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海太子的龙威下,黑水河一晃而过,师徒四人顺大路一直西去,迎风冒雪,戴月披星,行彀多时,又值早春天气。但见——
三阳转运,万物生辉。花香风气暖,云淡日光新。道旁杨柳舒青眼,膏雨滋生万象春。
师徒们在路上游观景色,缓马而行,忽听得前方一声吆喝,好似千万人呐喊之声。悟空将身一纵,踏云光起在空中,睁眼观看,远见一座城池。城门外,有一块沙滩空地,两个少年道士正指挥着许多衣衫褴褛的和尚,在那里拉车做苦力。
悟空见了,按落云头,去郡城脚下,摇身一变,变做个游方的云水全真,近城门,迎着两个道士,当面躬身道:“道长,贫道起手。”
少年道士还礼道:“先生哪里来的?”
悟空道:“我弟子云游于海角,浪荡在天涯。今朝来此处,欲募善人家。动问二位道长,这城中哪条街上好道?哪个巷里好贤?我贫道好去化些斋吃。”
少年道士笑道:“你这先生,怎么说这等败兴的话?”
“何为败兴?”
“你要化些斋吃,却不是败兴?”
“出家人以乞化为由,却不化斋吃,怎生有钱买?”
“你是远方来的,不知我这城中之事。我这城中,且休说文武官员好道,富民长者爱贤,大男小女见我等拜请奉斋,这般都不须挂齿,头一等就是万岁君王好道爱贤。”
“我贫道一则年幼,二则是远方乍来,实是不知。烦二位道长将这里地名、君王好道爱贤之事,细说一遍,足见同道之情。”
“此城名唤车迟国,宝殿上君王与我们有亲。”
“想是道士做了皇帝?”
“不是。只因这二十年前,民遭亢旱,天无点雨,地绝谷苗,不论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香,户户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悬捱命之时,忽然天降三位仙长来,俯救生灵。”
“是哪三位仙长?”
“便是我家师父。”
“尊师甚号?”
“我大师父,号做虎力大仙;二师父,鹿力大仙;三师父,羊力大仙。”
“三位尊师,有多少法力?”
“我那师父,呼风唤雨,只在翻掌之间,指水为油,点石成金,却如转身之易。所以有这般法力,能夺天地之造化,换星斗之玄微。君臣相敬,与我们结为亲也。”
“这皇帝十分造化。常言道,术动公卿。老师父有这般手段,结了亲,其实不亏他。噫,不知我贫道可有星星缘法。得见那老师父一面哩?”
“你要见我师父。有何难处!我两个是他靠胸贴肉的徒弟,我师父却又好道爱贤,只听见说个道字,就也接出大门。若是我两个引进你,乃吹灰之力。”
悟空深深的唱个大喏道:“多承举荐,就此进去罢。”
“且少待片时,你在这里坐下,等我两个把公事干了来,和你进去。”
“出家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有甚公干?”
道士用手指定那沙滩上僧人:“他们做的是我家活,恐他躲懒,我们去点他一卯就来。”
悟空笑道:“道长差了!僧道之辈都是出家人,为何他替我们做活,伏我们点卯?”
“你不知道,因当年求雨之时,僧人在一边拜佛,道士在一边告斗,都请朝廷的粮饷。谁知那和尚不中用,空念空经,不能济事。后来我师父一到,唤雨呼风,拔济了万民涂炭。却才发恼了朝廷,说那和尚无用,拆了他的山门,毁了他的佛像,追了他的度牒,不放他回乡,御赐与我们家做活,就当小厮一般。我家里烧火的也是他,扫地的也是他,顶门的也是他。因为后边还有住房,未曾完备,着这和尚来拽砖瓦,拖木植,起盖房宇。只恐他贪顽躲懒,不肯拽车,所以着我两个去查点查点。”
悟空闻言,扯住道士滴泪道:“我说我无缘,真个无缘,不得见老师父尊面!”
道士云:“如何不得见面?”
“我贫道在方上云游,一则是为性命,二则也为寻亲。”
“你有什么亲?”
“我有一个叔父,自幼出家,削发为僧,向日年程饥馑,也来外面求乞。这几年不见回家,我念祖上之恩,特来顺便寻访,想必是羁迟在此等地方,不能脱身,未可知也。我怎的寻着他见一面,才可与你进城?”
道士听闻,有感眼前之人乃同道中人,于是说道:“这般却是容易。我两个且坐下,即烦你去沙滩上替我一查,只点头目有五百名数目便罢,看内中那个是你令叔。果若有呀,我们看道中情分,放他去了,却与你进城好么?”
悟空感谢不尽,长揖一声,别了道士,敲着渔鼓,径往沙滩之上。过了双关,转下夹脊,那和尚一齐跪下磕头道:“爷爷,我等不曾躲懒,五百名半个不少,都在此扯车哩。”
他摆了摆手,道:“不要跪,休怕。我不是监工的,我来此是寻亲的。”
众僧们听说认亲,就围了上来,一个个出头露面,咳嗽打响,巴不得要认出去。
悟空认了一会,呵呵笑将起来,众僧道:“老爷不认亲,如何发笑?”
悟空道:“你们知我笑什么?笑你这些和尚全不长俊!父母生下你来,皆因命犯华盖,妨爷克娘,或是不招姊妹,才把你舍断了出家。你怎的不遵三宝,不敬佛法,不去看经拜忏,却怎么与道士佣工,作奴婢使唤?”
众僧道:“老爷,你来羞我们哩!你老人家想是个外边来的,不知我这里利害。”
“果是外方来的,其实不知你这里有甚利害。”
“我们这一国君王,偏心无道,只喜得是老爷等辈,恼的是我们佛子。”
“为何来?”
“只因呼风唤雨,三个仙长来此处,灭了我等,哄信君王,把我们寺拆了,度牒追了,不放归乡,亦不许补役当差,赐与那仙长家使用,苦楚难当!但有个游方道者至此,即请拜王领赏;若是和尚来,不分远近,就拿来与仙长家佣工。”
“想必那道士还有什么巧法术,诱了君王?若只是呼风唤雨,也都是旁门小法术耳,安能动得君心?”
“他会抟砂炼汞,打坐存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如今兴盖三清观宇,对天地昼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所以就把君心惑动了。”
“原来这般,你们都走了便罢。”
“老爷,走不脱!那仙长奏准君王,把我们画了影身图,四下里长川张挂。他这车迟国地界也宽,各府州县乡村店集之方,都有一张和尚图,上面是御笔亲题。若有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高升三级;无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就赏白银五十两,所以走不脱。且莫说是和尚,就是剪鬃、秃子、毛稀的,都也难逃。四下里快手又多,缉事的又广,凭你怎么也是难脱。我们没奈何,只得在此苦捱。”
“既然如此,你们死了便罢。”
“老爷,有死的。到处捉来与本处和尚,也共有二千余众,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厓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
“怎么不得死?”
“悬梁绳断,刀刎不疼,投河的飘起不沉,服药的身安不损。”
“你却造化,天赐汝等长寿哩!”
“老爷呀,你少了一个字儿,是长受罪哩!我等日食三餐,乃是糙米熬得稀粥,到晚就在沙滩上冒露安身,才合眼就有神人拥护。”
“想是累苦了,见鬼么?”
众僧道:“不是鬼,乃是六丁六甲、护教伽蓝,但至夜就来保护。但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
“这些神却也没理,只该教你们早死早升天,却来保护怎的?”
“他在梦寐中劝解我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他手下有个徒弟,乃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与人间报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你们沙门禅教哩。”
悟空闻得此言,身心愉悦,浑体通泰,暗道:“莫说老孙无手段,预先神圣早传名。”
只见他敲着渔鼓,别了众僧,径来城门口见了道士。那道士迎着道:“先生,哪一位是令亲?”
悟空道:“五百个都与我有亲。”
两个道士笑道:“你怎么就有许多亲?”
悟空道:“一百个是我左邻,一百个是我右舍,一百个是我父党,一百个是我母党,一百个是我交契。你若肯把这五百人都放了,我便与你进去;不放,我不去了。”
道士云:“你想有些疯病,一时间就胡说了。那些和尚,乃国王御赐,若放一二名,还要在师父处递了病状,然后补个死状,才了得哩。怎么说都放了?此理不通,不通!且不要说我家没人使唤,就是朝廷也要怪。他那里长要差官查勘,或时御驾也亲来点札,怎么敢放?”
悟空面无表器的问道:“不放么?”
道士说:“不放!”
悟空连问三声,就怒将起来,把耳朵里铁棒取出,迎风捻了一捻,就碗来粗细,幌了一幌,照道士脸上一刮,就打得他俩头破血流身倒地,皮开颈折脑浆倾!
那些僧人远远望见他打杀了两个道士,丢了车儿,跑将上来道:“不好了,不好了!打杀皇亲了!”
悟空道:“哪个是皇亲?”
众僧把他簸箕阵围了,道:“他师父上殿不参王,下殿不辞主,朝廷常称做国师兄长先生。你怎么到这里闯祸?他徒弟出来监工,与你无干,你怎么把他来打死?那仙长不说是你来打杀,只说是来此监工,我们害了他性命,我等怎了?且与你进城去,会了人命出来。”
悟空笑道:“列位休嚷,我不是云水全真,我是来救你们的。”
众僧道:“你倒打杀人,害了我们,添了担儿,如何是救我们的?”
悟空抬着头,自鸣得意的说道:“我是大唐圣僧徒弟孙悟空行者,特来此救你们性命。”
说完,悟空见现出了真身。
众僧一看,尽皆倒身下拜道:“爷爷!我等凡胎肉眼,不知是爷爷显化。望爷爷与我们雪恨消灾,早进城降邪从正也!”
悟空道:“你们且跟我来。”
众僧紧随左右。
他径至沙滩上,使个神通,将车儿拽过两关,穿过夹脊,提起来,摔得粉碎,把那些砖瓦木植,尽抛下坡坂,喝教众僧:“散!莫在我手脚边,等我明日见这皇帝,灭那道士!”
众僧道:“爷爷呀,我等不敢远走,但恐在官人拿住解来,却又吃打发赎,返又生灾。”
悟空道:“既如此,我与你个护身法儿。”
他把毫毛拔了一把,嚼得粉碎,每一个和尚与他一截,都教他:“捻在无名指甲里,捻着拳头,只情走路。无人敢拿你便罢;若有人拿你,攒紧了拳头,叫一声齐天大圣,我就来护你。”
众僧道:“爷爷,倘若去得远了,看不见你,叫你不应,怎么是好?”
悟空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万里之遥,可保全无事。”
众僧有胆量大的,捻着拳头,悄悄的叫声:“齐天大圣!”
立见一个雷公站在面前,手执铁棒,就是千军万马,也不能近身。此时有百十众齐叫,足有百十个大圣护持,众僧叩头道:“爷爷!果然灵显!”
悟空又吩咐:“叫声寂字,还你收了。”
真个是叫声:“寂!”依然还是毫毛在那指甲缝里。众和尚却才欢喜逃生,一齐而散。
悟空大叫道:“不可远遁,听我城中消息。但有招僧榜出,就进城还我毫毛也。”
五百和尚,东的东,西的西,走的走,立的立,四散而去。
这时,三藏等人已渐渐靠近沙滩,悟空见了,使个法术埋了那两个道人的尸体后,立刻跑到师父的身前,叽叽喳喳的说起他刚才所做之事。
而早已通过神识知晓这一切的天蓬、沙僧,以及白马,则互相悄悄的传起了音。
沙僧叹道:“二师兄,这猴子确实过分了。”
天蓬说道:“呵呵,这国王乃是千万人的国王,百姓有难,自当供奉有用之人,惩罚被供养却无用之人,这本就无可厚非。”
“是啊!”
白马与沙僧都同意这一观点。
天蓬继续传音道:“两个小道士听这猴头瞎诌,信以为真,念同道之谊予他方便,没曾想身负其职却命丧他手,何等无辜?我们且看着吧!”
白马与沙僧齐齐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当晚,唐僧师徒在十余名老和尚的带领下,入了城,住进了智渊寺。
二更时分,被这车迟国众僧碰上天的孙悟空满心激动,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他悄悄爬起来,穿了衣服,跳在空中观看,只见正南上灯烛荧煌,三清观道士禳星。
只见那观里的三个老道士,披着法衣,领着七八百个散众,司鼓司钟,侍香表白,做着晚课。
看清这一切后,悟空按落祥云,径至方丈中,叫醒了天蓬和沙僧,以宵夜为名,将他二人诓去了这三星观中。
这猴头,捻着诀,念个咒语,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呼的吹去,便是一阵狂风,径直卷进那三清殿上,把那些花瓶烛台,四壁上悬挂的功德,一齐刮倒,遂而灯火无光。
那居中的虎力大仙,在看到众道士被这风给刮的心惊胆战后,只得说道:“徒弟们且散,这阵神风所过,吹灭了灯烛香花,各人归寝,明朝早起,多念几卷经文补数。”
众道士果各退回。
随后,悟空引着天蓬、沙僧,按落云头,闯上三清殿,问道:“这上面坐的是什么菩萨?”
天蓬听言,直接笑道:“三清也认不得,却认做什么菩萨!”
悟空道:“哪三清?”
天蓬道:“中间的是太清老子,左边的是玉清元始,右边的是上清通天。”
不知天高地厚的悟空,直接说道:“都要变成这般模样,吃这供品宵夜才吃得安稳哩。”
此言一出,天蓬、沙僧俱都看向了他。
须知,天人感应说的是这仙神达到准圣境界后,只要有人敢变幻成他的模样冒充,那就一定会被其所感知。
三清做为道教玄门之祖,代表着整个玄门的脸面,悟空此举已不是简简单单的叛教,而是欺师灭祖。
此时,天蓬和沙僧面临着两个选择:坐上去,猴子开心的背上因果,让整个玄门的脸面丢失殆尽;不坐上去,猴子就有可能起疑翻脸,这取经路就有可能走不下去。
想到这,本就无所谓的天蓬率先上了高台,将那老君扔了下去,毫不在意的说道:“老官儿,你也坐了这许久了,今晚也让我坐坐。”
沙僧一看,二话不说,连忙变成了通天教主,毕竟这位的心眼儿可比那元始天尊要大多了。
而那悟空则在变成原始天尊后,开始领着他们两人吃起了桌上的供品。
轰隆隆~~
殿外的夜空中,雷声大作,阴云密布。
就在这时,还不算完的悟空又说道:“兄弟莫忙,吃东西事小,泄漏天机事大。这圣像都推在地下,倘有起早的道士来撞钟扫地,或绊一个根头,却不走漏消息?得把他给藏起来。”
你还知道是圣像?
天蓬道:“此处路生,摸门不着,却那里藏他?”
悟空道:“我才进来时,那右手下有一重小门儿,那里面秽气畜人,想必是个五谷轮回之所。你把他送在那里去罢。”
绝了!这猴子无乱是断其他人的路,还是自己的路,总是一断就断成绝路啊!
三清圣像进茅坑,已经不是羞辱,而是永远都抹不去的耻辱!
只见天蓬一边吃着供果,一边摇头道:“我还没吃饱,身上可没这些力气,要去你自己去。”
“你这呆子就知道吃。”
悟空大骂一句后,看向了装聋作哑,埋头吃供饼的沙僧,摇头道:“算了,还得我自己来!”
他跳下高台,把三个圣像扛在肩膊上,走出大殿,用脚蹬开了厕门,将他们都丢进了茅坑内。
轰隆~~
夜空中惊雷阵阵,紫电飞舞,一股沉重的威压从天而降。
然而,当这股威压在即将降入城内时,却戛然而止。毕竟此时的车迟国,其全国的百姓都在信仰着三清。
如果此时这威压真的降临凡间的话,势必会让这无数的凡人无辜死去。
哗啦啦~~
沉重的威压最终变成了泼天大雨,圣人的怒火被憋了回去,猴头暂时捡了一条命,而西方教和昊天玉帝也同时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天蓬、白马、沙僧冷眼看着悟空在车迟国的朝中上串下跳,生生施法逼死了这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xǐυmь.℃òm
道教玄门传承千万载,历来推崇无为而治,虽这三名妖仙仅是得道不久的天仙,但他们在西牛贺洲车迟国的所作所为,却是为这玄门添光增彩不少。为此,那玄门的高层还曾多次显灵,并以此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西方教高层。
试想,如果没有玄门的大力支持和默许,别说这三名妖仙,就连那车迟国的国王都早就被西方教的高层给干掉了。
全员信道,这样的功绩出现在西方教控制下的西牛贺洲里,已经不是鹤立鸡群,而是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如今,当这三名妖仙被西方教借助悟空之手除去后,西方教里的所有高层都舒服了,但玄门上下却是极其愤怒。
而一无所知的孙悟空本人,却自鸣得意的接受了车迟国全体和尚的谢意。那一声声亲切的“大圣爷爷”,不但叫得他心花怒放,更是叫得他飘飘欲仙如坠梦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八戒传更新,第 27 章 第二卷10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