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北城这一面,已经没有一座能用的民房了。
不光没有民房,就连房子残骸中,探马都没找到能用的物资。
辽东现在虽然还没到泼水成冰的地步,但确实也进入结冰的时间了。
躲在帐篷里虽然可以躲避刺骨的寒风,但无法生火,也让阿敏感觉非常难受。
幸好还没下雪。
“这帮该死的明猪。”
干嚼着似石头一样的肉干,阿敏恨恨的骂道。
阿敏没想到,他的苦难生涯才刚刚开始。
十月的辽东,天已经黑的很早了。
连日的赶路,让镶蓝旗的士卒体能消耗较大,都有些疲惫不堪的感觉。
好容易正式扎营,又因为营寨中缺少做饭和取暖的柴草,镶蓝旗士卒们还是只能简单的啃上几块干粮,然后像行军暂休一般躺倒休息。
还好,天气还没冷到让人无法入睡的地步。
夜色里,久经战阵的镶蓝旗营寨中,很快变得了无人声。
忽然,一阵鼓角之声响起,随之传来的就是阵阵喊杀声。
帐篷掀开处,阿敏全身披挂整齐的走了出来。
不慌不忙的纵目环顾四周,所见所闻却再次让阿敏失望了。
鼓角声和喊杀声都是从宁远城头传来的,镶蓝旗营寨周围,根本就没有半点声响。
城头上,看到昏暗火光中镶蓝旗营寨里的反应,满桂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后金鞑子还真是训练有素呢!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营寨中传出的声响告诉满桂,后金鞑子根本就没有慌乱。
他们的反应非常有条理,完全不像没有准备的样子。
看起来,不管鞑子们白天表现的如何骄狂,可夜晚的营寨中他们还真是布下了陷阱。
幸好他没有贸然带兵出去袭营。
看起来,还是祖大寿更了解后金鞑子啊!
阿敏仔细的围着营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任何明军存在后,阿敏只好悻悻的回到帐篷里重新坐下。ωωω.χΙυΜЬ.Cǒm
平静了不到盏茶的时间,还没等阿敏坐热了屁股,鼓角和喊杀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出账再次巡视一周,阿敏悲哀的发现,他像是中了明军的疲兵之计。
谁让他镶蓝旗扎的营寨,就在宁远城下。
他们离宁远城实在太近了点。近到城上的弓箭虽然够不着他们,但城头的声音他们却听的一清二楚。
阿敏感觉,这下麻烦了。
夜色里,虽然隔着帐篷,但宁远城头的鼓角和喊杀声,变得越发的清晰。
离城过近的距离,不断地鼓角和喊杀声,让镶蓝旗士卒始终不敢放松下来。
对方摆明就是在骚扰他们,可阿敏却不敢真的放心休息。
万一对方要是真的来袭呢?
扎营离城太近还真是麻烦。
阿敏气鼓鼓的想。
三更时分,鼓角和喊杀声再次按时响起,镶蓝旗士卒却都没什么明确反应了,就连阿敏也只让身边的侍卫出去简单的巡查一番。
等镶蓝旗营寨再次恢复平静后,十几个黑影悄悄的摸到营寨边缘。
火光轻轻一闪,黑影张弓搭箭,以连珠箭的方式将火箭射入镶蓝旗的营寨。
黑影们根本不管弓箭会射到哪儿,他们追求的只是射箭的速度。
一瞬间,黑影们就把火箭射完,黑影也丝毫不关心火箭命中了什么,会不会引发火灾。他们接下来做的只是转身就跑。
近百支火箭在镶蓝旗的营寨中,引发了不小的骚乱。许多帐篷都被火箭引燃。
火光下,镶蓝旗的士卒纷纷从营帐中跑出。
城头上,看着镶蓝旗士卒汇聚的速度,和并不太混乱的阵型。满桂深深的吃了一惊。
满桂现在完全确定,白天不出战是对的。
城下营寨中的后金鞑子确实都是百战精兵。
这些士卒就算一时吃个小亏,也很难轻易击溃。
看他们的反应,至少能死死的缠住明军出城的部队。
等后金大队都反应过来,只怕明军很难全身而退。
望向撤向黑暗中的那十几个黑影,满桂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都是他看不起的关宁军士卒,是祖大寿的属下。
他们平常的表现是有些滑头,可在这黑夜里,敢冒死前去骚扰后金这已经就是莫大的勇气了。
满桂觉得他真是小看了关宁军,更小看了后金鞑子。
阿敏都快要被气疯了。
宁远的明猪还真是可恶,少一疏神就让他们钻了空子。
火箭造成的人员伤亡不大,也就几个士卒受伤。
引发的火势也不大,只烧毁了几个帐篷。
可对镶蓝旗士卒的心理打击却不小。
火光起处,放火的明猪却一个也没抓住。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来闹一次。
恨恨的跺了一脚,阿敏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失策。
他确实不该把营扎的离城太近。
这样防御起对方的骚扰实在太吃力了。
营寨外,宁远城头的鼓角喊杀声又如约而至。
这次包括阿敏在内,镶蓝旗的营寨中无人再敢睡眠。
城头上,祖大寿笑嘻嘻的招呼满桂。
“满总兵,咱们也回吧。今夜也就只能这样了。”
今夜祖大寿主持的骚扰,让满桂大开眼界。
关宁军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畏敌如虎的样子,相反,关宁军的骚扰组织的十分有序。
正因为关宁军士卒表现的很不错,这才让满桂心中感到更为不解。
可能是感觉到满桂的迷惑,祖大寿淡淡的说道:“城下的只是后金镶蓝旗的士卒,他们的战力,比起老奴直属的两黄旗还是有些差距的。
比起老奴的亲军差的更远。
而后金八旗军中最强的白牙剌兵,比老奴的亲军还要强上一点。
我这么说,满总兵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小心慎重了吧?”
听到祖大寿说完,满桂心中一阵颤抖。
城下的后金鞑子素质就已经顶上他的家丁了,他们竟然还不是后金的真正精锐?
祖大寿不会是在危言耸听吧?
“那个白牙剌兵后金能有多少?”满桂涩声问道。
“白牙剌兵吗?”
祖大寿略一思索,就痛快的回答:“我也不知道鞑子到底有多少。
他们大都是鞑子贵人的贴身侍卫,估计顶多也就有个几百人吧。
鞑子一般不到最关键的时候,是不会把他们投放到战场上的。”
听祖大寿这么说,满桂心中对祖大寿的言语反而更加相信了几分。
只是,鞑子的战力要真有祖大寿说的那么强,这宁远真的能守住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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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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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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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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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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