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八戒传>第 24 章 第二卷07
  次日天明,长老自服了草还丹,真似脱胎换骨,神爽体健。他取经心重,不肯多待,遂继续前进。

  师徒别了上路,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恐马不能前,大家须仔细仔细。”

  悟空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

  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之处,三藏道:“悟空,我这一日,肚中饥了,你去哪里化些斋吃?”

  悟空笑道:“师傅下马稳坐,等我寻哪里有人家处化斋去。”

  语毕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

  悟空按下云头道:“师父,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

  他取了钵盂,纵起祥光,奔南山摘桃而去。

  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悟空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这几年常有传言,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

  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向唐僧走去。

  三藏见了,叫:“八戒、沙僧,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竟走出一个人来了?”

  天蓬道:“师父,你与沙僧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

  他走了过去,初看这女子衫领露□□,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体似燕藏柳;再看却是一红粉骷髅所变。

  天蓬心知这乃三藏取经路上的又一难,开口叫道:“这位小姐,往那里去?手里提着是什么东西?”

  女子连声答应道:“长老,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

  天蓬闻言,跑了回去报与三藏道:“师父!吉人自有天报!师父饿了,教师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那里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多了,也有些嘈人,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

  唐僧不信道:“斋僧的从何而来!”

  天蓬指着向他们盈盈走来的女子,道:“师父,这不到了?”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

  女子见唐僧问她来历,立刻花言巧语道:“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福作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

  三藏闻言道:“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那女子笑吟吟,忙陪俏语道:“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

  三藏道:“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如我和尚吃了你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

  那女子见唐僧不肯吃,却又满面春生道:“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他与我夫妻情上,比寻常更是不同。”

  这时,只见悟空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这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

  “啊~~”

  女子头破血流,大叫一声过后,倒在了三藏的面前。

  见此情景,三藏大叫道:“悟空!你怎能随意伤人性命?”

  悟空毫不在意的说道:“师父,这女子不是好人,她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

  三藏道:“你这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日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

  悟空笑道:“师父,你哪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

  此言一出,三藏、天蓬、白马、沙僧全都看向了他。

  三藏心惊,暗道:想不到这猴头以前竟是这般模样,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望能在身边点化于他,让他不再造杀孽。

  而天蓬、白马、沙僧则心里摇头,同时想到:他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已学艺归山,但却修仙修成妖魔,怪不得他从来都不曾报过师门,估计是他那真正的师父不肯让他说出,怕到时候被这天地间的无数仙神所耻笑。

  “阿弥陀佛!”

  三藏不再看地上的尸首,沉默不语的骑着白马,领着天蓬、沙僧向西走去。

  悟空一看,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却说那妖精,见势不对,弃了假尸,脱命升空后,再次按落阴云,在那前山坡下,摇身一变,变作个老妇人,年满八旬,手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一声的哭着走来。

  天蓬见了,大惊道:“师父,不好了!那妈妈儿来寻人了!”

  唐僧道:“寻甚人?”

  天蓬道:“师兄打杀的,定是他女儿。这个定是他娘寻将来了。”

  悟空道:“兄弟莫要胡说!那女子十八岁,这老妇有八十岁,怎么六十多岁还生产?断乎是个假的,等老孙去看来。”

  悟空拽开步,走近前观看,立刻认出他是妖精,更不理论,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依然抖擞,又化元神脱真而去,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

  唐僧一见,惊下马来,更无二话,只是把《紧箍咒》颠倒足足念了二十遍。

  金箍把悟空的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十分疼痛难忍,滚将来哀告道:“师父莫念了!有甚话说了罢!”

  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此是何说?”

  悟空道:“他是妖精。”

  唐僧道:“这个猴子胡说!就有这许多妖怪!你是个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你去罢!”

  悟空道:“师父又教我去,回去便也回去了,只是一件不相应。”

  唐僧道:“你有什么不相应处?”

  天蓬道:“师父,他要和你分行李哩。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不成空着手回去?你把那包袱里的什么旧褊衫,破帽子,分两件与他罢。”

  悟空闻言,气得暴跳道:“我把你这个尖嘴的夯货!老孙一向秉教沙门,更无一毫嫉妒之意,贪恋之心,怎么要分什么行李?”

  天蓬翻了个白眼,闭嘴暗道:老子这是提醒老和尚,你已经跟了他好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才是真正的蠢啊?未曾真正看过诸天,我估摸着你贪的是那西方教的果位吧!

  唐僧道:“你既不嫉妒贪恋,如何不去?”

  悟空道:“实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自从涅脖罪度,削发秉正沙门,跟你做了徒弟,把这个金箍儿勒在我头上,若回去,却也难见故乡人。师父果若不要我,把那个《松箍儿咒》念一念,退下这个箍子,交付与你,套在别人头上,我就快活相应了,也是跟你一场。莫不成这些人意儿也没有了?”

  唐僧大惊道:“悟空,我当时只是菩萨暗受一卷《紧箍咒》,却没有什么松箍儿咒。”

  悟空道:“若无《松箍咒》,你还带我去走走罢。”

  有始有终,既给他戴上了金箍,自然也应该在他走时,替他摘下,知道这理的三藏只得无奈道:“你且起来,我再饶你这一次,却不可再行凶了。”

  悟空点头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三藏上马,继续前进。

  半空中,再次脱逃的妖精,又再次在不远的山坡下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白发老公公,其手拄龙头拐,身穿鹤氅轻,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

  唐僧在马上见了,心中欢喜道:“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还不断诵经念佛。”

  天蓬道:“师父,你且莫要夸奖,那个是祸根。”

  唐僧道:“怎么是祸根?”

  天蓬道:“悟空打杀他的女儿,又打杀他的婆子,这个正是他的老儿寻将来了。我们若撞在他的怀里呵,师父,你便偿命,该个死罪;把老猪为从,问个充军;沙僧喝令,问个摆站;那行者使个遁法走了,却不苦了我们三个顶缸?”

  悟空听见道:“这个呆根,这等胡说,可不唬了师父?等老孙再去看看。”

  天蓬再次暗道:猴头,我这是把凡间的规矩说给你听,正所谓以小见大,凡间有规矩,仙界更有规矩,白马、沙僧都听懂了,就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继续一条路走到黑吧,我们静静的看你表演。

  只见悟空把棍藏在身边,走上前迎着怪物,叫声:“老官儿,往哪里去?怎么又走路,又念经?”

  那妖精答道:“长老啊,我老汉祖居此地,一生好善斋僧,看经念佛。命里无儿,止生得一个小女,招了个女婿,今早送饭下田,想是遭逢虎口。老妻先来找寻,也不见回去,全然不知下落,老汉特来寻看。果然是伤残他命,也没奈何,将他骸骨收拾回去,安葬茔中。”

  悟空趁其不备,一棍子将他打杀在原地。

  唐僧见此,被吓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

  天蓬在旁笑道:“好悟空!发疯了!只行了半日路,便打死三个人!”

  唐僧正要念咒,悟空急到马前,叫道:“师父,莫念,莫念!你且来看看他的模样。”

  唐僧一见,竟是一堆粉骷髅在那里,他大惊道:“悟空,这个人才死了,怎么就化作一堆骷髅?”

  悟空道:“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他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

  唐僧闻说,半信半疑。

  天蓬却突然道:“师父,他的手重棍凶,把人打死,只怕你念那咒,故意变化这个模样,掩你的眼目!”

  唐僧一听,想起之前悟空的所作所为,随复念起。

  悟空禁不得疼痛,跪于路旁,只叫:“莫念,莫念!有话快说了罢!”

  唐僧道:“猴头!还有甚说话!出家人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还是无人检举,没有对头。倘到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你拿了那哭丧棒,一时不知好歹,乱打起人来,撞出大祸,教我怎的脱身?你回去罢!”www.xiumb.com

  悟空道:“师父错怪了我也。这厮分明是个妖魔,他实有心害你。我倒打死他,替你除了害,你却不认得,反信了那呆子谗言冷语,屡次逐我。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不去,真是个下流无耻之徒。我去我去!去便去了,只是你手下无人。”

  唐僧发怒道:“天地万灵皆有好坏之分,岂能不给其辩解就一棒打死?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更何况我等出家人!看起来,只你是人,那悟能、悟净就不是人?”

  悟空一闻得说他两个是人,就对唐僧道声:“苦啊!你那时节,出了长安,有刘伯钦送你上路。到两界山,救我出来,投拜你为师。我曾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吃尽千辛万苦。今日昧着惺惺使糊涂,只教我回去,这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罢,罢!但只是多了那《紧箍咒》。”

  唐僧道:“我再不念了。”

  悟空道:“这个难说。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八戒、沙僧救不得你,那时节,想起我来,忍不住又念诵起来,就是十万里路,我的头也是疼的;假如再来见你,不如不作此意。”

  唐僧见他言言语语,越添恼怒,滚鞍下马来,叫沙僧包袱内取出纸笔,即于涧下取水,石上磨墨,写了一纸贬书,递于行者道:“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如再与你相见,我就堕了阿鼻地狱!”

  悟空连忙接了贬书道:“师父,不消发誓,老孙去罢。”

  他纵身一跃,顷刻间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见此,天蓬、白马、沙僧全都摇了摇头,暗道:还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猴子。

  烟波荡荡,巨浪悠悠。潮来汹涌,水浸湾环。近岸无村社,傍水少渔舟。浪卷千年雪,风生六月秋。野禽凭出没,沙鸟任沉浮。眼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

  悟空将身一纵,跳过了东洋大海,早至花果山。按落云头,睁睛观看,那山上花草俱无,烟霞尽绝;峰岩倒塌,林树焦枯。

  当年因他闹了天宫,被拿上天庭后,此山被显圣二郎神,率领那梅山七弟兄,放火烧坏,且顺带剿灭了那七十二洞邪魔,四万多名小妖。

  悟空正当悲切,只听得那芳草坡前、曼荆凹里响一声,跳出七八个小猴,一拥上前,围住叩头,高叫道:“大圣爷爷!今日来家了?”

  悟空道:“你们因何不耍不顽,一个个都潜踪隐迹?我来多时了,不见你们形影,何也?”

  群猴听说,一个个垂泪告道:“自大圣擒拿上界,我们被猎人之苦,着实难捱!怎禁他硬弩强弓,黄鹰劣犬,网扣枪钩,故此各惜性命,不敢出头顽耍。只是深潜洞府,远避窝巢。饥去坡前偷草食,渴来涧下吸清泉。却才听得大圣爷爷声音,特来接见,伏望扶持。”

  悟空闻得此言,愈加凄惨,便问:“你们还有多少在此山上?”

  群猴道:“老者小者,只有千把。”

  悟空道:“我当时共有四万七千群妖,如今都往那里去了?”

  群猴道:“自从爷爷去后,这山被二郎菩萨点上火,烧杀了大半。我们蹲在井里,钻在涧内,藏于铁板桥下,得了性命。及至火灭烟消,出来时,又没花果养赡,难以存活,别处又去了一半。我们这一半,捱苦的住在山中。这两年,又被些打猎的抢了一半去也。”

  悟空道:“他抢你去何干?”

  群猴道:“说起这猎户可恨!他把我们中箭着枪的,中毒打死的,拿了去剥皮剔骨,酱煮醋蒸,油煎盐炒,当做下饭食用。或有那遭网的,遇扣的,夹活儿拿去了,教他跳圈做戏,翻筋斗,竖蜻蜓,当街上筛锣擂鼓,无所不为的顽耍。”

  悟空闻此言,更十分恼怒道:“洞中有什么人执事?”

  群猴道:“还有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军管着哩。”

  悟空道:“你们去报他知道,说我来了。”

  小妖撞入门里报道:“大圣爷爷回家了。”

  那马流奔芭闻报,忙出门叩头,迎接进洞。悟空坐在中间,群怪罗拜于前,启道:“大圣爷爷,近闻得你得了性命,保唐僧往西天取经,如何不走西方,却回本山?”

  悟空道:“小的们,你不知道,那唐三藏不识贤愚。我为他一路上捉怪擒魔,使尽了平生的手段,几番家打杀妖精,他说我行凶作恶,不要我做徒弟,把我逐赶回来,写立贬书为照,永不听用了。”

  众猴鼓掌大笑道:“造化,造化!做什么和尚,且回家来,带携我们重整旗鼓!小的们,快安排椰子酒来,与爷爷接风。”

  大圣道:“且莫饮酒,我问你那打猎的人,几时来我山上一度?”

  马流道:“大圣,不论什么时度,他逐日家在这里缠扰。”

  悟空道:“他怎么今日不来?”

  马流道:“看待来耶。”

  悟空吩咐:“小的们,都出去把那山上烧酥了的碎石头与我搬将起来堆着。或二三十个一推,或五六十个一堆,堆着我有用处。”

  那些小猴都是一窝峰,一个个跳天搠地,乱搬了许多堆集。悟空看了,教:“小的们,都往洞内藏躲,让老孙作法。”

  猴头上了山巅看处,只见那南半边,冬冬鼓响,当当锣鸣,闪上有千余人马,都架着鹰犬,持着刀枪。猴王仔细看那些人,来得凶险,全是些身强力壮,修过武艺之人。

  悟空见此,心中大怒,手里捻诀,口内念念有词,往那巽地上吸了一口气,呼的吹将去,便是一阵狂风。

  狂风卷起碎石,携带千斤之力,瞬间击杀了这千余人马。

  悟空按落云头,鼓掌大笑道:“造化,造化!自从归顺唐僧,做了和尚,他每每劝我话道:千日行善,善犹不足;一日行恶,恶自有余。真有此话!我跟着他,打杀几个妖精,他就怪我行凶。今日来家,却结果了这许多猎户。”

  悟空大呵一声:“小的们,出来!”

  群猴听得呼唤,一个个跳将出来,只听悟空继续说道:“你们去南山下,把那打死的猎户衣服,剥得来家洗净血迹,穿了遮寒;把死人的尸首,都推在那万丈深潭里;把死倒的马,拖将来,剥了皮,做靴穿,将肉腌着,慢慢的食用;把那些弓箭枪刀,与你们操演武艺;将那杂色旗号,收来我用。”

  群猴一个个领诺。

  悟空把旗拆洗,七拼八凑做出一面杂彩花旗,上写着“重修花果山复整水帘洞齐天大圣”十四字,竖起杆子,将旗挂于洞外,逐日招魔聚兽,积草屯粮,绝口不题和尚二字。

  他呼风唤雨将山洗青一遍之后,前栽榆柳,后种松楠,桃李枣梅,无所不备。

  这种种作为,全被监视此地的仙神上报给了灵霄宝殿内的昊天玉帝,以及西方灵山的如来佛祖。

  之后,这两人悄悄碰了一个面。

  “如来,取经过后如何安排?”

  “杀生造孽,既不知悔改,那就任其自生自灭吧!”

  “善。”

  须知,自洪荒破碎后,天地间的灵气日渐稀少,此时的仙神需要快速提升修为的话,就必须依靠凡人的香火来凝聚自身气运,然后将气运转化为自身的修为。

  一名凡人就代表着一束香火,任何一名仙神滥杀无辜,就是在断所有仙神的进阶之路,岂能不招惹忌恨。

  不识天地大势,肆意妄为,终会被这天地格局所抛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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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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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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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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