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辆黑车,应该已经报废了好几年的,但里面的每个零件却都是新的,甚至包括发动机,所以这车的性能真的很不错,就连一些三、四十万的车子都达不到这样的性能。
那个负责这事的交警说,这辆车要么是个发烧友玩的,要么就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弄的。
这让兰姐不由得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绷了起来,如果是第二种,那么自己刚才的猜测并没有错,对方的目的就是把她们给支开,然后做点什么。自己和小女警是来保护柳白和陶敏安全的,把她们支开的目的自然是想要对柳白夫妇不利,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行动这就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兰姐,要不要给傅队说一声?”
小女警问她,她说道:“说是肯定要说,你看这车子都撞成什么样子了,不打声招呼那是不行的,再说了,现在这事儿我都有些看不明白。”
傅洪接到兰姐的电话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多分了。
不过他却还没有睡,还在书房里看着书,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兰姐来的赶紧就接听了。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你真确定柳白和陶敏没事吗?哦,哦,那就好,这样,盯紧了,记住了,之后无论再发生什么问题你都别管,你们的任务就是给我保证他们的安全,明白吗?”
兰姐知道傅洪应该是很重视柳白和陶敏安全的,所以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赶忙答应了一声。
挂了兰姐的电话傅洪马上就给黄猛打了过去。
“猛子,还真让你给说中了,对方看来忍不住想要对柳白夫妇动手了,虽然他们只是试探性地先玩了这么一出,但我相信一旦他们确定好了行动的方案肯定会再出现的。”傅洪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有感而发。
黄猛听完后说道:“傅队,我觉得他们不是试探,他们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不然这一出调虎离山根本就没有多少意义。”
如果对方真是调虎离山的话,那么他们是成功了的,他们把兰姐和小女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让兰姐他们对那个酒驾的人穷追不舍,但他们是不是对柳白出手了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柳白和陶敏都没事。
“当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对方并不是真想要那个什么,真要对柳白下狠手,他们很可能就是想与柳白进行某种协商,从而达成了默契,柳白才会对我们进行隐瞒。”黄猛的心思越发地细腻了。
“行啊你小子,现在都学会分析了,不错,不错!”傅洪要是此刻要是和黄猛在一起,他肯定会抬手去拍一下黄猛的脑袋了。
不等傅洪说完,黄猛又补充了一句:“最后,也很可能是因为柳白的心里有鬼,他明明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他自己,可是他却不敢声张。”
“要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么对方肯定就会再次出手,要不我给兰姐那边增派些人手吧。”
黄猛不说话,眯缝着眼睛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傅洪点上了一支烟:“怎么,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怎么还皱起了眉头来呢?”
黄猛说道:“我在想,柳白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躲避危险的,假如对方真是去杀他的话,他是怎么从险境中走出来的。”
从对方的手段来看,对方应该是有计划有预谋的,那么对方失手的可能性真就不大,可偏偏柳白居然没事。
傅洪也被问住了,而且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想有过这么一回事儿。
“那你觉得呢?”
黄猛还是没有想明白,只能摇头:“还没想好。”
柳白的家里,他和陶敏又躺到了床上,不过这次两人都没法入睡。
陶敏轻声说道:“这次算是过关了,那下一次呢?”
柳白摇摇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现在有些害怕了,他从来都没想过后招来这样的后果。
“这摆明了是冲着叶青竹来的,这个叶青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
陶敏小声地问道,柳白仍旧是摇头。
见柳白不吭气,陶敏又问道:“你是不是怕了?”
柳白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青:“你会不会去告发我?”
陶敏皱眉:“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担心你好吧?而且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招惹上了什么,你看他们这些动作这背后应该是一个组织团伙。你说,会不会是你老师……”
柳白说道:“不可能。”
“那会是谁?”陶敏知道问也是白问,柳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柳白侧过身子看着她:“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
陶敏轻声道:“你是说那间暗室?”
柳白点点头,陶敏说道:“我说过,我是个老相机的发烧友。”
“可暗室的门却不应该这么设计的。”
陶敏苦笑:“当时我们还没在一起呢,家里就我一个女人,我当时就想着万一哪天屋里进了贼的话我能够有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柳白没有再问,不过他对于陶敏的这套说辞还是心存疑惑的,他之前并没有觉得这个暗室有什么古怪的,经过今天他才真正发现这个暗室的真正妙处,也正是这样,他开始重新审视身边的这个女人了。
“叶青竹死的那晚,你是不是在水里给我下药了?”
“嗯。”柳白没有否认,他知道陶敏很聪明,一下子就能够想明白其中的一些关键点。
“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的冲动。”
“不是冲动,我已经忍太久了,我给过他们机会,可是他们并没有反省自己的问题,最后逼不得已我才走的这一步。我不允许他们再这样肆意踩踏我的艺术,那些作品就像是我的孩子,可是他们每一次都逼着我的孩子早产,让它们存在这样那样的缺陷,我真的忍受不了。”
柳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陶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好了,现在好了,你想追求什么样的艺术都可以,没事了。”
柳白抿了抿嘴:“那个暗室真的就那么简单吗?”
他再一次问道,他还是对暗室的事儿耿耿于怀。
陶敏笑了:“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那个暗室是有故事的,不过这个故事只能以后来说,答应我,以后做事情千万别那么冲动了,三思而后行,还有,一定要好好创作出你自己最中意的作品,你不是说这些作品都是你的孩子吗?那你就努力让你的孩子每一个都顶呱呱的,一出现在大众的面前都亮瞎他们的眼睛。”
柳白的内心十分的感动,他觉得只有陶敏才是最懂得他的人。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陶敏拍拍他:“睡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柳白睁开眼睛却发现身边的陶敏不见了,而那床头柜上有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亲爱的老柳启。
市局才开始上班,陶敏便来到了傅洪的办公室,傅洪早就已经知道了,陶敏在刚离开家时兰姐就向他进行了汇报。
“陶女士,你怎么来了?”傅洪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然后把她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
陶敏的神情很是严肃,她喝了一口水,然后对傅洪说道:“傅队,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傅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
“我是来投案自首的,谢常青和叶青竹是我杀的。”陶敏一脸的坦然,她的脸上还露出了一抹凄美的微笑。
傅洪回过神来:“陶女士,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这大清早的,你该不会是跑我这儿来调侃我吧?”
傅洪怎么也不会相信陶敏真是来自首的,但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毕竟昨晚他和黄猛还在说到这个案子,至少他们把怀疑的对象一直都锁定在柳白的身上。
“我说的是真的。”陶敏还是那副镇定的样子。
傅洪微微点了点头:“你是认真的?”
“是的。”陶敏用力地点头回应。
傅洪深吸了口气,走到了办公桌旁拿起了内线电话给黄猛打过去:“猛子,你过来一下。”
傅洪重新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说道:“陶女士,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希望你能够对你的言行负责。”
陶敏轻声说:“我明白。”
柳白看着陶敏留给他的信,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他想夺门而去,想要把陶敏追回来,可是他知道已经晚了。
“老柳,很庆幸这辈子能够遇到你,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是人情冷暖。你不是一直对那个暗室好奇吗?我生长在单亲家庭,和母亲一起生活,后来母亲改嫁了,我那继父是个酒鬼,整日都喝得醉醺醺的,对母亲和我动辄就是打骂。每一次我被打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个家里能够有一个他不知道的空屋子该多好,只要他一回来我就躲到屋子里面去,他就再也打不到我了。你知道当时我最喜欢藏在哪儿吗?衣柜里,可每一次都会被他给找到……”
“老柳,我确实没想到你为了你的艺术会这么勇敢,竟然去杀人。不过谢常青确实该死,他一直盘剥你,利用你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却从来都没有给予你真正的尊重,你是为了尊严而杀他的,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错,相反的,在我的心里你是真正的男人。还有那个叶青竹,其实我打心底就很不待见她的,仗着是汪教授的女人,与谢常青沆瀣一气,其实你不知道,她和谢常青之间根本就不清不楚的,工作室也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
“老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警察局,我要去为你扛下这所有的罪名,其实我们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谢常青的死警方一直都没有放下对你的怀疑,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你作案的证据,但这是迟早的事情。我知道你有记日记的习惯,原本你的日记本就在你书桌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突然某一天,我发现不见了,我后来想起来了,就是谢常青出事之后的每二天,你把它藏起来了,可是这个家就这么大,而我对你也很了解,昨晚,我找出了那本日记本,你里面记录的杀谢常青和叶青竹的过程我都记在了心里,所以我知道如何应对警察的询问。另外,原谅我,我把日记给烧了,你比我更需要自由,因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艺术,所以你千万别因为我而把自己给断送了,那样你不但救不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老柳,我爱你,真的好爱你,而我只是选择了一种我认为能够表达爱你的方式,所以你不必内疚,也不必难过,若有来生,我会在生命的开端等你,然后和你一同走到生命的尽头。你的小敏。(看完之后就烧掉吧)”m.χIùmЬ.CǒM
柳白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他拿着这信紧紧贴在脸上,那眼泪水浸湿了信纸,良久,他才掏出打火机,把这信给点着,看着它化成了灰烬,然后他把这些灰烬倒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放水将它冲掉了。
重新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他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傅洪打来的,他存得有傅洪和沈沉的电话。
“柳先生,你妻子陶敏在我们这儿,她说她是来投案自首的,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柳白半天没有说话,傅洪又问了一遍,柳白这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恢复了平常的声音:“喂,傅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这边信号不太好,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什么自首,谁去自首啊?”
傅洪这边心里也有些纳闷,他不知道柳白是真没听清楚还是装没听清楚,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陶敏到我们局里自首,说她杀了谢常青和叶青竹。”
“啊?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杀人啊?”柳白表现好很惊讶的样子,他已经下了决心,按陶敏的意思去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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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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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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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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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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