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明对自个儿的媳妇儿有几个相好的姐妹这个事儿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他媳妇儿的朋友中还有这么有样儿的女人!不但长得好,还有一身的富贵气,穿着华丽,衣着得体,一瞅就是富贵人家的太太或是夫人。平明赶紧说,说过说过!那你找她是有啥事儿吗?啊!没啥事儿,就是俺姐妹几个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着俺嫂子,让俺过来看看俺嫂子这是咋啦!噢--回娘家了!回娘家也不能这么多天不回来呀!啊--那漂亮女人一说,平明还真就无法回答了!那咋回答!总不能说是为了躲那日本关东军守备队的曹长吧!那漂亮女人看出平明是想说啥又有点儿说不出口,就说,大哥,俺嫂子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去把俺嫂子接回来不就得了,这干啥回娘家还不回来了!是不是大哥把俺嫂子得罪了?没--没!平明听到这儿就笑了一下,心里话,还得罪?你就是给俺几个胆子,俺也不敢哪!就说,行!俺看这两天哪天有功夫,俺去把她接回来!那漂亮女人一听,高兴了,说,那你要是把嫂子接回来,就让嫂子找俺去,可把俺们几个姐妹想坏了!她要是回来,让她上哪儿找你去呀?上俺那小店!小店?啊!你家嫂子知道!行!那俺就不让你到屋里坐了啊!俺正做饭哪,乌烟瘴气的!m.χIùmЬ.CǒM
送走了那漂亮女人,平明有些个奇怪。自个儿媳妇还有这样的朋友不说,几个女人相好能好到几天不见就想得受不了了?少见!但一想刚才那个漂亮女人并不象是啥不正道的人。平明转身回屋接着做饭。想来也是,媳妇儿回娘家也有些个日子了,可眼下也不敢让她回来呀!这都啥事儿呀!这日本鬼子着实可恨!弄得自个儿的媳妇儿有家不敢回!平明想到这儿就有些个气愤,也有点儿埋怨起咱这个国家,这到底是咋啦!日本人在俺这儿这咋还真就坐住了是咋的?爱咋咋的!明儿个俺就去她妈家把她接回来,看你个小日本子能咋!人是个奇怪的生物,一旦啥事儿在心里有了明确的想法,心里踏实了,反倒是吃得下睡得着!
平明吃了自个儿做的饭,又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到县署点了个卯,请了一天假,就去了乡下媳妇儿的娘家。媳妇儿一看自个儿的爷们来接自个儿回家,自然是高兴,听得平明把那漂亮女人说的话给她复述了一回,更加高兴。高兴归高兴,但她心里有数儿!她问平明,说,俺跟你回家倒是行,可那日本人要是再到俺家来胡闹,那咋整?爱咋咋的!平明说。媳妇儿摇头,那不行吧!你能整过日本人?那帮子人听说就是畜牲,你有那胆,俺可没有!俺不跟你回去!平明毕竟不是个粗人,一听媳妇儿说出这话,觉得也是那么个理儿。平明坐在媳妇的对面呼呼地喘粗气,喘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就想到了钱忠和那天到他家去的那几个朋友。唉呀!俺这是咋啦?俺找他们去!俺就不信整不了你个小日本子啥曹长!
平明呼地站起身。说道,那你在这儿呆着吧!俺回去了!平明那媳妇儿一看平明突然起身要走,以为平明是生自个儿的气了,就说,唉呀!你急啥嘛!吃了饭再走!这时他那小丫头也拽着他的手,说,俺要跟爹回家!平明媳妇说道,丫儿,你爹还有事儿,过两天你爹再过来接俺丫啊!说着就把那孩子抱了起来。平明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媳妇儿,心里就更加火烧火燎的了!这他妈的啥世道!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满洲国人私下里常说的词儿--亡国奴!
平明赌气,晌午饭也没在老丈人家吃,抬腿就回了河山城,到了城里直接就回了家,到家后也不到班上去,一头倒在炕上,蒙着大被开睡!一气儿睡到了日落西山,正所谓闷上心来瞌睡多!起来洗把脸,又自个儿做了饭,然后就开始打点行装,他要到韩家屯儿去找钱忠和韩老六!可是还没等他起身,看上他媳妇儿的那个日本关东军守备队的曹长来了!
曹长满身的酒气,又是拎着不少的东西。到平明家,也不敲门,推开房门就闯了进去。平明正在收拾东西,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吓了一跳,一看,竟然是那个曹长,一时怒火中烧,一步就跨到那曹长跟前,扯着那曹长的领子就往外拽,倒是把那个曹长也吓了一跳!平明嘴里说的啥,那个曹长也听不明白,但总的感觉是人家并不欢迎自个儿。多亏那曹长喝了酒,要不然,就平明一个县署的小职员,那还真就不是那曹长的个儿!曹长趔趄了一下子,有点儿不懂,这是给你家送礼来了,你怎么还朝外推我呢?你家那女人是你媳妇儿不假,可你们满洲国人不是有这样儿的说法嘛!一家女百家求!我追求有啥不对?他哇啦哇啦地大吼,平明哪还听他吼的是个啥!一个劲地往外连推带搡再拽,弄得那个日本曹长叽哩骨碌地退到了屋外。平明仗着自个儿有理,又是在气头儿上,根本不管你是日本人还是啥人!啥人也得站在理儿上!平明显然是气昏了头了!媳妇儿没跟着他回家,早就把他气得不行,根儿上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小日本子!俺才到家,这犊子跟着就来了,你他妈的想整死人不偿命是咋的!
平明毕竟只是个县署的小职员,有些个事儿他是想不到的。自从那个漂亮女人离开他家以后,他的家已经被人全天候监控着了!不管他是干啥,也不管他到哪里去,都是时时有人看着哪!并且会时时地报给河山县正街派出所所长恭为。
平明去了媳妇儿的娘家一回,自个儿一个人回到了河山城,媳妇儿却没有跟着回来,这让恭为有些个奇怪!这是为啥呀?按照常理儿,两口子呕气,娘们儿一时生气回了娘家,这爷们去到她的娘家接她,那就已经算是赔了礼了,这因为啥事儿弄得去接也不回家呀?恭为琢磨了一会儿,一时也没琢磨明白,就吩咐手下的人继续监视,盯死喽!晚上,他们监视的人又来报告,说是一个日本关东军守备队的曹长拎着不少东西,大包小裹地到了平明的家,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好象吵了起来,紧跟着,平明家的门就一下子敞开了,那个日本人被平明从屋子里推了出来,再紧跟着,那日本人带去的东西也被平明从屋子里给扔了出来!那日本人为啥到平明家还带着东西,两人为啥吵起来,平明又把那日本人带去的东西扔了出来,监视的人都没弄明白。恭为想,这也许就是县署那小职员媳妇儿不回家的原因了!看来,这小职员的媳妇不回家倒不是因为两口子吵架,而是另有原因,原因竟然在这小日本子身上!
这回轮到恭为呲着牙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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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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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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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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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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