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枫才冷哼一声,俯下了身子,凝视着沈若云的双眸,将瓷瓶塞到了沈若云的手里,冷冷的说道:“自己看看吧。”
沈若云不解紫枫的话是什么意思,接过了瓶子,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王爷……王爷这不是……”
“是你自己说要找证据的,如今证据确凿又有什么好说的?”沈碧瑶莲步微摇,盈盈的走到了紫枫的身边,像是怕紫枫听不清她所说的话一般,加大了声音,说道:“莫不是想把污水泼到我的身上,结果用错了瓶子?”
听了这话,沈若云瞪大了眼,大步走到了沈碧瑶的旁边,猛地揪住她的领口说道:“是不是你偷了我赠予王爷的酒瓶,然后用这个来陷害我!”
“你疯了?”沈碧瑶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挥手甩开了沈若云的手,往后撤了一步,嗔怒道:“三番两次出言陷害的人是你吧?”
“王爷!”沈若云眨了眨双眸,欣长的羽睫上嵌着泪珠,用哀求的语气对紫枫说道,“一定是她,她偷了我送予你的酒瓶,想要烧了这祠堂烧了我,幸好的察觉得快,才幸免于难。王爷,一定要严惩这纵火真凶啊!”
望着沈若云梨花带雨的模样,听着她口中说发出的哀求声,碧瑶觉得这是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用于紫枫身上的语气。
“酒瓶在我卧房桌上。”紫枫这次倒没有为沈若云做什么掩护,更何况他还不屑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折磨碧瑶。
沈碧瑶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发出一丝冷笑,抬手将风吹落的一缕青丝别在了而后,像是没有她什么事一般,看着眼前上演的好戏。
而沈若云的瞳孔则失了焦距,拿着酒瓶仔仔细细地看,又往后退了两步,神神叨叨地念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烧自己住的地方!还差点儿烧了自己!”
沈若云明白,若是纵火元凶真的落实到了自己身上,恐怕是怀有身孕也无法在王府之中待下去了。她虽然明白这事儿肯定是沈碧瑶所做,但找不到任何证据就算是告官也无济于事,而且让她更为崩溃的是,紫枫居然没有任何要袒护自己的意思,反而言语之间还倾向沈碧瑶一些……
莫非只是因为这一场小小的火,这就要完了,若真是被紫枫赶出王府,倒还不如葬身火海算了。
奶娘站在一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却是一直都不曾说话。
而沈若云口中则一直哀求,不停念着:“王爷,妾身不会烧了自己住的地方啊,妾身没有任何动机。”
沈碧瑶见场面还不够混乱,生怕刚才的火烧的不够痛快,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便见机添油加醋地说道:“早就听说二夫人对自己居住在祠堂不满了。怕是觉得自己怀有身孕还住在这种地方委屈了些,昨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便将我的桌椅床铺一股脑儿的扔了出来,搬进了落满灰尘的客房之中。
怕是自己住的不好,也不想让王府客人住得好。难不成是夜晚越想越气,觉得让我搬了房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居住状况,便想出了这个主意,三更天纵火把祠堂给烧了?也对,若是他人纵火,正是熟睡之时又怎会这么巧的跑了出来毫发无伤。只不过,二夫人这次可是马虎大意哟,用错了酒瓶嫁祸不成了。”
见沈碧瑶这般捏造事实,沈若云一时气得急火攻心,“你你你”了半天倒也没说出一句辩驳的话来,不知是真是假,皱着眉头一脸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奶娘对其纵火的事儿固然生气,但见到她的肚子有异样,连忙将其他的事儿放在了一边,让下人抗着她回了房,并唤郎中前来。什么事儿都可以以后再责罚,这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紫枫并没有跟随沈若云和奶娘前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沈碧瑶,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王爷怎不跟去看看?”沈碧瑶为了掩饰心虚,卷起了帕子,轻掩住了口鼻,轻声的咳嗽了一声。
“若是有事自然有郎中抢救,若是无事去看也晚了。”紫枫面对自己的孩子依旧这般无情。对他而言,关注沈若云为何腹痛,远不如揭穿眼前这个女子要更有趣一些。xiumb.com
“哦。”沈碧瑶表情冷漠,羽睫微微的低垂了下来,“那我也不去看了,王爷还是先忙吧,碧瑶告辞。”
事情已经结束,碧瑶相信花丁没有再留下什么马脚,没有好戏可看了,自然也是离开的时候了,免得面对紫枫这让自己越发厌恶的嘴脸。
“站住。”见到了碧瑶转身,紫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立即的出言制止她的离开。
“王爷还有何事?”碧瑶盈盈的回过了身子,朝着紫枫欠身一福,淡淡的说道。
见状,紫枫轻笑一声,拿起方才奶娘放在地上的瓶子,在手中来回把玩:“若是自己纵火,且不说沈家葡萄酒随处可以买到,又为何会选择这么个特殊的瓶子。就算是其他易燃的木料柴火,在这院落之中也比比皆是,想换个地方住,就算是祠堂被烧光了也没人知道。自己纵火还留下证据在院落之中等着被发现,你不觉得很可疑么?”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紫枫探身,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沈碧瑶假装淡然,可眉角却略微的动了动,低着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启唇道:“这是你们三王府的事儿,与我何干?”
“是不能与你何干。”紫枫背过身去,嘴角之上的冷笑愈发的浓郁了起来,声音忽然的冰冷了下来,道:“因为你还没傻到留下能让本王找到的证据。”
听了这话,沈碧瑶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他是如何猜到的。但自己若是承认了也就输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紫枫轻笑一声,在这院落中踱了几步,望了望周遭被火熏黑的墙壁说道:“本王不在乎这祠堂被烧成了什么样,但是,沈小姐不打算给本王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碧瑶定然不会承认,反正他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证据,只是可惜紫枫实在是有些精明,自己设置的这计谋,并不能陷害到沈若云。
“跟我回房。”紫枫没有再做什么无谓的争论,而是淡淡丢下这句话,便先一步转身。
沈碧瑶咬咬牙跟了上去。
紫枫把那只在祠堂捡到的酒瓶与先前的酒瓶放在一起,来回端详几遍,又抬头对沈碧瑶说道:“倒是挺像的。”
生怕自己的回答出了什么漏洞,沈碧瑶干脆一言不发。
“这是不是同一批烧制,应当很容易查出来吧?”紫枫俯下了身子,坐在了黄花梨的椅子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沈碧瑶蹙了蹙眉,心中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凭借紫枫的过人智慧,凭借着一个瓶子发现这些端倪,应该不难,可是,碧瑶的口中却淡淡的说道:“这是你们三王府的事儿,如今我只是个外人,没有必要与我说这么多吧,三王爷。”
“有没有必要,你心里再清楚不过。”紫枫的声音阴冷了几分,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为紫枫的音调而凝结了起来,“你不就是想惩治沈若云么?讨好本王,兴许本王一高兴,会替你要了她的命。”
讨好?
沈碧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宁愿死,也不会去讨好他。
紫枫见碧瑶久久不回话,那双眸子当中,却充满了不屑,便又开口问道。“不愿意?”
沈碧瑶依旧站在原地不回答,只是觉得周围的气氛越发冷了下来。
“不愿意讨好的话,好好服侍本王一番,兴许本王会心情大好,帮你一把!”紫枫一边阴狠地说着,一边靠近沈碧瑶,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拦腰将其抱住扔在了床上。
沈碧瑶大惊,青天白日,他便要做那种事么!
她瞳孔骤然收缩,刚想要出言叫喊。紫枫便堵住了她的唇,碧瑶的双手开始挣扎,胡乱的抓着紫枫的背,紫枫的大手向后一伸,一把抓住了碧瑶的手,将她的两只小手,死死的束缚在了自己的身后。
片刻之后,只听紫枫发出吃痛的闷哼,微微起身,抬手抹去了唇上渗出的鲜血,冷笑道:“你当真不怕本王把此事交由衙门来查?”
“查。”沈碧瑶瞪了瞪眼,鼻端呼出了浓浓的热气,冷冷吐出一个字。
紫枫又笑,手已经慢慢开始做出了令沈碧瑶不堪忍受的动作:“本王偏不。”
沈碧瑶一直咬着牙,在白天,清晰可见他的样貌他的动作的情况下,令他得到了满足和释放。
当紫枫满身是汗的起身之时,碧瑶只觉得浑身酸麻不能动弹,随手抓起被褥覆盖在自己身上,眼神冷漠地看向紫枫。
“此事一笔勾销。”
望着紫枫眸间的得意,沈碧瑶冷笑道:“王爷若是想彻查想诬陷于我的话,尽管放手去查就是。小女子还未轻贱到要用身体讨好王爷的地步。”
“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紫枫顿了一下,嘴角之上的笑意,愈发的让人觉得邪魅,像是挑衅一般的说道:“嘴硬心软,注定斗不过本王。”
说罢,他还用食指调戏似的擦拭掉了沈碧瑶额头的汗珠。
沈碧瑶恨得咬牙切齿,如此羞人的场面,让碧瑶的双颊之上,蒙上了一层绯红,不由的别过了脸去,不去看紫枫满是裕火的双眼。
而祠堂被烧之事,紫枫并未彻查,只说是天干物燥所导致的意外。沈若云虽免去了责罚,但依旧没有被安排换个地方住,每每望着院落之中墙壁上被烧出的乌黑痕迹,便从心底迸发出恨意。
但让她更恨的事儿还在后面。沈碧瑶自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邓掌柜近来生意可好?”沈碧瑶这日闲来无事,便出了府到自己酒厂之中转转,见到邓庭正一本正经地教训着手下,便忍不住调笑道。
“小姐您来了。”邓庭立刻让工人散去,慌忙走过来鞠了个礼,“都还好,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不足三个月,便能借着上次那些地契房契将酒厂扩张了。”
“如今那些房子还闲着?”沈碧瑶皱了皱眉。
“自然不是。”邓庭急忙为自己辩解道,那些房地契可遇不可求,花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地方,自己又怎会让它闲着,“做仓库之用,搬送原料,储存成品酒都方便了许些。”
听到这话碧瑶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并吩咐道:“先经营着如今这些就好,不必要再扩张,这城里百姓数量有限,倒不如省出钱来,今后有精力了,再扩展到其他城里去。”
邓庭连连说道:“还是小姐想得周道。”
见沈碧瑶似乎是有些话要说,邓庭慌忙将其引到内室之中。
“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掌柜,各色人等自然也都接触过。”沈碧瑶顿了顿,“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找一个合适的人。”
因为她要做的事儿事关重大,这次连含笑也没有带来,只与邓庭单独进行了这谈话。
邓庭疑惑问道:“小姐您说。”
“我这儿有个差事,需要一名稍微有些身手的男子,价钱可以随意开,是否有谁家需要大笔银两,有什么要求也可以随意提。但是一定得答应帮我做好这事儿。你在找人的时候也不要明目张胆的进行,必须提前说明,”沈碧瑶眼中露出一丝阴狠,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是,必死的差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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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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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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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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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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