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偏僻的过道里,欧阳峻犀利的眼神四处观察,在确定一切正常之后,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迅速打开房门,身体一闪走了进去。
这里是军统的一个安全房,昨天欧阳峻已经在军统设的联络信箱里,拿到了地址和钥匙。
欧阳峻来上海,和上海的军统还没联系。今天晚上他来安全房是为了,检查军统给他配的电台是否在指定位置。
走进大门,在月光下,他发现这是一个普通住宅,门前是一个小花园,后面是正房。花园里杂草丛生,看来好久没人来这里了。
打开正房的两扇门,一股尘土扑面而来,他用手在鼻子前晃了晃,睁大眼睛在黑暗中观察房间的摆设。
在黑暗中洞察一切,已经成了欧阳峻的习惯,他能在黑夜里辨别,常人所不能辨别的东西,特别是他的那双耳朵,在黑暗中能听到常人所不能听到的东西,比如在黑暗中,他能听到一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在黑暗中他的视觉和听力都高于常人,这是他多年训练的结果。
他一双睿智机警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发光,更加明亮。
走进门,他仔细环顾房间里的陈设,正对着大门是一张八仙桌,桌子旁边有四把椅子,右面是一个脸盆架,左面有一个挂着门帘的门洞,里面应该是卧室……
“啪”欧阳峻拉开右手的一根细绳,打开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迅速扫了一眼房间,直接走进卧室。
卧室里摆着一个普通的木质双人床,床上虽然铺的整整齐齐,但是上满却是一层尘土。Χiυmъ.cοΜ
双人床的的对面是一个棕色雕花的大衣柜。电台应该就在柜子里。
想到这,他打开柜子,这时他发现柜子面挂了十几件旧衣服,于是,顺手把衣服拢在一起,然后又把衣柜里面的木板去掉一块。
木板后面的墙上出现一个大洞,洞里放着一个墨绿色的箱子。
欧阳峻把沉甸甸的箱子拿出来,放在床上,轻轻吹吹上面的尘土,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是军统为他准备的电台。这部电台看来好久没人用了。
他把电台仔细检查了一遍…..
明天要是不出意外,他需要用军统的电台和组织取得联系,虽然这有点冒险,但是只要能把日军的作战计划及时告诉组织,就是最大的胜利,再说只要他操作得当,军统是不会发现的。
一切检查完毕,欧严峻把电台又放回原处,衣柜也恢复原样。
此时他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肌肉稍稍放松一下,随后离开了安全房……
…….
苏灿在家门口和欧阳峻分手后,一边闻着花香,一边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
一进客厅,她就愣住了。
客厅里所有人脸上都露着微笑,目光都齐刷刷的注视着她。
“爹!”苏灿把玫瑰花放在茶几上,像往常一样,坐在何正林旁边,给他捶捶背。何正林点点头,笑而不语。
佳丽伸长脖子看看玫瑰花,故意问道:
“若云,这花是谁送的?”
苏灿得意洋洋的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阿香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好奇的拿起玫瑰笑道:
“小姐,这花真好看!”说完,低头闻着花香,一脸陶醉。
苏灿不假思索道:
“你喜欢就送你了。”
“真的?”阿香有些手舞足蹈,说完就要把花拿走。
苏灿忽然想起什么,站起来从一大把玫瑰里,拿出一支,然后摆摆手,示意阿香可以拿走了。
吴妈笑盈盈地说道:
“小姐以前天天盼着,欧阳先生能送你玫瑰,今天他送你的玫瑰,你怎么不喜欢了?”
吴妈说完似乎又发现自己多嘴了,连忙低下头。
苏灿脸色立刻阴下来,故意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我以前是喜欢他,盼着他送我玫瑰,只是现在不喜欢了。吴妈,你说,是欧阳俊长得帅呢?还是伊藤玄英长得帅?”
苏灿的话音刚落,心直口快的阿香就说:
“哎呀小姐,当然是我们中国人长得帅了。”
佳丽瞪了一眼阿香,“就你话多!”
阿香吐吐舌头,低头拿着玫瑰花回房间了。
吴妈听“若云”这么问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说道:
“只要是小姐喜欢的,都帅。”
苏灿一脸伤感的说道:
“我看,还是伊藤最帅,最好。他对我一直都是那么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喜欢吃哪家的蛋糕,喜欢喝哪家的咖啡,知道我喜欢穿什么,喜欢什么花……可惜……”
吴妈似乎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转身打算回厨房,这时苏灿又问道:
“吴妈,你说伊藤是真的喜欢我吗?”
吴妈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低头没说话。
苏灿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想,他是真的喜欢我,要不然对我也不会那么上心。”
吴妈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转身向厨房走去。
何正林闻言,向苏灿投去不解的目光心想,若云今天是怎么了?刚才的话似乎有别的意思。
苏灿略带伤感的神情,似乎影响到了每个人,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何正林拍拍女儿的手,满脸宠溺的问道:
“你怎么不请欧阳峻来家坐坐?对了,他回上海做什么?”
苏灿轻描淡写道:
“哦,他…….他现在新政府行政院调查科副科长。”
何正林眉头微皱,眼里流露出一丝遗憾和不满淡淡的说道:
“是吗!”
“爹,我累了,我去休息一会。”
苏灿拿着一枝玫瑰上楼了,这支玫瑰是她为若云特意留的。
回到房间,她把玫瑰花放在若云的照片前,伤感的在心里说道:
若云,你一直盼着欧阳峻能送你玫瑰……这支玫瑰是他特意送你的,你一定要原谅他,他是不愿连累你才拒绝你的……
苏灿注视着照片里活力四射的若云,眼睛里有了泪花。她多希望吴妈当年没有出卖若云,可是刚才说起伊藤玄英,吴妈的表情又是那么不自然。
此时,她闭着眼睛,似乎在心里和若云做亲切的交谈。
良久她睁开眼睛,一个问题又出现在脑海里,佳丽是什么来路?
为什么那天晚上,说她的菩萨心肠是和若云学的?
难道她以前见过若云?
看来佳丽的身份也必须搞清楚。
欧阳峻说的对,只有搞清楚谁是日本奸细,她才安全。刘风对她没有威胁,但是吴妈太了解若云,稍不留神,自己就会出错.......
这两年吴妈在何府的表现,佳丽应该更清楚,只要搞清楚佳丽是敌是友,或许从她嘴里能知道吴妈的一些蛛丝马迹。
为了搞明白佳丽的身份,苏灿晚上约佳丽在花园荡秋千。
夜晚的花园在月光的笼罩下,似乎是童话里的花园,一副温馨浪漫静谧的样子。
花园里的杜鹃,丁香争相斗艳,散发着淡淡花香。
苏灿晚上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外面穿了一件粉色羊毛衫,少女感十足地坐在秋千架上,荡着秋千。
春天的夜晚微风习习,她的连衣裙随风而动,皎洁的月光照在她身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
佳丽惊叫道:
“若云,我以为是嫦娥下凡了。”
苏灿抬头看看天空中圆圆的月亮,抿嘴笑了。
若不是该死的日本人,她现在肯定在月光下陪母亲散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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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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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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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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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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