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气氛越是阴森。
听到有人经过,那些藏身于黑黢黢角落里的犯人,挣扎起身,扑到栏杆上,用哀求的声音朝外面道:“大人,大人,放我们出去吧......”
汗骚味混杂排泄物的气味,臭味熏天,柳绮玉手掩在口鼻下,被狱卒带到了最里头的一间牢房。
她站在牢房外,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宝珍拿出荷包塞到狱卒手上。
狱卒掂了掂,朝柳绮玉作个揖,回头拍拍栏杆,朝牢房里道:“谢衡,有人来看你!”
谢衡拖着沉重的枷锁与链条,慢慢走近,待看清楚来人,厉声问:“柳绮玉,你来做甚!”
那狱卒一看谢衡目露凶戾,毛发竖起,他将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了甩,道:“谢衡,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识相点就给老子把嘴给闭上!”
“这位大哥,”柳绮玉出声叫住狱卒,浅浅一笑,“辛苦你了,你先出去,我有一些话要与谢秀才私下里谈。”
那狱卒不敢不应,狠狠剜谢衡一眼,弯腰退出去。
等人一走,谢衡才从抱头躲闪蹲下的动作里起身,将目光移到柳绮玉身上。
今日柳绮玉穿了一身郁金色纹宝仙花褶裙,丝绸泛着亮,像是粼粼波光,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钗,耳上挂着鎏金镶珍珠耳坠,手腕环着白银缠丝双扣镯,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富贵。
她就静静地往那里一站,昏暗的牢房一下显得珠绣生辉。
谢衡脸上肌肉紧绷,道:“柳绮玉,你还敢来见我,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他举起残破的右手,手掌心被咬去整整一半,乌黑的血迹沾在边沿,黏黏哒哒,触目惊心。
柳绮玉听到身后宝珍忍不住轻轻呕了一声,看样子恶心坏了。
她面上依旧维持着和善的笑容,道:“我来看你啊,怎么谢衡哥哥不愿意见我?”
谢衡面目狰狞,隔着栏杆间空隙,与她目光对峙,道:“哥哥?你还敢叫我哥哥!你的情郎不是苏宴吗?你果然搭上他,才能进来这里的是不是!你这个贱人!”
他目光盯着柳绮玉纤白的脖颈,两只手伸出栏杆,往上面掐去。
柳绮玉往后一退,道:“谢衡哥哥,你误会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谢衡几乎疯癫,听到这话,龇牙咧嘴,手在空中乱挥,拼命去够柳绮玉的脖子,道:“救我出去?你安的什么好心想救我出去!”
柳绮玉闻言,将手伸进衣袖里,摸出一把钥匙,在谢衡面前晃了晃,道:“哥哥,你看看,这是开锁的钥匙......”
她说哥哥时,柳眉蹙起,眼里浮起水雾,嗓音里透着关切,让谢衡愣住了一刻,旋即目光将柳绮玉巡睃一遍,问:“为何!”
柳绮玉见他脸色稍稍变缓和,握上他的手,道:“哥哥,绮玉错了,之前是苏宴威逼利诱,非要我委身于他,逼迫我和你退亲。绮玉其实心里一直挂念着你。这不,我一找到法子,便来救你了!”
她丝毫不嫌弃他手上的脏污,拿着手帕轻轻帮他擦去上面的污渍,谢衡看到一滴泪从她眼里坠下,灼烧在他手上。
她将他一双冰凉的手托起,轻轻呵气,声音带着哀愁:“哥哥,你还疼不疼?”
谢衡将手抽开,别到身后,冷笑道:“就你还能找到法子救我?怎么,苏宴放过你了?”
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就恨不能将苏宴千刀万剐。
柳绮玉看他脸色行事,顺着他话骂了苏宴几句,言语之中俱是哭诉苏宴衣冠禽兽,如何如何地强迫她。
来之前已经苦练好几日怎样才能哭得楚楚动人,果然这话一出,谢衡眉心揪起,脸上的阴骘收起来一半。
柳绮玉便把自己爹回来的事与他讲了一遍,道:“我爹是当朝天师,苏宴一个九品里长,哪里敢得罪他?你放心,我爹已经将苏宴赶出西北了。”
谢衡脸上震惊未消,好半天道:“你说你爹是天师......”
他自认对柳绮玉感情一般,但柳云生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饥肠辘辘施舍过一碗饭,谢衡不尊重谁,都不能不尊重柳云生。
“哥哥你莫怕。”柳绮玉强忍心中恶心,再次握住他那残缺的右手,咳嗽一声。
一直等在过道尽头的大夫,听到命令,赶紧提着药箱走过来。
谢衡目色一闪,后退一步,问:“这是何意思?”
柳绮玉用锁打开门,随大夫一同进去,道:“我让他来给你治手,你不是要参加乡试吗?右手治不好,怎么参加?”
所谓打蛇打七寸,对于谢衡这样有心仕途的人,自然要拿他最在乎的东西来治他。
谢衡不会与自己过不去,便坐到落灰的木桌旁,将手放在上面,听大夫与他把脉,讲解病状。
脚下锁链传来“嘎达”一声轻响,谢衡低头,竟是柳绮玉俯下身子,在帮他解开锁链。
她扬起头时,眼中水波浮动,满是款款深情,那张嫣渍出水润的唇瓣,一遍遍说着:“哥哥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谢衡何曾见过柳绮玉如此的卑微?
他一时脑中发昏,居然也放柔声音,道:“你先起来,我知道你身不由己,被苏宴逼......”
柳绮玉摇摇头,他知道个魂呢!
她现在这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可不就是学着梦里的苏宴哄骗自己的神情吗!
柳绮玉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又把头上宝簪、步摇、华胜取下,一股脑塞到谢衡手上,道:“这些银票首饰还请哥哥收下,日后进京赶考或许会用得上。”
谢衡望着那根金灿灿的宝簪,上面雕刻得凤仙花栩栩如生,中间镶嵌的翡翠玛瑙闪出通透的光亮。
他作为一个读书人,当然明白区区斗米怎能让他折腰?
可他也清楚,进京赶考少不得要打点门路的地方,柳绮玉给的诱惑太大,大到他暂时放下往日的仇恨。
可心里仍烧着一把火,他慢慢地挑起柳绮玉的下巴,声音寒冷如刀:“你给我银两,不怕我以后得了势,去找苏宴的麻烦?”
柳绮玉将脸搁在谢衡手上,道:“衡哥哥是在怀疑我?我与苏宴已断得一干二净,你若找他麻烦,把他给拽下马,我心里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柳绮玉只想赶紧离开这晦气的地方,不待谢衡回话,又柔柔弱弱地道:“你放心,我自知无颜以对哥哥,不会再来纠缠你,等你出去,我便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去京城好不好?哥哥有经世之才,必能成大器......”www.xiumb.com
谢衡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明显是不信柳绮玉的鬼话。
柳绮玉被盯得不自在,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你在牢狱中这段时日,青梅可有来看你?”
看他脸色发臭,便知肯定没有了。
柳绮玉露出一点刻薄样,道:“青梅这个忘义的女子,见到哥哥下牢,居然一点动作没有,都不知道来探望你一下!”
谢衡被这话说得面上无光,毕竟当初自己没少在柳绮玉面前维护青梅。
但面上还得辩解一下,他道:“你别胡说,青梅肯定是想来探望我的,苦于找不到法子罢了。”
柳绮玉冷哼:“她若真心是想见你,怎么会找不到法子?都是她的借口!”
眼瞧着谢衡脸色更难看了,柳绮玉就知这二人心里恐怕早已生出嫌隙。
也对,换做是她,若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明知自己处于困境,却连搭救都不愿意搭救一下,她肯定失望透顶,即使原先再多爱意恐怕也会变成恨意!
柳绮玉佯装失落道:“好吧,既然哥哥相信青梅,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会派人把青梅带上,送你二人一同去京城。”
谢衡搭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头,他看着柳绮玉,见她哭得泣泪涟涟,长睫沾露,不舍地望向他,有那么一刻,他心微动了一下。
随之而来却是汹涌的悔恨。
连柳绮玉都晓得来看自己,青梅居然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他在牢里过得生不如死?
他长吸一口气,想说带青梅去京城的事,须待他再斟酌一番。
可柳绮玉已经走出牢房,用手绢揾泪,一步三回头,道:“哥哥保重,后会有期。”
谢衡张张嘴,伸出手,似乎是要喊她留下:“绮玉!”
那抹倩影已然消失在牢狱门口的光亮中。
柳绮玉跑出去后,把袖子凑到鼻端,一闻,脸皱成一团:“太臭了!”
这衣裳她才第一次穿,被谢衡脏手碰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巴不能现在就把它脱下给扔掉。
等拿出香囊系在腰上,才将将把身上味道盖下去一点。
柳绮玉走出官衙大门,听身边宝珍不解地问:“小姐,我看你也不喜欢谢秀才啊,为何还要在牢狱里说那样的话?你是真心的吗?”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金桂飘香。
柳绮玉伸手接下一朵飘落的桂花,眉一挑道:“当然是真心的啊。”
为了避免书中的结局,柳绮玉这段时间可没少下功夫。
一是好说歹说,终于劝得柳云生以天师的身份,给京城送去一份信
信里言及他夜听西方传来蛟鸣之声,翻阅开元占经,布下卦阵,卜测到西北一带生异象,恐有地崩山动之灾。
柳云生一开始听到柳绮玉这个要求,连连摇头,嗤笑说他早就占卜过,西北来年雨水丰饶,户有余粮。
他一个靠算命立身的人,若看家本领还能弄错,那也别混了。
柳绮玉着急,威胁柳云生若不答应写信,她就一个人跑去江南找苏宴!
这话一出,把柳云生吓得脸上血色尽失,连连答应,对她是有求必应,生怕她一个刺激,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
信送出去,心头大患解决一半。
这二来,便是柳云生声名狼藉,除了皇帝再无其他靠山。
西北消息偏塞,少有人晓得柳云生在京城干得都是些什么缺德事,还一个个傻呵呵地喊他天师老爷。
可京城不同,处在天子脚下。
但凡柳云生名声好点,最后有一个人出来帮他说话,也不会落得个书中的凄惨下场。
而谢衡,正是助柳云生挽回名声的重要一环
西北接下来有灾荒,粮食紧张,若柳家能够拿出一部分的粮食,散粥施粮,岂非替天师老爷收获不少民心?
这样一看,如今柳家山上庄稼的生长速度,光靠欺负青梅远远达不到目标。
柳绮玉便把目光转到了谢衡身上。
她对宝珍道:“我是真心帮谢衡想让他考中进士。我的人马送他回京,他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子之下,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等年末的这场灾事一过,柳绮玉便再也不用顾忌剧情,想怎么处置青梅和谢衡这对狗男女,就怎么处置!
计划推进了一大半,柳绮玉心里放松许多。
绕过朱雀街,脚跨门槛,走进了新来县老爷的府里。
气候尚未寒透,江南天空一片阴暗,月色投进窗内,清清淡淡,洒一地白霜。
苏宴手托杯盏站在窗下,背对一池春江皱水。
船舫缓缓摇晃着,扬州府府尹袁敏走过来,他腹的酸水翻腾,强忍不适,朝苏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苏大人,进去吧。”
珠帘被卷起,二人一同进那贵客所在的花厅。
饶是袁敏这种声色场里应酬惯了的,一下见到如此金碧辉煌的场面也被晃花了眼。
梁柱皆是镀金,壁画穷工极丽,暖香弥漫,笙箫歌吹,如坠云海幻山一般。
一听到动静,那花厅里戏谑笑闹的男男女女皆转过头来,沉静半刻,复又嬉笑。
“喂,好俊的郎君!”
帘幕后传来轻清的女声,嗓音里带着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舌尖像黏了的蜜,说起话来甜甜糯糯的。
苏宴和袁敏一道朝帘幕看去。
一只素手搭上了鲛绡帘,缓缓拉开帘幕,露出那一张清水芙蓉般的面容,她头上没戴珠钗,就别了一朵琼花在耳后,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宴看。
那一团鼓鼓囊囊挤在身前,跟葫芦囊似的,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该有肉的地方是一块肉不少,放在外面看来夸张的身材,在这里却是极大的视觉冲击。
袁敏都能听到周围人咽口水的声音了。
却说这媚烟姑娘,人如其名,身段妖娆,唯独长得一副清纯容颜,与那腰身看上去不太搭,不过这也成了她的特色。
毕竟男人就好这口,寻姑娘都都想找单纯的,可真闹到床上去,那还是活儿好的来得刺激。
论起那本事,媚烟真真对得起“头牌”二字。
袁敏是没尝到过,家中有一母老虎盯着,逼他只能行得端做得正,每每应酬时,只能目光远远地在媚烟葫芦口上流连一会解解馋。
风月场里待过几天,何曾见过媚烟姑娘这么主动朝人示好?
袁敏余光瞅苏宴一眼,心叹果然男人好看起来也是祸害,长成苏宴这副模样,就算腹中没墨水,老天也会赏口饭吃。
何况他那腹中里可不止墨水,还有一肚子坏水。
袁敏为表谦让,笑道:“苏大人,您今个坐上首?”
话音才落,苏宴已随便择了个位置坐下。
袁敏尴尬,也只能就着苏宴,坐在他右边。
他给苏宴满上酒道:“苏大人,您尝尝,这是琥珀酒,打西边送来扬州的,一直敲冰放地窖里藏着的,今个听说您大驾光临,才特地拿出来的。”
他嘴上恭敬,心里冷哼,都到这块地儿了,还一派清高矜雅模样呢,也不知做给谁看?
袁敏手指轻轻敲桌边沿两下,媚烟脸露笑涡,扭着腰便走了过来。
路过苏宴酒案旁,脚下那么不小心地一绊,那双葫芦就要往苏宴手臂上碰去。
她以为她抬头,与他含笑对望,苏宴定是有那么一点绮丽的情思,就等着与他共赴云.雨,登极乐世界了。
可当她的葫芦重重撞上桌沿,桌上镶嵌的宝珠带着尖刺,一下戳破肌肤,飞溅出血,媚烟才从迷乱中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自己胸前那伟岸的风光。
苏宴居然避开了她!
他把手臂拿开了!
媚烟听得头上一声轻笑,视线缓缓上移,撞进那一双漆黑的瞳孔。
鸦发如墨,长眉入鬓,他身量颀长高挑,往那里一坐,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型,满室华光都被他压下去一半。
翩然顾盼间,见者疑为神仙。
寻常男人不能比及他一丝一毫。
媚烟不禁呼吸稍滞。
苏宴修长如玉的手指,沾了清水,像擦拭宝剑一般,缓缓地擦拭指尖上那一抹飞溅来血迹。
他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笑意,似有怜悯,又含讽刺。
他道:“媚烟姑娘,我是有妇之夫。”
作者有话要说:待修
请个假:凌晨不更了,熬不动,么么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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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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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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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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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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