停当了。”
“取过枪来。”
那一伙管兵器的小妖,着两个抬出一杆丈八长的火尖枪,递与妖王。
妖王轮枪拽步,也无什么盔甲,只是腰间束一条锦绣战裙,赤着脚,走出门前大叫道:“我乃圣婴大王红孩儿,是什么人,在我这里吆喝!”
悟空近前笑道:“我贤侄莫弄虚头,你今早在山路旁,高吊在松树梢头,是那般一个瘦怯怯的黄病孩儿,哄了我师父。我倒好意驮着你,你就弄风儿把我师父摄将来。你如今又弄这个样子,我岂不认得你?趁早送出我师父,不要白了面皮,失了亲情,恐你令尊知道,怪我老孙以长欺幼,不象模样。”
红孩儿闻言,心中大怒,咄的一声喝道:“你这泼猴头!我与你有甚亲情?你在这里满口胡柴,绰甚声经儿!哪个是你贤侄?”
悟空道:“是你不晓得。当年我与你令尊做弟兄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哩。”
红孩儿道:“你这猴子简直胡说!你是哪里人,我是哪里人,怎么得与我父亲做兄弟?”
“你是不知,我乃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我当初未闹天宫时,遍游海角天涯,四大部洲,无方不到。那时节,专慕豪杰,你令尊叫做牛魔王,称为平天大圣,与我老孙结为七弟兄,让他做了大哥;还有个蛟魔王,称为复海大圣,做了二哥;又有个大鹏魔王,称为混天大圣,做了三哥;又有个狮犭它王,称为移山大圣,做了四哥;又有个猕猴王,称为通风大圣,做了五哥;又有个犭禺犭戎王,称为驱神大圣,做了六哥;惟有老孙身小,称为齐天大圣,排行第七。我老弟兄们那时节耍子时,还不曾生你哩!”
红孩儿闻言,哪里肯信,举起火尖枪就刺。
悟空一见,使了个身法,闪过枪头,轮起铁棒,骂道:“你这小畜生,不识高低!看棍!”
红孩儿也使身法,让过铁棒道:“泼猢狲,不达时务!看枪!”
两人同时变脸,各使神通,跳在云端里,你来我往一顿好杀。
乒乒乓乓~~
直打到第二十合时,两人依旧不分胜败。随后只见那红孩儿,跳到了中间的那辆小车儿上,念个咒语,口里喷出火来,鼻子里浓烟迸出,闸闸眼火焰齐生。五辆车子上,火光涌出。连喷数口后,整座火云洞烟火迷漫,谶天炽地。
悟空一见,捏着避火诀,就撞入火中,寻那红孩儿。而那妖怪见悟空来后,又吐上了几口火。
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红。生生化化皆因火,火遍长空万物荣。妖邪久悟呼三昧,永镇西方第一名。
悟空被他烟火飞腾,不能寻怪,看不见他洞门前路径,只得抽身跳出火中。那红孩儿在门首,看得明白,他见悟空走了,才收了火具,率群妖,转于洞内,闭了石门,着小的排宴奏乐,欢声笑语。
另一边,悟空跳过枯松涧,按下了云头,只听得不知什么时候就跑回来的天蓬,正与沙僧朗朗的在松间讲话。
悟空上前喝道:“你这呆子,什么时候跑回来的?”
天蓬笑道:“你被那妖精说着了,果然不达时务。古人云:识得时务者,呼为俊杰。那妖精不与你亲,你强要认亲;既与你赌斗,放出那般无情的火来,又不走,还要与他恋战。”
悟空道:“那怪物的手段比我何如?”
天蓬道:“枪法不如你,毕竟还小,就是那火还不错!”
沙僧一听,插嘴道:“既然那妖精只是多了些火势,为什么不以相生相克拿他?”
悟空闻言,呵呵笑道:“兄弟说得有理,我竟忘了这事。若以相生相克之理论之,须是以水克火,需去寻些水来,泼灭这妖火,就可救出师父?”
天蓬点头道:“正是这般,不必迟疑。”
悟空道:“你两个只在此间,莫与他索战,待老孙去东洋大海求借龙兵,将些水来,泼息妖火,捉这泼怪。”
天蓬道:“你且放心前去,我等理会得。”
待那悟空走后,天蓬看着白马和沙僧,问道:“换做是你们的话,该如何解决这事?”
沙僧想了想,说道:“这红孩儿与他素未谋面,自不会轻易取信于他。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去找这结拜大哥牛魔王就行了嘛!何必大费周章!”
站在一旁的白马点了点头。
天蓬摇摇头,猜测道:“以这猴头的性子来说,当年怕是早与那些结拜兄弟们闹掰了。”
沙僧惊呼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天蓬继续说道:“以他这随心所欲,狂妄自大的性子来说,做出几件出格之事很难吗?还有,当初天兵天将抓他时,他这些兄弟们可一个都没有出现过!要知道,妖族最重情义,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不管。所以,我敢肯定,他那时肯定在背地里做了一些天怒人怨的事。看着吧!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
。。。。。。
不久之后,悟空请来了四海龙王,妄图用雨水浇灭这三昧真火,岂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助涨了火势,将其烧伤。
无奈之下,悟空只得送走龙王,纵筋斗云,径投南海普陀山。
须臾,他按下云头,直至落伽崖上,端肃正行,只见二十四路诸天迎着道:“大圣,哪里去?”
悟空作礼毕,道:“要见菩萨。”
诸天道:“少停,容通报。”
时有鬼子母诸天来潮音洞外报道:“菩萨,孙悟空特来参见。”
菩萨闻报,即命进去。悟空敛衣皈命,捉定步,径入里边,见菩萨倒身下拜。
菩萨问道:“悟空,你不领金蝉子西方求经去,却来此何干?”
悟空道:“上告菩萨,弟子保护唐僧前行,至一方,乃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有一个红孩儿妖精,唤作圣婴大王,把我师父摄去,是弟子与猪悟能等寻至门前,与他交战。他放出三昧火来,我等不能取胜,救不出师父。急上东洋大海,请到四海龙王,施雨水,又不能胜火,把弟子都熏坏了,几乎丧了残生。”
菩萨闻言,走下莲台,吩咐概众诸天各守仙境,着善财龙女闭了洞门,叫道:“惠岸何在?”
惠岸乃托塔李天王第二子,木吒,乃菩萨亲传弟子,不离左右,称为护法惠岸行者,即对菩萨合掌伺候。
菩萨道:“你上天庭,见你父王,问他借王罡刀来一用。”
惠岸道:“师父用着几何?”
菩萨道:“全副都要。”
惠岸领命,即驾云头,径入南天门里,到云楼宫殿,向其父王借了三十六把天罡刀。然后径至南海,将刀捧与菩萨。
菩萨接在手中,抛将去,念个咒语,只见那刀化作一座千叶莲台。菩萨纵身上去,端坐在中间。对着悟空说道:“跟我来。”
一行几人驾着云头,离了海上。白鹦哥展翅前飞,孙悟空与惠岸随后。
顷刻间,早见一座山头,悟空道:“这山就是号山了。从此处到那妖精门首,约摸有四百余里。”
菩萨闻言,即命住下祥云,在那山头上念一声“甗”字咒语,只见那山左山右,走出许多神鬼,却乃是本山土地众神,都到菩萨宝莲座下磕头。
菩萨道:“汝等俱莫惊张,我今来擒此魔王。你与我把这团围打扫干净,要三百里远近地方,不许一个生灵在地。将那窝中小兽,窟内雏虫,都送在巅峰之上安生。”
众神遵依而退。须臾间,又来回复,菩萨道:“既然干净,俱各回祠。”
“悟空,伸手过来。”
悟空即忙敛袖,将左手伸出。菩萨拔杨柳枝,蘸甘露,把他手心里写一个迷字,教他:“捏着拳头,快去与那妖精索战,许败不许胜。败将来我这跟前,我自有法力收他。”
悟空领命,返云光,径来至洞口,一只手使拳,一只手使棒,按照观音所教,将那红孩儿引到了此处。
只见悟空将身一幌,藏在了菩萨的神光影里。红孩儿见没了悟空,走近前,睁圆眼,对坐在莲台上,漂浮在半空中的菩萨道:“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么?”
菩萨不应,红孩儿拈转□□喝道:“咄!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么?”
菩萨依然不应,红孩儿望菩萨劈心刺一枪来,那菩萨化道金光,径走上九霄空内。
悟空跟定道:“菩萨,你好欺伏我罢了!那妖精再三问你,你怎么推聋装哑,不敢做声,被他一枪搠走了,却把那个莲台都丢下耶!”
菩萨只道:“莫言语,看他再要怎的。”
地面上,红孩儿呵呵冷笑道:“泼猴头,错认了我也!他不知把我圣婴当作个甚人。战我不过,又去请个什么脓包菩萨来,却被我一枪,搠得无形无影去了,又把个宝莲台儿丢了,且等我上去坐坐。”
说完,他就学着菩萨,盘手盘脚的,坐在当中。
突然,那莲台花彩俱无,祥光尽散,仔细一看,原来红孩儿竟坐在了刀尖之上。
菩萨即命木叉:“使降妖杵,把刀柄儿打打去来。”
木叉听命,按下云头,将降魔杵,如筑墙一般,向着刀柄筑了有千百余下。红孩儿受之不住,刀尖穿通两腿,血流成汪皮肉开。
他咬着牙,忍着痛,丢了□□,企图用手将刀拔出。m.χIùmЬ.CǒM
悟空一见,大叫道:“菩萨,那怪物不怕痛,还拔刀哩。”
菩萨见后,立刻将杨柳枝垂下,念声“甗”字咒语,那天罡刀都变做倒须钩儿,狼牙一般,莫能褪得。
这等狠毒手段一出,红孩儿只能扳着刀尖,痛声苦告道:“菩萨,弟子有眼无珠,不识你广大法力。千乞垂慈,饶我性命!再不敢恃恶,愿入法门戒行也。”
菩萨闻言,与二行者、白鹦哥低下金光,到了妖精面前,问道:“你可受吾戒行么?”
红孩儿点头滴泪道:“若饶性命,愿受戒行。”
菩萨道:“你可入我门么?”
“果饶性命,愿入法门。”
“既如此,我与你摩顶受戒,称善财童子,如何?”
红孩儿点头受持,只望饶命。
之后,菩萨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金箍,道:“这宝贝原是我佛如来赐我往东土寻取经人的金紧禁三个箍儿。紧箍儿,悟空戴了;禁箍儿,收了守山大神;这个金箍儿,未曾舍得与人,今天就赐予这散财童子罢。”
至此,红孩儿彻底成为了观音坐下的善财童子。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天蓬,感叹道:“靠,还会事前清场,这西方教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就算这牛魔王告到了鲲鹏那里,他们妖族也拿观音毫无办法。毕竟是这红孩儿无礼在先,多次冲撞,好手段,好计谋啊!呵呵,看来,这段因果又得这猴子来背了。”
白马问道:“二师兄,观音为什么要收这红孩儿?”
天蓬回道:“年纪轻轻就能让这猴子束手无策,等大一点还得了?呵呵,我估计许多年后,这红孩儿最起码也能成为一名金仙打手。”
沙僧叹道:“一入金仙,不死不灭。天庭供养,冥界不收。”
天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羡慕,你们俩都有机会的。”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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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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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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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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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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