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跃进以及快的速度过来,上楼都是两步一跨,龚祥兴马上走了,马运昌极有可能接任书记一职,谁的行动体现最尊重,谁还在保持远原来的距离,这是最容易被察觉到的时候。马运昌当了书记,县长职务就要交给别人,这个别人会是谁呢?张敬民?他任常务副县长的时间不长呀,还有谁?卢跃进联想到自己,常委、副县长,这样的双肩挑不说是贵山,其它县也几乎没有见到。
依照常规,常务副县长应该遴选为县长,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贵石县,常务副县长就没有在县里任职,而是与行署财政局一名副局长交换,副局长下来任县长,他任副局长。贵山会不会这样?下来一个人,与他交换?最好是地委组织部的,他干这个感觉还不错,驾轻就熟。
卢跃进想等和马运昌见过面以后,晚上赶回家去,见到蒋建琪,一切就水清米白了。
卢跃进给马运昌汇报:“马雯的事,我还是那个意见,不如现在缓一缓,刚好龚书记要走,等他走了……”
“不能等,得按照惯例,抓紧时间落实。”马运昌举起记录本摇了摇,“马雯的事就这样定了,其他人也不要再有什么动议,按照常委会研究的结果,你们组织部依照程序抓紧办理就是。”
卢跃进还想说一下,马运昌不放话头,继续道:“我不能让龚祥兴同志产生想法,我这要走了,你们就不听了,我主持召开的常委会就不算数啦?虽说人走茶凉,一点不奇怪,当这也茶凉得太快了点吧。是不是?书记真要有这个想法,主要会针对谁?有我马运昌一份,有没有你卢跃进一份?决定是集体作出的,但是缓一缓的意见却是你提出来的,具体事项又是你在牵头经办。你在帮助我们,这我很清楚,无论如何我要领你这个情,但是我又不愿意让你为我的事背锅。你懂我的意思吧。”
卢跃进点头说:“我觉得是这样,因为当初提出议案的时候,确定马雯到组织部,都没有什么意见,后来在常委会上,因为你不在,就出现了那种情况,好像是一边倒,这不正常,而且龚书记也没有对这种倾向进行干预,或者批评,相反,听之任之,这样下去我觉得不行,不符合组织原则。所以我就坚持了我的意见。”
“对呀,记录上有啊,你保留自己的意见这没错呀,这是你讲原则的具体表现呀。过一千天翻出来,这都是铁案呀。”
卢跃进若有所思,忍不住说了一句:“葁还是老的辣。”
马运昌呵呵笑起来;“这不存在,老不老的在原则问题上意义不大。相反,还是你的坚持提醒了我,做人做事都要这样,要有一条不可逾越的底线。”
卢跃进不再坚持缓一缓的意见,表态两天之内把这些干部找来谈话,然后印文下发,三天内让他们报到上班。对贺国荣和陈长英这两个补充考察的,他有一个解释:“应该不在这个时间段内,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三天以后安排考察,工作做完,常委会还需要复议一下。”
马运昌说:“我完全同意。”
卢跃进说:“考察还没有开始,就有人写推荐信,我认为这不正常,应该引起重视。”
“是谁呀?”
“人大的车向前,人还躺在病床上,心思却放在这方面,他公开推荐贺国荣,提出来用这样担保用那样担保。”
“生病了也不好好休息,真糊涂,怎么能这样呢?”
“他们几个人之间来来往往,关系密切,互相吹捧,跑官要官。”
“嗯,龚书记知道不知道?”xǐυmь.℃òm
“还不知道,车向前写组织部转县委,我想先给你看。”
“你先给龚书记看。”
“我想等领导们看完推荐信,重新确定一下,这个人该不该考察。”
“你可以把你的想法给龚祥兴说,表达清楚你的意见。在这个问题上,要从两个方面去思索,要问两个为什么,为什么同时有好几个领导都出面为这个人讲情?为什么在县委研究一批干部调动的时候,尤其要研究书记女儿县长儿子的时候,他们选了这个时候推荐,是什么用意?这要认真分析。”
“我懂你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这哪里是我的想法哟,我才回来,你把一切告诉我,我听出来了就有这样的意思,我听出来的,是我的意思吗?”
“是部分同志认真思考出来的。”
“那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为打消卢跃进最后那点疑虑,他干脆告诉说,龚祥兴马上就要动了。就等地委组织部长从省里回来就宣布了。这个时候就要特别尊重他,听他的话,按照他的意图和想法来安排。尽可能满足他,避免他产生一些想法。
“他会去哪里?”
“还不清楚。”
“他今天又去地委了,着急了。”
“消息是惠书记亲自给我说的,惠书记说他在贵汇也呆不久了,我和惠书记认识得早,我还在地委农工部当科长的时候,他是省委农工部常务副部长,那时刚好在树贵土县临清乡这个典型,我在那里蹲了十多天,写了那份临清调查报告,后来也经过了几个人的修改,包括省报姚总也参与过修改。调查报告最后送给省领导润色拍板,推荐上了省报,刊发在头版,五百块稿费,都给了我。那份报纸我现在都还保管着,哪天你可以去拿来看一下。惠书记到贵汇来当常务副专员,专员,后来又当了书记,在贵汇十几年,一直在为宣传临清精神做努力。这次他回去,进省级班子是必然,要不是年龄原因,我想可能要进常委,至少是副省长。”
卢跃进听得很专注,马运昌当县长以来,从来还没有这样叙说一件事。卢跃进据此获得了一份惊喜,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卢跃进对临清典型也有所了解,早先跟着蒋建琪去贵土装运盆景的时候路过那里,蒋建琪就说,这里是省委的典型。就给卢跃进说了十年前发生的事。为了以防万一,领头的小队长拟写了一份生死契约,说他们因为此事一旦被逮捕判刑,他们家的妻儿老小就由全村人负责到底。那小队长后来成为人大代表,听说有干部来了,从地里跑来见面,裤腿一边高一边矮,身上一大股粪臭。蒋建琪和他亲切握手,蒋建琪在省里工作,跟随省领导来过两次,握了手就不让走了,安排吃饭。
与马运昌谈完,卢跃进回到办公室,找李义来交代,由他带个人,下去考察陈长英。
李义问:“那个贺国荣呢?”
卢跃进说:“暂缓。”
李义不解:“暂缓?为什么?”
卢跃进说:“你不要多问,以后就知道了。”
李义因为之前去了一趟劳动局,被程放抓住作了些交代,要他在贺国荣的事情上出点力,说些好话,不要人为设置障碍。突然现在要暂缓,什么原因却打听不出,眉头皱着,想出来一个法子,问部长:“部里没有人,到人事或者劳动去借行不行?”
卢跃进说:“可以,你去借。”
李义就去借了程放。程放听说是去考察干部,满口答应。很快就知道了贺国荣的事,问李义只是摇头。程放就急了,直接去见卢跃进,问:“不是考察两个人吗?那一个怎么暂缓啦?”
卢跃进说:“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你。你们先去考察陈长英吧。”
程放想越急可能越得不到,好在已经参加考察,迟早一点,那就先不和祝明霞见面。
李义带着程放到了长坡,和区书记组织干事见了面,做了些安排,即开展工作。召集区机关的干部,宣布了相关纪律和要求,把测评表发下去,填好以后装进一搁木箱,这个木箱是部里面特制的,四周全密封,两把锁,钥匙在另外两个人手里,拿回去后当着大家面,两个人同时在场方能打开。填完以后又要单独谈话,有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提纲,主要问被考察人的工作表现,作风情况,为人处世,有没有不廉洁行为等。三天过后,回到部里,由李义执笔写出考察材料。部长办公会审查报书记办公会研究后,正式提交常委会。
工作结束要离开的头晚上,陈长英送来了三袋竹蓀,给他们两一人一袋,另一袋请李义带回去给部长。程放不要,这东西她不会做,男人也不管家,放在家里只能是坏掉。李义代她收下,回去给部里其他人。晚上要睡觉了,有人敲程放的门,是个小孩,塞张纸条给她转身就跑了。程放打开纸条,看到了这么一句话:水库上有一对野鸳鸯,阳光下风情万种,考察对象出卖肉体,提拔重用尽在今日。
程放马上就把纸条给李义,李义看了微微一笑:“瞎编乱造,又不点名道姓,不足为信。”揉成一团,随手丢了。
程放道:“上面说了考察对象的嘛。”
那也摇头:“这一种倾向很不好,就是当我们正经八二开展考察时,他不来反映,而是等我们收摊子了,跑背后来送纸条,这纯粹是一种小动作,见不得天的。以后这样的行为我们可以直接打回去,不理睬。”
“一定是有顾虑,才这样的。”
“不管了,我们的工作主要体现在程序上,只要每一环都做好了,就不会有事。一张小小字条,算不了什么,我听到的反映多了。”
“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
“是不是野鸳鸯,风情万种,还有出卖肉体这些字眼,就把你的眼睛给吸住了?呵呵,我明白了,为什么不把纸条给我,而是给你,这个……原来如此。”
“随便吧,反正是你在负责,与我无关。”程放赌气不再说话。
李义回来把陈长英的考察材料写好,赶紧就交给了卢跃进,又给陈长勇打了个电话,说材料都搞好了,交部长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电话里还加说了这么一句:“有一张纸条,写的什么不便说,已经处理了,有所防范为好。”
陈长勇回头就警告堂妹,有人搞黑材料,好好想想,周围哪些人不可靠,以后注意盯着点。
这期间,车正,马雯等一批干部都到位了,各区镇各单位都看到文件了。陈长英着急要知道自己是安排去哪里任职,迫切希望尽早得到结果。她在大院杨柳树下徘徊许久,不见卢跃进的影子,情急之下,去见堂兄。陈长勇召集一帮人正在授课,讲的是他的拿手:公共关系系学。真给大家介绍“现代公共关系之父”艾维·李。这个人算是公共关系学的理论奠基人,他提倡“说真话”,反复给找他办事的人推销他的理念:凡是有益于社会大众的事业,必然同时有益于企业和组织。这句话不好理解,今天的人听了都还是不明白。这个姓李的教授属于闭门造车,提不出系统科学的公共关系理论,提出并推进现代公共关系学科化的是另一个人,出生在二十世纪初的……好多人都转头看门口,他才发现了堂妹。
在他办公室,他听堂妹说了几句,就说:“你就是这样不争气,自尊一点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靠着这个人?在下面工作勤快一点,主动一点,不要耍个性,也不至于这样求人。”见到堂妹眼圈红了,改口气说,“你先回去,耐心一点,我会抽时间去找他,你的事一定要办的。”等陈长英走了,他上完课,就去组织部。这时已经要下班了,李义夹着包包走出来,正反身锁门。他拦住问:“卢跃进在不在?”李义看他一眼,笑了,这统战部长,几日不见,就长进了,与组织部长关系发展这么快,都直呼其名了。
李义说:“昨晚回贵汇去了,到现在了都还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联系。”
“打他电话,看看在哪里。”
李义看了看腕表,显现出为难。陈长勇说:“你开门,我去打。”
李义微带神秘地说:“估计是什么事找领导去了,这阵说不定还在专员办公室里呢。”
“找领导去了?不想在这里干啦?”
“不一定是这样,我猜是小道消息太多,找领导印证一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从政典范更新,第204章 要办和不办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