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着我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但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这样做,乱动可是会死人的。
因为在那婴儿尸骨的眼眶之中盘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虽然这条蛇仅有筷子大小,还没有泥鳅大呢,可如果要是被它给咬伤一口的话,我十有八九会死掉,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得搭上一只手。
这种蛇没人知道它到底叫什么,但因为其速度快若闪电,能在草之上飞奔而青草不弯,所以我们这些没见识的人就把它叫做草上飞。
如果仅仅只不过是速度快,那倒也没什么,关键这小东西毒性极大,只要是被它给咬中的,无论是小到鸡鸭还是大到牛羊,都会浑身发黑,最终血肉腐烂而死。
看着眼前这条与我的手指相距不过几公分,正仰着脑袋轻轻吐着信子的小蛇,我却是不由在心中暗骂自己实在太过大意了。
坟墓里大多会藏有要命的东西,这我是知道的,可因为实在是太着急了,所以没看清楚就把手伸过去了,这下倒好,我可咋办啊。
汗水睡着我的额头不断缓缓流淌,眼看就要流进我的眼睛之中,可我却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我知道这小东西虽然厉害,却眼睛不好使,只要我不动就没事。
但一直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先不说我的手会不会酸,关键问题在于,这小东西虽然眼睛不好使,但鼻子却灵着呢,估摸着早就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虽然心中担心的要死,但却不敢再这么拖下去了,因为我真的拖不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去抓地上的树枝,想要以此来吸引那小东西的注意力,好让我趁机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这在平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对于此时的我来说却是十分的艰难,因为我要在捡起树枝的同时保证自己的右手不能晃动。
只要我右手稍微动一下,那小东西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咬中我的手指,到时候我就得赌自己的命够不够硬了。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正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去捡地上的树枝之上,那小东西原本一直正对着我手指的脑袋却是忽然猛的向着天空中一仰。
小东西这突然的举动把我吓个半死,差点没忍住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我心里清楚,刚刚自己要那样做的话,是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下意识地,我抬头向着天空望了过去,却发现空中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被风给吹走了,终于将圆圆的明月给露了出来。
看着扬起脑袋直勾勾对着天空中明月的小东西,我的心中却是又惊又喜,因为据说每逢月圆之夜的时候,这小东西是不会吐毒的,这也就是说我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毒死。
而让我感到担忧的是,这小东西竟然已经开始拜月了,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把它弄死的话,以后肯定会是一个祸害。
虽然心中很是担忧,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趁着对方拜月的时候我连忙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然后一点点的将树枝放到了它的面前。
这一招虽然是我从地摊杂志上看到的,但却极为管用,当树枝出现在那小东西的面前之后,它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树枝给吸引住了。
我轻轻抖动着手中的树枝,在激怒对方的同时尝试着把它先引到一旁,好让我能把手给抽回来。
手中的树枝没在那小东西面前晃悠几下,它就被激怒了,口中长长的信子不断吞吐,并时不时的发出阵阵声响。
看到小东西被激怒,我的心中却是不由一喜,接着,我便加大手中树枝抖动的幅度,不停的用树叶挑拨着对方。
这种蛇虽小,但生性残暴,基本上属于见什么咬什么的,所以当有东西不断的在它面前晃悠之后,它立刻张嘴就咬。
看着手中被咬的是木屑乱飞的树枝,我的内心却是越来越凉,幸亏它咬的是树枝,要是咬中的是我,那就惨了。
所以下意识地,我便加快了手中树枝的抖动频率,在将那条小蛇引到足够安全的距离之时,连忙迅速的将手中的红布包裹住婴儿的尸骨,并欲转身就跑。
然而就在我刚把婴儿的尸骨拿到手,正准备撒腿就跑的时候,却是忽然感觉自己的左手之上忽然传来一道丝丝的凉意。
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我便发现那小东西竟不知何时顺着树枝爬到了我手掌的附近,我所感觉到的丝丝凉意就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
惊慌失措之下,我本能的连忙将手中的树枝给扔掉,但是已经晚了,这小东西草上飞的名字真不是白叫的,几乎就是在我松手的刹那,一道阴凉滑腻的触感便出现在了我的手背之上。
此时的我内心已经恐惧到不行,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害怕,我的脑子就越是清楚,虽然此时的我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抓那小东西,但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不可以,因为我手里还拿着婴儿的尸骨呢。
“听话!千万别闹啊!”
在大喝一声的同时,我这才将手中被红布包裹住的婴儿尸骨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将其死死压住。
等我把婴儿的尸骨给压死之后,再想伸手去抓那小东西却是黄花菜都凉了,因为它已经顺着我的胳膊钻进了我的衣服之中。
一时之间,我是又慌又急,并下意识地去脱自己的衣服,想要尽快找到那小东西,虽然现在月亮正圆,它还不会吐毒,但要是被它咬到关键的位置,那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呢。wWW.ΧìǔΜЬ.CǒΜ
然而就在我正手忙脚乱的脱着自己的衣服,想要找到那小东西的时候,却是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猛的一凉,紧接着半个身子都麻了。
这一刹,我不光肩膀凉,连心都凉了,我现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造谣说这小东西月圆之夜不会吐毒的!
一时之间,我心里难受极了,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待在这里迟早会死掉的,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今天。
没有人会想死的,我也不例外,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没有机会问老头自己的父母是谁,他又是不是我的亲爷爷。
如果不是的话,我小时候他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不但不让我跟他一个姓,还把我送到这个鬼地方来。
还有,如果我死了的话,那可怜的小婴儿到底是会被活活饿死,还是会被六叔……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死掉,并很是担心那小婴儿会落的什么下场的时候,我的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呀呀的声音。
我使出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的将自己的脑袋转了过去,接着,我便惊讶的发现,那被我放在包裹之中的小婴儿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所以下意识地,我便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把眼睛闭上之后,却是再没有力气睁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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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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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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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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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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