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乃华曾经觉得，什么杀气，气势，上位者的威压都不过是金庸，古龙他们写出来衬托猪脚牛逼的忽悠人的手法。
但是今天，吴乃华真的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这种真实的威压。
这让吴乃华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怀疑，利用鳌拜来对付康熙，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掌控的了。
越是和鳌拜接触，吴乃华就越知道，清朝史书对于鳌拜的记载是有多么的不靠谱。
也是处于这个时代，吴乃华才能真正了解鳌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勇冠三军，睿智果断，上马横扫四野，提笔治世强国这个评语丝毫没有任何的夸张。
清朝史书中说鳌拜刚愎自用，滥权乱政，飞扬跋扈完全是一种抹黑。
至少吴乃华就知道，顺治年间，汉官被重用，汉人地位的提升，除了洪承畴，鳌拜使出的力量也非同小可。
当时大部分的汉官都是被鳌拜提拔上来的。
四川被屠戮一空，也是鳌拜立下的政策，以良田，农具，房屋和银两，免税等政策，吸纳天下各地的汉人以填充四川的。
至于鳌拜目无皇帝，滥权乱政，嗯，这点倒是没差，康熙的确被鳌拜欺负的挺惨的。
如果之前吴乃华见识到的，都是鳌拜在政治方面的才能，今天鳌拜展现给吴乃华的，就是他在军事上的才能。
虽然之前分水城鳌拜被挡在城下数月不建寸功，那不过是特例，浙江之战，从开始就透露着诡异，所以不能用之前的战绩来评价鳌拜。
但是今天不同。
营啸，是每一个将领最为恐惧的事情。
中国历史中，营啸的可怕结果记载磊磊。
一场营啸，大部分都会使得一只精良的军队一夜之间尽废。
可以说，当营啸发生之后，军队中，不管军心士气如何，活下来的能有一半就是侥天之幸了。
吴乃华虽然不同军事，但是他还是记得，在中国历史上，最严重的一场营啸，实在抗战时期发生的，一只孙元良率领数万人的国军，在失败逃脱包围以后，就是因为一场营啸，一夜之间，数万人皆死于自相残杀。
最后只有四百多人幸存。
而营啸，多发生在军营或者监狱这种地方，因人多拥挤、居住空间小且平时因训练或者结仇等原因造成整个群体精神压力大，处于崩溃的边缘。因此，在某个寂静漆黑的夜，一个士兵或者囚犯因噩梦而喊叫时，往往会引发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群体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甚至自相残杀。
这种因为以恐惧，极度的精神紧张所造成的营啸，往往会使人失去理智，这种时候，制止营啸的手段几乎没有。
但是今天，鳌拜在知道军营之中发生营啸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就让自己的亲兵杀进军营，无论对错，敌我，烦忧反抗者杀不赦。
这种以恐惧镇压恐惧，以杀止杀的方法，虽然残忍，但是无论是吴乃华还是纳兰明珠都不得不承认，这种办法极为有效。
虽然同样会造成大量的死亡，但是和营啸可怕的后果比起来，这些损伤实在微乎其微。
更何况，今晚两个人可是十分清楚这场营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所以，鳌拜的冷血屠戮，所收到的效果确实事半功倍的。
因为士兵们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设身处地的想，无论是吴乃华还是纳兰明珠，两个人都明白，如果将自己放在鳌拜的位置上，恐怕也只是束手无策，只能静看营啸的发生。
次日。
大同镇府衙门外，已经摆满了数百颗人头的头颅。
各旗总兵和都统都安静的跪在府衙外。
当鳌拜出现的时候，鳌拜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些头颅，就将众人招了进去。
吴乃华和纳兰明珠自然不能缺席。
虽然他们不是鳌拜麾下的将士，但是他们确实皇上派来的钦差，无论如何，也不能忽略他们。
鳌拜端坐在主位之上，淡淡的问道：“查清了？”
佟国维率先说道：“鳌中堂，已经查清了，是绿营因为不满赏银的事情，和镶蓝旗寻营将军发生了口角引发的，我们已经将绿营当时的挑事者尽诛！”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绿营总兵脸色惨白，死咬着牙齿，在周围旗人总兵威胁的眼神下，默不作声。
“荒唐！”纳兰明珠冷哼一声，一脸傲气的说道：“赏银乃是来自我皇家慈善商行，是用来为我旗人谋福利的，你们这些汉人凭什么拿这赏银！”
鳌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正气凛然的纳兰明珠，说道：“纳兰大人说的是，这些人就是不满足，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大战当前，暂且就不追究了！”
“谢中堂大人，谢中堂大人！”绿营总兵连忙跪下谢恩。
虽然说是现在不追究了，但是只要接下来的战事绿营可以立下功劳，这件事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回头在私下无人之时，汉人总兵在表表中心，成为鳌拜走狗，那么就铁定没什么事情了。
纳兰明珠心中有鬼，不敢过分追究，看着汉人总兵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坐下了。
倒是其他旗人总兵看纳兰明珠如此维护他们旗人，纷纷报以感谢。
知道纳兰明珠此举，就是为了给他们旗人开罪。
而吴乃华却一直都在观察这鳌拜，因为太过反常了，除了这么大的事情，鳌拜竟然没有趁机祸水东引，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他和纳兰明珠二人。
吴乃华绝对不会相信这是鳌拜大发慈悲，或者对发生营啸的起因丝毫不知。
鳌拜说道：“你起来吧！”
慢慢的放下茶杯，鳌拜说道：“众将听令，总兵及以下将领，从今日起需时刻在所属军营，整军备战，三日之后，随本官彻底收复浙江。”
“不可！”纳兰明珠几乎是下意识的叫道。
鳌拜笑脸顿时就冷了下来，呵斥道：“纳兰大人越权了吧。怎么，本官如何带兵作战，你一个监军都不是的外人也敢胡乱干扰军令！”
吴乃华赶忙起身说道：“中堂大人误会了，明珠大人也是一片好心，今我大军营啸之事还未彻底安定，军心浮动，而严华府虽然已经收复，但是孔家依旧占据着其他三府，贸然进攻恐对我军不利。明珠大人也是关心则乱，还望鳌中堂恕罪！”
鳌拜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在皇上身边当差的，就是会说话啊！”
鳌拜随口讽刺了一句，接着说道：“罢了，现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浙江已经没孔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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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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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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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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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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