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顺大院里。
张开顺和老婆开始撕裂。
“你就是不能去!你就是不能去!”
张开顺的老婆就是这样一个自相矛盾的人。
张开顺刚进家,她气得肺就要炸了,话说得只要狠——要好好教训一番儿子。
可是,见张开顺拿起铁锨,要找儿子动真格儿的,又吓得极力劝阻老公,放下手中的武器。
莫非天底下的母亲,都是这个样子?
张开顺没好气,绷着脸,蹲在门墩石上面,死死地攥着铁锨把柄不松手。
“你这个臭婆娘松不松手?松不松手?”
“不松,不松,就是不松手!”
臭婆娘也同样攥着铁锨把柄的上端,任凭张开顺怎么拉扯和劝阻,就是不听话。
“你还讲不讲理啊?我刚进家,你大哭大闹的要我揍死这臭小子。现在我要去揍他,你又开始阻拦我,你这是红脸还是黑脸呀?”
张开顺不耐烦的埋怨着臭婆娘,心里的火气都想把整个房屋燃烧了。
其实,包括这个张开顺自己在内,平日子对于子女都是疏于管束的。
女儿倒是循规蹈矩的,并且老老实实的听着爹娘的话,嫁给了当年老支书秦有星的儿子秦贵军。
令人遗憾的是,这么一个百依百顺而又懂事听话的姑娘,嫁到秦家之后,居然没有生下一女半男的!
从小到大都让家人非常放心省心的姑娘,在嫁到了婆家之后,居然让爹娘闹心起来。
就是因为没有生育子女,这张家和秦家的关系,就越走越疏远了。
秦有星知道张开顺家的姑娘是一个好姑娘,自从成婚之后,非常关照张家,并在三年内把村支书的权利,在他的有预谋的精心安排下,慢慢过度到了张开顺手里。
早知道这个张家姑娘不能生养,他秦有星还会把权利直接交接给张开顺吗?
因此,这些年来,这件事成了秦有星的心故事,想到了伤心处时,还会狠狠地冲着自己的脑袋猛磕一阵子。
张开顺夫妇就是因为闺女的婚姻,他们又看透了许多,所以,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张晨桥,家人也就不在那样严格的管束了。
闺女总是稳稳当当的,可是小伙子可就不同了。
张晨桥很早就学会了抽烟喝酒,吃喝玩赌,就差抽和嫖了。
他抽烟了,但是,也许是他还没有接触过毒品,如果有机会接触,说不定他也会染指的。
那个嫖外人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恐怕就不保险了。
他酒后沾花惹草,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也没有让家人省了心。
要是这些也算上,那么,说他吃喝嫖赌抽也不太过分。
这些毛病的形成,都和他们夫妇对待孩子的态度有关——他们讲究的是就是树大自然直。
然而,二十浪荡岁的小伙子了,居然还没有半点正形。老子教训一番绝对是对的。
“老张,咱这样好不好?”
臭婆娘心惊胆战的向张开顺哀求道:“等晨桥回家了,你就狠狠的数落他一顿,现在出去揍他,孩子丢人,咱大人脸上也无光呀?”
张开顺耐着性子听着臭婆娘的絮叨。
忽然,他松开了手中的铁锨,也没有说话,径直出了门,向南边的村庄上走去。
臭婆娘提心吊胆,慌慌张张的跟到门外,站在河边的走道上,看着张开顺过了河,消失在茂密的小树林里。
她在嘴里一直喊着:“张开顺,你还没有吃饭哩?”
张开顺似乎是没有听见,也不回答。
臭婆娘仍然傻乎乎的站在那里,遥望着已经看不见的背影。
等张开顺走远了,她扭转身子向家里走去,这才对儿子放下心来。
原来她知道儿子的下落的,知道儿子仍然在村东一个朋友家里大睡。
看来张开顺去的方向,不是儿子睡觉的方向,这下可就省心了。
张开顺听臭婆娘说晨桥已经睡下,如果去那里打闹一回,对孩子对自己都不利,所以干脆放下铁掀,直接去见秦有德去了。
可不是吗?
你揍了儿子,儿子都二十来岁的人了,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呀,再说了,自己又是一村支书,让一大圈村民围观自己,殴打一个不争气的儿子,那不照样也丢了自己的人吗?以后孩子的对象还怎么相处呀?
所以,干脆还是先去和秦有德见一面吧。
他七拐八拐的来到秦有德门前。
因为是夜间,他从门缝里向院子里看去,连一点点灯影都没有,也没有半点动静。
他想,莫非这个老头年纪大了,早早地休息了?
于是,又小心的敲了几下街门,仍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他开始怀疑是自己早起看走了眼,那个在大土坡下边看到的人,不是他秦有德,而是另有其人。
他开始琢磨起来,几乎把全村人排查了一个遍,也没有一个像秦有德这种特号形象的人。
无论是腰板相貌,还是走路的气质姿态,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相匹配。
难道是自己一时的幻觉?
不对呀,明明是秦有德的影子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脑袋憋得像篮球那么大,头疼得要命。
他开始在秦有德门前反背着手,低着脑袋,度来度去,琢磨着秦有德的下落。
莫非就是自己中午想的那样,他已经在当天又返回省城去了?
那就问问他的邻居,他的弟弟秦有寿吧。
这时他正度步到秦有寿门前,就顺便去敲门。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连敲了好几次,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家里的黄狗,一个劲儿狂叫着,就是不见有人出来搭腔儿。
哎,还真的出了怪了。
这秦有德不在家吧,怎么他弟弟有寿家里也没有人呢?
平时秦有寿和老伴都不爱串门坐街,这老两口到底去了哪里呢?
其实,他张开顺有所不知,自从秦有德回来报告了三嘎子的事情之后,他们老两口就开始琢磨着如何解决这样棘手问题。
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因为,郎家那边二哥已经打理好了,暂时不会有问题。
问题是在如何教训儿子的问题上犯了难。
秦有德只是说要好好的教训,但是,怎么教训,教训到什么程度,达到什么效果,才算是好好教训呢?这个问题,他们老两口心中没数。
于是,他们商议晚饭之后,去大儿子家里跟大儿子说道说道去,也许大儿子会有更好的办法。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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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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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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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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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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