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上是因为等你等的太久,腿酸!”阮浓如实回答道。
独孤冥站在那一动未动,他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阮浓,沙哑问道:“你为什么要等我!”
“担心你啊!”阮浓很随意的接话。
“说谎!”独孤冥冷冷一笑,语气又恢复到以往的薄情。
阮浓哑巴了,独孤冥突然凑近她,漆黑的瞳仁,好似一团永远化不开的冰雾将他所有的柔情都封在里头。
“难道你没有想过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
阮浓安静的迎接他的审视,却不回答他的问题。
深秋寒露重,他们两个站在狭窄的小道中间,望着对方。这不是深情对视,而是一种眼神的拉锯战,眼睛从来不骗人,谁被对方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便是输了。
阮浓眼底清澈,无欲无求。
独孤冥双眼漆黑冰冷,好像一潭望不到底的幽潭。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目的的!”在独孤冥准备收回目光时,阮浓带着一股泄气的语气说道。
“什么目的?”
“你不在我很没安全感,那些杀手随时会来……”阮浓越说越小声,最后瞄了一眼独孤冥,发现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幽暗,好像被定格住一样。
“你怎么了?”她记得东恒喝完酒喜欢吟诗作对,南怀素喜欢舞剑,北辰风爱傻笑,西易基本不喝酒,所以没什么映像,只是从未见过独孤冥这样古怪的醉酒方式。安静而孤独,理智又寂寞。
独孤冥收拢眼底的焦距,变得清明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额……我说担心杀手来追杀我!”
“他们来了!”说完,他的手慢慢从银灰色大氅里伸出来,月色清冷,银狐大氅反射的光让他手指更加洁白透明。多么美丽的一双手,如今却让人心惊胆战,因为它随时会将人的性命收割。
阮浓膛目结舌的看着他。
小道僻静,落叶可闻,远处传来脚步声,整齐而敏捷。
独孤冥缓缓转身,高大的身影叫阮浓挡的严严实实。但阮浓还是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独孤冥眼睛一直盯着小巷的尽头,头也没回的问。
阮浓慢慢退到墙根,才开口:“我怕刀剑不长眼,伤及我这个无辜!”
“呵……极度怕死之人在世间都有难以割舍的东西,你这么怕死,舍不得什么?”
阮浓又向墙角缩了缩:“我还小,吃喝玩乐都没享受,舍不得可多了!”
独孤冥默然。
杀手姗姗来迟,小道的尽头,六个黑衣人慢慢从黑暗中现身,从他们的脚步来看,身手都该不错。
黑衣黑帽白伞,天波峰的标准。
独孤冥手里捏着大氅,月色将他的身影拉长,月光打在他身上,像一层白霜附在身上,将他勾勒的更加冷凝。
“我们只要飘渺宫的阮浓,阁下若不想惹事,请速速离去!”为首的黑衣人操着一口刻意伪装的沙哑嗓音说道。
独孤冥大手一挥,将手里的大氅扔到身后,大氅如同一张大网不偏不倚的罩在阮浓身上,将她遮掩的滴水不漏。xiumb.com
“想从我手上拿人,也要看看各位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独孤冥飞射出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阮浓小心翼翼拨开大氅,露出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与六人纠缠不休的身影,鼻尖还萦绕着独孤冥身手淡淡的酒味还有那抹淡淡的麝香味。她渐渐眯起眼,眼底的清澈散去,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独独,分花拂柳燕归巢,电照长空龙吸水!”
独孤冥侧耳,脑中豁然记起摄魂钉上的武功,其中有两招便是阮浓刚刚说的。
好一招电照长空龙吸水,原本还占了上风的杀手有些吃不住,所有招式都被独孤冥化解。
六人见形式不对,一起跃起,其中五人缠住独孤冥,另外一人如鬼魅般从上空掠到阮浓藏身之处。
独孤冥应接不暇,趁着转身的空挡朝阮浓大喊:“还不快跑!”
阮浓回神,立即抱起大氅飞似地往后院跑。
耳畔风紧,豁然一个身影落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阮门主好快的逃跑速度啊!”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栖身到她面前,大手扬起,袭击她心口。
阮浓想躲却抵不住那人的速度,心口一痛,衣服里的摄魂钉竟然滚落出来。
那人不紧不慢的弯腰捡起那三根摄魂钉放在手里掂量。
阮浓终于爆发了,她紧跟两步横在黑影面前:“拿来!”
“阮门主!”那人声音极其沙哑,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将摄魂钉收进怀里:“看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阮浓一双眸子快要被火填满,只怪自己武功不济,奈何不了面前的人。但下一秒,她立即恢复到一副毫不在意摸样。
“你想怎么样?”
“放弃攻打天波峰!”
“不可能!”
“哦?”黑衣人挑眉:“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件事要提醒阮门主,独孤冥向来恩怨分明,最受不得人利用,阮门主善用人才,可要小心才是!若是被独孤冥知道,你猜那是什么后果?”
后院无人,独孤冥此时正在外面与人缠斗,阮浓扔下大氅,轻笑一声:“那也要看他有没有机会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敏锐的感觉背后杀气横生,一回头,东恒手持软剑朝他俯冲过来,黑衣人一惊,足尖一点凌空跃到屋檐上。
“阮门主,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您还执意跟天波峰为敌,我定叫你们有来无回!”说完,黑影一闪,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消失在夜幕中。
东恒手握软剑,杀气腾腾:“如此狂妄的主,不杀他有违天理!”
其他杀手听闻一声哨响也立即撤退。
阮浓像被人抽了魂,跌倒在地上。
贴身衣服里放摄魂钉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东恒想去扶,却见阮浓自己拍拍土起来了。
独孤冥迎面而来,他淡淡开口道:“没事吧?”
“我好的很,独独你受伤没有?”
“你希望我受伤?”独孤冥斜了她一眼。看见自己的大氅被人扔在地上,稍微有些不悦。
阮浓眼尖立即弯腰捡起来,一蹦一跳到他面前“当然不希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飘渺宫能人异士多的很,就算你被打残废了,我也一样让你活蹦乱跳!”
独孤冥呼出一口雾气,眼底荡漾开一层暖意,但语气却依旧冰冷:“你是在炫耀你飘渺宫能人异士多,还是强调我生命力顽强?”
被打残废了还能活蹦乱跳?这是什么理论?
独孤名不经意的撇向她,却见阮浓脸色苍白,小手紧紧捏着大氅边缘,好像掩饰着什么!
------题外话------
我可怜的阿浓,就算受了伤也不吱一声!多棒的孩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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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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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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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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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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