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他的修为可以抵抗大半的幻术,却已无力化解,只能硬生生擎着。
淇水的魂水镜漂浮于他的前额上,脉络分出细丝,与其相凝,脑海中的画面也显现而出。
茫茫红梅,心木孑然独行,觅心头之影。
幻影幻境中,勇敢地迈出了那一步,表露真情,拥散羽入怀。
情意绵延,心魂偎依,花影绚烂,人影更绚烂。幸福悄然蔓延,此愿得偿,竟也不过如此简单。
弦音转,梦中梦醒,破碎成尘。还未从温暖中回过神的心木,双臂已然空空,抬首,却是当日所见,永生难忘的遗憾。
想纵然,脱身嘶喊,那一对沉浸在蜜糖中的眷侣却听不到他的声,感受不到他的绝望。
苍默忽俯身靠在心木的耳边,轻轻吹气:“心木大人,看到了没有?原本该站在那里欢笑的人是你,散羽应该喜欢上的人是你,守护她一生一世的还应该是你,可这一切全部都被夜凉音抢走了,你甘心吗?”
昏迷中的心木还沉浸在红梅花之境,听得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直撞心扉之声,颤抖着身,嘶哑地道:“我……我……”
“你的名正言顺的慕恋成了一厢情愿?你就从来没恨过夜凉音?”
心木瞪大眼睛,呆然地望着幻境中的散羽与凉音,紧紧攥着拳,却哀戚地低声道:“我……我是冥族,不该动了真情,不能流露心绪,便没有夜凉音,我也未必能与散羽相见。命至此,怨怪不到夜凉音的身上,自然也不能恨他,要恨也只能恨自己怯懦……”
苍默呆怔,月无痕的琴也无端驻了一下。
他看着平躺着的,早已泪流满面却仍言辞无怨的心木,“好好,原来是这胸怀心境,哪怕沉湎虚幻的影子,也不肯放纵自己丝毫。但我想看看,以你重伤之身,能坚持多久不被妖魔黑影侵蚀。”
“妖魔黑影?”月无痕眨了眨眼,语声淡淡问道:“什么?”
“便是压抑于心底,不能见光的暗。”苍默悠然道:“心无魔,便不入魔。他抑制本真太久,说他毫无黑暗意,根本不可能,不过是忍耐比别人强些。之前你已疑心心木伪善,有不臣之心,但若他的灵魄真真黑影遍布,你在宿命簿上寥寥数笔根本奈何不了他。不如在他最脆弱的时刻把他的阴谋诡计全诱发出来,一并碾碎,才永绝后患。”
月无痕略一沉吟,颔首道:“你想得倒极周全。”
“自当如此。”苍默面不改色:“既然我想让你全力帮扶我转逆九天,便该尽心竭力地替你想辙除九幽祸害护冥界周全。这不是我们在合作之初就定好的条件么?我自不是君子,言而有信还是做得到。”
月无痕沉吟,嫣然颔首。
他倒是很懂规矩。不过他法力不高,动了歪心思,自己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就算是出尔反尔也丝毫没有可怕之处。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致命的错误——她这想法放在先前并无问题,然而现在形势已变,墨夜禁术相护,苍默已不受她的掌控。
奈何,她太聪明,太骄傲,太自信,以至并没有发现她的好心已渐将自己逼上万劫不复。
苍默朝她眨了眨眼,刻意将需她帮扶事化作毫无异状的心音流露给她,以消除她的怀疑。她的手指无一丝颤动,撩拨着弦,按着苍默思虑与他共织幻境入了心木的思绪。
一次的苍凉已让他烂醉颓唐,苍默却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去目睹他失之交臂的快乐,与根本不愿回想起的缘断之日,重新体会那时心情。交替重复,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旋。
“我再问你一遍,你恨不恨夜凉音?”
“我不恨!”
“再问你一遍,你恨不恨夜凉音?”
“不……不恨……”
苍默就俯在咬唇钻拳,不断地痉挛,哭泣却拼了命保持沉默不让自己哭出声的心木耳边,音如鬼魅:“夜凉音抢走了你的散羽,却并没能如你所愿,让她幸福平静,反而让她落入了玺颜和苍默的大网,做为一颗棋子存在。你就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恨他?真的不恨?”
已不知是第几次受着幻境的摧残和冰冷言语暗示的心木一边用哑了的嗓子哽咽嘶喊:“对,别再问我了……我不恨,不恨……真的不恨,散羽她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也谈不上失去,所以我不应恨,不该恨……”一边却将拳攥得越来越紧,指甲嵌入肉中,抠出了血。
浅浅的黑色烟雾也已开始缭绕着他,一条条乌漆的纹路在他的身躯明灭,苍默不失时机地让那幻景在他的心脉头脑循环更剧,直将他的气息扰乱,幽幽道:“姻缘簿早已写好,你和散羽原本会是琴瑟和鸣的一对,全是夜凉音的错,全是夜凉音的错……是他生生拆散了你们……”苍默拂拭着他额角带着鲜血的冷汗:“心木,再回答我一次,你……可恨他?”
心木伤重的身躯抽搐着,狠狠落下牙齿咬着唇与舌,那言辞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吐了出来:“我恨!我当然恨!我恨死他了!为什么他抢走了我的东西却不言不语,从来以单纯无知自居却成了伤害爱人的锋利武器……如果散羽和我在一起,我绝不舍得让她那样伤心,绝不会让她受那么重的伤的!为什么不能保护她,却要去招惹她,从我手中抢走她啊!”
畅快淋漓的话脱开胸臆,黑色的烟影更猖獗地侵蚀他的身躯,他哆嗦着,大口地吐出黑血,沉湎残酷阴冷中,却根本睁不开眼睛。
“对了,心木,你这么想,这么说这就对了。别太委屈自己,夜凉音他鸠占鹊巢,你怨他恨他,就算是把他杀了,身躯剁成肉泥,灵魂化为灰烬,都是你理所应得的权利,对不对?”苍默阴恻恻“呵呵”笑了两声:“心木,你知道么?只要让夜凉音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把散羽抢回来,你的痛苦也就随之化解了。”
“这样不行,不可以,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随着黑暗的渗透,心木的身体当真不可思议地渐渐恢复,他蜷缩成一团,捂着头开始打滚:“我还有冥界沉重的使命要背负,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我已不能要求她爱我,可也不要让她恨我……不管过去梅海发生过什么,最后她想与之长相厮守的还是夜凉音。所以我不能杀他……我看不得她掉眼泪……求求你,求求你,你不要再逼我了……”
黑烟浓重,声至喑哑,越来越低,突然野兽般怒吼了一声:“夜凉音,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话一出口,他蜷缩着哭泣:“但我不想动手啊,我不想……散羽会恨我的……”
“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军师,一往情深的好男子。未被黑暗染透,绝不肯动自己的情敌一下。”
苍默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
甚至想着因自己的阴谋,如此情痴却生生与所爱陌路着实是散羽的损失。但现在有了墨夜这条忠犬的苍默,不再会被仁慈冲昏了头脑,尤其看着自己调制的剧毒在扩散,原那样强大的生命也无力挣扎,像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痛苦却毫无意义地惨叫不停,一如自己沉睡不能掌控的癫狂之态,消却了自卑与微贱的欢欣,冲散了他所有的矛盾与负疚的感情。
冷凉之音继续环绕着心木,让他不得安宁:“可心木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你把冥界、冥王当作信仰一般守护着,人家是不是会领你的情啊?权臣高阶多受疑,最后的结果也表明他们不是真的夺了权,就是惨死于君主手中,三界逃不脱这一运命——心木大人是聪明人,未必肯惨死。那你暗地里也一直有心如代权玺颜般弑杀前王,荣登王座呢?”
心木倏然间不作声了。
沉默得十分蹊跷。
月无痕低低唤道:“心木?说话,为何不说话?之前拒绝杀凉音不还是那样毅然决然,为何此时却没了声息呢?”
她不能否认受着残忍的幻境折磨却依然坚定守护散羽笑容的心木让她有些动容,连施放幻术撩拨琴弦时,都不自觉减弱了些许的法力,让他能够有喘气的间隙。
本思虑着他要真在沉眠中也表现出对冥界和她父王的忠贞不二,她便即刻住手,放他从这结界离却,将宿命簿她添上的那行小字划去。
但他在她有些动摇时,却偏偏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心木,莫非……你那勤勤恳恳,竟真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却蒙骗了我失意的父王大人,蒙骗了几乎整个冥界?”
他不吭声,嘴唇动着,终是未语,如同默认了一般。
月无痕不知道,他并不是没有说话,至少声音已在传散出去前,被苍默用法力融化吸收,只落入他一个人的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见。
连那表情都在呈现前被他封住。
他却遗憾似的叹气,对月无痕道:“我早说过,像他这种和我一样一点错误也不犯,一丝毛病也找不到的家伙,基本就是野心滔天无误,怎么可能真是为了信仰?”
月无痕不甘心地弦音急促,苍默阴险地笑着,也将手指按在心木的太阳穴,幽光澄明,假象如真。
水镜中,冥宫殿阶之下,帝沙恶狠狠地朝他喝着:“心木啊心木,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整个冥界背叛了我,你也不会背叛。可我实在是想不到……你竟也密谋篡位。痕儿证言在此,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心木平静不已,双手抱拳笑道:“野心既已被发现,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全凭帝沙你发落。”他顿了顿:“我只是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忽视了那个傻瓜似的幼稚公主。”
心木被拖走时,却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月无痕气得嘴唇发抖:“枉我还有些怜见你,却不知幻梦无可藏心下,你对散羽都比对我父王忠心。这等小人,改你命簿让你永远不可能背叛,做我父王一世的奴隶还有些轻了呢。”
水镜上的影像,却早已不是心木真实心境的呈现。
真正沉陷在被处以背叛死罪的心木却是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无力地喊着:“冥王殿下,属下起誓,我从来没有过半点异心,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情。属下也想解释清楚,也想说出真相,可是我被人用禁术封住了那部分言语,什么都说不出,可您要相信属下啊……”
冥王却一句也不听,冷淡地喝令将他扔入冥牢。
自己就在无力地哭嚎着申冤辩解中,在帝沙和月无痕的眼皮下被活活打死。没有给他一点同情与救赎。
尽管不过是幻术编织出的幻境,但那活生生被殴打致死,魂飞魄散的痛楚却真实镂刻地在他的灵魂和身躯。
浓黑的墨色,就在这一刻,将心木完全吞噬掉。
他的心,也真的彻底冷却了下来。
他是为自己的爱情失却,努力了一世的忠贞亦不被相信,坚定与坚强的魂魄彻底成为了黑暗的食粮。月无痕却在苍默的诱导之下,误以为他是野心无处可藏,只能暴露显现出的妖魔之相。
苍默露出了自得的笑意,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但当心木睁开眼睛时,他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的全身上下纵已包裹着洗不脱的黑气,神情却还如昏迷前一般的冷静稳重,充满着不服输的韧劲。
苍默不由松开手指,向后退了两步,月无痕也抽出了她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心木站起身来,悉心拍去灰尘,将手上身上的血迹稍擦干净,除了在看向散羽外永远冷峻严肃的眼睨着月无痕和苍默。
他看到了那把灵夜琴,开口道:“公主眼光不错,这的确是件宝物,值得一偷。”他见月无痕皱眉,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它刚塑成没多久,最近杂事又太多,念剑夫妇还没来得及把它铸成事向冥王殿下说明。你拿走了,我也没法子去和殿下打你的小报告。”
心木很少笑,这一笑便如冰上化开一缕阳光,灿烂异常,反而让月无痕不寒而栗。
“公主,你不用怕我,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如你所愿,成个什么也做不了半废人,再也没有威胁。”他长叹一声指着苍默道:“他才是你真正应该害怕的人,你倒不打颤了。不知不畏么?”
他转身走向苍默。他原以为醒来后的心木尽管身体恢复,也因为黑暗的吞噬会成为个呆傻木怔,畏首畏尾的胆小鬼,却没想他依旧能行动自如,苍默害怕得靠在结界上,冷汗流了下来。
“你这小子之前像饿猫见了鼠似的追我,我这主动靠近你,你倒在躲些什么呢?”心木冷冷地笑着道。
苍默想要打个响指,却被心木一把按住了手,月无痕要靠过来的时候,他严厉地喝道:“这没你的事儿,老老实实坐着!”
月无痕竟被他震得不能动弹。心木也不去看她流露的惊愕,靠近苍默的耳朵,就像他昏迷时附在他耳边一般吹着风,幽冷地问道:“仙君可是想把你那练了禁术的同伴唤来?”
“你……你看出来了?”
“你也知道冥王殿下一向很欣赏我,所以我在他的特许之下名正言顺地修炼过禁术,当然一眼就看得出。可惜……看得出也没有用,有这傻公主帮你的忙,变成现在这样,我也实在没办法再阻拦什么了。”
苍默这才明白过来心木并不是被吞噬也完全没受影响,只是他的意识实在是太强大,哪怕黑暗融入也能保持一时半刻的清醒。
但从他的话语也听得出,他的清醒也保持不了太久了。
苍默不禁放下心来,长长舒气。
无名的怒火燃着心木的魂,恨不得一拳打歪他的鼻子,那也只能任由那绵软的手臂垂在身侧无法抬起。
“苍默,我最后还想问你一件事——”
心木说着,身后一道碧绿的光芒将他们二人的声音隔绝开来,在如此状况竟还能如此顺畅地施放屏障,苍默不由庆幸幸亏听了墨夜的话把他先毁掉,否则真是祸患无穷。
“你问吧。”
“冥界也和你无怨无仇,我也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么样的来害我?”心木的声音凄凉得让人发颤。
“谁说冥界和我无仇,你和我无仇?”
心木怔住。
“实话告诉你,我恨冥界比恨我父亲还甚。”苍默悠悠道:“冥界冥族司掌轮回,又有你这种刻板鬼一丝不肯疏忽,这便是我仇恨的根源了。”
“什么——意思——”
“既然轮回之道是随机随意,你们从一开始就不该让我母亲有孕。最后就因为这公正严明,害我落入尘世成了个半仙半妖,受尽白眼。如果我压根没有生下来,也就不用遭这份闲气,成为如此扭曲的存在。我不恨冥界,不恨你们这些顽固的家伙,我该恨谁?所以我偏要成为这三界之王,要随意玩弄天下苍生,再不用遵循破烂规矩把自己弄得如此痛苦,终究还一无所获。”xǐυmь.℃òm
“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可是我竭尽心力去遵守,似乎也的确没有用,最后却招来了这等从未想过的无妄之灾……”心木的笑声比哭还难听:“苍默,你这人,真是……”
他松开了手,踏出了结界。
身体已恢复,那背影看来却更加脆弱不经。
芷和缘落迎了上去,芷将手指搭在他的脉博上,喜道:“心木大人,苍默还真有两下子……他怎么将您治好的?”
心木已无暇,也不愿意去回答他的问题。
像揭伤疤一样的救治方法,叫他如何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缘落说:“你,把弟兄们都给我找去木羽居。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缘落本还没从欢欣中回过神来,听到心木的语气,心不禁一沉。
“芷大人,你不是说大哥已好了么?为何他的话却像……”
“别问东问西的,把弟兄们找来!”
心木罕见得有些恼了,缘落立刻应着去替心木跑腿。
他的气息那样平稳。
可不知为何,缘落却总感觉,这是他最后一次为他跑腿了。转身的刹那,眼泪都夺眶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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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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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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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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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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