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刺鼻的硝烟气味,随着冷风在四处弥散开来。
眼前原本偌大的画舫,竟在顷刻之间就被炸得四分五裂。不过刹那之间,一丈多高的艳红火舌就将整艘画舫完全吞噬殆尽,只留下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是火.药!
那帮黑衣人竟然敢拿火.药来炸船!
伴着“噼里啪啦”不断的燃炙爆裂之声,被烧成一片焦黑破烂的画舫残骸,缓缓沉入幽深无底般的湖面当中,顷刻之间便彻底消失了踪影。
刚刚跳船之时,两人本就已经坠在半空当中。
此时热浪袭来,瞬时便被一股强大冲力猛弹了出去。
而紧紧将秦止护在怀中的萧沐晚,几乎承担了所有冲击。
熊熊烈火间,萧沐晚苍白含笑的面容一闪而过。
满心惊骇不已的秦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僵直着身子,再一点点阖上了双眼。
耳边尽是呼啸而至的滚热气浪,两人一道坠入了满是狼藉碎片的冰凉湖水当中。
弗一入水,刺骨水花四处飞溅了开来。
猛然间被重重拍入水中,强大冲力又将相拥的两人大力甩向了两边。
灭顶般的窒息之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萧沐晚此时已经彻底昏厥了过去,但手却仍紧紧拉着秦止始终不肯松开。
——这人,还真是……
心口涌起一股难言滋味。
口鼻之间漫入冰凉湖水,秦止猛憋了口气,顺势掐了掐萧沐晚的腰身,想让这人赶紧清醒过来。
又怕自己手上没个轻重,万一让他伤上加伤,岂不是她的罪过?
肺腔中的气息越来越少,脑袋里亦是乱成一团。
眼看着萧沐晚原本红润的双唇慢慢失去血色,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朝湖底慢慢沉去,秦止更是一阵心急如焚。
——这傻子,可别真死在这里了。
紧紧咬着牙关,秦止努力平复下心思,伸手紧紧揽住萧沐晚的后背,挣扎着把人朝自己身前不断拉近。
深吸一口气,直接将唇紧紧覆在那人唇上,勉力往里不断渡气。
一手扶住萧沐晚的窄瘦腰身,双腿不断蹬水发力,试图将两人一齐带出水面。
还好萧沐晚这会儿老老实实。
纵使拖着他,秦止到底还是拼命冲出了这幽深如炼狱般的冰凉湖面。
猛一扎子冒出水面,秦止赶紧深深吸了口气。
寒凉的冷风混着冰水呛入喉管,立马撕心裂肺般地猛咳了一阵。
喷吐出一大口浊水后,这才恍然回魂了一般。
又赶紧把萧沐晚拖出水面,伸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幸好还留着口气。
秦止这才略微心安地长吁了一声——总算是带着那小子一道逃出生天了。
但危机却还远远没有解除。
稍稍平复了一瞬,秦止又粗喘着环顾着四周。
约莫是被湍急的水流冲开了一段,两人此时已经不在画舫沉落的附近。
浑身湿漉漉的秦止浑身不住地打着寒颤,但揽在萧沐晚腰间的手却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小子就无声无息地沉入了湖底。
此时此刻,心中无比庆幸的,是老爷子从小对她任其自由的散漫放养。
满山遍野地到处乱跑,上树摸蛋、下水捞鱼,这才练就了秦止如今的好水性。要不然今晚,别说拽着这个拖油瓶了,就连自己都可能要折在这一方玉落湖里了。
带着萧沐晚漫无目的地浮游了一小段,秦止突然眼前一亮,发现夜色隐密之处,似乎有块不起眼的小小浮岛。
心中一阵大喜,赶忙加快速度游.行.了过去。
好不容易摸到了陆地,秦止又花了好一番气力,这才把浑身湿透的萧沐晚给强行拖上了岸。
——这家伙,看起来倒是弱不经风的,怎么沾了水就跟只死猪似的沉得要命?!
几近脱力的秦止心中暗骂了一句,终于浑身酸痛地瘫躺在地。稍微缓了口气,这才勉强爬起身来,仔细检查起萧沐晚身上的伤势。
刚刚在水里还没察觉,这会儿定下神来,秦止才发现这人身上竟伤得如此之重。原本雪白整洁的外袍,此时已经被血水染成了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身上也被画舫炸开的尖锐碎片划出了伤痕无数。
被湖水泡过的狰狞伤口又肿又胀,此时还在往外不断渗着黏腻的血水。除了张惨白的小脸还算干净,这浑身上下就没几块完好无损的地方。乍一眼看去,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秦止轻轻抚过溅落在衣袍上的点点猩红血迹,将原本雪白的云锦沁成了异样妖冶的醒目颜色。眼神一晃,竟似是漫天银雪间荼然绽放的红艳血梅。
心口莫名一酸,秦止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刚刚为什么要那样护着我,真的不要命了吗?”
身前的萧沐晚双眸紧闭,自然听不到秦止此时的自言自语。默默无言了片刻,秦止赶紧收起心中的无数疑惑,当下之急,是该如何活着逃出这玉落湖。
此时夜风寒凉,两人也皆是浑身湿透。
要是再继续这么干坐着,怕是等不到营救之人赶来,她和萧沐晚就已经先冻死在这柸野土孤岛之上了。
突然一个福至心灵,赶忙摸出怀里揣着的牛皮囊袋。刚刚脑子一乱,差点忘记自己还随身带着些救命的药材。
还好里头的东西没被湖水浸湿,秦止掏出囊里装着的丹药,挑出几枚补气养血的,一股脑儿全都塞进了萧沐晚嘴里。
这一条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可这身上的伤口,还得赶紧处理下才行。
幸好牛皮囊里也备了点金疮药粉。
秦止不禁暗暗揶揄着,这虞宁王殿下一身的细皮嫩肉,乃谓人间不可多得之尤物。可别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那可真就是暴殄天物了。
看了眼萧沐晚身上的衣裳,已经没几块是完好的了。再低头看看自己,好像也只有贴身穿着的中衣还算柔软干净。
虽然知道身前这人此时还睁不了眼,秦止还是背过身去。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将中衣割成几大片长条,准备将几处重伤的流血先止住。
现下条件有限,也没办法多讲究。
秦止也从来不是个矫情的,几下就把萧沐晚的上衣给剥了个精光。
同上次王府里衣衫微解、半遮半盖的情形不同,这会儿的萧沐晚算是彻底乍现了“春光”。
出乎秦止意料的是,这看似文弱的虞宁王爷,身材倒还真是不错。
上回不过匆匆一瞥也没多在意,此时才发现这人腹肌明显、腰线紧实,和常年习武的聂青提比起来,竟也丝毫不会逊色。
手脚利索地把几处伤口包扎好。
接下来,开始准备检查下半身有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
脱男人上衣,秦止不是没做过。
上次聂青提在店里受伤的时候,还是她亲手替他包扎的伤口。
可是脱男人裤子这事,秦止先前倒还真没有什么经验。
又不能直接蛮拽。这会儿有些伤口上的淤血已经凝固,秦止担心太过用力,反而会不小心拉扯到伤口。
稍稍一权衡,便跪坐在萧沐晚腿边,伸手解开腰间束带,将绸裤从上开始,一点点慢慢往下褪去。
这活说起来轻松,实际做起来却着实不易。
这男人沉得像块石墩似的,裤子拉不动不说,还得顾着他身上的伤口不敢用力。这裤腿还没褪到膝盖,秦止额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你,在干什么呢?”
还没等秦止把活干完,耳边就冷不丁响起那男人沙哑的低沉嗓音。
秦止眉心一跳,心想着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抬头之时,却是面不改色地扬了扬下巴,对着萧沐晚冷声命令道:“既然醒了,就赶紧把腿抬起来点。”
“啊?”
萧沐晚闻言自是一脸蒙圈。
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过弯来,身体就已经十分诚实地按命行事。
趁着萧沐晚双腿抬起的一刹那,秦止腕间猛然发力,直接把手中脱了一半的裤子给飞快扯下。
“你!你要干什么!”
身下骤感一凉,萧沐晚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就这么赤.裸.裸地露在秦止眼前。
完全无视某人的惊慌失措,秦止一脸淡定地将双腿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
又将几处伤口上好了药粉,这才把绸裤直直扔到萧沐晚怀里,面无表情地吩咐道:“腿上没什么大伤,既没骨折也没脱臼,王爷您现在可以把裤子穿起来了。”
秦止说罢,便十分贴心地转过身去。
可耳边许久都没听到一点动静,秦止心里莫名又有些担心——这家伙,不会又晕倒过去了吧?!
“萧沐晚?”
秦止试探地唤了一声,身后还是毫无回应。
心口一紧,赶忙转过身去,却只看见萧沐晚满眼水汽地紧咬双唇,一个人紧紧抱着裤子,一脸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你这是作何?”
秦止略有些困惑地抬眸问道:“不好好把裤子穿上,难不成还要我夸你几句才开心?”
望着眼前两条雪白的长腿,即光滑又匀称,确实算得上是世间极品。秦止咂了咂嘴,努力扯出个还算真诚的笑容:“这腿确实不错。王爷这下可以安心更衣了吧?”
“你!”萧沐晚简直气极:“秦止,你有没有心啊!”
——有没有心?
秦止差点没狠狠翻上一万个白眼。
要是她没有心,你小子这会儿早就已经在湖底喂鱼了,还有小命在这逼逼赖赖?
“王爷要是还有力气骂人,”秦止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能无奈地转身叹道:“还是赶紧把衣服穿好,再好好想想,我们该如何逃出生天吧!”
不远之处的天空中,似乎还有火光隐隐闪现,秦止心中更是忧虑万千。
也不知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何来路,这还在天子脚下,竟敢明目张胆到公然炸船。
还有刚刚只留聂青提一人在画舫上御敌,也不知道这会儿他还是否安好。
“对方来历不明,我们虽然被水流冲荡到此处,但也未必就真的安全了。再加上夜里寒凉,我们能不能熬过今晚都还不一定。”
见秦止语气严肃,萧沐晚终于没有再出口对怼。
只是一双眼,就紧紧盯着她胸前一动不动。
秦止轻轻低头,这才发现刚刚拿刀割布时,这胸口竟然露出了一大块!
难得脸上一阵滚烫,赶忙用外衫把身子裹紧,遮住胸前的一片乍现春光。
又狠狠剜了那登徒子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上路子!还真是个生性风流的纨绔皇子!
被秦止一个眼刀砍过,萧沐晚也并未开口解释。
只是脸上神色莫名变了几变,这才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就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如此甚好。”虽然知道这人也就是嘴上说说,但秦止闻言还是神色稍缓:“还望王爷您言而有信。”
俩人突然沉默,气氛也有些莫名尴尬。
秦止本想着先闭目养神片刻,可谁知这身上就像是结了冰似的越来越冷,脑袋也愈发昏沉了起来。
比起敌人追杀过来,这会儿的第一要务,便是要保持体温,千万不能睡过去了。
想到这,秦止轻轻转过头来,就看到萧沐晚正面色不愉地瘪嘴坐着,但好歹一身衣裳总算是穿周正了。
“王爷,要不咱俩聊聊天吧!”
萧沐晚正在一个人生闷气。
一听秦止语气温和地召唤自己,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些许。
但暗喜是暗喜,脸上还得摆出副高贵冷艳的矜持姿态:“怎么,秦秦这是在邀请本王吗?”
话一出口,心里就不停地暗暗呐喊道——快点说“是”啊!
秦止虚了虚眼,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双手抱臂,懒洋洋地靠在一截秃木树桩上,只一脸戏谑地瞧着萧沐晚满脸傲娇地故作姿态。xiumb.com
“不说话?本王就当你是默认了。”
面对秦止,萧沐晚向来乐于自己给自己铺台阶。
倘若没有台阶可下,也能麻溜地把自己撑圆了再顺势滚下。
见秦止没有开口反对,立马身子比嘴巴诚实地弹起身来,步伐飞快地凑到秦止身旁。
想想又觉得不甘心,便又挑着双桃花眼,一脸正经地秦止认真说道:“先说好了,你刚刚对本王那样,你就要对本王……”
“负责”两个大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秦止已经伸出手来,直接把满眼惊诧的萧沐晚直接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还没来得及坐直身子,又听到那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离我那么远干嘛?坐近点啊!”
原本还一肚子幽怨的萧沐晚,立马彻底呆成一块木雕。浑身僵直地靠在秦止肩上,只有一颗心在“扑通扑通”地飞速狂跳不止!
“夜风寒凉,此时又无法生火烘干衣物。只有两个人靠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秦止知道这人向来嘴贫,而她恰好是个“只爱做、不爱说”的行动派,索性把自己的需求直接挑明。
“民女知道王爷身份尊贵,但你若不想今夜冻死在此处,还烦请王爷您屈尊降贵些许,先保住自个儿的性命再说。”
自己的贴身衣物都已经绑在了萧沐晚身上,秦止还没傻到为了所谓的“男女大防”而妄作个冻死怨鬼。
一想到这,又是满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出来游个湖,没想到竟还会遇此凶险?倘若真死在这里,也未免太过寒酸憋屈了些。
如果她能毫发无伤地出了这玉落湖,今后一定能离这人多远就离多远,免得哪天又不明不白地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两人心思各异,一时相依无言。
先前还呱噪不已的萧沐晚,突然就异常老实地沉默了下来。只是这人一时间有些过分乖巧了,秦止莫名又有些不太习惯。
偷偷看了萧沐晚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情绪。片刻后,才面色苍白地抬头凝望着秦止:“对不起,这次是本王连累你了。”
“哦?殿下怎么这么肯定,那些黑衣人就一定是同你有仇?”
秦止眼角微挑,却是似笑非笑地反问了萧沐晚一句:“聂都尉曾经惩治过不少奸佞狂恶之徒,想要寻他不快活的,也绝不在少数。”
提到聂青提,秦止眼中不禁又多了几分担忧:“至于我,也不一定就是王爷您看到的这副模样。说不定像我这样寻常不起眼的小人物背后,也背负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血海深仇呢?”
四目相对之时,秦止眸光灼灼。
一时间,萧沐晚竟不知作何回答。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瞬,萧沐晚这才缓缓垂下眼帘,神色黯淡地低声应道:“也许吧!”
只是心里明白,戴着人.皮面具的那人,取得就是自己那好二弟——萧沐风身边贴身侍卫桑石的脸皮。
若是不出他所料,其余那些蒙面人约莫也戴了一样的人.皮面具。而被制成面具的死者,应该都是在萧沐风身边出现过的侍卫随从。
而从那批黑衣刺客的身形手段看来,应该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暗影死士。
也许从他出门之时,就已经被这帮人死死盯住,这一路上都在寻找最佳时机下手。
一次性动用这么大股力量,又在这么热闹的玉落湖上公然出手,或许打一开始,他们也没打算让自己能活着回去。
若是今夜他萧沐晚折在了这画舫之上,这些蒙面人恐怕也会在他尸首旁一并自戕。
等到被旁人发现之时,看起来就是场大皇子被所谓“手足”派亲信残杀的血腥伦常大戏。
所以到底是谁,非要置他萧沐晚与死地不可?
不仅如此,还要顺道摆那萧沐风一刀。
如此一石二鸟的狠毒计策,确实是算无遗漏、精明至极。
只可惜,他虞宁王今日着实命不该绝。
所以此时此刻,还可以安然无恙地躺在某人的怀抱里赏月观景,好不快哉!
忽然间,那人胸口前的一抹淡红胎记在脑海中飘然而过,萧沐晚不禁又露出一丝诡魅微笑。
——既然老天待他不薄,这此时再不抓紧机会赶紧诓得些好处,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如此一番的苦心安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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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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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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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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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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