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姐,你能告诉我为何你可以理解雯秀姐姐,却不能理解我吗?”王书湘问道。
“我可以理解你,我想雯秀也能理解你,还有别人也能理解你,只是我们都着急一点。”楚君耐心道:“我和雯秀说的来有很多原因。第一我和雯秀认识了有五六年了,这些年足够让我们由不了解到互相了解。第二很多时候雯秀更像一个大人,而我则更像一个胡作非为的小孩。我胡闹了,雯秀从来不会责怪我,或者和我说道理,抱怨,只会任由我瞎折腾。就算我不小心伤了她,她也会说没事,而不会摆出一个受伤害的小可怜模样。而且我们已经很了解彼此,所以很多事情一句话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我们也都熟悉对方的说话方式。我说话很跳跃,有时候会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雯秀她能理解。所以其实是她能理解我,然后她引导我去理解她。”m.χIùmЬ.CǒM
“这么说来是我不理解你了?”王书湘问道。
“是,你表面看着是像一个母亲,但是你是一个规矩十分多的母亲。如果我用和你相同的方式来和你说话,你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小孩,你用小孩的为什么来问我。所以不管我用哪一个方式和你说话,你都不满意,也不理解。”楚君到。“如果我变成胡闹的小孩,你就会立刻用你的规矩来约束我。这让我讨厌,然后我用成人的方式和你讲理,你立刻变成不讲理的小孩。然后你摆出一副被我无心伤害了的小可怜样,让我感觉我是坏人,我伤害了你。而且你很着急。你希望别人能立刻了解你。我想可能和你内心一直很孤独有关。可是越是着急,反而越是不容易达成。”
“不急,我一点也不急。”王书湘立马道。
“你总是只抓我最后一句话做回答,却不去回应我前面说的所有的话。”楚珺淡淡道:“我不喜欢这样无休无止的纠缠,这恰恰是你的专长。”
“那姐姐为何急呢?”王书湘又叉开话题问道。
“我不知道你的来意。”楚珺淡淡道:“你一来就说你来是找雯秀学习的。于是我便成全你。至少我对千叶和月如,多少有一点印象。可是对你我很茫然。你我不熟悉。是以要真正找的你的中心比较难。既然你给了我一个,我就顺着你来。”
“我喜欢做我熟悉的,有把握的事情。是以我带着千叶来跳剑舞。很快的你们两个来了,你看到千叶的变化就和我探讨起来。这时候我发现我的一个缺陷。我们的说话方式不在一个点上。或者说我说话的方式不是你能接受的哪一种,我们都能很好的理解对方的话。这时开始大伙就出现了问题。你却逮着我不断的问为什么。是以我就很迷惑,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姐姐,我没有什么别的非份之想。”王书湘道。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只是学习乐律,你已经学到了。其实我们之间的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有时候自己说的话只有一两个人能理解。就如你和月如姑娘,你们之间的有些话我不能理解,同样我和雯秀之间的话,很多人也都无法理解。你和雯秀说话,想来比我和你说要轻松多了,是不是呢?”楚珺问道。
“是。”王书湘点着头。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区别。到目前为止我始终没找到最适合你的法子。一般这样的情形下,要嘛和我说话的人会转移话题,要不就是暂时先放下,或者就他不懂的那个字问一下什么意思。可是咱们两个我明明感觉我说的话你会懂,可是你却偏偏表现的不能懂,所以这里面就出现了问题了。当你在问为什么的时候,我就找不到你真正要问的是什么?”楚珺道。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王书湘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很头痛。”楚珺道。“只能说雯秀比我更适合你。”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会这样。”王书湘道。
“我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楚珺挫败道。
“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想告诉我罢了。一定是我做的不好,一定是我太笨了,所以你说的我才会不能理解。”王书湘懊丧道。
“你希望我怎么做?说你好?还是跪在你面前求你原谅?”楚珺问道。因为她感觉道,自己这么下去,必然是那样。她在让自己觉得自己是坏人。难道说这就是感情?难道说这就是夫妻之间那无所谓的争执?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换一种形式而已?难道说这就是王书湘父母之间的一种交流模式?执着的,却又让人失去方向的,让人恼火的方式?
或者这本就是一种心理控制?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就是一种互相控制的过程,而王书湘用那种为什么的方式来控制另一个人,这种哀怨的,受害者的表情,其实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让自己因为自己的愧疚而不能转身离开。而自己的方式却是理性的说理。自己希望用道理来说服她。恰恰是她的不理解让自己感觉厌烦,想着要转身离开。
而她不断的用这种为什么的问题来纠缠着自己。
“那好,我给你做个小游戏好吗?”楚君问道。
“嗯。”王书湘点着头。
“好,闭上眼睛,你想像一下,你一个人走在一条小路上。”楚君道。
“可是我好害怕,我没有一个人这么走过。”王书湘立刻道。
“深呼吸。”楚君道。不过让楚君意外的是,无论自己如何引导都是没用,因为王书湘始终没法子一个人面对。所以楚君倒是让王书湘做了一个简单的放松训练。
“楚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王书湘问道。
“没有,你的问题不适合在大伙面前谈。不过如今你对我也不是很熟悉,是以暂时也不适合单独谈。但是你内心却又很希望和别人谈。”楚君道。心中在猜想着,这王书湘主动来找自己,很显然是有问题想要解决的,但是可能自己一开始用错了法子,让她对自己产生了阻抗,但是有些话显然也触及了她,这才会让她这么纠缠不已的。当然也有可能有别的情形。
“姐姐为何如此说?”王书湘问道。
“我想知道你是希望单独和我谈谈,还是愿意当着大伙的面谈?”楚君问道:“因为单独谈,有些问题只有你我知道。若是你不想让人知道,我决不会说。但是这里面你也觉得你不能完全的信任我,毕竟你我才认识不久。而且有些你内心最敏感的问题若是为我知道了,你担心可能会被我左右,我不知道你从前是否有过类似的情形。”
王书湘看着楚君好一会,忽然幽幽的叹着气。“姐姐不是不能了解我,只是是我不能信姐姐罢了。”
“我想是你从前受了伤害,是以不大信得过别人。所以真正的问题在于你不能信别人。你来可是想解决这个问题?”楚君问道。不过她开始厌烦那种小可怜的状态了。这女人始终在回避自己的一再试探。很显然自己前面的那些假设还是有问题的。
“姐姐为何如此说?”王书湘问道。
楚君倒是不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决定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想了会道:“我想那个伤害你的人从前是你最信任的人。刚才我说到关于音乐那一段时我问了你几个问题,而后我就跳开了那个问题。那时我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而后咱们就开始纠缠不休了。是以我觉得问题就在那里。我想在你心中音律该是十分重要的,可是有人也曾说过对你说过那些话,是以这就让你心中有了一个节。”
王书湘瞪着楚君。
“你希望我继续说下去吗?”楚君看着王书湘。
“我,我。”王书湘茫然的看着楚君,一时也是心乱如麻。因为楚君恰恰说到了她心中的那道坎上,那确实是她心中的痛。“姐姐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解释。”楚君道:“我只是想要问你,你可是准备了去面对你的痛苦了吗?”
“我,我,我不知道。”王书湘茫然道。好一会才又问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问自己又像问别人。
“我想你来是准备了面对你的困扰的。只是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以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可能即让你难过,同时也刺激了。”楚君道。“而且我的态度,我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很像那个曾让你难过的那个人。或者该说是两个人。那两个人的意见相反,然后常常吵架,那个吵输了的人就会对你说另一个人的坏话,可是有时候你又觉得那个人其实也没错。这样本来是别人吵架,但是最后变成了你内心的吵架,而后有可能你变得很不开心,接着那吵架的人就开始不吵架,开始关心你。然后你们就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情形。你很好,他们就吵架,而你会出问题他们就变得好好的。可是你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是以你想改变,可是却又改变不了他们。当然也可能我说错了。”
“我,我,我该如何呢?”王书湘忽然十分伤心的趴在那里哭了。
“其实不论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他们都是爱你的。可是他们同时也是自私的。他们用伤害你来伤害另一半,同时也在你身上找着另一个人影子,让你不由自主的做了别人以致疏忽了你自己。所以你觉得真正的你自己只是一个很小的,很无助的孩子。是别人在不断的左右着你,控制着你。而你也发现,其实做孩子有时候也很好,你可以让大人们也一样的无奈。于是就变成了一个怪圈。”楚君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王书湘含着泪问道。
“猜的。”楚君道。
“可是为何你会猜到呢?”王书湘执拗的问道。
“宝贝,因为我是天才啊。我是绝顶聪明的人。”楚君吹牛道。其实发现去和她解释实在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扑哧。”这回王书湘倒是含着泪笑了。“难怪姐姐说问题是别人的,不是你和我的。原来是我要拉着他们的,是我要去解决他们的问题的。”
“小孩永远希望父母好的,也永远希望自己能在父母面前有用。有时候还真的有些用处。不过有时候孩子也会无心的伤害父母。就像父母会无心的伤害孩子一般。”楚君道。
“姐姐如何知道这是我爹娘的问题的?”王书湘又问道。
“猜的。我聪明啊。”楚君道。
“其实很简单啊。你只有这么大,除了爹娘让你最上心外,你又会在乎谁呢?”韩雯秀笑道。
“难道不可能是别人吗?”王书湘又问道。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也遇到了一个和你爹性格相似的男子?那个男子恰恰也说了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话,于是你爹娘的问题和你的问题就这么纠结在一起,然后变成你舍也不是,不舍也不是,是以你就找到我这里,你想我帮你找到答案?”楚君问道。
这回王书湘倒是羞红了脸。“姐姐你真坏。”
“那家伙是谁,让我帮你去揍他一顿,看他还会乱说不成。居然欺负小可怜。”楚君捋着胳膊道。
“人家和你说正经的是,你居然还取笑人家。”王书湘羞红着脸道。
“那家伙是不是还贬低你的琴艺,还说你的琴艺不如小乔姑娘是不是?”楚君心中一动又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王书湘诧异道。
“我是天才啊。绝顶天才。”楚君虽然这么说,不过这会倒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人来的目的就不是向雯秀学习这么简单了。她在想着,这个女人是不是想通过了解雯秀来找出雯秀的弱点呢?然后用她的方法来贬低雯秀?刚才自己和她的那段对话,很显然她是有意无意的在让自己承认自己不如她了。
“姑娘所喜欢者莫非是祁公子?”韩雯秀问道。
“韩姐姐如何猜到是祁公子的?”王书湘又问道。
“那是哪里的鸟?”楚君打岔问道。心说那个混蛋害的自己纠结了这么久,差点去撞墙,逮着了可是要好好揍一顿了。
“是楚国的少君。”韩雯秀道。
“嗨,又是一个傻鸟。”楚君头大道。“你知道那家伙的目的是什么吗?”
“恐怕和那个语文数学是一类人了。”韩雯秀笑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应不在那里而在别的地方了。”楚君道。
“君?”韩雯秀看着楚君。
她们两个的对话,别人互相看着,却是不能理解。“姐姐我不懂你的话。”王书湘道。
“你明白,只是你不想接受,也不想面对。”楚君道。
王书湘听这话不由的垂下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有了痛苦的决定:“或许该是我放弃的时候了。”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不能改变的。”韩雯秀忽然道。
“我不明白。”王书湘又道。
“你明白,只是你不敢奢望,或者你怕失败。你顾虑的太多。”楚君又道。
“你为何非要我看着那些呢?”王书湘忽然恼怒起来。
“是你要来找我的。是你想要看清那些的。我如今不过是把那些东西给扯出来而已。其实不管我扯不扯出来,它们都在。你也始终看得清那些得。你来是想找那个机会的,只是你不想自己说,所以就让我给你说了。”楚君道。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王书湘又茫然问道。
“书湘,我问你,令尊可是有什么红颜知己?而且可能是青楼女子,或者是什么擅长乐律的女子?”楚君问道。
“我不明白姐姐为何要这么问。”王书湘的神情是防卫的。
“看你的神情想来是有了。看来这也是你为何会特别喜欢音律的缘故了。你的父亲该是喜欢音律,但是你的母亲却特别鄙视。于是就形成了你如今的情形。之前你说你来找雯秀学习。我也以为然。但是在我和你交流,并且不断在你面前受挫后,我就觉得我的那些推测不是对的,你的目的不是来学习。你是来找茬的。因为雯秀,你、那个祁公子,你们三个就出现了类似你父母的情形。你说了一开始雯秀处于囫囵这话,你也在有意无意的告诉我们,雯秀不干不净,你是勉为其难的来求教的,你的这种居高临下屈就的态度就这么隐藏在你的话中。你是听你父亲说了你才来的,那么也不见得你就真正的想要来。只不过那人提了,那个人是你最在乎的人,所以你才来了。你就好奇雯秀的好究竟好在哪里了?为何一个在风尘打滚的女子居然可以弹奏初那么清丽的琴音。反而你这个清白姑娘就不如了。而我该是给外界传说的十分的有智慧,于是你就想来看看我是如何的有智慧。”楚君冷冷道。
“姐姐,你误会了,我,我绝无此意。”王书湘忙着急道。
“本来我也没这么想。可是雯秀和你两次三番说话,你都不理睬。按着一个人若是真正的对另一个人看重,那比如自己看重的人说话,那人会认真回答。就如我对你十分看重,是以你的每一个为什么我都认真回答。就是我觉得十分的受挫,我依然认真对你。同样不管是谁,只要问我问题,我都回答。但是当你和我、雯秀谈话时,很多时候你都在漠视我们的问题或回答。反而你会有意无意的引导我说自己不行,自己不如人,自己有问题。”楚君道。
“当雯秀里说当然的说问题是父母的时候,你却反驳。而我的猜测却又变成事实。你所喜欢的男子认识雯秀,并且还是楚国少君。却又是冲着我来的,那么问题十分明显了。你来是想看看我和雯秀两个。就我所知,有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而且如今外界对我的毁誉参半。至于雯秀,我想你该是从那个男人嘴里听到你不如雯秀这话。也就是说你不如我们两个,于是这就让你冒昧的不顾一切的来了。而我一开始做事就有自己的目的。既然你的目的是找雯秀学习,那我就不管。但是你却以致纠缠着我问为什么,甚至让我觉得你想破开我脑袋看看我脑袋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让那些人这么在意。因此不管我的答案是什么,你都是为什么。”
“姐姐,不是这样的,你真的误会了。”王书湘急道。“月如姐姐,你告诉楚姐姐,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是想向楚姐姐和韩姐姐求教到。”
“月如,书湘,千叶,你们三个都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么说不是要责怪谁的意思。我需要弄清楚每个人的真正目的。”楚君淡淡道:“我想月如来是真正的想要别人帮着有所提高自己。所以相对来说月如比教冷静。但是你的目的十分的复杂。你不是只有一个目的,我前面说的那些是目的,而且你也想着有人能了解你,有人能帮助你。但是你的目的太多了。你想要的太多了,是以我回答了帮助你的目的,你那攀比的目的没有达成,我若是了解你了,但是你又觉得难堪了。所以你就一直问为什么。而且也永远没有完结。如果我没有完全跟着你的思路走,你就觉得受伤害了。你就开始让我觉得我不是人,我不如你,我解决不了你的问题。然后你让我觉得我伤害了你。而当我确切的告诉你我帮不了你的时候,你反而又纠缠不放,一定要我去了解你,因为你觉得我能了解你,能帮你,那么也可以从另一面来说明,我前面的那些话确实对你有触动,所以你反而坐下来了。可见你的心中十分的混乱。”
一时王书湘神色不断的变换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很简单,对我来说雯秀很重要。如果你是想借着踩雯秀来抬高你自己,我绝不允许。我可以在你面前认输,因为我觉得确实被你问的很烦躁。我承认我不如你。因为我对你确实无计可施。我也承认我十分没有礼貌,你一来就把你扔开,甚至会毫不在意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甚至我承认我是个恶人、是粗人,我会伤害别人我从来就不避讳这些,所以就算我心中觉得不自在,我也会坦然去面对。这些都是我的事情。但是如今雯秀在我这里,我就不允许任何人借着我去打压她。只要是我的朋友,谁要是有心伤害,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因为我的朋友们都很纵容我,所以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楚君冷冷道:“就算是藐视都不可以。你要这样做,那就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你若是来,那就该好好的尊重她们。”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把她看的那么重。”王书湘痛苦的道。“为何我就不如她的?你们要如此的看不起我。”
“这里没有人看不起你,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或者说是你的母亲看不起你。或者说你母亲看不起你学的那个女人,偏偏那个女人是你父亲在意的人。偏偏你在和她的接触过程中,你也发现她的美好来,而她确是有些地方比你母亲好。但是你去学那个女人,又让你母亲十分恼怒,于是你的内心就变得十分的混乱。这也是为何你能到雯秀这里来学习,来探讨的缘故。但是另一方面,你的母亲也能从你身上看到你父亲的影子,所以对你这个又是爱又是恨的。”楚君道。
“你,你为什么要一再的说我母亲。”王书湘忍无可忍的道。
“除非不是如此。除非你告诉我真实的情形。”楚君道。“因为如你这般年纪的女孩能有的东西都来自于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能伤害你的也必然是你最亲近的人。别人怕是没有这个机会。”
“为什么你明知道你这是在伤害我,可是你还是要这么做?”王书湘转移话题。
“是你自己想要别人伤害你,如此你只要表现出你被伤害了,别人就对补偿你。一如一开始你表现的受到打击,而后我就觉得不忍,不该对你那样,就算我明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差异,可是我还是不想你就这么带着受伤的表情离开。我也不想让一个可怜的小白兔说我说是大灰狼。如果我是有心的,我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你的神情让人觉得是我理屈,那么我便会在不知不觉中觉得比你矮一截。因为我不小心伤了你。同样我也是类似的人。你的每一个问题我都在耐心的回答你。旁边的人都能理解,甚至能看到我就算很不耐烦了,还是很耐心的回答你。这样你也没有立场来说我对你使坏。是以你在不断的找理由来套我,同样我也在不断的找理由套你。于是我们就这么互相纠缠着,我们都在等另一方自动退让。可是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你我都不愿意退让,所以咱们才会如此纠缠不休。”楚珺道。
“那么姐姐是说姐姐也是那种愿意给人伤害,然后让别人欠着你的人了?”王书湘兴奋道。
“我有原则,事不过三。过了第三次,那我就会揍人。”楚珺道。
“为何呢?”王书湘问道。
“第一次,我相信你是无意,那我觉得退一步无妨。第二次,我还是会觉得你是无意,但是我会认为你是个粗心的人,这样的人,我退一步无妨,但是我会防着一点,至少不会和你交心。因为这人说不定会无意伤了我,第三次这人还是如此,那我觉得这些是有心的了。既然是有心我得防着你。因为你这人别有用心。第四次你还是如此,我便开始反击。这时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楚珺淡淡道:“而你表面上看似无害,但是你的所作所为确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如果你真的很笨,我可以原谅,如果你真的是无心,我也可以原谅。如果你真的粗心,我也可以谅解。可是这些你都不是,那么剩下的就是有心了。你既然是有心而来,我又岂能一再的任你这么折磨的?”
一时所有人都不说话。
“其实我一再的给你,给我自己找借口。如此也可以让我们能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但是你却始终不接受这些。于是我不得不对你狠狠的刺激。当我做出很多的推断时,你就没有表示十分的恼怒,也没有表示出其他的情绪。所以我就只得不断的推翻我给自己设定的方向。而只有在论及你父母这一段时,你才有了情绪反应。其实这之前我一再的问你。能不能和大家一起说,可是你避开了。这让我猜测,如果单独说的适合,你对我没有把握。就算我对你说了狠话,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受了委屈,你需要别人知道你和我交流时的情形,如此你才能在他日说我不好时,有个见证的人在。所以你才会问我,为何要伤害你?对你来说,别人的伤害可以让你获得力量,一种让别人厌恶的力量。这就是小可怜的力量。”楚珺又道。“这也是我常用的法子,不过我会把这法子用在那些对我使坏的人身上。而你恰恰是把这一招用在了对你好的人身上,这是你我的区别。”
王书湘努力的想着这些,反思着自己。只是她觉得自己十分的茫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觉得自己是,又觉得不是。“既然姐姐知道那些,姐姐为何不早告诉妹妹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和你说话后,我才一点一点的猜到的。至于为什么,那就是我想问题有很多的面,这个想不通,就换一个。我这想事情的法子和你问问题的方式其实差不多,都有很多的面,所以我们都在不断的换着方向。”楚珺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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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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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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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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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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