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车局长去了哪里,也找不到人打听,张敬民只能干着急。
老张没有看清,当时那小车上正坐着马运昌,路过这里要去饮片厂,看见车向前就叫司机停下,拉开门就叫车向前上车,跟他去一趟饮片厂。
车向前问:“干什么?”
马运昌说:“水的问题,与你们有关的,快上来走吧。”
听说是水的问题,车向前就不好推辞。上了车就抓住时机给马运昌说主要是等张敬民来说一下办公室主任的问题。
马运昌问:“办公室主任啥问题?”
车向前说:“我们上报了贺国荣当办公室主任,组织部也来考察去了,就等他们研究批复。”
“你们现任办公室主任呢?书画家。”
“是简存余,他身体不怎么好,年纪也偏大了点。我们局办公室主任与其他的不同,跑乡下的时候多。”
“就像给他换换?”
“他提出来推荐贺国荣,这与我们想法一致。”
“办公室主任当半个家,应酬接待,点点滴滴,加班加点的,很累。现在还有一条,接待方面,一定要强。”
“我们这个人选很不错,就是不大喝酒。”
“不喝酒?那就不适合了,有接待的时候,难道要让让局长副局长站在前排?”
“不要紧,慢慢培养。”
“有人天生就不会,身体上缺乏一种叫什么酶的。我们老华就是这样。所以现在政府办的接待方面,可以说是块短板。”
饮片厂厂长何成举站在路边等,车停稳,就来拉车门,马运昌一只脚落地,就听他道:“难得等呀马县长。”
马运昌说:“饮片厂属于赵县长分管,他在的时候,你们不找他,等他一走,就一天三次追着我,你们是吃柿子专找软的捏。”
何成举忙说:“这也不是我们故意要这样,事情偏偏选择你接替赵林分管的工作时候发生,这不能怪我,要怪的话,就只能怪赵林他福气好。他在的时候,什么事都不会有,一年到头清平世界。偏偏是他一离开,事情就来了。”
“是呀,所以说我的运气差。”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赵林离职去省委党校学习,说不定这就是他仕途的转折点,而马县长你的分管工作增加了,单位出现的问题顺利解决了,领导能力不就有了充分的展示?”
“没发现你还真有这么好的嘴才,当这个小厂长真是委屈你了。”
“我就希望有一天,能够更上一层楼,跟随你马县长,也让我有机会发展发展,就不知马县长肯不肯接纳。”
马运昌看看他,心想这人也够厚脸皮的,这才接触几下呀,随便说你一句有口才,就忘乎所以啦?我马运昌用人,就这么简单,三言两语就成?他比较严肃地说:“你说得轻松,就不考虑一下赵林同志的感受,难道他不关心你,不给你发展的机会?”
何成举嘴巴一撇,说:“赵县长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家,我们这样的小厂,卡不上他的眼角。”
马运昌一听他这样讲,感觉其间肯定有矛盾,他想知道,但最好不是现在……可是何成举哪里等得?哗啦哗啦就把赵林私自挪用扶贫资金去修自己家门前的公路一事说了。马运昌扬手,挤眼,都没能阻止何成举。何成举反而宣称他到哪里都会说这事,不怕哪个人充当传声筒。
马运昌淡淡一笑,随便迎合他几句:“你说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但也有不同的看法,那扶贫资金要从银行里面拿出来使用,程序很多,难度很大,能够拿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用在哪里,怎么用,可以进一步商量。你出了力了,把钱弄出来了,却用在别人的地盘上,你会怎么想?出大力的人,你是不是可以有这个主张权?想想吧,只要是不从中谋取私利,没有把钱揣进自己衣兜,用在哪里不是都一样?为家乡人民办大事,都是地方老百姓受益,一方人也会拥戴你呀。是不是这个理?”
何成举哼道:“要是像你马县长这副胸襟那就好了,可惜他没有,人不比人同,没有这样的胸襟,决定了办不出大事,还能保证自己不揣腰包?说不清楚呢?依我看呀,这次去学习,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等学习结束看吧,要是有人和我打赌的话,我赌他八成回不来了。”
何成举举目四望,看样子真要找人来打赌,马运昌只好打住,言归正传:“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赶紧说说你们现在的问题吧。”
饮片厂前身是县中药材公司,由何成举承包,一年多来效益还不错,上缴了五六万税收。今年,他们看中了南门村响水洞附近的一片地,和村里面协商好了,村里同意划出八亩,双方共同上报县土地管理局,再由土管局搞好各种资料整理后向县政府提出报批。这些都在由赵林管着,突然间赵林就接到通知,马上到省学习,走得也急,走了以后的例会上,龚祥兴就宣布工业这一块交给马运昌。
这太突然了,马运昌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龚祥兴也不让他有什么反应,强调了一下说整体交给运昌同志,是因为他能力强,管农口那么大一个摊子,不见他费什么劲,还拿一只手掖在腰带上,从来就没有让我操一份心,现在就算给他加上了工业这一块,相信他也会干的风生水起。工作交代完毕,龚祥兴上车就走了。走之前过来喔了一下手,说:“运昌呀,今天就不多说了,我很忙,过几天我俩单独谈一次吧。”
半个小时以后,有关饮片厂的材料就交到他手上。他看完材料之后,感觉问题不大,等哪天召开政府常务会议,提出来研究一下就可以了。由于龚祥兴一直在忙着,他不落家,常务会议就开不起来,而何成举又亲自来找了,说明第一批次的药品要抢在下年国庆前送检成功,再拖下去建设周期时间不够。马运昌就同意他们先做基础性工作。他想办法与龚县长联系,争取他的意见。wWW.ΧìǔΜЬ.CǒΜ
得到这个应允,何成举马上就着手取水工作。他筹集了部分资金,购置了提水设备,施工队伍提前进场,准备在那响水洞里安放抽水机。这时候问题出来了。
测量土地的时候,问了村里,说那响水洞归属于村委,任何人没有权利。而饮片厂之所以选址在这里建厂,看中的就是这股水,他取水送取省里检验,得出的结论是水质很好,适合饮用以及加工生产各类食品药品。而且水流量大,能够充分保证饮片厂扩大再生产需要。为了稳妥起见,何成举主动给村里提出,为了确保这股水源永久归饮片厂取用,合同签订生效后,在划拨土地款的同时,再一次性付给村里三万元,对此村里无异议。
抽水机运到,卸下车还没有安装,来了十多个村民,七手八脚把设备给扒拉到一边,说,这个水洞是他们的,不准饮片厂使用。姚成举就去找村委,可是村干部们躲的躲,藏的藏,没有人出来见面。再与那些村民交涉,都一个口径,响水洞是他们的饮水源,饮片厂把水抽了,他们喝西北风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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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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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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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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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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