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中也不乏有武林人士,他们个个劲服在身,腰背间兵刃不离手,穿梭于人群里,倒是显得极为醒目。
不过大部分也就是老老实实地来往游赏,并没有仗着自己强健的体魄气力来扰乱秩序。
毕竟这是淮阳道六扇门总部所在,有无数顶尖高手坐镇,寻常江湖人士也不敢在六扇门的地盘上触其霉头,自寻死路。
所以繁杂的各路人士,和这长街之上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摊贩商铺,倒是形成了一幅车水马龙,人流不绝的兴盛画面。
正值午后,阳光灿烂,但并不刺目灼热,天穹之上是蔚蓝晴空,点缀着些许袅袅白云。
哪怕人群密集,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西街口处,渐渐有一行七人,远远走入。
五人身材魁梧,束身劲服,虽未携带兵刃,但却自有一股练武之人的煞气,目光扫视间,虎虎生威。
而在他们之前的那两名年轻子弟,则是华服长袍,一白一黄,样貌都是颇为俊俏,眉眼间竟有六七成相似,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同族兄弟。
看起来应该是某方大世家子弟,带有豪奴,出门游玩,过往的百姓见状,都是心头微动,不动声色间悄悄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大哥,这淮阳庙会还真是热闹,这架势,比咱们宣霞城都是要强上几分啊!”m.χIùmЬ.CǒM
“平日里的爷爷还有爹他们,总是逼着咱天天呆在家里练功,出门一趟还都要三令五申,真是让人不痛快,这回好不容易能够出来了,咱们可得玩尽心了再回家。”
两名青年中,相较之下,面容更显青涩的那位黄衣青年对于这四周热闹的氛围极为兴奋,张望之间带着几分无法压抑的跳脱,一路而来说个不停,眉飞色舞,激动难掩。
而另一位白衣青年看上去则是稳重了不少,虽然同样脸上有几分自由轻松的神情,但是还算克制,看着自己身边的青年,眉头微皱,沉声言道。
“清林,可不要过于贪玩而忘了正事,咱们这回出来可是有要事在身,不可本末倒置,因噎废食。”
他目光远眺,眸子间有一丝冷光迸溅。
“也不知道那贱妇孽种跑到哪去了,稚子弱女,居然让咱们一路而来都未能追上,温家那老杂毛手段还真是不一般,人老成精,这一番预见先手,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我有些不安,不赶紧找到他们,将来恐怕会成祸患。”
“放心放心。”
旁边的青年似有些不耐烦般地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带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童,能跑多远?还能逃过咱们张家的眼线?
况且就算让他们逃了又能怎么样,还真能成气候,还能对张家产生威胁?
别说笑了。”
听到他这一番话,白衣青年微怔之下也是哑然失笑。
显然对自家兄弟的话,他也还是有几分认同的,毕竟家族实力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流世家,家大业大,高手无数,就凭这遗种母子哪有能力翻出什么浪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日找不到人,他的心里终归还有些不安,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如芒在背,难以消散。
心不在焉的他,脑海中思绪不断,和前方那东摸摸,西看看,极为欢脱的黄衣青年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一行人也就这样不紧不慢地于长街上而行,逐渐来到了城隍庙附近。
庙内进出的人群更密,喧嚣之中带着几分庄严肃穆的氛围让这黄衣青年是好奇不已,当下他就要往其中而入。
然而。
就在他临近庙宇之际,兴奋张望之时,一对和四周喧闹格格不入的身影进入其眼帘,那熟悉至极的脸孔面容让他微怔之下,立刻流露出一丝惊喜。
“大哥!你快看!”
闻声,白衣青年漫不经心地抬头。
“嗯?什么事........咦?!”
一声惊咦,白衣青年瞳孔骤缩,双眼一亮,原本心不在焉的神情立马转变为一丝狠厉。
看着那前方同样已经发现他们而面露惊恐,止不住颤抖的身影,他嘴角弯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温竹君,还有你这孽种,我可终于找到你们了........”
.......
.......
城隍庙内。
红木砖瓦铺就掩映的殿院之前,那一条以青石板铺就而成的平坦阔路的正中央,有一方足有数丈长宽,以熟铜铸炼而成的三足香炉。
炉身闪烁着冷冽的金黄光芒,长年累月的香火熏冶之下,还透着一种内敛的暗红光晕,此刻香炉之中,竖着密密麻麻,正在燃烧的佛香,散发着青烟,如云如雾般缭绕升起。
而香炉之前,金妍儿如同四周燃香参拜的百姓一般,手执佛香,神情认真肃穆,双眼紧闭,似乎正在默许心愿。
吕小白则是提拿着满手的东西,站在一边,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看着大殿之前的空地,那一名端坐于蒲团之上,身着紫红袈裟,黄袍僧衣的老和尚,敲着木鱼,掌竖胸前,正念念有词地舌灿莲花,经文脱口,讲什么佛祖普度众生,人间再无疾苦。
那宝相庄严的模样,让他也不由地在心中暗叹。
封建迷信。
骨子里还是经过唯物主义熏陶的吕小白虽然不赞同什么人定胜天的观念,但是他还是相信想要改变人生命运,那就只有靠自己去拼搏,想要得到什么,求仙佛保佑那都是扯淡,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打拼。
作为无神论者,他更多的是相信自己,而不是去拜佛求神。
不过金妍儿更多的,是为了她那位一生悲苦的母亲祈祷,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是她对于亡母的一种思念,人之常情,吕小白自然也不会阻止她,由这小妮子自己行动,算是给她一个自我消化情绪的空间吧。
如此大约持续了盏茶的功夫,金妍儿将手中香插于香炉之中,再度双手合十行礼后,便转过身来,步伐微沉地朝着吕小白走来。
看着她脸上有些低落的神色,少年心头微叹,但也不多说些什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二人无言沉默地朝着庙宇之外走去。
才到门口,只见之前还算有序的人群之中,似乎有些混乱,有喝骂声和孩童哭泣的声音纷杂传来。
好奇之下,二人都是视线调转,目光投向那来源之处,但这一望之下,少年少女同时神色一变,吕小白那一双湛湛眸子之中冷光迸溅,森重的寒意弥漫。
而金妍儿更是已经按耐不住,脚下一窜,整个人如狂风般飞掠而去。
“给我住手!”
怒叱之下,她已然来至其中,而吕小白神情阴沉,脚下连动,看似不紧不慢的步伐,却是紧跟其后,几步之间,同样抵至。
看着对面那眼神淡漠,脸现不快的两名青年,他心中的杀意正蠢蠢欲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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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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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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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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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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