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已经死了么?
在恢复意识之后,我便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与担忧,因为对我来说,死亡固然很是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自己死在了帽子山这地方。
然而就在我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却是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了一道冰凉滑腻的触感,并缓缓从我的脸庞一直蔓延到我的耳朵。
这怪异的感觉令我的心头猛的一沉,恐慌之下我本能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想要挣扎或是反击。
但在下一秒,我就愣住了,因为我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她就趴在我的身旁,并张开自己的小嘴巴在我的耳朵上咬来咬去。
她看起来似乎饿急了,只要是进了她嘴巴里面的东西,无论是我的耳朵,还是地上的砂砾她都往下咽。
看着正试图吞咽砂砾的小婴儿,原本正处于愣神状态的我却是连忙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阻止,唯恐对方真的把砂砾给吃到肚子里面。
然而就在我刚把手伸出来的刹那,却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接着便连忙向着自己的屁股下面瞅了过去,在确定婴尸还在之后,我这才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没跑,不然六叔非得把我的皮给扒了不可。”
一边自言自语般的嘀咕着,我一边连忙将那具婴儿的尸骨用红布包裹好,唯恐再出了什么纰漏。
可就在我正忙着处理婴儿尸骨的时候,一旁已经饿极了的小婴儿却是张口就向着地上的泥土啃了过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虽然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连忙急声开口喊道。
“你想死啊?这里的土里面都掺有生石灰碎玻璃,吃下去保准你肠穿肚烂!”
说着,我便连忙将自己的手指向着她的口中伸了进去,想要将那些砂砾之类的东西给抠出来,然而当我的手指伸进去的刹那,却是忽然感觉自己的指尖猛的一疼,鲜血,更是瞬间就流淌了出来。
虽然手指都流出血了,但我更担心这小婴儿被口中的碎玻璃给伤着,所以便连忙伸手就在她的嘴里一顿乱扣。
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扣了半天,却只扣出来了一些砂砾,并未在她的口中找到碎玻璃烂钉子之类的东西。
这下,我不禁觉得更加的疑惑了,因为如果对方没有吃进碎玻璃的话,那刚刚我的手指又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的?
抱着心中的疑虑,我便伸手将她的嘴巴给掰开,想要看看仔细看看,唯恐她口中还留有碎玻璃之类的东西。
但当我把她的嘴巴掰开之后,却是惊讶的发现,对方的口中竟然长着两颗又尖又细的小牙齿,模样近似于犬牙。
看着对方口中那小小的牙齿,我心中的疑惑却是更重了,因为小孩一般生下来三四个月才会长出牙齿,可这小婴儿今天刚出生,就已经长牙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为了防止被六叔怀疑,我都没敢把她从包裹里抱出来就直接来这里挖坟了,这么远的路,她是怎么跟过来的?
一时之间,我心中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则是隐隐的担忧,因为这小婴儿实在是太过反常了,有谁见过小孩刚生下来就能满地爬的?况且她还是个早产儿。
越想我的内心就越是忐忑不安,我甚至都开始想直接把她丢下不管得了,反正这孩子又不是我的,我管这些闲事干啥?再说了,要是被六叔给发现了的话,那下场何止一个惨字!
就在我的心中已经升起抛弃对方的念头之时,那小婴儿却是似乎已经饿到没力气了,竟然趴在我的腿上就睡着了。
看着沉沉睡去的小婴儿,我的内心却很是纠结,因为我知道一旦自己撒手不管的话,对方一定活不了多久,但要是管的话,又……
心中纠结之下,我只能无奈的抬头望天,期望老天爷能帮我做个决定,然而就在我刚把脑袋抬起来的刹那,却是发现天竟然已经快亮了!
糟了!这下死定了!
在心中暗骂一声的同时,我已经顾不上去想那么多了,便连忙一手抱着婴儿的尸体,一手抱着那小婴儿往回赶。
一边往回赶,我还一边不停的在心中暗自祈求千万不要鸡叫,千万不要鸡叫,不然那件事再办砸了,六叔非弄死我不可。
在心中暗自祈求的同时,我拼了命的往回赶,但是此时我的双腿软的就跟棉花一样,根本就使不出力气来,总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一样。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我终于跑回了自己所居住的那间小破屋,但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喘口气再进去的时候,一道高昂的鸡鸣之时却是忽然缓缓传来。xǐυmь.℃òm
在鸡鸣声响起的刹那,我的心却是瞬间就凉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这下可惨了。
心中慌乱之下,我连忙快步冲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甚至连怀里的婴儿都来不及放下便径直向着墙角处摆放的铜鼎跑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我靠近铜鼎呢,一连串咯吱咯吱的声音便随之传到了我的耳中,那声音,就好似一枚钢锉搓在我的头盖骨上一般,令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看着眼前正在不断微微晃动的铜鼎,我的心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虽然此时的我很想转身就跑,但我的理智却告诉我,如果我敢这么做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的。
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快步走到锈迹斑斑的铜鼎旁,然后探着脑袋向着里面望了过去。
铜鼎之内装着数十只足有拇指大小的虫子,它们通体血红鲜艳欲滴,看上去不但不会让觉得恶心,反而给人一种妖异的美感。
别看这种虫子长得很是好看,但它却有一个既血腥又恶心的名字,血蛆!
血蛆昼眠夜醒,以腐肉为食,且食量巨大,只要有吃的,它们就温顺的很,可如果没有得到食物的话,那么它们疯狂暴虐的一面。
看着面前这些将脑袋高高脑袋,露出满嘴狰狞利齿并争先恐后想要从铜鼎中爬出来的血蛆们,我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然而就在我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原本正趴在我怀里睡觉的小婴儿却是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并猛地张嘴向着一只快要从铜鼎之中爬出来的血蛆咬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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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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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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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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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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