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会,西门老弟可是当朝……嘿”厉行天轻摇头:“你不信便罢了,今日既落于你手无话可说,只是不知西门老弟打算怎么处置在下,是要吹在下这脖间鲜血么”。
常宇叹口气向前一步:“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好生做的你江湖侠客不好么,偏偏要搅入这浑水里”。
厉行天哈哈一笑:“贼?何为贼?或许朝廷看吾等是贼,可从吾等来看,行的是道义”说着冷哼道:“在下也想行的江湖一身自在,可这如今的江湖哪容得你自在,便是你手下那道姑和那小尼,她们还是方外之人呢,不也卷入这浑水中了,只不过她们站在你那边,而在下站在了另一边罢了,如若说我是贼,他们便是鹰犬,实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常宇竟一时无语。
“罢了,终究不是一路人”常宇叹口气:“此地非说话之地,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如何?”
厉行天笑了:“若在下不想去呢?”
“我本不欲杀你,但你别逼我!”常宇的目光一下就冷了,周边的气温也好似瞬间冰冻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哦,为何不欲杀我”厉行天淡淡笑道。
“吾虽身在朝堂,却心向江湖,若非官命在身或许也会浪迹江湖游戏人间,所以一直对江湖游侠有一种特别的好感,而你当初恰好满足我对游侠一切幻想的模样,所以对你一直没有杀心,可你若是一直不识好歹,嘿嘿,你当知,我可不是什么吃斋念佛之人”。
“你当然不是”厉行天的脸色也突然间变得阴沉起来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东厂嗜血狂魔……”
啧啧啧,常宇打断他:“刚才还西门老弟,这会儿就变成了嗜血狂魔了”。
“那是刚才还对你留有三分江湖情谊,所以叫你一声西门老弟,此时你我情谊已了,何必再假惺惺”厉行天冷哼:“而且你当真以为留的下我,带的走我?”
常宇嘿了一声,转头四顾看了看院子里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那些乞丐:“你每次出现的前后,我身边必生大事端,这说明你绝非一个普通贼人也绝非孤家寡人,你身后应该有一支非常强悍的势力或者说力量,但是……我不相信这些乞丐都是你的人,而且即便是,你今天依然走不脱,我要留下的人,便是你身后那尊菩萨都带不走!”
“在下先前已说过了,只是个跑腿盯梢的人,哪来的什么帮手”厉行天嘿了一声看着常宇道:“或许是你久居高位惯了从而产生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说着顿了顿,这江湖之大吾虽不是自由之身,但想走的话,没人拦得住在下,你也不行,更用不着那自身难保的泥菩萨”。
“你倒自信的很啊,若真这么厉害就不至于被我堵在这破庙里”常宇笑了:“你一身武技确实不凡,然则除了轻身术和飞刀技外,你搏杀之术却很平常,便是在这个院子里能胜你的都不下五个数,甚至本督都可轻松拿下你”。
一句本督,算是彻底划清界限了。
哈哈哈,厉行天仰天大笑:“你的拳脚功夫确实厉害,但杀人技到未必如我,且……你也说了我身怀两大绝技,搏杀或许不入流,但用来逃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未落音,厉行天突然就动了,双手飞快抖动,霎时间数十寒光四溅,青衣大呼:“退”同时双掌拍出一股气浪,厉行天连同他那些飞刀顿时被一股真气掀翻,狠狠的砸在殿内那菩萨像上边,顿时满屋子的尘土飞扬。Χiυmъ.cοΜ
常宇等人虽有戒备,但厉行天突然袭击,使出生平绝技数十把飞刀凌空疾射,距离又近令人无从躲避,幸青衣一道真气将其拍散,但还有数把飞刀破真气而来,常宇拔刀欲劈,身边郑芝龙伸出木棍一阵急搅将其打飞。
“就这点本事么”常宇冷哼,提刀就要冲进殿内,突听殿后一阵呵斥和兵器碰撞声,顿时惊觉这厮竟然不知道什么出了大殿,难不成还有后门或者窗户。
来不及细想,常宇和郑芝龙,青衣三人直接就冲了进去,突听身后噗通一声,几人立刻回首,便见厉行天从天而降重重摔在大殿门口的地上,嘴角流血一脸惨白躺在地上捂着左肋,鲜血从手指缝里渗出。
呼的一道劲风吹过,蒋发从庙顶跳了下来,淡淡道:“汝之轻身术刚入门而已,离登峰造极可差的多了”。
“你是何人,如此神技怎会甘心做鹰犬?”厉行天强忍剧痛皱眉道,蒋发冷哼一声:“吾若是鹰犬,汝当何如?”
厉行天顿时气结。
常宇向前一步:“你不念江湖情对本督下杀手,但本督却念你三分情,未必就一定杀了你,又何必如此,咱们换个地方好生聊聊,或许一切都还有余地”。
嘿,厉行天冷笑一声,随即朝常宇呸了一口血水:“落与你手,还不如死,睁大你的狗眼瞧老子是贪生怕死之人么……”
“混账东西”听他出口不逊,蒋发呵斥,就在这时厉行天突然出手,一道寒光起,脖间喷出一道血柱。
他竟然自尽了!
死在自己的飞刀之下。
众人皆骇然,常宇更是怔在当地看着厉行天的尸体半响都没回过神!
穿越过来一年多了,常宇杀过的人多了,见过的尸体也多了去,但从来没有眼前这一幕的冲击大,厉行天这样一个江湖游侠竟然自尽了,为了他的道义,他的信念,他的忠诚。
自古以来,敌我双方开战,相互俘虏,相互投降的比比皆是,就像这十余年朝廷和贼军厮杀,朝廷将士从贼不在少数,而贼军投诚朝廷的也不少,多到让人麻木没有感觉,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多了,那些自杀殉国的忠臣才显得特别的崇高。
听过殉国的朝廷官员,而今是第一个见殉国的贼人。
抛去阵营不说,厉行天作为江湖人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作为臣子他是自杀殉国的忠臣,所以他的自杀让常宇特别的震撼!
夜已经很深了,客栈里常宇坐在油灯旁边手里攥着茶杯沉默不语,旁边郑芝龙脸色平静,时不时的挑一下灯捻,偷偷的看一眼常宇,今晚发生的事让他震惊又好奇,但他知道有些话不能问,除非小太监愿意说。
厉行天的死让常宇内心十分的震骇和意外,所以他也愿意分享他这个江湖侠客结实的种种,便说与郑芝龙听了。
郑芝龙听的很认真,过程中一言不发,直到听完了好久才叹口气:“这么说来,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常宇点头:“他不可能只是个盯梢跑腿的,他应该是贼军里一个秘密组织……嗯,类似朝廷东厂,锦衣卫这种衙门的……头头”。
“督公大人是有证据,还是猜测?”郑芝龙问道。
“感觉”常宇淡淡说道:“很强烈的感觉”。
郑芝龙皱了眉头:“既是如此,咱们可得小心了,督公大人也说了,每次遇到他必生事端……”说到这顿了一顿:“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他若真的是一个秘密组织的头头,那刚才……理应有帮手在侧”。
常宇摇头:“这个咱家便不知了,或许巧了就他一个人在城里头,毕竟人多眼杂容易暴露,也或许他是为了避免那些暗处的人暴露,他自杀不就是为了守口如瓶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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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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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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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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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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