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空间仿佛屏蔽了信号,我试着拨打,但打不出去。心里顿时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咱们该怎么出去?”明珠的父亲肯定不知道我这时候心里的担忧,他只考虑着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离开这个见鬼的密闭空间。
现在绝对不能乱,我稳稳心,开始思考,那个时空中的母亲,是极度危险的,随时都可能被铭文杀机锁定,尽管我知道一些关于时空的常识,知道祖母悖论,可是半球被扳动之后,我不能确定以往的规律还能不能算作规律,我不敢大意,也不敢冒险,我宁愿相信,母亲很危险,我必须要救她。
“咱们还……还能出去吗……”明珠父亲看见我不说话,而且脸色阴晴不定,估计受到了影响,更加惶恐,不停的在旁边小声的问。
“把你的手机拿来。”我伸手朝他要手机,在我印象里,这个世界仿佛乱套了,尽管太阳还会升起,落下,每一个人还在正常的过着自己千篇一律的生活,可是我知道,肯定有什么规律莫名之间被逆改了。在密闭空间里,出不去,但就算出去了,谁又能证明,不会再发生什么波折?所以,我要尽一切可能,把信息传播出去。
“手机……干什么?”明珠父亲的手机里估计储存着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在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还害怕我独吞他的资料,抓着手机犹豫。
“拿来!”我直接伸手就把他的手机给抢了过来:“我不会翻看你的私人信息,我只是要用你的手机录一段视频。”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明珠父亲可能觉得有点反常,心里很不踏实,非要问瓷实了才罢休。xiumb.com
我也没功夫理会他了,我的手机必须随身携带,即便离开这个空间,也不能丢下。
我拿着明珠父亲的手机,打开了摄制功能,来不及说那么多废话,我只是很焦躁的对着镜头说,去救母亲,然后留下了时空坐标。
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法避讳明珠父亲,他就很吃惊,因为有些事情是很明显的。看着他质疑的眼神,我心里涌上来一股很不安的感觉。他在这件事里也摸索了很久了,知道一些内情,而且看样子,他不会放弃,如果他把什么信息泄露出去,我无法保证那么多重叠的时空里,会否出现至关重要的不良后果。
灭口!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如果想要一个人彻底的闭上嘴巴,那么灭口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个念头也只不过是闪了一下,就随即被打消了。一个人有道德底限的束缚,就不可能为所欲为的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择手段。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拿好你的手机。”我把手机重新还给明珠父亲。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焦躁,明珠父亲更焦躁,因为他能感觉到,鬼方大巫师在他身上施展的手段,越来越严重,我用长生诀渐渐的就压不住了,他的双脚在以更快的速度溃烂着,除非我一直不停的用长生诀帮他,只要一停手,就能看见他溃烂的皮肉里有明显的脓血朝下流。
我还能坚持,可是明珠父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脚烂成一滩烂肉,又逐步的蔓延到了双腿,我已经尽全力了,然而没用,他也明白这一点,心理在很短时间内就彻底崩溃了。
他的脸开始发绿,那层隐约的绿气仿佛从皮肤下面钻了出来,不仅仅是脸,从脖子到上半身,绿气把他侵染的像是一根硕大的黄瓜。明珠父亲在嚎哭,他不想死,很想继续活着。但,我已经无能为力。
绿毒一发作,就完全招架不住了,我没有留意很精确的时间,估计就是被困在这个空间里大概三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明珠父亲的嚎哭慢慢的变弱,最初,他还有那么一丁点挣扎和抽搐的力气,然而没多久,他的呼吸,心跳,还有生命特征,消失了。
我没有完全掌握长生诀,在这个时间死亡,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明珠父亲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那股淡淡的腐臭的气味,在空间里弥漫。按照之前的溃烂速度,最多一天时间,他就会完全变成一片恶心的脓水。
不过在他死去之后,身体外面的绿气渐渐的萎缩了,溃烂依然在持续,不过速度慢了很多。
我的头有点晕,因为随身没有多少给养,更要命的是缺水,没吃的东西,我能忍几天,但没水的话,身体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得不到满足,人会很快虚弱下去。可这个密闭的空间,就好像一个金属器皿的内部,一条缝都找不到。
明珠父亲死了可能有半个小时左右,我就开始期盼奇迹的发生,因为我已经很明白,仅凭我自己的力量,是绝对出不去的。
嗡……
身上的那块铜镜,突然毫无征兆的震动起来,而且这一次的震动和以前出现的震动完全不同,震动极其强烈,镜子震动的同时,我的心好像也跟着震动的频率,在以吓人的速度疯狂的跳动着。
震动从心脏一直传到了大脑,脑袋好像一瞬间就胀大了无数倍,昏沉的大脑影响了视觉和听觉,我只感觉耳朵里嗡嗡的乱响,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朦朦胧胧的,我仿佛看到充斥着金光的密闭空间,似乎像是一团金色的泡沫,在飞快的消融。
金光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渐渐的,透过消融的金光,空间外面的情景,已经能够看到。我昏沉的脑袋有一点惊讶的感觉,因为在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家,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沙发。
我刚刚从武丁时代逆穿回来的感觉,是没错的,我能感觉到家的气息,只因为这个密闭的空间,就在我的住处里。
金光消融的非常快,金光消融的同时,等于这个没有出路的密闭的空间,也消失了。我的头很晕,有点站不稳,不由自主的拿起了手里的镜子。
镜子里,有很淡很淡的一道影子,尽管影子很淡,可是我还是能依稀的看出,那是母亲的身影。
母亲的身影,孤单的,无助的,一个人坐在无人的房子里,她好像有点害怕,在左顾右盼。
铜镜折射的,只是发生在很遥远的,甚至是不同时空的景象,然而透过镜子,我却仿佛能感觉到铭文杀机的气息。
我的心顿时一抖,情况可能真的和我想的一样,铭文杀机,会锁定母亲。
我必须要救她!我很害怕,害怕自己耽误半秒钟,就会让母亲无助的被铭文杀机绞杀。
这个时候,我的举动仿佛是无意识的,不由自主的就掏出手机,密闭的空间快要消失殆尽了,只剩下最后一片淡淡的金光,在我拿出手机的时候,看到手机的信号已经满格。
我在键盘上输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我要给这个时空的我,打个电话。
这个世界的很多规律,果然在无形中被改变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片淡淡的金光影响了什么,但是我很清楚的看到,这个电话拨了出去。
手机拨通了,可是没有人接,等到自动挂线之后,我马上又打过去。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听着!”我没有多少时间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为了尽可能早一点的把消息传递回那个时空,我只能双管齐下,我相信,这个时空的我,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马上回住处,卫生间的天花板夹层里,有些东西,你处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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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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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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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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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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