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顺正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让他吃了一惊。
这么大黑的天,她又跟过来干什么呢?
不用说,张开顺已经听出来他的臭婆娘的说话声。
别看张开顺的臭婆娘这样的糊涂疙瘩,但是,对于照顾张开顺老伴来说,她绝对不含糊,绝对不打折扣,绝对是一个非常称职的老伴。
“哎吆,这么黑的天,你怎么找来了?你知道我在这里啊?”
张开顺说话间充满了对老伴的担忧,看来这两口子感情还是蛮不错的。
尽管刚才在家里为了儿子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两口子转过脸就忘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夫妻之间相互呵护与关照。
臭婆娘刚才在追张开顺来到河边,扯着嗓子喊老伴,也没有把张开顺叫回来。
回到家,她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耽搁了老伴吃晚饭。
本来就已经做好了饭菜,只等着儿子和张开顺他们父子俩回来一起吃饭呢。
可是,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喝醉了酒,当她正要出门找他的时候,二芹她娘来闹了。wWW.ΧìǔΜЬ.CǒΜ
郎家男人很早离世了,郎家的娘们找到了张家,哭着闹着要找她的儿子算账。
原来,这个浪荡儿子,趁着醉酒,在村北遇上郎家姑娘二芹,他把人家拉到附近的玉米地里要胡闹,结果,姑娘挣脱了他,哭着跑回了家。
这时候晨桥的发小,正好从这里路过,就把这个醉鬼,硬拉到他家睡觉去了。
臭婆娘好说好劝,才把二芹母亲劝回家。
然后,她就到处去找儿子,这才知道儿子早已经睡在发小家里。
她每次做好饭都是等全家人都来了再开饭,自己在家从来不一个人吃饭,她说那样吃饭没意思。
嘴上说没意思,可是谁都知道,这不是有意思没意思的事,而是对家人关爱心疼。
既然她一个人在家里吃不下饭,而且又不知道老伴张开顺去了哪,她在家里就坐不住了。
她想,这个张开顺万一走了一个迂回路线,设了一个障眼法,拐弯抹角的去大街里找儿子算账该怎么办?
自己要是在家里啥都不知道,说不定会把儿子打成残废呢?真到了那个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呢!
于是,起身赶紧沿着张开顺原来走过的方向追过去。
可是,等到了河南岸的三叉路口,她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张开顺究竟走了哪一条路线。
她因为追得急切,这叫慌不择路嘛,她就随便选了一条路线走下去。
谁知道几乎找了全村子所有街道,这才碰上了前面的张开顺。
她见张开顺先敲了敲秦有德的大门,没人应声,又来到秦有德弟弟秦有寿门前敲门,还是没人搭腔儿。
她就突然出现在张开顺的身后了。
张开顺本想和秦有德见一面,但是,这一切都黄了。
正好老伴也赶来叫他吃饭,他的肚子正咕噜噜闹腾呢,干脆就顺着老伴伸出的杆子,爬回去算了。
“你怎么找到秦家弟兄了?”
往回走的路上,老伴好奇的问起了他。
“不为什么,就是想来这里看看。”
因为多年的村支书特殊身份,张开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想法,很多都是公家的事,不宜多说,就避重就轻随便回答了一句。
“那不可能。你怎么不随便去二鬼子家看看呀?”
老伴的脑袋瓜子也不是吃素的,上来就是一句将军的话。
不是吗?你怎么不去村西头二鬼子家看看呀?
臭婆娘的话,其实是一举双关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其一,二鬼子家住在村西边比较偏僻,过去张开顺刚当上村支书那年,因多喝了酒,曾经在二鬼子家里睡过一个晚上。而当时二鬼子在外当民工修水库,而家里都是不大的孩子。
其二呢,二鬼子媳妇虽然长得丑,但是,村里人流传,人家夫妻活儿特别细腻。
意思是你张开顺如果再敢去二鬼子家,别说二鬼子要找你算账,就是老娘也饶不了你。
“不许你胡说!”
很显然,臭婆娘一提起二鬼子家,他的气就不从一处来。
很明显,臭婆娘在揭他张开顺的伤疤。
但是,别忘了,现在是在大街上,隔墙有耳!
“看我这张臭嘴!不说,不说,不说!”
臭婆娘的提醒达到了目的,就对张开顺软下来陪着不是儿。
“老张啊,我还是想问问,你怎么想起秦家了呢?”
臭婆娘心里的疑惑没有揭开,总是飘在她心上,按下去又浮起来。
臭婆娘心里有些纳闷,秦有德不在家,敲人家门是怎么意思?莫非这家里还藏着他个人什么秘密?难道说,张开顺会到这里胡来吗?
那他敲秦有寿的门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家庭可是老两口外加两个光棍汉子呀。
臭婆娘胡思乱想,心里是一团乱麻,任凭怎么也理顺不了。
“别问了,这个你不懂!”
张开顺越说她不懂,她愈加疑惑和烦躁。
说话间,臭婆娘不理张开顺了,她一个人超过张开顺,径直往河边走去,显然很生气。
张开顺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怕臭婆娘跳河,就紧追几步跟上来。
“嗨,你个臭婆娘,真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吧!”
听张开顺说要给她解释,她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屏住呼吸,看着张开顺。
“我不是早晨起得早吗?我在咱家南边大土坡下看到秦有德啦!人家不是给咱村里办了不少好事吗?我得去跟家人见个面,打个招呼嘛!”
张开顺用手指了指大土坡说道。
“那怎么家里没人呢?”
臭婆娘继续追问了一句,心里仍然有疑团。
“这个呀,我也纳闷呢,怎么家里没人呢?”
张开顺只好陪着平和的语气回答。
“你就编着瞎话胡弄我吧!”
臭婆娘说着生气的话,看着这个可疑的老伴。
“也许是我看花眼了,我当时在咱们家门口南边,秦有德当时已经下了土坡,正在过河。莫非天还不够亮,是另外一个人?”
张开顺和臭婆娘一问一答,已经过了河。
臭婆娘嘴上说,张开顺编着瞎话胡弄她,可是心里对张开顺说的话,还是信以为真的。
她相信老伴,要不是真的,他会饿着肚子,放下儿子不管,就急着去找秦有德见面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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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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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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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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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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