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住下的人有的被打斗声惊扰,起来查看。
却见独孤冥弯腰打横抱起阮浓从人群穿过。徒留一袭背影。
“东护法这到底怎么回事?”华狐惊魂未定,衣服都没扣好。
东恒收起剑,漠然道:“没事,几只跳梁小丑来捣乱而已!”
了然双手合十,望了望墙上的剑气,心里明白刚刚那几个绝对不是东恒口中的跳梁小丑。
“阿弥陀佛,为何我们在哪天波峰的人总是知道呢?”
“这一路上我早就怀疑了!”卓非从院子里走出来说道。大家疑惑又陌生的看着他,了然刚想开口询问,卓非很有自知之明的继续道:“鄙人天涯谷谷主卓非!”
众人松口气,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朝卓非拱手。
华山派掌门望着独孤冥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道:“阮门主怎么了?”
东恒刚刚也想不通独孤冥为何抱走门主,不过眼下情势太过危险,门主留在独孤冥身边也好,最起码没几个人能轻而易举杀死独孤冥。
“没什么,刚刚与冥尊联手时脚崴了!”东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谎。
阮浓居然跟独孤冥联手?这等盛况他们居然错过了,大家不免有些惋惜。
“大家有没有想过,这群人之中有一个是内奸!”魔教画风不知何时出现,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看戏一样看着白道众人。
若放在以前他定然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跟白道打交道,可谁叫冥尊参合了这件事,导致他不得不跟随着冥尊脚步,可一路上实在被人暗杀的太辛苦,他才不得不动了动脑子,说出他的猜想。
此话一出,大家先是惊愕,然后是愤怒。
“荒谬,前来剿灭天波峰的全是武林赫赫有名的门派,怎会有投靠邪教的叛徒?”华狐涨红了脸,义愤填膺的指责。
画风冷笑一声:“如果没有内奸,为何天波峰总是知道你们藏在哪里?”
其他人沉默了,仔细回想。
从飘渺宫出来就遇袭,分道扬镳之后各路人马同时遭受不同的埋伏,不仅如此一路上连连伏击刺杀,这种种情况就好像敌人深知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只等他们一有行动立即开始捕杀。
纵使大家都不愿意承认有内奸这回事,可是事实不得不让所有人吃惊。
他们中肯定有个人是内奸!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错而复杂。
东恒咳嗽一声,打断大家的胡乱猜测:“天色不早,各位先休息去吧!明日再商议此事!”
“你们那个屁股受伤的人哪去了?”画风突然问道。
东恒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回答道:“被抢去当新郎了!”
“……”
独孤冥踢开门扉进屋之后朝身后挥出一掌,门板迅速合闭。
阮浓脸色苍白,小手紧紧捂住心口,痛苦的凝眉。
独孤冥二话不说拨开她的衣领,雪白的胸口处赫然映着一只黑紫掌印。他倒抽一口凉气:“什么时候伤的?”
阮浓虚弱的抬眼,咬着唇道:“你不在的时候!”
明明是很简单的对话,但在独孤冥听来却觉得心中莫名一荡。
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从菩提洞出来到现在,他跟她不知不觉相处了三个多月,原本以为遥遥无期的两年将会苍白无趣,想不到日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快的让人觉察不出时间在流逝。
原本看一眼就讨厌的人,现在她楚楚可怜的躺在自己臂弯,竟让他无限怜悯。
独孤冥闭了闭眼睛,替她拢好衣服,心里盘算着怎样帮她料理内伤。
“你摸我!”沉默的阮浓揪着衣领仰头道。
独孤冥回神,低头睨了她一眼,反问:“我摸你?”
“恩,你刚刚帮我看伤的时候,摸了一下这里!”她抬着虚弱的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又想让我负责?”他象征性的按住她的心口,语气忽然低迷起来,带着一丝诱惑。
“你会负责吗?”
“那要看是什么人!”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
如果那个人是他所爱,他会负责她一生……不离不弃!
须臾,独孤冥叹口气,扶起阮浓要她盘腿坐好,他则坐在她身后。
“独独,你的摄魂钉需要真气,你渡给我了自己怎么办?”阮浓撑着身子回头问道。
“等下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独孤冥有意岔开话题。
阮浓乖乖的不说话了,渐渐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从背后注入,在体内游走一周直奔心口。
心口的掌印需要冲开,郁结的血块才能消散,但这种过程却是极其痛苦的。
从小到大她受伤的记录屈指可数,最大的一次也只是手肘擦破,记得那天她为了躲避练武,偷偷爬到树上,南怀素在树下纠结半天没找到她,便发狠的捶了一下树,好巧不巧就是她躲的那一棵,她从树下栽下来之后,南怀素几乎吓晕了过去,背着她跑去找飘渺宫的大夫,那一夜,四大护法在她床边上守了整整一夜,后来导致南怀素再也不敢捶树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扬起唇,似乎还沉浸在过往的快乐中。
半柱香时间,独孤冥收掌,阮浓顺势倒在他怀里,气喘吁吁。
这一次,他没有推开。琇書蛧
怀里的人软软的,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可就是这样一个易碎的娃娃在刚刚经历那么疼痛的过程却是一声不吭,
他想不通,阮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从未见她慌张难过,也从未见她十分开心。被众星拱月不见娇纵,被人呵护疼爱也不见软弱。这种人确实很费解,所以他一直刻意留意,自己一步不离的保护其实是为了让她一举一动逃不过自己的眼睛,直到那晚火焰洞阴差阳错的进了她的闺房,那一刻,他是震惊的。但这不足以说明什么。后来她蹲在自己房前半夜,虽然过程很让人气愤,但当他砸了那个装满朝露的瓶子时,说不愧疚是假的。
她来葵水敲开自己的房门,当时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她赶出去,可不经意间听说她从小没有娘亲,心底无端对她升起一丝怜悯。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别的原因,一整晚,他抱着她,并无一点反感。
今夜,何鹤赫给他的信让他烦闷,却找不到人言说,便去喝酒,但是酒醉并没有让他心情好些,回想以前宫中生活,围绕在四周的人面目可憎,独缺一人真心相对。
熬到半夜回客栈,看到她蹲在后门,心中刹那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安平对他来说就是一记警钟,他以为再也不会对人付出真心——她们都不配。
可就在刚刚,杀手来袭,他明知自己酒醉根本不可能与之匹敌,想必她也看的出来,可她没有走。反而出声提醒,相比以前的孤军奋战,如今他与她算的上并肩作战!
危急时刻,他毫不犹豫的让她快跑。
直至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再怎么冷艳无情,心中那快堡垒已经出现裂缝,这种感觉与安平不同,初见安平是惊艳,而后是失望,最后变成讨厌。
而阮浓,初见讨厌,随着朝夕相处,却在一点一点的变质。
他不是一个迂腐之人,守着心中所想却不付出行动。既然心意已决,便容不得这样不清不楚。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决定,便会倾注所有,对感情亦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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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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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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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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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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