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下一瞬,指尖传来一股痛感。
“啊呀!”
一声娇呼响起,随即眼前离火耀动,房中的灯瞬间点亮。
灯火亮起,眼前被火光明照,烈非错那张全无睡意的脸,明晃晃震在眼前。
“啊啊啊!”又是一声猝不及防的娇呼,此刻灯火下,偷偷潜入之人的身形被照出。
一身黑色罗衣罩身,在外面更覆加了一层套体笼纱,曼妙身姿玲珑|浮凸,簌簌夜风拂过,轻纱罗裙衣袂飘飘,聘婷烟渺,美态无边,更是媚态无边。
阵阵香风透体而出,面上黑纱覆罩,将那番灯火下的雪颜蒸霞掩藏泰半,只余丝丝秀发伶伶俐俐地扬着单尾,一双夜空偷摘下般的眸子,星辰般明艳动人。
面容遮去泰半的她,暂时难辨美丑,但她那风流曼妙的体态,那令人难以抗拒的体香,令人实难相信那隐去的泰半面容会南辕北辙。
突兀醒来的烈非错,探出双指夹住此女点来的指锋,她的痛呼便是源于此。
“诶哟~~~,还真有贼,而且还是个……香香妙贼。”前一瞬尚目露暗惊,下一瞬却已变作不怀好意的暧昧邪笑。
蒙面女子察觉这番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芳心惧意顿生,同时女儿家娇羞也爬上那半张露出的蒸霞雪颜。
“你……你这个淫贼,看什么看!?”蒙面女子压着嗓子怒斥,催动体内炁力,炁力震动,一举挣脱被烈非错钳制的手指,扬手反攻烈非错。
“巽风之力。”烈非错一语道破蒙面女子的炁力属性。
九宫八极炁,乾坤坎离震巽兑艮八大主流炁力属性,其中震巽皆属木,震是阳木,巽是阴木,阳木为雷,阴木为风,眼前这女子的炁力是阴木巽风。
“阴木巽风之炁,性速善通,呼吸之间炁走诸穴……”双掌翻覆间,纵容应对蒙面女子攻势,言语间却解释起但凡炁修皆知的巽风炁力的特性来。
蒙面女子不明其意,攻势更为迅猛。
烈非错双掌应对,一番冗长的解释缓缓道尽,下一瞬,他忽然一掌将蒙面女子逼退。
“姑娘修为倒也不错,只不过你可知,为何我与你连连过招,却不用错引之力?”烈非错忽然如此问道。
蒙面女子心中一惊。
——对啊!他为何不用错引之力,若他使出,我岂非即刻败北?
心中疑惑顿生,但还不等蒙面女子费心思考,烈非错已揭破答案。
“因为如果用了的话,那姑娘即刻受挫,体内炁力运行停止,这药效就没那么快发作了。”
“你在说……嗯!?”
蒙面女子一时反应不及,但紧接着,她只觉一股酸麻无力突然侵袭四肢,玲珑香躯顿时摇摇晃晃,难以自持。
“这……怎么会……”大为慌神之下,忘了压着嗓子,甜美魅人的声音,慌颤娇呼。
四肢无力感层层递进,蒙面女子只觉四肢百骸的力量即将被抽尽,她抡起粉拳,颤颤巍巍地向烈非错攻去,意图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摇摇晃晃的香躯未至烈非错面前,一双纤足已气空力尽,香躯糅着阵阵香风,向前倒去。
并没有发生娇娃玉容砸地的悲惨一幕,烈非错一步向前,厚实胸膛化作坚实壁垒,接下了香风阵阵。
“哈,原来姑娘不是来当贼,而是来投怀送抱的。”
烈非错邪笑着调侃道,双臂上扬,夹住蒙面女子无力垂落地双臂,将她固定在自己怀中。
浓郁却沁鼻的女儿香一阵阵透入,少年目光稍下,只见那张掩藏泰半的面容,蒸霞雪肤近在咫尺,一尘不染的光滑柔面,仿佛能照出自己的面容。
视线旁侧,那双明媚中映出了自己的样貌,仿佛自己已“入”她之身。
如此美艳香躯在怀,少年只觉心绪躁动,血气方刚的少年身躯似乎就要雄起,吓的他即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为何会如此……你……你下毒……”后知后觉的蒙面女子这才反应过来,但仍有太多不解。
“不错,我下毒了。”少年大方承认,神情间看似淡然,但内心却极力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露出丑态。
“你……你什么时候下的毒……”蒙面女子极为不解。
“你难道没有想过,明明日日有人打扫,为何窗户上还有一层薄灰?”
言语间,少年视线流转,投向屋子的窗台。
……
轻手轻脚地将窗户掀开更多,那人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卧室中的情况。
窗台上那层薄薄的尘埃,似乎令屋内的一切显的更为朦暗。
但炁修的超凡感知助力下,那人依旧将内中情况探明。
内中之人已睡去,自己可以行动了。
蹑手蹑脚将窗户打大,轻尘微扬,那人一个闪身进入屋内。
……
“今夜是本世子少有居住在外之时,可说是我行走江湖之初,自然要处处小心,本世子算到宵小之辈素来不敢走正门,因此便在窗台下了这烈性麻药,此药物对炁者以上效果不强,但却专制炁者。”
“此药物接触后,于体内流转散发,若是运转炁力,药物侵染的速度将会倍化,正因如此,方才本世子才不用错引之力,故意引你拆招动炁。”
烈非错道出算计,蒙面女子闻言,肺快气炸了。
“你……你好奸诈。”
“彼此彼此,方才我飞纵而出,大声一问的时候,姑娘或许已经来了吧?姑娘真是好定力,那时竟然没被我吓出来。”
“哼!你也太小瞧天下英雄了,就那种伎俩也想骗人。”终于赢了一件事,蒙面女子语气得意,娇嗔无限。
“反正最终目的已达成,过程不重要。”烈非错自有其乐,言语间,他双臂使力,将怀中香躯抱的更紧。
“啊啊!你……你想干什么?”身躯被抱的更紧,一股初生之虎般的男儿新气涌入鼻息,本就四肢无力的蒙面女子,霎时间只觉更为酸麻,简直就要摊下去了。琇書蛧
“干什么?哈哈,我们如此姿势,姑娘你说呢?”烈非错邪笑更猖,举止间借贴身之机,故意以胸腹碰撞蒙面女子,吓的蒙面女子埋首低头,全然不敢看他。
她不敢看,因此无法洞察烈非错此刻,嘴角那抹恶作剧的笑容。
“姑娘如此急不可耐地投怀送抱,如果本世子不成全姑娘,岂非不解温柔。”言语间,少年双手高高扬起,大开大合,作势欲去抚摸蒙面女子的身躯妙地。
“等等!烈非错,我……我是洛绮瑶!!!”
蒙面女子见魔爪探来,大惊失色,抢着惊呼道。
“洛绮瑶?”少年一双魔掌暂止恶行,改为扶住蒙面女子的一双香肩,将她稍稍挪远些,仔细打量着她。
黑纱笼衫下的莹莹肌肤,半面遮颜外的明眸摘星,身上那一阵阵夜风送爽的女儿体香……她当然是洛绮瑶,那个烈非错一早就认出的洛家大小姐。
烈非错认出她来了,早就认出来了,自他从蒙面女子身上嗅到那飞雪阁的玲珑蹊跷香时,他便认出她来了。
然而,早就认出她来的烈非错,面对此时此刻她的自坦身份,却是……
“你说你是洛绮瑶……看着不像。”
少年煞有其事地打量着那副未抱琵琶半遮面,非常肯定的断言。
“废话,我遮着呢,你把面巾掀开就像了。”强烈感觉烈非错那欲飞禽大咬的穷凶极恶,沉浸在贞洁不保恐惧中的洛绮瑶语气急迫,极欲证明自己身份。
“掀开面巾……那可不行,说不定是陷阱呢?”少年一脸心有戚戚。
“一块面巾而已,能有什么陷阱?”洛绮瑶嗔怒不依。
“那可说不定,没准你在嘴里含了剧毒,想趁我掀面巾的时候一口射出偷袭我,也有可能你这面巾本身就有毒,触之即倒。”烈非错一番深思熟虑,总结出种种可能。
然而,他的语气越诚恳,神情就越故作姿态,整个一个不怀好意。
“烈非错,你够了,下午你同本姑娘说了那么多话,难道连本姑娘的声音都听不出么?”洛绮瑶怒斥。
双肩被烈非错捧住,浑身发不出一丝反抗之力,任由一名男子……不!一名新晋烨京第一淫贼如此端看,就像是品鉴货物一般,二八芳华的青涩少女心羞绝万分,恨不得即刻遁地入土,永不见人。
“下午……下午我有和洛绮瑶小姐说过话么?哼哼,造谣生事。”
“你……你……”见烈非错竟然不承认下午与自己的那千言万语,洛大小姐气极。
“下午本小姐明明一路随你到这异象司各方查看,路上也不知说了多少言语,难道你想否认!?”
“随行了我一下午……敢问小姐,关于此事,此时此刻可有旁人能证明?”
旁人能证明!
洛绮瑶美眸一怔,能证明此事的除了自己和眼前的小淫贼,只有周泰三人与张志,但此时此刻,如何寻他们来为自己证明。
“这……本姑娘自己就是最好的人证,还需要什么旁证。”
“欸!姑娘这句话可是大大的勃缪,你说下午我与洛绮瑶小姐说过话,但又说能证明这一项的是你本人,如此一来,如果你欲证明我确实与洛绮瑶小姐说过话,又提不出旁证,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便是证明你就是洛绮瑶小姐,由你自己证明。”
烈非错忽然咬文嚼字地分析起来。
“你必须先证明你就是洛绮瑶小姐,如此你以洛绮瑶小姐身份的发言才有可信度,然而,你提出前者的目的,却在于以此证明我确实与洛绮瑶小姐说过话,借此证明你就是洛绮瑶。”
“如此的话,证明不了自己是洛绮瑶,那你便无法证明我与洛绮瑶说过话;同时,无法证明我与洛绮瑶说过话,你便无法证明自己是洛绮瑶,如此终而复始,循环往复……”
言语一顿,落在洛绮瑶那双覆面明眸上的目光,邪异勃勃,无欲盈谑。
“……如此,你如何证明呢?”
仿佛说了一段绕口令,最后将这段绕口令说成了头即尾,尾即头的衔尾蛇。
洛绮瑶听的神魂震绝,晴天霹雳。
想要证明自己是自己,就先证明自己是自己……这……这……这叫什么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陷清白危机的洛绮瑶几乎要被逼疯了,她失魂落魄,口中不明所以的喃喃自语:“我……我,我真的是洛绮瑶,下午你和我说过话,这可以证明……不,这个在前面,我能证明你和我说过话,因为我就是洛绮瑶……”
被烈非错的胡搅蛮缠折磨的语无伦次,不明所以地说了一通,慌乱无错的视线,漫无目的,游走四方。
倏然,她见到一副画面。
近在咫尺的烈非错,那张狂狷可恶的面容,嘴角凝着邪魅得意,而他的鼻子一副悄悄抽息状,似乎在嗅什么。
——嗯!?他在闻什么……啊啊啊!难道……
——是我身上飞雪阁的玲珑蹊跷香!
——他认出玲珑蹊跷香了,也就是说……
“你!你早就认出我的玲珑蹊跷香了,一直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洛绮瑶娇嗔怒斥,若非身体无法动弹,对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可恶笑脸,她已经一巴掌呼上去了。
“欸~~~,姑娘说什么呢?什么玲珑七巧,七巧节还早呢……”烈非错一副“心虚”,却又其实不虚的挪开视线,两眼望天故作不解道。
“烈非错,你少装蒜,你早就认出本姑娘了,还不快给本姑娘解毒!”
“哈哈,姑娘真爱胡搅蛮缠,本世子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少年依旧妆模作样,言未已,他忽然凑到洛绮瑶的耳边,续道:“……不过,本世子忽然悟出一个道理,这就说给姑娘听听。”
“蒙面姑娘,假设本世子不明姑娘的身份,又因姑娘深夜潜入的宵小之举,对姑娘施以陪夜侍寝的惩罚……”
言语间,嘴角邪笑更浓,仿佛令九天明月都有所扭曲。
“……待明日真相大白,本世子的行为算恶行难恕呢?还是……不知不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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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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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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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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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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