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茫然的虞宁王伸手指了指自己:“秦止,你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误解?你觉得本王会是那种只会舞刀弄剑的莽撞武夫吗?”
萧沐晚边说着,边偷偷瞥了眼一旁抱剑而立,正横眉冷对着自己的聂青提,气势立马就怂下去一大截:“不要以为本王长得英俊神武,其实本王很脆弱的。”
“不干活,还想吃白食?”秦止立马收起原本和煦的温柔笑颜,满脸无情地冷冷笑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始终沉默的聂青提一直全程围观。
见萧沐晚被秦止怼得无语以对,便十分适时地一个纵身,直接从船上悄无声息地翻然而下。
绸黑色的衣摆在夜色中随风肆意翻飞,好似绽放在幽暗冥河间的彼岸花朵一般鬼魅惑人。
又是一个飞身跃起,男子身姿轻盈地飞速点水,瞬时便溅起层层细碎水花,在月色下若落樱般四处纷飞。
只见聂青提在湖中飞速挥舞了几下银剑,忽闪而过的剑气如流星过隙般耀眼夺目。
再回神时,这人已经利落无比地飞身而起,一身干爽地落在了秦止身旁。除此之外,手上竟还提着几条活蹦乱跳的新鲜活鱼!
“天黑,甲板上又滑。秦姑娘先拉着在下,小心不要摔倒了。”聂青提满脸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径直拉过秦止朝船头走去。
同萧沐晚擦身而过时,这男人还面无表情地抛下了一句:“这就是莽撞武夫捕来的鱼,可惜有人就无福消受了。”
“你!”萧沐晚气到直差跳脚。
早就听说聂家这小子不是个善茬。
今日一见,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坏上许多!
向来嘴不饶人的虞宁王爷,在这厮梗死人不偿命的阴阳怪气之下,居然也落得个哑口无言的悲催下场。
眼瞅着那冰块脸一手拎着鱼,一手拉着姑娘,恍若走上巅峰的人生赢家一般扬长而去。
萧沐晚紧紧盯着两人并肩而去的亲昵背影,只能咬牙切齿地自我安慰道——不就是几条破鱼吗?!
他虞宁王从小到大,什么样的鱼是他没吃过的?难不成为了这口吃食,就将自个儿的尊严全然弃之不顾?
而现下风静星朗,正是赏月观景的好时候。
索性一撩衣摆、直接席地而坐,端出一副月下仙人的出尘之态。
然而不须片刻,萧沐晚就听到船头那边传来阵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响。
或许是因为船已驶出了段距离,四下寂静无声,即便是点细微杂音,也能扰得人心神不宁。
萧沐晚自诩定力奇佳。
抬头望月、目空一切,管他二人如何折腾,打定心思作壁上观。
又过了片刻,杂乱声倒是渐渐消停了下来。
可这周遭空气里,莫名就飘出一股极其霸道的奇异香味。
原来秦止和聂青提刚刚去了船头。
知道这些画舫上的客人有时会架炉烹食,果然在仓房里找到了烤火架子,刚巧旁边还摆着袋没开封的木炭。
把家伙式儿都搬到空旷之处,秦止便指挥聂青提填炭生火。
自个儿先把活鱼清理干净,再用随身带着的调料腌渍鱼肉。待炭火燃均匀了,便拿竹签儿插着已经入味的鱼块上火灼烤。
滚热炭火熏烤下,鱼皮上的油脂被烤得“滋啦”直响。鱼身原本银灰颜色,逐渐变成了金黄透亮的诱人色泽。
秦止独门调制的佐料本就异香扑鼻,过火一遭后香气更盛。浓烈气味伴着微微焦香,随着湖风四处飘传开来。
身前炊烟袅袅,秦止掐着时间不断翻转着竹签。确定这火候刚好的鱼肉已经烤得外酥内嫩,立马撤下炉架,顺手就递给身旁正忙着扇火的聂青提。
“这几串烤好了,先尝尝味道如何。”
聂青提眸色清亮,满脸笑意地从秦止手上接过竹签,却没有立即动口。
聂青提常年在外巡视当差,衣食住行上一直都是能简则简。
而对吃喝之类的琐碎闲事,更是从未多花过一点心思。所以在旁人眼里,这聂都尉一直都是个面冷心更冷,看似无情也无欲之人。
即便此时在露天的甲板上席地而坐,手上还拿着条微微发焦滚热的烤鱼,这人周身的矜冷之气依旧丝毫未减。
秦止微微蹙了蹙眉,又跟着催促了一声:“还愣着干嘛,赶紧趁热吃啊!”
聂青提闻言赶紧咬了一大块鱼肉。
一口下去,舌尖尽是烤鱼特有的独特香气。wWW.ΧìǔΜЬ.CǒΜ
外头的鱼皮酥脆地恰到好处,而里头的鱼肉亦是鲜嫩至极。
轻轻一咬,便绽开满口诱人汁水,滋味微麻鲜辣、回味悠甜。也不知秦止是用了什么香料,这般美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聂青提自认并不重口腹之欲,可此时此刻,每一口都满足至极。不一眨眼功夫,一尾鲜鱼就被啃到只剩干干净净的一排鱼骨架儿。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秦止挑挑眉,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好吃。真的很好吃。”
聂青提难得贪食,无比贪恋着享受着秦止亲手为他烹制的美味佳肴。
见聂青提吃的尽兴,秦止也颇有兴致地柔声解释道:“今晚上这器具实在有些简陋,烤火的木炭也不够地道。还好这食材足够新鲜,总算能稍稍弥补些许。”
秦止边说着,边舒展了下肩背,轻轻倚在身后雕镂刻画的船栏之上。
夜空如洗、星皓明烁,耳畔唯有潺潺碧水涤荡之声,颇有些远离尘嚣的悠然自在之感。
秦止侧脸望向湖面,伸手空揽了一缕月色,眸中神色随着船头灯火明暗忽闪。
“说起来,只有瑶乡特产的上好桃果木,才能熏制出最美味的烤物。等聂公子下回去我们店里,我再重新给您做上一次,滋味应该比今夜里这顿要好上不少。”
晚风轻轻拂起女子几丝轻软的额发。
从来都是安静自持的秦止,在这沉静夜色中,难得放软了姿态。亦是这湖风作祟,衣襟被微微吹乱,刚好露出女子一截纤细的雪白脖颈。
秦止也未曾在意,缓缓放平双腿,似是被这幽魅夜色染上了一丝慵懒气息,安静地朝着幽深的湖面望去。
秦止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到自己的私事。
也不知是今夜月夜阑珊、清风所至,不知不觉间便迷了人心智。聂青提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问道:“瑶乡?那是秦姑娘的家乡吗?”
秦止抿紧了双唇,却并未接话。
——家乡、家乡。好遥远的一个名字。
可故人不在,又何以为家?
一个心潮波动,一个黯然落寞。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沉默间,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静谧。
从聂青提的角度望去,皎白月光如瀑而泄,幽幽倾洒在秦止略显冷清的眉目之间,无端为她增上了几分诡惑媚色。
也不知莫名扰动了哪根心弦,心跳倏然错乱了几拍。
眼前之人是如此的触手可及。
鬼使神差地,聂青提慢慢伸出手来,想要帮秦止把鬓角散落的几丝碎发拢好,再轻轻抚平她微皱的眉头。
可还没碰到那人的发丝,眼前突然出现了萧沐晚那张放大的妖孽脸来。
这家伙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个脑袋,直接横杠在秦止和聂青提中间,此时正笑嘻嘻地咧开了嘴:“聂都尉,这是在干嘛呢?”
心中一惊,聂青提瞳孔骤然放大,赶忙飞速抽手而去。就只剩那么一点点距离,差点就没摸到这狗东西的脸颊上去!
胸间瞬时就憋起一股郁气,恨不能把这碍事又碍眼的“狗头”给一拳锤爆。
心中亦是愤忿无比——这混球扰人清净,何其可恶!
而眼前那虞宁王却还一副全然不自知的模样,见聂青提杀气腾腾地瞪着自己,竟还一脸的委屈幽怨:“聂都尉干嘛这么凶巴巴地看着本王?”
眉梢一挑,又指着聂青提刚刚放下的胳膊啧啧叹道:“瞧你这吃得一手的油渍,难不成是想偷偷蹭在秦掌柜的身上?”
越说还越得意忘形,直接凑在秦止耳边低声嘀咕道:“没想到看起来还挺斯文的一个人,怎么做事就这么不讲究呢?”
边说着,竟还胆大妄为到准备直接上手:“还是让本王帮你看看,这头发上有没有沾着什么脏东西了?”
“休得胡言!”聂青提眉心猛跳,满脸厉色地疾声呵道。
亏得他性子稳重,强忍住一肚子怒气,这才没一巴掌朝这挑拨离间之人脸上呼去。
心里自然也是冤枉的很——明明已经用帕子仔细净过手了,这混人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手上油腻的?
再者说,这家伙刚刚不还硬气的很,这会儿又死乞白赖地跑过来,到底又是几个意思?
一想到这,向来冷淡寡言的聂青提,也难得火气满满地毒舌了起来。
“虞宁王不是很不屑我这等鲁莽武夫吗?既然如此,殿下不去旁边清净的地方赏月吟诗,作何要同我们这些俗人凑到一处?”
秦止难道见聂青提动气,不得不佩服这萧沐晚一句——干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能把一老实人气成这样,着实是个挑事生非的绝顶人才!
“非也非也!”
虞宁王伸出一根手指,满脸邪魅地在聂青提眼前连晃了几个来回:“本王一向想得通透,这世间之事并无绝对,大雅即大俗、大俗即大雅,关键是要看这做事之人是何品性。就好比有人临水浣纱,有人东施效颦,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秦止闻言只觉十分好笑。
——好嘛!这话不就是变着法子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合着什么事到了他萧沐晚那就是风雅高趣,连打嗝放屁都成了空谷幽响,天籁之音?
见两人都没有反驳,萧沐晚又继续努力给自己铺平台阶。
俗话说得好——你我本无缘,全凭我花钱;打脸归打脸,挽尊靠嘴甜。
“况且,秦掌柜是本王今日花重金邀来的贵客。作为主人家,本王又岂可失了礼数?若是不能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时刻相伴在旁,岂不是怠慢了二位?”
如今这船上的形势,萧沐晚自然是拎得门儿清。
——秦止,那是肯定不能开罪的。毕竟自个肚里的那馋虫,还得靠她老人家来投喂。
至于聂黑脸这个碍事的家伙……
先前这虞宁王爷已经按着脑门稍稍思忖了一瞬,决定暂时还不能把人给直接气走。
毕竟要是没了这个铁疙瘩,还有谁能替他下湖捉鱼去呢?
不过弹个响指的功夫,萧沐晚这如意算盘已经打得“噼啪”直响。如此“忍气吞声”地凑上前来,左右不过是“馋鱼的身子”罢了。
说起来刚刚被这边的香气勾得一阵闹心抓肺,自诩高端大气的虞宁王爷,原本确实还想端着些架子,绝不向聂青提那莽夫妥协,于是便使尽了浑身的洪荒之力,拼命抵抗着这致命般的美食诱惑。
可那无处不在的销魂气味,就像女子水般轻软的馨香一般如影随形,顺着呼吸一点一点钻入鼻息,再一寸一寸慢慢沁入肺腑。如此这般,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喉头不断翻滚,口中津水越含越多。
不过片刻,萧沐晚已然彻底溃不成军。
秦止的手艺又不是没尝过。
不用亲自上口,都能想象到那火炉子上烤着的鱼肉有多鲜嫩肥美。
再躲在旁边偷偷一瞥,目光死死定在聂青提身上。不过一会儿功夫,那混账小子居然已经把架子上的烤鱼干掉了大半!
这厮每咬上一口,萧沐晚就觉得一阵钻心裂肺旳痛。拳头一硬,不禁就在心底把人给骂了千遍万遍。
——这聂黑脸是饿死鬼投胎嘛!
吃吃吃!就知道吃!不知道给旁人留一口盼头嘛!
如果他有罪,大可以让他破财来惩罚。
为何要让他经受这般“惨无人道”的身心折磨?!
越看越是胆颤心惊,萧沐晚再也无法继续“坐以待毙”。
而作为虞宁王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皮厚且嘴溜”。
既然已经决定把面子当作粪土,萧沐晚也压根没理会聂青提一脸嫌弃的冷嘲热讽,先自个儿搬砖把台阶压平实了,又自觉无比地麻溜滚下来了。
至于脸面这种东西,他萧沐晚压根就没见过——那是个什么玩意儿,能有烤鱼好吃吗?
见不惯萧沐晚这般油嘴滑舌的模样,聂青提冷冷哼了一声。
秦止还在旁边坐着呢!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皱着眉头转过身去。要再继续跟这货一般见识,反倒要让旁人笑话去了。
见聂青提不爽,萧沐晚整个人就舒畅了。
趁那聂黑脸转身的一瞬,立马就动作飞速地跪坐到秦止身前,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来,轻轻拉了拉秦止的衣袖,摆出一脸无辜至极的纯良模样:“秦秦,我饿了。”
秦止心中一颤,猛得一抬头,就对上双魅惑至极的桃花媚眼。
水光盈盈的明眸间,悠悠蕴着三分娇弱,七分委屈,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不公一般。目光交汇间,这人眼角的一颗泪痣像是挂着滴泪珠似的,不知不觉就慢慢红了眼眶。
“你刚刚叫我什么?”
秦止微微眯起眼来,一脸审视地睨了萧沐晚一眼。
眸中似乎还带着几丝凌厉之色,萧沐晚心口骤然紧抽了一瞬。
——这人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
正常情况下,自己一旦摆出这种表情,她不该跟常九一样,满脸慈爱包容地问自己想要吃些什么吗?
心中暗暗一颤,虞宁王又紧紧咬起嫣红的双唇。
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童,怆然若失般地轻垂双眸。恍惚间,眼中似有氤氲水汽浮起。
沉默了片刻,这才语意萧索地低声问道:“叫你秦秦,是让你不高兴了吗?”
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萧沐晚顿了一顿,这才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秦秦,难道从前没有人这么叫过你吗?”
本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聂青提,倏一下就猛地睁开眼来。
——萧沐晚这混球到底在搞什么鬼!
尽说些不着调的废话也就算了。
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去调戏秦止,真当他聂青提是个死人嘛!
“虞宁王慎言!”
满脸怒意的聂青提一个箭步上前,就把秦止整个人牢牢护在自己身后。
“即便虞宁王您身份尊贵,做人做事也要注意下分寸!”
聂青提满眼血红,杀气腾腾地对着萧沐晚厉声斥道:“秦姑娘并不是你平日里交往的那般女子。若殿下还是如此出言不敬,就休怪聂某手下无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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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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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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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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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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