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在书房中不断碰撞,每碰撞一次,书房中的各式桌椅笔墨砚台画纸匾额皆是震动而起漫天飞舞,若是不小心被卷入其中,则瞬间化为芥茉。
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从末世一路跟到三国
貌似还自我意识?刘谌渐渐感到灵力不济,脚步虚浮,他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凝重之色,他只不过吸收了八分之一的力量,而那灰雾此时却有七种灵力加持,如此相持下去自己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只有速战速决了!
刘谌打定主意,心念一动,顿时一股磅礴的剑意以他为圆心散发开来,在远处的大堂中央,那柄被他缴获的飞剑突然颤动起来,接着整个北地王王府的宝剑都发出嗡嗡的共鸣之声,似有剑神出世一般普天欢庆!
“剑道,千斩轮回剑!”
刘谌在末世可以说是少有的剑术大师,也因此,如今他的剑道境界虽然很羸弱,但借助前世的感悟发动此招还是游刃有余!
嗡嗡!
那灰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掠向书房空中,与处于剑阵中的刘谌遥遥对峙!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剑气集结在刘谌周围,幻化狂舞,宛如蛟龙遨天!
这招是本少目前所能发出的最强招式了,若是这鬼东西还能挡住的话……
不知为何,刘谌竟是下意识的看向王府深处的后院。
挡住了,老子便逃吧!闹出这么大动静,以那妮子如猫般的机敏劲,怎么可能不察觉什么。想到这里,刘谌眼中的疯狂渐渐凸显出来,他的脸色也在此刻变得狞峥起来。
混球东西!今天就让哥哥我报你踩我那一脚的仇!
“咚咚咚”
“殿下,老奴回来了。”
突然,书房响起敲门声,刘谌一愣,正准备让他快跑,不要找死。那浮现于空中的灰雾忽地闪烁一下,紧接着化作流光,横穿窗纸冲了出去!
额……
刘谌又是一愣,跑了?被本少吓跑了?
他又习惯性的挠挠头,感觉思维有些跟不上,刚才明明是这鬼东西占上风吧,它为什么要跑?
“咚咚咚”
“殿下?殿下是否已就寝吗?老奴奉命打探朝中局势,前来汇报。”
门外的声音将刘谌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哦,哦咳咳咳,没睡呢,本来要睡的,被你吵醒了。”刘谌右手握拳,对着嘴心虚的咳嗽两声,神色古怪。
“钟伯,你进来吧。”
门应声吱呀而开,月色的沐浴下,老态龙钟的钟伯缓缓走进书房,他面目端正,五官清明,虽说在岁月不饶人已是挂满沟壑与风霜,但依旧能辨析出他年轻时的风采帅气。
“钟伯辛苦了。”
刘谌上前微微施礼,作为未来人,他一直觉得自己品质很好,尊老爱幼,谦虚礼貌,是个典型的君子,所以搞封建奴仆什么的,他还是相当抵制滴。m.χIùmЬ.CǒM
这钟伯是北地王府的管家,赵灵儿眼中五殿下派唯一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实干家。据说他自幼年起就侍卫萧嫔左右,后来萧嫔入宫侍帝,钟伯更是自阉为侍官,不离不弃,至于后来的事情,赵灵儿就开始支支吾吾,即便刘谌旁敲侧击也问不出半点皮毛,索性就罢。
“老奴不敢,为殿下做事是老奴分内的事情。”
“若是母妃地下冤魂有知,一定会感激钟伯这些年来的鞠躬尽瘁的。”
钟伯闻言楞了一下,他抬起双眼,黑夜中辨不清他的神情,只有刘谌感觉到眼前佝偻的身躯猛地一颤。
果然又有什么牵涉甚远的故事么,略微一试探就看出来啦,呵呵,所以说嘛,宁做山中翁,不为乱世王,等此间事了了,本少就一边隐居游历,一边寻觅茵茵的下落,这些凡间琐事,还是能避就避的好。
“殿下,陛下已经决计降魏,下令全城戒严,并派遣魏国使臣前往邓艾大营呈上降表,只等魏军到来便竖起白旗,此刻陛下已经前往武担山进行最后一次祭祖仪式了。”
黎明祭祖么?虽是象征希望,却代表了亡国,真是讽刺啊。
“太子和林王有什么动静?”
“太子和林王不敢劝谏陛下,而四殿下的死又使太子殿下悲痛万分,此刻东宫府兵戒严东宫,暂时还探查不出什么消息,至于林王也是损失了御林军统帅杨子清,目前暂无举动,估计是在静观其变。”
“嗯……”这很正常,若这些人联合起来搞出点动静,蜀汉哪里会像历史上一般悄无声息的束手就擒?
内忧外患,乱世弱国,不亡也难。
“殿下,您这书房……”
“额?”刘谌见到钟伯忽地神色古怪,转头一看,见到原本豪华气派的北地王书房到处都是废纸木屑,墙上洒满了与黑夜一样黑的墨水,乍看上去似乎和未来的垃圾堆很像……
“呃”刘谌殿下再次习惯性的挠挠头,“这,咳咳,父皇决计降魏,孤心甚痛,于是唉!”
刘谌厚着一张老脸张口说瞎话,眼珠子往旁边斜开,心道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和一灰雾半夜在书房里打架吧。
不过幸亏钟伯是聪明人,见刘谌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多问,他躬身行礼,道:“殿下心忧国事,但也要注意玉体。”
“嗯,是啊”刘谌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转身将屋子里唯一完好的蜡烛点上,他的削瘦身影被拉长的贴在墙壁上。
“都安排好了?”
“是,府中原有二百五十名死士,如今应召而来的还有一百二十一名,静候殿下安排。”
“灵儿呢,可有什么动静?”
“王妃娘娘在后院就寝,并无异动。”
“这样啊。”
刘谌语气忽地一松,他喉咙中缓缓舒气,转过头来,刚刚因为战斗被散开的束发自然的铺顺到腰间,宛如晶莹剔透的女子般美丽,他俊美的脸庞微微挂起一抹笑容。
“我们走吧,离开成都!”
“那王妃娘娘”
“钟伯,你是效忠北地王还是北地王妃?”
“诺!”
黑夜遮挡不了黑夜的影子,红木高阁矗立在黯淡的苍穹之下,空旷的王府前,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呈现在刘谌面前的,是深褐色的披风下静默的死士。
他身披白色披风,缓缓走上前,脸庞上充满了坚毅之色。
“诸位!大汉飘摇,社稷将倾,此诚危机存亡之秋,能对小王不离不弃,依旧留在此处效忠小王,这些都证明了你们是大汉的好男儿,是天下的勇士!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夜,孤北地王不甘束手为囚,将突出成都以图东山再起,望诸位,助孤一臂之力!待来年秋高气爽,吾等再聚龙台!”
厚重的豪言壮语犹如钟鼓雷鸣,在空旷的大地上轰然响起,紧接着,一阵低喝声也随之响起。
“谨遵殿下谕令,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驾!”
刘谌一挥马鞭,胯下焉耆马应声而鸣,一骑当先,钟伯看了看刘谌远去的背影,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他又转头看向北地王府,策马而去,身后尘土如雾,似滚滚洪流覆满整个街道。在他们离开北地王府半晌之后,后院忽地亮起一道烛光,纤弱的身影凝目远眺,良久,轻叹一声。
“终究,不再是原来的谌哥哥了吗?”
月儿西陲,黎明将至,火把中的武担山隐隐传来钟鼓弦乐之声。沧桑的祭祖大殿缓缓飘起悠远的青烟,那些残存的意念与遗志,或许将在今晚燃尽在四百年的虚无历史中。于是该来的还是来了,该离去的,谁也阻挡不了他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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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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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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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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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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