薋菉逐茎绿,寒梅凋敝熟。觥筹厅堂论交错,此间别洞天。
烨京八味,东北燕云楼。
楼宇栏边,海棠花飘,叶瓣飞舞,漫乱地点打朵朵芙蓉,四野青草成巢,楼上雅室内激越之声动荡,却隔着一帘,难窥内中。
庭院中薋菉野绿丛生,与一株株灌木争逐天地灵氛,仲夏时节冬梅凋敝,酒楼大堂却是觥筹交错,但即便如此,却依旧难以染入别有洞天那间楼上雅室。
难已染入,那是因为雅室中,已经……
打开了!
拳腿迸爆,炁光激荡,五彩缤纷,姹紫嫣红,绚芒斗绝,八气股荡,直杀的天愁地惨,天昏地暗,天地具沉……这些都没发生!
“炁者一对。”
燕云楼雅间中,整桌珍馐佳肴被消受泰半,丈开气阔的八仙大桌,此刻中间一臂抡圆的空间已被清空,烈非错、方承轩、陈复、倚红四人分座八仙桌东南西北四正位置,唯有偎翠起身而立,手持白玉瓷壶,翘首以待,随时准备添茶倒酒。
此刻入座四人手中皆握持着一叠呈扇形排列,规整长方的木片,片面上糊上甲等宣纸,纸面上印有各种各样纹样图案,两角之上更有字迹。
“炁者一对”喝出口,烈非错自扇形木片中抽出两章,轰然砸下。
啪啪!
这一砸铿锵有力,大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之无悔奋勇。
陈复轻蔑一笑,当即也从自己扇形木片中抽出两张。
“炁士上一对!”
啪啪!
比烈非错更为铿锵有力的一砸,气态彪狂,不可一世。
“切,不过是炁士上,炁真上一对!”方承轩的气势更胜,扬手抛出两片,神情睥睨,目空一切。
烈非错与陈复凝眉定眼,一时无言。
“这……要不起。”随三人入座的倚红扫了扫手中纸片,微微踌躇,唉声一叹。
一对!一对!一对!要不起!
没错!
斗!地!主!
这便是烈非错一众所熟知的……开打!
前世的扑克牌,由1至k十三张,再加上大小二王,烈非错穿越此间后,欲重现前世经典,碰巧此间又有炁修一道。
炁修自下而上,炁者、炁士、炁灵、炁玄、炁真、炁王六重分别,烈非错留下最低炁者垫底不分割,自第二阶炁士至第五阶炁真这四大境界,每个境界分为上中下三品,留下最后的炁王只分大小,如此便有了……
炁者、炁士下、炁士中、炁士上、炁灵下、炁灵中、炁灵上、炁玄下、炁玄中、炁玄上、炁真下、炁真中、炁真上、炁王小、炁王大。
与扑克牌如出一辙的大小二王十三列,于此基础上,在将炁者至炁真上这十三列以金、木、水、火四分,一副等形等态的扑克牌便形成了。
穿越之后,烈非错虽未将斗地主推广博闻,但于自己身边的小范围内却流传频频,尤其是陈复、方承轩两人更是被他引入歧途,狂好此道。
两人今日携美同来,娇娃在侧大饱手足之欲倒在其次,主要还是为了凑人数。
等同老k的炁真上一对,力压四方,方承轩成功夺得出牌权,威态高扬。
“哈,都没了吧,三带二!”
方承轩单臂一扬,三张炁真下带两张炁灵上,泰山压顶而下。
陈复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眉峰如刀,眼眸似刃:“还真当我没牌了么,炸!”www.xiumb.com
一声“炸”,四张炁真下聚合五岳,直压泰山。
啪啪啪——!
“你……果然藏了一手!”方承轩神情骇然。
“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人藏呢,王炸!”还不待方承轩接受残酷现实,烈非错眉眼淡然,大小炁王双双并行同出。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霎时间,上古不周山压顶,任他泰山、五岳,皆化飞灰。
“什么!?”“什么!?”
方承轩、陈复两人惊呼,尤其是陈复,尚未享受那四张炁真下之优越,眨眼间已被烈非错大小四王摧残折磨,不成人形。
陈复、方承轩面面相窥,不愿承认,但四王炸已至绝顶,毫无翻身机会。
“要不起。”“要不起。”“要不起。”三声有气无力的俯首称臣响起。
“都不要啊,这可就三番了……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一番,炸!”
烈非错最后四张是一把炁灵中四世同堂,轰然炸下。
顿时,五翻确立。
“唉~~~,我就说么,果然不该同开山鼻祖同台。”陈复一脸颓丧,一把五翻,他输的可不少。
“陈竹干,你就知足吧,你怎么说也只赔一份,我可是双喜临门。”方承轩抱怨道,倚红偎翠分别是他和陈复的女伴,这把倚红陪同入座,输了当然算他的,若是赢了却是流入倚红自家腰包。
当然,这只是额外红利,不算入倚红出台的正资中。
“下一盘该换妹妹上场了。”倚红娇面微红,翩然起身,将位置让给偎翠,斗地主只需四人,因此倚红偎翠两人轮流入座,以六盘为一周交替,未轮到的便负责添茶加水,服侍众人。
让出座位,倚红悄立一旁,似是想到什么,双颊绯红更甚,眉眼间略带踌躇地凝了数息,转头望向烈非错。
“世子爷身为开山鼻祖,可不能对妹妹手下留情呢。”倚红鼓起勇气玩笑般说道,语气甜腻濡人。
身为方承轩的相好,这并非她初次随尚书右丞公子出行,入座凑数。
但之前那几次,烈非错不过是炁门未开,仅有身份可称道的镇南王世子,比不得如今百里传音恶名昭彰,更是岁农百种诸般神威。
甚至九曲园之事经过这三日发酵,坊间隐有流言蜚语,流传烈非错当日最后的那一击挫百,已有问鼎大璟炁者第一人之势。
面对如此剧变的烈非错,不过一表面风光,实则孤萍无依,任人摆弄的青|楼苦命女倚红,一开始实在不敢一如既往地平常视之。
但一番接触下来,她只觉烈非错神情言谈无甚变化,甚至眉飞色舞间,隐隐有一股异常的吸引力散出,令她数度迷醉,不能自已。
如此,恐惧之心渐淡,纵横欢场之玲珑风貌回流己身,得以再度调风弄月,打趣说笑起来。
“好啊,这次保管让陈竹干双喜临门。”烈非错抿了一口镂金杯中的香茗,信心十足地应道。
陈复闻言,即刻反侃:“那可未必,我可不是方胖子。”
一时间,欢声笑语,满堂缀彩。
就在此时,一个充满挑衅的声音倏然自外传入。
“哈哈哈,我当是谁尸位素餐地占了这处风雅小间,原来是你这狼心狗肺的大璟第一禽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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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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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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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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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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